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48、咖啡苦红绳涩

　　松岛计划着给绯山晴好好道别的机会，至少现如今即使是以他个人意志主导的魂魄，也逃不出松岛强制性的操控。只是，新年在即，就算她再不喜欢，也不得不离开神奈川。不止是她和财前要回去老家，在现世待命的南山一夫也要归队。神奈川是座空城，如此一来，哪怕有控灵丝的牵引，但无法在第一时间护在绯山晴身边。
　　必须在回去之前将他送走。
　　那是12月30日，神奈川久违地放了晴，松岛认为那是好时机。趁着阳光灿烂时正式离开人世，也寓意着他在尸魂界的未来也会是一片阳光灿烂。不论是现世还是尸魂界，有美好的地方自然也存在阴暗的地方，就像在现世间投胎成人，也未必会这么幸运出生在幸福美满富裕阔绰的家庭，尸魂界亦然。
　　就当做是对曾经憧憬的男生一个美好的祝愿，松岛希望能在美好的日子送他过去，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在依山傍水的富饶之地重遇。
　　这段时间，除了必须以灵体出现的夜巡，松岛都以身体在现世来回。南山时常提醒她记得吃药，后来连财前也时不时问她有没有吃药，就像她的确需要吃药似的。那滋养补助剂，会尽可能缓解灵压受损后的疲劳，但也会使她灵体出窍时与身体纠缠太久，每次都与摩可拿争斗许久，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要被自己踩踏多几脚。在没有需要吃药的时候，她延长了服药间隔。所以，现在只能避免自己死神面貌出现。
　　这一天，她和财前商量了，由他来进行魂葬，她来做指引。现在已经不需要问北条的住址了，圣诞节第二天就在绯山晴的魂魄上系上了控灵丝，现如今只有她知道如今的绯山晴在哪里。
　　松岛认为过去的那五天已经足够让绯山晴好好跟各位道别了，但真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其实给再多的时间都不够。道别，需要双方能够好好的碰面，拥有眼神的交流、肢体的碰触、声音的缠绕，但这些都不是魂魄和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只有魂魄和魂魄，或者人类跟人类，才能正常地道别。
　　在寻找绯山晴之前，财前交给她一样东西。是百货商场里的高级服装的logo，包装简洁的礼盒，但有点脏，上面还有划痕，而且那盒子上夹着张卡片。
　　“警察现场搜证时找到的，当时现场太乱，零散的物证都带回去了，拆了包装才知道这属于前辈要送出的礼物。两天前才将它交还给绯山，她让我帮忙转交给北条老师。”
　　松岛小心打开来看，是一对精致的扣子，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叫袖扣，是需要别在男士衬衫的袖口上的。暗沉又黑亮的袖口跟雪白的礼盒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盒子已经脏了，也毫不掩盖里面躺着的主角的光彩。
　　那是绯山晴那天准备送给北条的礼物。
　　“财前，有句话很煞风景的话，我很想说出来。”
　　“什么话。”
　　“我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这么容易就接受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爱情，坦白讲，在察觉到慈郎哥哥和毛利前辈的事时，有一瞬间让我觉得恶心。为了不让他讨厌我，我尽力去祝福他，但心里还是十分不愿意。所以，当你在那晚稀松平常地说出国中时候的前辈的事，我感到很惭愧。”
　　“这跟接下来要处理的绯山前辈的事有关系吗？”
　　“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狭隘的人，很让人讨厌。明明喜欢这件事，只是件单纯的情感，让人无法左右。我……其实在运动会的时候，就知道前辈和老师的事了，他们在保健室里约会，让我看到了。后来，我就不自觉地躲着高三年级的前辈们，连直木前辈也不想看见。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在学校看见他了。”
