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50、流魂街

　　新年的第二天，浦原喜助在商店地底的超大训练场打开了通往尸魂界的大门。
　　平时通往尸魂界，需要死神的斩魄刀作为钥匙打开与现世连接的大门，再加上地狱蝶的牵引就能通过。地狱蝶，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是瀞灵廷下达命令的通讯手段，也是死神平安通过断界的重要带路人。松岛隶属于护廷十三队第五番队，虽然只是见习队员，带着任务穿梭于尸魂界与现世之间是名正言顺的，自己就可以上报并打开大门。
　　但这次不同，临走前，浦原将两件物品递还给她，那是绯山晴的红绳，以及还未收到的圣诞礼物。
　　“灵体出窍后，把它们戴在身上，会以你身上的灵压将其包裹，跨过这道灵子转化机，就可以了。”
　　松岛照他说的做，吞下义魂丸后以死神之躯将红绳系在左手边，至于那贵重的礼物，白金材质的项链挂在了自己脖颈上。还记得南山一夫将控灵丝赠给她的时候，也说过要将其佩戴在身，就为了防止灵体出窍时被落下。
　　“你们两个去到那帮我跟两位队长问声好。”
　　与松岛一同前往的还有十三番队的见习生黑崎夏梨，告别浦原后，两人在地狱蝶的牵引下进入断界。路上，闲来无聊，夏梨看见松岛细长的脖子间那细微的折射光芒，称赞道：
　　“很漂亮呢，那项链。”
　　死神装束就是胸前大V领，脖颈间多了样装饰，还这么高调，任谁都看得出来。松岛摸了摸项链，同时想着北条的确有点眼光，这链子虽细像女款的，但坠子却是相当英气，像个太阳的形状。
　　“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前辈明明说了这礼物太贵重如果不见了或许北条老师会怀疑。但是，我觉得他既然是个成熟的大人，就不会介意这点财物。再来，东西不见了也可以避免睹物思情。东西不见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松岛跟夏梨也大概说了绯山晴的事情，百无聊赖也谈了谈自己对于这礼物的理解。对，这项链是她自行决定拿走的，目前，她还不认定这是个正确的答案。但，她总觉得既然答应了绯山晴将红绳拿给他，何不将好人做尽呢？
　　“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能说你错。不过你们一去到那老师的家，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拿走了，要小心之后老师反应过来了，怀疑你是小偷了。毕竟，他醒来后，并不会记得你们是死神这件事啊。”黑崎夏梨有点担心松岛只是单纯地被认为是小偷，这种善意是普通人很难理解的。
　　“这问题就等问题来了再想办法吧。”对此，松岛没有过多的担心，其一北条现今只是保健室的老师，只要自己不去保健室，两人没怎么机会碰到面；其二，真碰到面了，她对自己溜之大吉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浦原喜助在尸魂界的定点在西流魂街，没多久松岛和黑崎两人就走出了断界，到达了西流魂街的上空。
　　“这里还是这么祥和，连一点节日氛围都没有。”靠近瀞灵廷的街道是最平和的，道路井然有序，干净和平，也很安静，大清早的路面上没几个人。松岛感受着两个世界的不同，有感而发。
　　黑崎回答她：“毕竟节日嘛，有庆典有祭祀，大家载歌载舞喝酒吃肉，在这里生活的人不用吃不用喝，生存中最基本的欲望都没了，哪还需要什么节日？”
　　她说得对，虽然尸魂界里的氛围不算平静，也会有酒肆菜馆这类地方，但光顾的都是死神或者其他有灵力的人。在这里能够安居乐业就已经是最大幸事了，没有冲突就是侥幸了，哪还需要什么节日？
　　这么看来，在流魂街的人，都像在苟活。
　　在走回瀞灵廷的路上，松岛问黑崎夏梨关于刚到来的魂魄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虽然这个事在中央灵学院时讲师有说过，但她当时为了照顾两边的学业，加上这与自身战力无关，的确没怎么听进脑子里。
