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51、善法寺伊作

　　“善法寺先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在四番队的队舍里，松岛捣着草药，向身旁的荻堂春信问道。被问者正研究着草药分类，却不料自己的学生兼下属向他砸来了个这样的问题。师徒两人相处都很随和，大大小小的事都能聊起来，但这次他着实提了个心眼。
　　荻堂停下手上的动作，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在西门口遇到的。”松岛抬着头望着天，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捣弄，回想起前一天见到善法寺的场景，记忆中那很温柔但精神不足的笑容，“明明看着很年轻啊，但眉头却有股沧桑感。本来我也只是好奇，后来雏森副队长告诉我，他曾经在流魂街找过人，还让我向他问经呢。我在想，是不是人还没有找到，所以总有股疲惫感。”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本是个闲聊，该有来有往。搁在平时荻堂早该说出他对这话题的评价了，他一向嘴巴不饶人，但这次却出奇安静，松岛等待了许久都没听见对方回话。她回头看了荻堂一眼，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脸色不太好看了，沉着脸，稍有些可怕。
　　松岛轻轻唤道，“荻堂五席？”
　　“松岛。”荻堂立即回话，话音低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四目对望，气氛凝重。
　　她只能应声：“在。”
　　“雏森副队长在战争前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可能有些事情错乱忘记了。关于善法寺在流魂街找人这件事，善法寺本人已经不记得了，之后大家对此事都绝口不提，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个事。”
　　这是雏森副队长受伤了，还是善法寺先生受伤了？松岛听了一愣一愣的，但重点她还是抓住了，不能在后者面前说起找人这事。好不容易雏森为她指了条道，却被封死了。松岛心里禁不住低落了些。
　　“是……我会记住不会去问善法寺先生的了，本来就为了这事想上门问问的，这下估计也不会遇到了。我跟您学习也差不多一年了，在队舍里走动也没见过善法寺先生。”
　　正因如此，她在与善法寺初见时才觉得这个人在四番队既合理又不合理。
　　“他啊，是个大忙人，热心肠得很。不是席官，却有着席官的威望，后辈们从不敢让他多做事，连我们的副队长对他也是彬彬有礼的。既然大家都对他那么客气，他也就只能自己找事情做了，没什么事就跑外面去帮居民们看看病，要不然就在自己房间里养病，仅这两件事就够他忙啦。”
　　这么说来，昨天的碰面就是善法寺替流魂街居民们看完诊后回来的路上了，松岛听着直点头表示认可。
　　“可是，为什么大家对他这么客气？我看兕丹坊称呼他为先生，您又说队长也对他彬彬有礼，按这样的话善法寺先生应该资历挺久了吧？可是，资历老也不代表能赢得各方尊重，那他肯定也是位能力超群的死神了，那怎么还是个普通队员呢？”
　　松岛将疑问一股脑抛了出来，捧着捣好的草药移动到荻堂面前坐着，等待他的回答。
　　荻堂检查着她递过来的药钵，发现她还没完全捣碎，心神不宁又充满好奇，轻敲了她的脑门一下，让她继续鼓捣。
　　“善法寺是倒霉体质，凡是外出必定会受伤，还会牵连身边的人，这人能力再强，也没法带队吧，队内评级的时候着实很为难上头的死神了，所以他自动退出了所有的评选。不过，就算是倒霉体质，他也是个很细心的人，不像你，工作没完成好就来打听别人的事！”
　　松岛承认自己正烦恼着偌大的尸魂界该从哪儿找起这件事，一想起就头大，一头大就泄气，一泄气就分心。将草药捣碎这活也就趁过年偷闲的轻松工作，连这个她也干不好，活该自己被弹脑门，她心想。
　　“所以，善法寺先生一脸倦意不仅仅是因为找不到人，也是因为总是受伤？”
　　“不是让你不要再提他找人了吗？”
　　原本轻松的谈话再次被松岛说溜的嘴给打断了，她也难得发现了荻堂的雷区，他对善法寺这个人的事很在意。换做是别人，最多就是提醒，但他是瞬间晴转阴，变化快又大。
　　松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荻堂，只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围绕着他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他严肃正经了起来。
　　“对不起。”
　　“不怪你，这事很复杂，你以后注意就是了。”荻堂又恢复成她认识的那个人，知道自己方才神情过于严肃吓到了人，还安慰了一下。
　　既然都说起善法寺了，荻堂也就顺势向松岛介绍了他的这位朋友。善法寺的全名是善法寺伊作，一开始两人也并非是朋友，这并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而是善法寺入队太早，是个货真价实的前辈，按现在来算，善法寺入队都有150多年了，而荻堂入队还不到百年。这也是包括副队长虎彻清音在内，队员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其中一个原因。
