《[综] 见习死神》劳琳

54、自杀意外

　　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什么事能够刺激直木？松岛不用想都知道原因，只是也是惊讶于直木的反应。明明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却到了需要寻死的地步，为什么？
　　松岛闻讯赶来，冲向楼顶，柴田紧跟其后，但顶楼已被老师们和学生会成员堵住了，还有一些无关人士，她分不清都是谁，狭窄的过道人满为患，老师们正组织纪律让学生们离开现场。松岛和柴田也正被风纪委员赶下来，但她看见人群里有眼熟的柳生比吕士，心急叫了声：“柳生前辈！”
　　正组织纪律的柳生跟松岛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他伸手将松岛拉出了铁门外，柴田被其他风纪委员拦下，只能满脸担心地看着。
　　“我记得你曾经去直木同学家探望过，运动会上也见你们有说有笑的，你们交情应该不错。”
　　柳生记得这些事，所以才同意将她带出来，希望能说服与其他同学甚少交流的直木凉子。
　　天台上，透过铁栅栏，她只看到直木凉子的背影，她毫不回头，只是站在那儿，任由寒冷的风划过，瘦弱的身体就像要被吹走。在距离铁栅栏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绯山皋月和财前在那儿。走过去的途中，就听见绯山皋月在那儿冲着直木喊：“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哥哥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你也去丢了性命！求求你，转过头，回来吧！”
　　那是夹杂着哭声的叫喊，本来安抚自杀者不应该声泪俱下扰乱自杀者情绪，嘈杂的声音反而会促进自杀者的郁结。只是，绯山皋月似乎是忍得够久了，终于崩溃了。
　　松岛和柳生走到那两人身旁，绯山皋月只是一个劲地在掉眼泪，财前却一脸天然呆恍如隔世，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伤心欲绝的女生。松岛光看背影也知道了，那并不是真的财前，那是摩可拿。不过，财前的灵体跑哪去了，她不知道。
　　“柳生前辈，只要制止直木前辈就可以了吧？”
　　“目的确实是那样的，但你要怎么办？轻易接近的话，容易刺激到她吧？”柳生扶了扶眼镜。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能向你保证她会安全的，至于会不会刺激到，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松岛缓缓地走到铁栅栏前，唤了声直木的名字，却听见背对着她的那个人也在默默地流眼泪，声音还是一抽一抽的，肩膀也在抖动。
　　“直木前辈……”
　　“松岛吗？”
　　“是……”没想到直木竟然认得她的声音。
　　“绯山前辈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你也应该很伤心吧……”
　　是会难过，但也不至于伤心，她的心情远远没有直木那么沉重。
　　但松岛尽量不去刺激她，收：“对我来说，在世的人更重要。”
　　“是吗？的确，你跟我不一样，我啊，除了前辈会对我温柔之外，学校里没有别人会关心我。哪怕被我要挟，也只是略微苦恼，但也没有拒绝我。”
　　“要挟什么……”
　　“那是秘密，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不能公开的秘密。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不能说，我会带着秘密去见他的。”
　　在这件所谓的“秘密”中，松岛属于开了上帝视角的人。既然在别人眼里，绯山和直木是一对情侣，而实际上绯山却和北条在一起，再加上直木口中所说的要挟，那就说明成为“情侣”并非是绯山的本意，更多的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为了自己，也为了北条。
　　原来这两人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才“在一起”的。
　　“可是，就算你跳下去，你也见不到绯山前辈啊，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魂魄都被财前魂葬了，已经去了尸魂界，这话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起码有多一个机会吧，至少身为人我看不见，那么如果同为死人，就有一个机会吧。”
