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40、吃瓜现场

　　运动会顺利进行到第二天，褪去第一天紧张激烈的竞赛性项目，第二天的项目都是趣味比赛和团体战。
　　这一天，松岛没有团体战，依然是个人站，是趣味性的借物赛跑。本想着重在参与，休息时多多扶持班上参加其他项目的同学，没料到比赛前手腕受了伤，没事的时候她只好坐在大本营里休息。大原小奈在前一天参加了长跑，微胖的她平时就缺乏锻炼，这次一来虽然全程参与其中精神可嘉，但最后跑完竟然上吐下泻，给松岛之外的人带去了很大的麻烦。到了第二天，她的精神还没有缓过来，只好在大本营里跟松岛挨着坐，南山担心大原的身体，还命令松岛好好看着她。
　　对，他很担心，但命令下属看着。
　　大原的午饭很丰盛，她的伙食一向相当好，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但是这一天出奇的虚弱导致没吃下多少米饭。松岛是个不带饭的人，基本上跑学校饭堂或者小卖部，在吃饭之前，大原说自己没胃口还把午饭给了松岛，算是她被照顾一上午的谢礼。
　　“你妈妈的便当好丰盛啊。”打开便当盒，里面有饭团、蛋卷、、炸鸡块、八爪鱼等甜口食物，让平时都吃不上住家便当的松岛好一阵羡慕。
　　“还好啦，妈妈今天做得已经很简朴了。松岛，我看你平时都吃小卖部的面包，为什么不让妈妈也给你做便当啊？”
　　松岛独自一人前来神奈川求学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家里情况除了班导师也仅跟柴田提起过，现除了切原或许时间来想通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晓。只是提及自己家里人，松岛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低落。
　　“我现在一个人住。”
　　“那也能自己带便当啊，跟妈妈学几个菜，很简单的。加上，自己做的肯定会更卫生一点，也能节省开支。”大原站着说话不腰疼，明明家政课时什么菜式都做不好，嘴里还说着小菜一碟的话。
　　但是大原的话也在理，卫生这一点曾经是松岛考虑的，但此举并不能达到节省开支的效果。一人食，做什么分量都是小小的，反而增加了成本。想想一下如果是一家三口，她也乐意偶尔做做饭的。
　　就好像看穿了松岛心事一样，大原不客气地给了她出了建议，“就算没有家人在一起吃饭，也可以做给男朋友嘛。”
　　松岛回答道，“并没有这个东西啊。”
　　“昨天那捧着你的手的财前同学不是吗？”大原大吃一惊一脸不信，还凑过耳朵来压低音量，“但我要告诉你，要小心他们班的绯山同学，我有可靠消息，她对财前的防罩可厉害了。”
　　虽然想否认她与财前的关系，但松岛显然被绯山的八卦引诱了去，还一脸认真悄声回应，“怎么防罩法？”
　　大原左右来回扫射周围环境，确定没有隔壁班的人经过，继续说，“藤井跟我说，他看见绯山同学把其他女生给财前的情书藏起来了……”
　　松岛有点震撼，饭团还没来得及吞下，“绯山同学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啊。”
　　大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当时我也不相信，但是，藤井说是真的，那件事后，绯山同学的心情也不太好，听说这几天都是乌云密布的。”
　　——该不会因为这样心神不宁才在比赛中跌倒的吧？
　　抱着这样的疑虑，松岛正想回去解释回财前与她的误会的时候，手机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了，并且是急切的危险信号。
　　“这声音怎么这么刺耳啊……”松岛翻包找手机的时候，大原在一旁表示奇怪，这无规律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但她没有理会大原，找到手机后也径直吞下了义魂丸，又是一番痛苦挣扎状出窍。她在草地上挣扎了好一阵，大原看着动作扭曲又面部狰狞的她，语气中带些慌张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跟滋补强壮剂有关，每次服下药丸，挣脱肉身总是很痛苦。已经有意避免吃那药丸了，但是昨天腰部不适，才不得已吞下了一颗。