　　“你不想见他们，有很多个原因吧。别想了，先送他走吧。”
　　“嗯，说起来，北条老师曾经在我住院的时候送过我回家，我都没有好好谢过他。”这次就拿着这个尘封已久的由头去探望探望吧。
　　松岛将礼盒小心放进包里，打扮好自己的仪容，出发了。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绯山晴，她要好好装扮好自己，送别，总得让人体面。
　　和财前一起出发寻找目标，由松岛带路，走着走着，两人发现，其实那距离绯山晴尸体所躺的病院并没有距离很远，那距离就像从学校回去自己公寓差不多。目标在一栋高级公寓里，出乎那两人的意料，立海大的保健室老师就住在那幢辉宏又富丽的公寓里，使用了点鬼道，他们根据指引，来到了20层。
　　控灵丝连接着绯山晴和松岛，他们之间就靠着旁人看不到的丝线牵引着，来到20层的楼面上，松岛的中指上的丝线指引的方向是电梯口的右侧，这栋公寓楼一层只有两家住户，丝线穿过他们面前那道防盗门，目标就在那道厚实的门背后，公寓上写的是2002，旁边挂的门牌是——北条。
　　少年少女对视了一眼，这高级的质感跟他们这身显得格格不入，富丽堂皇的公寓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压迫感，正束缚着他们的手脚。
　　在学校保健室工作的北条真的是游刃有余的大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小孩就应该依靠大人。至少在物质上，北条这个大人真的很可靠。
　　松岛犹豫了一阵还是按门铃，等待有人来开启房门。这时刻她才想起他们忽略的一个事实，北条未必是单身居住，如果室内还有其他家人，他们该怎么说明这事情呢？但不论她这时想再多，那门仍然是一动不动，似乎里边没有人一样，又像是里面的人没有听见这门铃声。她再按，仍然没有反应。如若一般人，在屋外等待许久都不见人来开门，都会选择离去。但他们是见习死神，确认阻隔的另一边，绯山晴就在那里。绯山晴在的地方，肯定就是北条待着的地方。
　　如果是来找绯山晴的话，他们大不可不必在门前久等。只是，他们此行不仅是为了绯山晴，也为了圆他的遗愿，这必须让北条来迎接他们。足足跟屋内的活人抗争了半小时，门后才发出开锁的声响。
　　门一打开，出现的并不是昔日孤傲冷峻、游刃有余的保健老师，而是胡子拉碴、憔悴涣散的颓废大叔。
　　松岛吓了一跳，那天去医院并没有跟这样的北条见面，这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面目。
　　对于松岛和财前的到来，北条的脸上连惊讶都提不起劲，机械式地问出了话，脸上却没有响应的表情，都是垂死挣扎的面孔。
　　“你们怎么在这。”声音的确是北条那把低沉的声线，但连一丝柔情也无，全是冰冷。
　　松岛和财前对望了一样，给北条一个大大的笑脸，说：“新年快乐。”
　　停顿了两秒的北条准备关门，连让他们回家的下文都没有，要不是财前阻挡了那即将观上的门，恐怕他们又要再一次再外抗争了。
　　“缚道之一，塞。”
　　咒语念出，北条两只手的手腕就像被人绑住一样自动碰到一起，感受到手腕上确实是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松岛从包里掏出财前给她的礼盒，因为包装纸已经被警方拆开了，经过的人手比较多，白色的礼盒上多了些黑黑的印子。她将礼盒递到门口那缝隙，送到他的双手上，说：“老师，受绯山同学的委托，我们是来送东西给您的。”
　　财前将门缝拉开，直至完全敞开。将礼盒递过去的松岛仍没有看见绯山晴的魂魄，他应该是感受到牵扯，知道死神来临，躲在了屋里的某个角落。
　　接收了礼盒的北条精神恍惚，捧着那小盒子就转身回去了，对身后的两人不管不顾，也不关门，似乎也忘记了关门这回事，还忘记了他的学生们。礼盒敞开着，贺卡上的字是绯山晴的亲手笔迹，只是简单地写着给谁。他艰难地挪开贺卡，凝视着礼盒来的袖口，只是盯着看，没有拿出来，走回客厅里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身后的那两人自顾自地进了屋，顺着控灵丝的方向也在看似是主卧的房里找到了目标，绯山晴就坐在床上。