　　“刚来到尸魂界的魂魄会被派发整理券，分配到指定的街区。这派发工作是我们番队的工作，但派发结束后，副本会交给十二番队保管。移交之后，十三番队就无权过问了。基本上，想要在尸魂界找一个现世中认识的人，如同大海捞针。除非真的是磁铁一般吸引力的缘分，否则，没花个三五年，都不叫找人了。”
　　黑崎夏梨的话并没有打击到松岛的信心，对于寻找绯山晴这件事，本来她也没抱有很大的期望。三五年，肯定不在话下，只是仍有侥幸，会不会因为自己是个死神，而将这件事的速度推进一点呢？比起生活在这里的普通魂魄，起码自己的脚力要比他们快吧？
　　“如果死神找个人都至少得三五年，那么流魂街里的普通魂魄该怎么呀。”
　　“他们……大部分情况下，是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了。真遇见了，那就是我说的那个磁铁一般的吸引力吧，缘分。”
　　快到达西门白道的时候，远远望去一个巨大的守门神在那坐着，虽然不及城墙高，但也是个巨大的死神，是兕丹坊。兕丹坊平日里站着的，有时候跟流魂街的人们说话，便会探下头来，或者干脆坐在地面上，表示轻松自在。这时候的她们看过去，兕丹坊一屁股靠在门上，低着头跟身下那矮矮的黑影在说话。
　　那黑影的背面看着纤细，但也是个男性死神的臂膀，有一头棕色的马尾，再靠近一点，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温和中还带了点俏皮。
　　黑崎大声冲着门卫说话：“兕丹坊先生，我们回来了。”
　　“哟，夏梨和小光啊！”兕丹坊朝她们招了招手，也惹来了与之谈话的死神转过头来，面容是个相当精致但却没什么精神的人。
　　“新年快乐，兕丹坊先生。”走到跟前，松岛向他说了句新年祝福。
　　“善法寺先生，这是五番队的松岛光和十三番队的黑崎夏梨哦她们都是见习死神，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兕丹坊向那名男性死神介绍俩人，松岛和黑崎听见兕丹坊对对方的尊称，也赶紧向其鞠躬问好。
　　“你们好，从现世回来辛苦了。”名叫善法寺的死神和煦的语气问候她们。
　　黑崎问：“您竟然知道我们从现世回来？”
　　善法寺莞尔一笑，“黑崎一护是你的哥哥吧，瀞灵廷里没人不认识他，所以你肯定是从现世回来的。至于松岛君，我听说五番队有两个见习死神也是在现世做任务的，恐怕你就是其中一个了。”
　　这话说得黑崎夏梨都不好意思了，黑崎一护的光芒过盛，只要提起姓氏都知道她是黑崎一护的妹妹。
　　“那善法寺先生是……”相互问候了，还不知道面前这位和煦温和的男死神是哪个番队的，看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松岛心里将他归到了四番队。但也觉得奇怪，她这一年虽然归队的时间少，但也算经常进出四番队，也没见到这个人，又暗自否定了这想法。加上，兕丹坊的称呼也很奇怪，尊称他为先生，却不加席官号。兕丹坊是资历很长的死神了，那就表示善法寺的资历也很久了，却仍不是席官，那么这能力……
　　“善法寺先生是四番队的哦，平时不怎么露面，但是战争期间，他可是付出了不少呢，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哦！”兕丹坊对善法寺的评价很高，那的确是个老前辈没错了，但他的面容则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老。
　　唠嗑了一阵，兕丹坊给三人开了门，他们就各奔东西了。
　　新年过后，护廷十三队要开始每个队的会议，除了必须在现世的死神，其他都得归队。松岛回到五番队队舍，找到财前，两人在排列有序的队伍末端跪站着，听从平子真子新一年的教导。
　　活了太久的死神，各个都成了精。听说严肃的番队队长会面对队员会讲一段又臭又长的训话，不比现世那各种会议好多少。但所幸，平子真子是一个活得太久、变着花样让自己活得潇洒的死神，那冗长无聊的会议他不乐意开。他不乐意开，不代表会议不用开，他全权交给了副队长雏森，他自己回去一本正经地偷懒去了。
　　雏森按照从一番队那开会得来的要点，将一年的安排说了个大概。两个见习队员站在队伍末端，并没有听见多少。这是个层层递进的关系，只要席官们知道了就行。松岛只知道，排队开会、结束散会。
