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46、四人方桌

　　那一个晚上，除了柴田，其他四人都保有各自的难过进入各自的梦乡。第二天一早，就如柴田说的，她很早起来洗漱准备回家，为接下来与门胁将太的约会做准备。起来后，她还很贴心地做了简单的早餐留给还在床和榻榻米上赖着的两人和隔壁的两位。
　　柴田心情很不错，“小光，我走啦，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啦。”
　　“好，我今晚会发消息给你的。”
　　松岛决定在四人讨论好那一沉重的事件后，再把结果告诉她。这是长达一学期守护秘密的任务，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都不该瞒着柴田。
　　柴田为松岛的回复怔住，表面上这么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一般人并不会答复说我晚点给你发消息，除非是真的有事情要找。但是她没多记挂，头一转，干脆利落出了门。
　　吃过早餐后，星野瞄向松岛的厨间，不客气地打开了她的冰箱，说了个跟今天主题无关的建议。
　　“昨晚过来看你的厨具都很齐全也很整齐，应该说都很新。”
　　“嗯，本来打算一个人生活，起码要在饮食上照顾好自己，但基本没有下厨过。”
　　“那我们今天来做红豆汤和意面吧，我看你冰箱里有材料。”
　　松岛确实在前几日买了点东西回来，难得放假了自己过生日给自己动手做份像样的晚餐。红豆汤是给财前准备的，但是她并不会做，是准备上手的是再查查食谱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星野真的有心情做饭吗？
　　星野似乎也看穿了松岛的疑虑，回答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讨论的是事情的后续，但眼下的生活还得好好地过，面对未来永远要正面积极。何况，你还不是普通人类，更应该明白事后惆怅并无济于事啊。”
　　她的几句铮铮之言将松岛说得无言以对，她说的都对，只是，就算松岛不是普通人类，目前也没练成死神那样强壮的内心。松岛还无法脱离人类的身份，受困于人类的苦恼，一旦心烦，就无法使自己开怀。
　　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吧。星野是个普通人，但她却坚强多了。
　　“我生活在寺庙，我们那里就有墓地，生死之间的鸿沟，也不见得比你们接触的少。”说完，星野再问，“怎么样？要做意面吗？”
　　松岛呆滞地点头答应，也开始走向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捯饬出来。被星野这么当头棒喝，心情难免低落，但她也谢谢星野能让她将要讨论的事情本质看清楚。
　　财前和切原过来的时候，切原的心情也不佳，但星野并没有像对松岛那样对切原进行那一番人生教育。她明白，悲伤总会有的，只是需要分辨孰轻孰重。
　　“好好喝。”喝了红豆汤后，切原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松岛意识到想让这个笨蛋恢复心情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在吃的方面下手效率会高很多，这也是星野提议煮饭的另一个原因。
　　见切原喝得欢，星野说，“松岛做的，财前同学觉得如何？”
　　莫名被点名，财前回答，“好喝。”
　　明明是星野主厨，怎么把名头挂在她头上，松岛想纠正，却被星野的眼神制止。
　　松岛补了一句，“是星野在旁边指导的，你们喜欢就好。”
　　红豆汤很甜，但是在这个苦涩的一天里，就需要这么甜的热汤来温暖自己。星野煮了很多，松岛还多喝了几碗。
　　汤足饭饱后，四人围着暖炉正式讨论起了昨晚的事件。
　　切原先怯懦懦地开口，“那个啊……关于绯山前辈的……”
　　“切原，我需要你帮一个忙。”松岛直击主题，盯着坐在对面的切原的眼睛，“这段时间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这个秘密。绯山前辈的同窗们都在备战高考，不能因为这个消息使他们分心。”
　　切原直直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啊？这种消息，学校也会收到吧？这么一来，老师知道了，朋友知道了，一下子全部人都知道啦。”