　　自从北条打开了门，松岛就闻到了房里传来的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味，成年男子身上的味道不尽相同，那都是腐臭并不好闻的味道。一般人都会用点香薰，但眼前这位大叔似乎已经颓废忘了这件事。北条的高级公寓是金絮其外，但内在却没有那么美轮美奂，随处乱扔的卫生纸，堆积的厨余垃圾，还有各种敞开的红酒瓶、啤酒罐，以及公寓主人身上那呛人的酒臭，沙发上还有成堆的没洗的衣物，像是沾了水，散发着臭水沟中发酵着的酸臭刺鼻的气味。
　　这是平时就是这样，还是出了事之后才这样？看见此景，松岛默默问着。
　　魂魄从房内轻轻地飘荡出来，他看到了北条手上那预定着送出的礼物，眼里无比纠结。
　　松岛故作轻松提议道，“老师，您要不要换件衬衫，把扣子系上？”
　　北条没心情理会松岛，只不过那声音提醒了他屋里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开我。”
　　“老师，您知道为什么我见到您就跟您说新年快乐吗？”
　　心情糟到极点的北条捧着礼盒准备进屋去，面对着自己一个具有神力而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学生，他连一丝的好奇心都提不上来，更没有恐惧。
　　松岛继续自问自答：“我认为您也不想活到新年了，就干脆先跟你拜年了。”
　　虽是普通的口吻，却说出不得了的话，北条难免有些惊颤但还不等他开口，绯山晴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挡在了北条面前，大声呵斥着松岛：“松岛你想干什么！”
　　“但是，绯山前辈似乎对我的说法表示很不满，他正打算阻止我，不让您死。”
　　松岛的话让北条不自觉地往四周瞟望，但什么都见不到。面对看不见魂魄的北条，松岛有意味地想要解释目前这一状况给他听，虽然身为魂魄，但绯山晴的脸已经铁青了。
　　“松岛，进入正题。”等得不耐烦的财前发话了，他觉得松岛太磨蹭。
　　“你们想干什么？”
　　一人一魂发出了疑问。
　　“老师，我想送您一份礼物，您可以理解为这是新年礼物，也可以是来不及相送的圣诞礼物。但其实，这是我给您的谢礼，但接不接受它，到时候就由您来判断了。”
　　松岛最要感谢的应该是南山，因为控灵丝是他赠与她的，不仅可以操纵死物，连活物也可以当成她的傀儡。就像扯线木偶一样，常人眼里看不到丝线已经抓住了北条的胸口的索结，将他的魂魄从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扯着出来。
　　瞬间被按趴在地上的北条感到很沉重，这是每个重伤患者都会有的感受，胸前那连接肉身的锁是有分量的。他好不容易坐起身，察觉到自身不舒服的地方源自于胸前那突出来的锁链，这让他呼吸不畅，他想扯断，这也是每个刚脱离肉身的人会做的动作。
　　面前的松岛提醒他，“别动它，断了您就真的回不去了。”
　　身后倒下的那人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锁链就链接着他和自己。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个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是曾经相约好，在平安夜那天见面的绯山晴。在看见他尸体躺在了医院太平间之后，他已经连醉了好几天了，日夜都想再见他一面。
　　但此时，看着绯山晴的脸，却让他想到了另一个面孔，尘封的画面打开了，他感到了空虚，感到了懊恼，感到了悔恨，这是面前这个人的死都没有给他带来的感受，他呆滞地落下了眼泪。
　　绯山晴兴奋地抱着哭泣的北条，两魂魄纠缠在一起。松岛和财前并没有再次打搅，移步到了屋外。到了阳台，发现还是能看见那两人，干脆直接走出了公寓，在门外等候。
　　“怎么觉得北条老师有点不对劲？”
　　甚是话少财前说，北条只是一个劲的流泪，面对着日思夜想的绯山晴却还是毫无反应。
　　“只要让前辈能够好好道别就好了，北条老师怎么样都无所谓，一会儿睡醒就什么都忘了。”
　　“那还会这样继续颓废下去吧。”
　　即便自己也是男生，但对于这生活不能自理的成年男性，还是不敢苟同。