　　灵体比血肉之躯更加轻灵，手腕伤痛那么有存在感了，感觉自在许多，她朝危险源头过去，南山和财前已经先她一步候在那儿。
　　那是个像蜈蚣一样的多足类爬行物，十足的恶心，那个作为虚的标志，偌大的空洞在就它身体的中样部分。南山在半径一公里内都设置结界，站在一旁静待两名手下的表现，同时为防止试炼失败而破坏结界底部的建筑，也做好了随时救场的准备。
　　迟来一步的松岛放出了控灵丝，全部栓在那虚左侧的手脚上，想给它来个大翻身。但明显力道不足，别说翻身，那虚还挣脱了丝线，松岛还被弹开了。那是个庞然大物，身体比旁边的小型办公楼还高。财前为了束缚它的行动，把它的手脚们都砍了。但只要不是头部和心脏，他们都能够以超速再生生出新的手脚。
　　“既然能够再生，那就比谁的速度快！”
　　松岛飞奔到它的侧面不远处，咏唱出第三十三道破道的咏唱，最后一声“苍火坠”声中，一阵炎击形成，迎接向虚身上正在速生的手脚上。受到破道撞击的虚终于如松岛所愿翻了个身，财前往它的下巴来了最后一刀，结束了它的性命。
　　“进步咯！”不远处的南山鼓着掌缓缓走了过来。
　　事后，南山只用不经意的言语认可了他们，但同时也严肃地问了松岛一个问题。
　　“松岛你，为什么那么想冲在前面？虽然你进步了不少，但给我的感觉，似乎就像不要命了一样。”
　　——并非是不要命，只是肉身的笨拙和灵体的轻盈相差甚远，她使力过度了。
　　松岛心里这么回答，但似乎感觉到这不是南山想要的答案。
　　南山很快就恢复成平日那笑眯眯的脸，像刚刚那问题从没有问出口那样。松岛这位班导师的心思，时而傻笑，时而魅惑，时而危险，时而严肃，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回到学校地面上的松岛着急找寻摩可拿的身影。临走前明明正在大原在聊天吃饭，出窍后也没来得及顾及他们，回到原地草丛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红队阵营，没有；保健室，没有；食堂，没有；图书馆，没有；教室，没有；天台，还是没有。
　　她那么急切并非担心两人有什么危险，而是那个令人苦恼的性格差异。摩可拿活泼好动，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大原。但思来想去、四处寻找也没有结果，松岛便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行走，不知不觉来到后花园深处，这里紧贴着中等部校舍，只隔着一条小道，平时没什么人过来。但当她靠近时，却听见两个声音窸窸窣窣地发出。
　　是两个女声，不是大原也不是摩可拿，走近一看竟然是绯山皋月和藤原利佳！
　　她们像是在争吵着，但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虽然说是争吵，但生气的对象也只有藤原利佳，她手中抓着一个什么，松岛凑近看，才发现是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字——给财前同学。
　　竟然是情书！
　　这午饭时刚到手的八卦转身就带松岛来到了现场，被她撞个措手不及。撞破安静又混乱现场的她慌手慌脚地想要躲起来，抬起腿来才想起她们并瞧不见自己，然后调整了姿势，正步朝前向她们走去。
　　“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私自扣下我写的信。昨天早上那一跤，还跌得真漂亮。要不是从你课桌里发现了这信，我还真以为你是不小心摔的呢。原来，是摔给我看的！”
　　“你翻我的课桌？”
　　“抱歉，友子找我吃午饭，我没想到你就坐在她前面。途中她说要查字典，才从你书桌里借的，她说是你允许的。”
　　“你既然跟惠田同学那么亲密，又何必找我替你转交呢。”
　　“绯山同学，友子说班上的女生的当中，只有你跟财前同学能说得上话，我当然希望你能帮我。只是，我不懂你既然不愿意，何必答应我呢？还要让我难堪？”