　　“学校那边不打紧，”星野插嘴上来，“学校的考虑比我们还谨慎，校方不会泄露这个消息的。尤其是，绯山前辈在校内很有威望，又是拿了保送名额的，学校一直以他为荣。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肯定不会放出消息使高三的前辈们心底拔凉。”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松岛接住说，“切原，现在的问题是，绯山前辈身边的朋友们，尤其是毛利前辈。他们私底下关系好，肯定都会有联系。绯山前辈突然间失去了联络，毛利前辈肯定会有所行动的。这个人物就交给你了。”
　　“这么说真的为难我啊，我要怎么才能够让他不知道啊。下学期一开学，绯山前辈就不不在学校里出现了，谁来解释啊？绯山前辈可不是这种二话不说就失踪的人……”切原的脑袋像开窍了一样抛出问题，“而且，先不说下学期，今天圣诞节，怎么样都好朋友之间都会有短信慰问吧，新年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约去神社祭拜……”
　　松岛咬紧下嘴唇，同样烦恼着这个。
　　“只要他们不见面，问题都好解决。”财前也开口说话，“既然是短信祝福，那就把手机拿到手。新年的祭拜活动，切原你先跟毛利约了，尽量地占用他的时间，尽量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行。”
　　切原可怜巴巴的，这对他来说是个为难但也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的任务，但他也产生新的疑问，“跟绯山前辈关系好的人也不止毛利前辈啊，我真的只要护好毛利前辈就好了吗？”
　　“对，只需要他不知道就行，只要毛利前辈顺利地考完试就可以了。”
　　这又让切原搞不懂了，“我能问问吗？松岛你跟毛利前辈有什么关系，你似乎很紧张他呢。”
　　松岛正襟危坐，喝了口热茶，“我昨晚跟星野说过的，我会对你们坦诚的，但你必须答应我这件事。”
　　她看着切原的目光，很坚决，也带有一丝无奈。
　　“毛利前辈，跟我的表兄，芥川慈郎，他们……”最后的“相互喜欢”，松岛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原来是这样啊。”切原反倒是一脸轻松，“我们早知道了。”
　　松岛震惊，切原却如释重负，“海原祭的时候，看他们很黏糊，就问毛利前辈了，不过不是我问的，是部长问的，他时常会做些别人想不到的举动，那次我们真的被部长吓到了。”
　　“你们……没觉得……不妥？可你明明，就很忌讳这个啊。”
　　“那是因为我喜欢的是女生！而且，我也不喜欢日吉那家伙！”一说起那个红绳的乌龙，切原就来气，但冷静过后，他也审视着松岛那稍加脆弱的神情，“松岛，我没有看不起两个男生恋爱，相反，这种事情我们国中的时候就见到一对了！你说是不是，财前？”
　　财前侧耳倾听，点头同意切原的话，“国中的时候，我学校的金色前辈和一氏前辈就被我们教练培养成同性恋了。”
　　“噗！”星野忍不住笑了，财前那冷淡的脸，认真的说出一个悲催的“笑话”，她急忙摆手，“抱歉抱歉。”
　　而松岛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又被扔了个炸弹在头上的感觉，久久不能恢复。
　　“那么松岛，”切原竟然认真起来，“你那么想守着秘密是为了芥川前辈吗？”
　　“是的。”
　　“那你真的很自私呢。”
　　一句负面的评价冷不丁地从切原嘴里说出，星野和财前都稍微怔住，后者回过神来，急忙呵斥他住口，“切原！”
　　“我本来以为你是真心为毛利前辈着想的，但如今看来，你根本不管他是否痛苦。哪怕我们瞒过他一时，等考完试后，他会不会也会怨怼我们呢？毕竟绯山前辈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他会不会感觉全世界都在欺骗他呢？”
　　松岛默不作声，她承认她的出发点不对，这话抨击她无话可说。好在星野出手相助，“切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松岛同学说的并没有错。如果毛利前辈没有全心全意放在学业上，将来的日子都会在后悔当中。她有她的私念，但做法没有错，只是目的错了。”
　　财前也安慰起切原，“你的前辈不仅仅是绯山晴，还有毛利寿三郎。松岛不是自私，她只是太在乎，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了。”
　　在无言的哽咽中，切原默默地答应了松岛的请求。
　　圣诞日，出租公寓里的暖炉前，四人围坐着，间隔着两男两女。并不是为了庆祝已经结束掉的生日，也不是为了圣诞的到来说声快乐，只是为了商量如何隐瞒一个远在另一个头的考生，在这一头里他的好朋友已经闭上双眼，并且永远都不会有睁开的那一天。
　　神奈川的冬天很少下雪，但在那一夜，天空飘下来的，不再是冰冷的雨水，而是遇暖即化的雪花。在离病院不远的一边，高级的公寓里，某个人已经失神躺下了，他不知道，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