　　当会议结束时，松岛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松散了。死神就是要勇敢拼搏，身体灵活，实在不适合一动不动。她成功避开了年前的队舍大扫除，却避不开年后的日常清洁。任意的普通队员看见就指使她去工具间带上家伙开始工作，而她只能默默点头。
　　跟松岛不同，就在她擦拭着队舍地板时，财前已经被其他队员叫上一起去训练了。同人不同命，大概就是如此。当擦拭到队长的办公地点时，平子真子不在屋内，只剩下雏森桃一人在整理文件。松岛想起了什么，敲了敲门。
　　“副队长。”
　　“小光？怎么了？”
　　“我有点事，副队长晚点有空吗？现在您似乎在忙。”
　　“没问题，你说吧，我正在整理今早队长在一番队的会议报告呢。”
　　哦了一声，松岛把擦拭地板的抹布和水桶放在一边的角落，整理了衣衫走进办公区域，说：“我问过十三番队的夏梨，她告诉我想要在流魂街找到现世里去世的朋友，如同大海捞针，就算是我们也需要好多年功夫。”
　　“确实是这样的呢，对他们而言，这里宛如新生，是个跟现世的各种关系切断清理重新开始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的，只是有没有什么途径能从十二番队那里拿到整理券副本？我有个朋友，前几天去世了，他有些东西需要我交给他的。”
　　“小光。”雏森郑重地喊了她一声，“我刚刚说了，这里是他们新生的地方，也是与现世切断联系清理前尘的地方，所有跟现世有关的人或事物都与这里的人无关。”
　　松岛咬了咬下嘴唇，道理她都懂，只是换位思考，谁没点牵挂呢？再加上她是亲口答应绯山晴会将他的东西带给他的，作为无力的人类她可以爱莫能助，但作为有力量的死神她怎么能不遵守？
　　她握了握手腕上的红绳，用极度诚恳的语气问：“副队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算是找到十二番队，泄露资料也是违反护廷十三队的规定，没有人会为你冒险的。即便给你找到了整理券副本，上面的署名，不，是手印，不是十二番队的人是无法辨别的。”考虑到松岛也是两边做人本身就不容易，雏森叹了口气，还是安慰道，“有缘分的人总有一天会重逢的，小光，你也别气馁。”
　　又是缘分。
　　她跟绯山晴就是非常普通的前后辈，没有什么缘分。被黑崎夏梨和雏森桃这么一说，松岛觉得找到绯山晴这件事更加无望了。
　　“其实，就算找到副本辨别了上面的身份信息，随着时间流逝，也越起不了作用。人类是群居生物，就算来到尸魂界也是如此，走家窜舍再正常不过。迁居搬家这类的事情，也是会发生的，毕竟只要没死，就会活在这世上。如果被指派到70区之后的街道，能活下去的，都会想要离开那地方吧。”
　　最后，雏森说：“如果那人没有死，你会找到的。”
　　流魂街分别有东西南北80区，治安最好的排在前面的1区，数字越往后，治安越差，更难生存。还在灵术院时，松岛就听她的同窗木下璘说过，他来自于北流魂街75区水冲地，那里天气恶劣，大部分时间都会下冰霜，虽然不缺干净的水，但却没有食物，作物无法生存，而且治安又差又乱，同伴都在躲避暴动时死去。来自和平现世的绯山晴如果被派发到那些地区，根本无法适应。
　　松岛以一副难以自持的表情谢过雏森的解答，正准备离开，但雏森却叫住了她，嘱咐着：“我来自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一路过来都没有受过苦头。但是，与我同期的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君，他就出身于远离瀞灵庭的南流魂街78区。我们总说人类脆弱，实际上死神中很多都是死去的人类的灵体，你要相信你要找的那个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谢谢您……”
　　“说起找人这事，我虽然帮不上你，但我记得以前有个队员嚷嚷着要找人。但我不知道后续的情况，你可以去向他借点经验。”
　　雏森将那队员的名字写在记事本上，撕下一角落交给松岛。
　　接过纸条的松岛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不禁瞪大了眼，也有少许惊颤。
　　说巧不巧，那名字竟然是——四番队，善法寺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