　　怎么可能看得见呢，她在尸魂界找人都连续找了那么多天也毫无消息。松岛默默回答直木。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我来陪你吧。”
　　松岛不善于安抚人，她的目的也很明确，只要把她带回来就行了。她三两下爬上了铁栅栏，轻松跳到了直木身后。由栅栏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声让直木意识到有人接近，不得不回头望了一眼，松岛就在身侧。
　　“松岛！”
　　铁栅栏后的柳生不禁喊出了声，哪有像她这样拿自己的命去救人。
　　“前辈别过来！”松岛挡出左手示意另一侧的人们不要接近，说来也神奇，在尸魂界待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发觉身体上的不协调情况都改善了不少，要是像年前那种情况，指不定会在这个节骨眼无故摔下楼。
　　左手手腕上的物件让直木吃了一惊，上面系着铃铛样式并且用特别编织的红绳样式只有脑海里想到的那个人才有。她抓住松岛的手腕，在认真仔细的观察，不过用力过大，撤出来建筑物范围。原本心如死灰的直木被松岛的闯入已经退却了几分，突然又朝向五层楼高的地面，心生恐惧，整个身体向外倾斜，离开了地面，紧紧地抓住松岛的左手腕。
　　那铃铛受到摇晃的影响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但两人却处在一上一下的危险状况。
　　松岛原本是打算靠近直木后再吞下义魂丸将她拉回，却不料反倒惊动了直木，还好她反应地快，调整好重心趴在地面上，避免也被拽出建筑物。只是直木紧抓着她的左手腕，那是她使不出力的地方，被抓着的她抓不回去，如果伸出右手又担心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掉落，陷入了两难境地。
　　“缚道之一，塞。”
　　扶着墙的右手刚好可以发动鬼道，松岛害怕直木的力道不够而滑落，遂发动鬼道将两人连结的地方捆绑住。
　　只要不让直木主动滑落就没有其他问题，她很纤细，松岛还是有将她拉回来的自信。后方的柳生察觉到不对劲就马上前来攀爬铁栅栏了，这时松岛问起直木：
　　“你被吊在半空中，分分钟会掉下去，这样你还想死吗！”
　　直木凉子脸上原本就没什么起色，这时更是唰地变得惨白，原本眼角的泪都被紧张感缩了回去，只是喊着：“救救我！”
　　柳生来到了松岛身边，立刻帮忙抓住直木，将她拉上来，但被松岛推开了。柳生没料到松岛竟然还有那样的力气，也完全摸不清她此时此刻是什么操作。救人要紧，他搭上了松岛的肩膀，再伸出右手欲将直木拖起。
　　“柳生前辈请你走开，我有话要跟直木前辈说清楚。”
　　“有什么话等救她上来再说！”
　　“不行！只有最靠近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生命的宝贵，必须现在说清楚！”
　　松岛的神情似乎很生气，柳生虽与她不熟悉，但也有过几次接触，不曾看见她如此严肃庄重，“你这样，她会掉下去的。”
　　“我答应过你，我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在柳生眼里，松岛不过是一个文弱而内向的女生，既没见过她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也见过她有其他锻炼身体的情景。但是这人却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会让另一个看起来跟她体重差不多的女生的安全，他真的很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但是，在松岛强烈的眼神下，他还是慢慢地放开双手。
　　“柳生同学！救我！”
　　哪怕直木靠着墙面如何叫喊，柳生都已经放手了。
　　第一道缚道是将两人紧紧缠绕的丝线，普通人是不可能凭借自己将它掰开的，只要松岛不一起坠落，那就表示直木是安全的。不过，一拉一扯，两人的手腕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直木再瘦弱也是一个人十六岁少女的体重，松岛再自信此刻也是肉体凡胎。
　　“血啊……流血了……”
　　被丝线捆绑着的手腕渗出了细细的伤口，有的已经渗出了血，两人浓稠的血夹杂在一起顺着直木的手臂流下。事实上，直木早已没了力气了，松岛也没有反抓住，两人间的绑缚全靠缚道。不过，惊慌失措的直木并没有注意到。
　　“前辈，你连这点伤口都怕，可如果掉了下去，可不仅仅流这一点点了，是血肉模糊，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快让我上去啊！”
　　“你不知道，是你太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这道铁栅栏后面，除了我和柳生前辈，还有绯山同学，还有片朋会长，他们都在关心你！”
