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52、倒霉的半天

　　尸魂界是由灵子构造的世界，花草树木、水鸟虫鱼、一砖一瓦，都是灵子，包括这里的居民。身为灵体的他们只需要吸收大气中的灵子即可，不需要额外进食，如果需要从嘴巴里吃进去的，那就是水。
　　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以及松岛所在番队副队长雏森桃的出身地。住在一区的居民都一派祥和，悠闲自得。这里是阶级统治者死神们有事没事都会出没的地方，无人敢造次，因为如此，不需要吃饭的居民还开起了茶肆和饭馆，做起了买卖。
　　居民们无需进食，却可以进食，但食物的服务对象多数为具有灵力的灵体或者死神们。三年前的战争，致使瀞灵庭千疮百孔，就算是现在也还在重整中，虽然不能说还是残垣断壁，但仍是一番万物待苏的模样。但所幸战争并未波及流魂街，街道还是有年代的痕迹，磨损的木柱，长青苔的墙角，温和的人群。
　　和平的街区很是热闹，居民人多，而且流魂街的居民特点是杂居，很少有同姓家人，这样找起来人费时又费劲。靠着松岛一人，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将全部街区走一遍。
　　无异于大海捞针的难度，松岛只能以瀞灵廷为起点，从周边的街区开始找起。在队内的日子都有事物安排，她只能抽空出来，效率低得让她觉得找到那个人可以成为她毕生梦想了。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那之后的日子大部分都在现世，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始于决心，困于无方，终于无力。松岛坐在一茶肆的板凳上，掀开手袖，晃了晃，红绳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抚摸脖颈前的项链，叹了口气。
　　“前辈，我虽然轻易地答应您了，但……”她自言自语，“但愿在我找到您之前，您能平安活着。”
　　原一心想找个有经验的人询问路子，却碰上了失忆梗。前段时间听着荻堂说了善法寺的一些事，但总结下来对这个死神的感觉还是很模糊。首先，为什么会忘记了找人这件事呢？按荻堂的说法，善法寺除了有点倒霉之外与人和善也算一路顺遂，却竟然也会遭到失忆的暴击，大家也都对其三缄其口。这已经是很奇怪了吧？加上荻堂也没说自己是如何跟善法寺成为朋友的，而是转而介绍了善法寺其他的朋友。是十二番队的阿近副队长啊，那个还是个很有权利的席官啊，要是松岛也能好好认识这位副队长，说不定他还能帮助她找到整理券副本呢，这个东西是从流魂街里找人的关键，并且也只有十二番队的死神才能解读。
　　嗯？想到此，松岛不禁怀疑，善法寺找人这个事到底是有没有结果的呢？他的好朋友就是十二番队的副队长啊，这怎么样也算不上难事吧？但……他找的人也未必是从现世里过来的……
　　强行拖着身体顽强做着最后的抵抗的松岛，认认真真地挨家挨户询问，希望能的得出点什么。当准备走进另一间茶肆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前段时间的失忆本人——善法寺伊作。
　　松岛远远瞧见他走进了居民街道，穿街过巷地来到一户人家，进了去，许久都没有出来。那是她还没有去过的街道，她跟着那人的脚步紧随其后，在那户人家门前停下，伫立着。
　　门前挂着松浦二字，说明这家人不是混姓杂居，里面住着是在尸魂界成婚后组成的家族。这一看很明白，这并不是善法寺自己的家，但松岛不便拉开门，只是在门外等候，直到善法寺伊作被那家人护送出了门口，就此两人碰了面。
　　松岛先给他鞠了个躬，礼貌地打了招呼。
　　善法寺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眼前。
　　“你是上次那个……松岛？”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松岛点头，说着：“我刚刚看见前辈往这边走来，不经意跟了过来，实在抱歉。”
　　虽然不在同一个队伍里，但也是松岛的前辈了，她觉得这个称呼最好了，但不知道会不会逾越了界限，毕竟换在现世他的年纪可不是“前辈”那么简单了。
　　善法寺右肩还背了个药箱，他提了提，“没关系，我有听荻堂说，你是他的学生，你也下来替居民们看病吗？”
　　“不……我是来找人的——不！”不经意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松岛及时收口，“对不起。”
　　善法寺笑了，“没事，不用紧张，荻堂肯定跟你说了我失忆了是吧，其实我已经不介意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原来是知道的，并且不介意了，但大家还是对此事还是那么小心谨慎，松岛决定也不能再多说了。