　　“我拒绝了啊，但你当时不是不允许我拒绝吗？难不成我也得向你透露心事你才能放过我？”
　　“哈，没想到品学兼优的绯山皋月也会强词夺理，连句道歉都不会？所以你用身体来告诉我，就算告白了也是白费功夫吗？难不成你还替我着想了？那是不是反过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绯山皋月并没有回话，藤原利佳继续说着：
　　“我也没有将刀挂你脖子上要挟你帮我的忙，不愿意的话就直接斥责我好了，骂我太烦人然后甩头走掉就好了，为什么要答应了之后却做这些阴险的事？如果你也喜欢财前同学，你也去告白让他知道啊。昨天你摔了之后，我本来还心疼你的，但看着众人期盼着希望他能去帮你的那个画面，我却发现财前同学眼里流露的都是为难，而不是心疼。这样，你就满意了？”
　　藤原利佳说的话很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如果她说的话都是事实，那么无疑，蹲在角落的松岛认为绯山皋月是过分了。
　　——原来，绯山皋月已经无路可进到这个地步了？
　　松岛这么认为，是她的确从财前那为数不多的微妙表情中看不出他对女生哪怕多一分的关心。虽然绯山皋月很优秀，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女有情郎无意，也无法勉强。只是没料到，绯山皋月对财前已经介怀到连对其有意的女生都戒备这么厉害。
　　松岛在灵体出窍期间，以往碰到的不是跟怪闻有关的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糗事，这与鲜活热辣的生命有关的瓜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得到的烫手八卦，让她有点心虚，但因为事关财前的，却也觉得这是件好事。
　　但这吃瓜现场并不是独有一份，校舍的另一侧，松岛遇见入校以来的最大挫折。
　　离开校舍后的小路，松岛顺着长廊来到了保健室，方才走来一圈没有看仔细，病床上都躺了人却没有一个个去确认，这次折回来再看看有没有自己身体躺在上面。但灵体刚穿门进去，就看见四片唇瓣相互贴合在一起。那唇瓣的主人吻得深沉，吻得陶醉，一方捧着另一方羞红的脸，另一方紧紧抓住一方手臂上的白大褂……
　　穿白大褂的北条没错，另一个相对纤细的体型却不是老师，而是学生……
　　还是男学生……
　　那两男人接吻的场面，让松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避，不得回避，无法回避，脚迈都迈不动，只能原地杵着，紧贴上了锁的门，眼睁睁得看着……
　　看着保健室的老师北条，和自己憧憬的绯山晴，沉醉于无言的交流中，只有呢喃娇嗔。
　　哪怕拿手挡住也给自己留了条缝，松岛不自觉地咳了咳，故意要让看不见的人听见她的声音。男人和少年果然停止了动作，抹掉了嘴角的银丝，急忙整理了衣衫，他们以为门外有人来扰，北条还把反锁的门打开了，但是外面却没人。
　　难以置信的松岛溜了，哪怕知道他们看不见，她也艰难地灰头土脸地溜了。头脑里乱得很，这是怎么回事？直木凉子知道吗？传言，传闻是真的吗？绯山晴真的不喜欢直木凉子啊？
　　这是绯山晴的亲吻现场，那是绯山皋月的对峙现场，松岛在短短数十分钟看尽了两兄妹的隐藏的邪恶。而且，绯山晴，喜欢的是……男人？老师？居然是北条！那直木……该怎么办？
　　思绪混乱的松岛，绯山晴的另一面刺激到了她的感官，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尽管是别人的私事，但她却意外烦恼，只好仓皇而逃。
　　逃到户外洗手池旁的松岛终于被摩可拿找到了，松岛想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逃避她刚刚看到的事实。她试图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阵营去，等待着她下一场的趣味赛。
　　场上喧闹的嘈杂声，她却什么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