　　“时间是良药啊，任何人都能够走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松岛想起了树林里那个摸切原屁股的孤魂野鬼，垂涎着年轻的男生□□。世上喜欢年轻男生的人很多，年轻的面孔更多，她坚信喜欢鲜肉的北条会找到下一个目标的。在她看来，绯山晴对北条的是纯粹的喜欢，但北条对绯山晴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天气真好啊。”
　　在辉煌大气的公寓里，他们待得不舒服，干脆跑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点了杯饮料慢慢等候。和煦的阳光打在人身上，无比舒畅，回程时松岛不自觉地感叹着好天气。
　　公寓前的长凳上，少年少女并肩齐膝，等待着最后的一道程序。
　　“无故将普通人的魂魄扯出来，确定没有违反规定？”
　　财前有点担心，起初他并不赞成松岛这么做。
　　“死神守则上规定的是保护人类，避免对人类造成伤害。但是，不能避免的受伤并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围，再说了，我也会负起责任让他恢复原样的。”
　　松岛回答，从一开始起，她就没打算要将北条置于死地。但刚刚看见北条那活得不耐烦的模样，确实让她看得不爽。那个丧气的样子，就像在告诉她，那两人有多相爱似的。这出戏越看到后头，她就越替直木不直。
　　她一起劲儿，把吸管咬得死死的，上面出现了明显的齿痕。
　　“好苦。”
　　“是啊。”
　　是点错了，松岛明明说要拿铁，店员却给她两杯美式咖啡，已经踏出店门口了，她也没有多抱怨。不论是点错饮料还是服务员上错菜单都是一件悲伤的体验，她确信。
　　“你说，绯山前辈应该本来就喜欢北条老师的吧，为什么结果却会是直木前辈成为他的女朋友呢。”这感觉就跟她拿错了咖啡有点像，本来想要杯甜的，却买到了苦的，心里念着的还是那杯甜的。
　　这比喻很勉强，她知道。
　　“这个原因你也不要这么介怀了，直木前辈虽然文静，但也是个执著的人。”
　　松岛且听着财前的回答，但不为苟同，待把难喝得差点要她命的美式咖啡喝完，她站起身来，准备去迎接“丰收”。
　　他们再次踏上了电梯，准确来说，是松岛和摩可拿，财前本人已经做好准备以死神之姿直接飞上了20层。她想，这么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不想在那门口站太久。
　　再次看见那一死一伤，松岛也来了恻隐之心，北条确实奇怪，只是怔怔地坐在他倒下的地方，没有动过，根本不像情人之间的道别。绯山晴则似乎完成了自己遗愿，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对松岛和财前的到来已经没有了反抗。看那两人这么安静，那应该是正常的场面，却让松岛有一丝不忍。
　　“绯山前辈，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你的？”
　　“一定要那么说的话，是有那么一件。”
　　绯山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却隐藏不住他的苦涩。下午两点半的阳光很温和，洒在他那茶色的短发上显得更加温柔，那才是松岛憧憬的对象。
　　“是什么？”松岛问，也对北条说，“老师，您也是，当您醒来时，会忘这一切，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您的，请您现在一定要告诉我。”
　　松岛屈膝蹲下，凑近着对与她印象中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北条。
　　“……yisa……”
　　北条在松岛耳边窸窸窣窣，但她只能听见一下音节，无奈侧目望着绯山晴，那温柔的少年只回给她一个眉头紧锁的失落神情。她再一次问道：
　　“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关于前辈的。”
　　“帮我……找到他……”
　　“嗯，我会的，您放心。”北条吞吞吐吐的回答，松岛只当他是想要她即便到了尸魂界也要照顾绯山晴，转而问绯山，“前辈需要我做的是？”