　　善法寺在前面走着，松岛跟在他身后，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街道，就像过来时一样。到了人潮拥挤的集市，善法寺请松岛走到他身边去，说不用太刻意在乎前后辈关系。
　　“你说你找人，找得如何啦？”
　　松岛失望地摇摇头，夕阳余晖打在她脸上，也没给她带去一点暖意，“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啊，慢慢来，那人知道你在找他吗？”
　　绯山晴拜托她帮他取回红绳，那肯定是知道自己会去找他的。松岛点点头，表示确定。
　　“那就是说他知道你是死神啊？那么他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来找你的，可以放宽心啦。”虽然松岛认为善法寺身上有股苍凉感，但无法否认他笑起来真的很温暖，比那夕阳温暖多了，“比起你找他，他来找你会更容易哦，你只要时不时地出来街区走走，说不定哪一天就能遇见他了呢。”
　　善法寺说得对，虽然松岛只是个见习死神，但在尸魂界也是个有身份的。与其她去茫茫人海中找一个特征不明显的人，还不如让绯山晴直奔她而来，虽然途中会遇到挫折，但也总比她自己瞎找的好。
　　“找到要做什么呢？”
　　“哦，他有很重要的东西没办法带过来。”松岛伸出左手，露出那红绳，动作间，铃铛又撞击出声响，叮铃地，也抓住了善法寺的注意力，让他直盯了许久。
　　他真的看了很久，脸都差不多要贴上松岛的手腕了，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现世，还流行戴这个呀。”
　　“不不——”松岛急忙摆手否认，但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从前她从不觉得有流行过这个，但最近这半年来，她确实见过这种红绳好几次了。
　　正当松岛想憋出点什么话来时，却听见对方很不雅致的叫声，“——啊！”
　　松岛赶紧看向他，却看见不得了的一幕，那干净的脸上多了些意义不明的土黄色。
　　总算见识他的倒霉了，走着路聊着天，也能被路过的鸟屎砸中，打中了他的额头到太阳穴位置。幸运的一点是，没掉到他正一张一合的嘴巴里。
　　松岛抽出她的手巾，将他额头的土黄擦拭去，来到另一家茶肆店门口，跟店家讨要了点干净水，再抹干净脸庞。善法寺坐下眯着眼睛笑，那模样有点尴尬，但丝毫没有生气，还有些心情不错的感觉。
　　松岛将洗干净的手巾再轻轻放在善法寺额头上，为了洗手巾，她撩起了手袖，傍晚最后的余光里，粗长的手指、细长的手臂、鲜艳的红绳更突兀了。
　　小而清脆的铃铛发出叮叮的声音，善法寺再次注意到了松岛手腕上的红绳，定了一瞬，说：“好漂亮哦。”
　　松岛收回手腕，抚摸了那手饰，“您要是喜欢，我回现世的时候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看的款式。”话是这么说，但对方一个男人，审美应该跟她不太一样吧？
　　善法寺笑着说不用，为了感谢她帮忙处理头上的异物，要请她吃丸子，还说流魂街的居民虽然可以不吃东西，但也并不会排斥吃东西，因为无需进食，舌头空虚，总会好奇食物的味道，有的会摄取少量的食物。而且，一旦出现伤病，内服外敷的方法都比只是外敷的效果好。在只需要水源就能生活的世界，生存也会多一种选择。
　　松岛咬下一口免费的丸子，那甜甜地又粘牙的甜点实在不合她胃口，但她必须吃完它。但吃下最后一颗时，她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不是变好吃了，是臭了。
　　松岛吃错东西的表情太扭曲了，善法寺不得不注意到，他其实早早就放下丸子了，因为味道怪异。他让松岛放下丸子，他惯性靠近闻了闻，叫来了店家，问问情况。
　　“坏啦？实在抱歉！”
　　得来了这样的回应。
　　松岛跟善法寺相处不过半天，就沾染了倒霉的气息，这才算他俩真正的相识。临分别 ，他还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丸，让她回去后兑水吞下。
　　“我经常碰到这种事，你吃了后应该会舒服一些。”
　　“给我一颗就好了，您也得吃吧。”
　　“没关系，里面就剩一颗了，给你吧。”
　　“那您……”
　　“怎么说我都是四番医疗队的，别担心了。”
　　善法寺始终都微笑着，慢条斯理，哪怕碰上些意外，也不慌不急，就像习惯了，没有意外反而不正常。这种感觉，不禁让她联想到红绳的主人，那个人也是不急躁的人，也总是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那两人的笑分明是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