　　善法寺是个谦虚温和又心细的死神，跟队员们相处地很好，威望很高，回道能力也强，凭借着自身本领和名望本可以层层高进，顺利的话现如今的副队长也会是他了。可惜，就是体质特殊，总是遇到倒霉事。出门专门跳窟窿里，走在空旷的地方天上都有打个响雷直逼而来，因为这样每次出勤总会把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还牵连队友。所以，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准备受伤的路上，要不就在养伤。大家都很心疼他，领导们也为难，于是干脆退出了所有的评级竞选，一直当一个普通的队员，直到现在一个席官的头衔都没有。
　　在尸魂界，死神是统治阶级，同时也是份工作，内容就是维护两界的和平，与随时威胁生命的虚对抗。这个高危工作，导致人员更替不断，他虽是倒霉，但也留着性命活到现在，身边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身边的队友基本都是后辈，对他敬重有加。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他也不怎么带队出勤，都是留在队舍里帮忙，或者自个儿到流魂街为居民们看病断诊。
　　“这样看来，善法寺先生也很孤独呢。那您和他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您说过是朋友吧？”
　　松岛再度抛出疑问，但荻堂却没有接上，像是故意不接着，自顾自地继续说他想说的。
　　由于是入队很久的死神，他曾经认识的同辈或者朋友们要不接连死去要不就升官高进，包括六番队的队长、三番队的副队长、十二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等等，就算平时不联系，也知道四番队里有善法寺这个人并且有才干就是欠缺时运。
　　“十二番队队长？”松岛似乎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头衔。
　　“涅茧利队长啊，还有阿近副队长。”荻堂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还着重说道，“我刚提到的那几个人物跟善法寺是相互认识的关系，他们都算是善法寺的后辈，要说起同辈的话勉强就是九番队的六车队长了，他们入队的时间应该差不多的。”时间过去太久了，荻堂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其中跟善法寺最要好的，你猜是谁？”
　　本来一直都是松岛在抛问题，没想到自己还不得不接了一个，她想了想，上述说起的几个人物都跟善法寺的气场不是很合，但最奇怪的还是要算她都难以相信的涅茧利了，她犹犹豫豫，“我想应该不会是涅队长吧？”
　　“的确不是。”荻堂也明确且干脆地否认，“是他的副队长阿近。”
　　阿近是十二番队的副队长，松岛入队后也就见过他一次，是个高高瘦瘦的人，因为涅长得太恐怖的关系，她也看不出他身边的那个弓着背的站姿不太好的副队长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她心里认为他既然当得上涅茧利的副手，姑且性格不会跟涅差太多。而且，见面时虽然寡言少语，但眼神不太好，看着就像别人欠了他钱不还的感觉，因此松岛平日里都会避开十二番队的人，认为他们是科学怪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平子和雏森对阿近的评价却十分高，说他只是表情欠揍，但心地还是善良很好相处的。
　　“阿近副队长真的是个神奇的人物啊。”
　　松岛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换做平时荻堂肯定要冷笑她一句没见过世面，但这时他却附和了她，“是啊。”
　　身边的人的性格尽是天差地别的，夹在中间还是好好生存能不神奇吗？
　　“他是涅队长除了前任副队长之外，最信任的手下了。”松岛对入队之前的事了解不多，虽然平时会听些小道消息，但战争的损伤过大，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说起战争前的事了，对于十二番队，更是一无所知。看到她那茫然的表情，荻堂加了一句，“这都不重要，战死了。重要的是，阿近队长也不容易，但也最终得到他想要的。但很大程度上，善法寺现如今的状况，也是托他的福。”
　　这本是对阿近的正面评价，但荻堂说那话时，表情又不太对了。松岛能够从话语里提取到的意思，是善法寺能像如今这样生活着，很大程度上也归功于他的好朋友阿近副队长。这话很重，谁也不知道过去他们都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个时候荻堂会对此得出这样的评价。能很好的生活着，本是件好事，只是荻堂那不是愉悦的表情，也不严肃，而是无奈。
　　这让松岛不禁怀疑，他说“托他的福”，真的是句面上的意思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