　　“柳生和片朋，不过因为是学生会的人，才会过来的——”
　　“我没说完！阳台的铁门外，前辈班里的同学都在等候，他们都不希望你有事。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图书室里，不与其他人交流，根本不给机会让他人关心你，你却责怪无人对你温柔，但你何曾温柔对待过他们？绯山前辈如果知道自己的温柔成为你不敢前进的阻碍，他也会感到很为难吧？”
　　“不是的！的确没有人关心我啊，即使是绯山前辈在的时候，他们就嘲笑我这个不称职的女朋友，现在他走了，更没有人能谅解我了。”
　　“那是单纯的嫉妒吧，她们见不得你好罢了，你有她们没有的东西，当初我心里也是对你们这一对十分困惑呀。”
　　“不是这样的，她们是认为我没有资格站在绯山前辈身边。实际上，她们也说对了，我们的关系不过是明面上说的那样而已，那一切都是我要挟前辈得来的。现在，他不在了，我连要挟得来的东西都没有了……”
　　“就算绯山前辈并不喜欢你，但他也是真心对待你不是吗，那并不是要挟来的，是发自真心的关爱啊。而这种关爱，不仅仅是绯山前辈才能给你的。前来阻止你的大家，都发自内心的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松岛……对不起，是我的错，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上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那红绳是在绯山晴的房间里找到的，并没有带在身上。松岛以为这个私密的东西不该会被直木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在意。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以后，这将不再是跟你有关的东西了。你明白吗？”
　　直木哽咽，说不出话了，只是拼命动了动自己的下巴表示答应。松岛左手立即抓住她，并且向柳生求救帮忙，终于将直木凉子救了上来。直木上来后，松岛立马解除了缚道，两人手分开，伤痕相似，不过直木那边染血量更多一些。
　　围绕着整个天台的铁栅栏有开合的地方，柳生扶着情绪还未平复的直木，松岛捂着手腕紧跟在后。看着染到血的红绳，虽然同样是红色，但还是有所不同，她自言自语：
　　“脏了呢。”
　　医务室里，直木凉子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等待着父母前来。柳生替松岛处理着手上的伤口，看到了那染血的物件。
　　“我帮你摘下来？”
　　松岛点点头，她自己确实无法取下。柳生小心将物件摘下，交到她的右手上。铃铛太小，需要摇晃才会发出声响，将物件攒在手上的松岛不经意来回动了几下，清脆的响声在两人之间荡漾。
　　“你说你保证直木同学的安全，意思就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一切都是意外，“不，我没有那样想。只是没想到前辈她看到这个反应这么大……”
　　酒精涂抹在伤口上很疼，虽然柳生用棉签沾着轻轻擦拭，但还是让松岛忍不住五官扭曲，想把手抽回去。但是柳生握着了她的手，不让她逃走，他更加轻柔地擦拭着，再涂抹上别的药水，最后用绷带包裹着。
　　“这伤口很奇怪，也不像是跟墙壁摩擦导致的，还好伤口比较均匀，没有伤到动脉。”
　　伤口确实不是擦伤的，是勒伤的，但松岛避而不答，只是表示，“谢谢前辈。”
　　“以后不要这样了，关心他们的同时，首先要先保护好自己。”
　　“好，那我回去上课了……”
　　午休很早就结束了，那是人群还不肯散去，但自直木被救起之后，也纷纷回去了教室中正常上课，只留下几个老师和学生会的处理后来事项。
　　那天，惊动了整个学园的直木凉子被父母接了回去。
　　财前的灵体也回归了，作为“春天来了”的成员，也作为绯山皋月的同班同学，在后者发觉大事不妙时第一时间求助的人就是他。可是，匆忙跑上天台的途中却碰到了南山一夫，之后脱离肉身，去了别的地方，不参与此事。
　　南山一夫的解释，死神只是旁观者，不是参与者。如果直木凉子今天真的打算死，那他们的工作是保护她死后出窍的灵魂，而不是阻止她走向死亡。之所以没有阻止松岛，是因为这恰好是两个很好的例子，财前是正例，松岛是反例。
　　松岛才想起，绯山晴出车祸的那天，南山一夫虽有面露难色，但也只是短暂的停留。
　　那之后，南山一夫便没有再过问绯山晴的事了，一直都是“春天来了”组员东奔西走。
　　即便这样，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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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