　　“有条红绳子，我想带走，但是我抓不到它。”
　　这个请求有点为难，魂魄确实无法碰触现世里的实物，准确地讲，是无法对现世的实物造成影响，譬如拿起、放下、吹倒，除非真的而有执念并差不多成魔，就像上次直木的外婆那般。不过说到红绳，又是熟悉的红绳，那个情人间的信物就是从绯山晴口中传出的。
　　“在哪里？”
　　“在我家里的床头，我回去过，但都是无用功，就回来了。”
　　“只要红绳吗？我将前辈的礼物带给了老师，不介意再帮老师传送他的圣诞礼物哦。”
　　“我看见了，但是那么昂贵的东西，如果不见了，老师也会觉得奇怪吧？而且……他……现在这个模样……”
　　是啊，松岛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古怪，不是互相喜欢的人吗？果真只是成人的游刃有余，难得给了他们道别的机会，北条却毫无反应，蹲在在那里无动于衷，绯山晴难免失望也属正常，甚至会伤心，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前辈，去到那边一定要保重，也请您……等等我，我答应您，会将红绳拿去给您的。”尸魂界是个复杂的地方，绯山这一过去，也不知道会分配到哪里。要是靠近瀞灵廷的街道，则问题不大，要是远离瀞灵廷，十有八九是凶险万分。
　　松岛跟财前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抽出他的短刀，刀柄盖准了绯山的额头。绯山晴自下而上的，一点点化在了午后的暖阳中，就像空气里的尘埃，只能靠窗外洒进来的光线才能看见。最终，还是在屋内少年少女的视线中消失了。
　　没有眼泪，只有勉强的笑脸，那是绯山晴在对她说——谢谢。
　　但对剩下的人来说，很苦，比喝那美式咖啡还难受。
　　魂魄从好端端的身体里跑出来，不外乎是因为身体受到强烈的冲击。简单来说就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魂魄会脱离身体，只要连结的锁链没有断开，生命的威胁都能被解除。
　　松岛已经是用了最小的力度将他北条的魂魄扯出，自然不会有大碍，只不过从北条的反常表现来看，她似乎做了无用功。
　　在北条昏迷的期间，松岛打发着财前一起帮她收拾着屋子里的卫生。财前虽面露难色，但也见不得松岛一个人在干活，于是也不情不愿地动起手来。驱使松岛这么做的原因，并非是心里对北条的关心或者是对绯山晴的愧疚，仅仅是因为她有强迫症，待在这么肮脏的环境里，她不舒服。同时，虽然对北条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但也不可能连一丝怜悯都没。在意外面前，北条也是无辜的，她也希望北条醒来后看见干净的屋子，也能早点走出这阴霾。
　　松岛希望在他醒后，能保有一丝错觉，这是谁帮他收拾的……
　　最后，除了北条本人是邋遢的，其他都干净地透着亮光。
　　北条的公寓乱糟糟，但有一块保持着整洁卫生，那就是他卧室里的书桌。这公寓里虽然宽敞，但物件摆放却不算合理，书柜在客厅，书桌却在房内。看到客厅里的医学类书籍才真切感受到北条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医科大毕业的医生，而不是学校保健室里的草包。现代风的书桌上没有什么杂乱的东西，大型的物件就只有一部台式电脑和一部笔记本，小的物件是一个笔架，上面挂着一条熟悉的红绳，但又与松岛之前看到的不同，红绳上有个结，上面绑着一颗小小的铃铛，那个结就是为了固定铃铛而存在的。另外，还有跟绯山晴送出的礼盒相似的精致典雅的白色包装盒。
　　那是条白金项链，项链上的坠子是向外多角展开的光芒形状。要是能换成金色或者粉色的话，她会想起数码暴龙里太一或者他妹妹小光的徽章图案。坠子很小，不似印象中动画片里的那般大。
　　那就是北条准备送给绯山晴的圣诞礼物。
　　临走时，锁好门窗，拉上遮光布，让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松岛向北条房内望了一眼，确保那房子的主人没有醒过来，桌子上只有一抹带着细微闪光的红绳，孤单寂寞却又坚强挺立，苦涩又美好。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