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37、瘀痕不化

　　自从那天柴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们来交换秘密吧”之后，松岛跟柴田之间的说话的密度降低了。
　　松岛迟钝地以为对方在意她手臂上的瘀伤，或者更之前的疑虑，关于她为何隐瞒自己的运动方面的实力。但凭借女生危险的第六感，这似乎都不是柴田真正在意的。柴田虽然活泼开朗广结好友，说到底还是个心思细腻而情感纤细的女孩，恐怕真正的关注点是在这段时间她与切原在午饭期间的失踪。
　　虽然松岛已经在心里把行为表现得过于诡异的切原咒骂了无数遍，但在柴田面前，她还是保持着她那既诚恳也柔和的态度。不管怎么样，她总得为自己的朋友解答一些关于自己的疑惑，但不知道应该是在哪一天、该透露哪件事。
　　那时，修学旅行的高二年级已经回来了，剩余的时间里全校师生都在奋力准备着下周的运动会。虽然受伤的是手腕不影响跑步，但受伤的身体在运动时难免会增加多一项不确定性，以致于松岛不得不中断了日常训练，改成按时去保健室检查，这是北条的嘱托。
　　面对北条的惊讶，松岛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不只是北条，连松岛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海原祭之前的瘀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都过去一个月了，那瘀痕就像前一天才跟本多堂对过手一样，没有丝毫好转。加上那一天飞来的足球，后劲真的很大，她虽然是死神，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没有骨折也算幸运了。只是这几天也过去了，疼痛肿胀是不及第一天，但恢复速度缓慢得连北条也觉得惊诧。
　　松岛有不好的预感，就算最后不痛不痒也不肿了，但伤痕还会留在那。
　　虽然觉得充满违和，但北条惊讶也只是一瞬间，不一会儿就恢复冷漠脸替松岛处理伤口换药，因为曾经是师生，松岛也因为各种原因几番进出保健室，即便再无情的北条对她也有那么一点点能说话的余地。
　　“南山老师知道你的伤还没有恢复吗？”
　　说起南山这个怪咖，松岛不禁困扰，什么蝴蝶效应还是连锁反应说的都是指这件事，要不是南山给切原上了那么真实的一课，也不会激起切原这么大的好奇心，而后也不会让柴田对自己心生嫌隙，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烦恼着该拿什么秘密去交换。
　　事后更让松岛无奈的是，她对切原的态度就是恨铁不成钢，这人没记住教训，在南山面前都快把自己的命给丢了，还一副似乎没受过伤害世界很美好的面孔往他身边靠，可起劲了！
　　但北条为何无缘无故说起南山？这伤跟南山没什么关系啊。
　　“南山老师，应该是不知道吧？”
　　“他不是你家长辈吗？怎么会不知道。”
　　松岛额头瞬间又多了几条黑线，什么时候开始，南山还成了他们家长辈了？
　　北条不知道松岛那疑虑脸的真正意思，以为是不该公开的秘密被人知晓了的慌张，打趣道，“你们两个上次在这里说着话神神秘秘叽叽喳喳，还搂搂抱抱的，就算是你叔叔，在学校也要注意一点。”
　　他的这番话，让松岛更加懵圈了，上次？说话？神秘？叽喳？还搂搂抱抱？叔叔？这都是哪些和哪些？还好那足球撞的不是她的脑袋，否则此时此刻她根本不能冷静回想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海原祭第二天，她在保健室里躺了躺，醒来后确实跟南山说着话，后来她灵体出窍去看戏了，既然是被北条抓个正着，那肯定就是那个时候了。
　　松岛如鲠在喉，却也不得不接着北条的话顺下去，“对不起，我知道了。”
　　“那时候在医院，那个浦原先生也说是你的叔叔，你们家的男性很多啊。”
　　松岛干扯着嘴角假笑，心里还在吐槽着南山，浦原当时作为监护人编了个借口还情有可原，那南山为何要造弄出这种身份，而且浦原、南山、松岛都不同姓，说叔叔还是舅舅都牵强。
　　但另一方面想，北条竟然还记得浦原，上学期的事就像过了好久了。
　　“亲人这么多，却要独自在横滨生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北条真正想说的，就只有这句话。他觉得松岛的体质很奇怪，伤口早复原了，却竟然还会留疤痕，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残忍，不禁对松岛产生同情，但他曾经的学生却不以为意。
　　也就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能听见北条说出温柔的话。这人确实无法当老师，但作为医生，还不错。
　　其实松岛自己也在苦恼着伤痕不化的问题，不仅是手臂上的，自从第一次对抗虚因伤口处理不当导致身体无法负荷而进院，那之后身体每次受到的伤害都停留在表面无法散去。也试图用回道来给自己治疗，但并没有什么作用。浦原给的滋补强壮剂是用于消耗过多灵压导致身体匮乏情况下才使用的，但松岛也吃了，对她的“伤势”依旧没起作用。还好，这仅限于身体上的伤，出窍后的灵体受了伤只要在伤势彻底治疗完后回到体内则不会出现新的伤痕。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松岛这一身上下将体无完肤。
　　唯一能避免的，就是让身体不要受到伤害，只是松岛察觉得太晚，这手臂也是近期的事，等反应过来，手腕也伤到了。
　　想到这儿，松岛灵机一动，似乎知道该怎么柴田解释这一系列的事情了！
　　虽然是这样，但松岛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自那后，不仅仅是自己有意回避柴田，柴田自己也有心与她错过。切原还是那么没眼力见，中午还是邀她去吃饭，柴田也充当看不见。
　　只是每每到了中午，柴田的神色都会暗淡几分，这很难让松岛不在意。
　　复查过后松岛无所事事，直往图书室走去，那本应该是她的日常，第二学期硬是被两大学校活动给耽误了。在图书室，她看到了旅行回来的直木，自从本多堂那件事后两人一直有联系，直木说过会给她带特产回来。
　　“正打算去找你来着，给。”直木把旅行特产一直放在书包里带着，这会儿就从书包里掏出来，是台湾很有名气的凤梨酥。
　　松岛右手被药酒绷带缠绕着，不仅隐隐作痛还没什么力气，改用左手去接礼物，“谢谢啊，难得没有被吃光。”
　　“大家都从台湾回来，都会买，没人抢。”自从直木跟松岛交换了Line后，话说多了，也试图慢慢从之前的沉默寡言的形象走出来，虽然语气还是阴沉沉的，但至少要愿意开个小玩笑。
　　一看松岛不便利的右手，直木问，“你的手怎么了？几天不见就这样了？”
　　“天外飞球……”
　　“闻着这药酒味，似乎挺严重啊。”直木捂了捂鼻子。
　　松岛苦笑，“没骨折没骨折，北条老师说再敷几天看看。”
　　“哦。”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了她，直木难得的笑脸被瞬间收回，还轻微抽搐了一下，简单给她回复了短短的一个字节。
　　这没什么可以猜的了，松岛当下就得出了结论，直木听见北条的名字就不高兴了。这倒挺有意思，松岛歪起嘴角暗自偷笑，北条做过什么事情连孤立无援毫无依靠的直木都表示抗议。
　　松岛记得上次带她逃离本多堂的魔爪时，是北条替她检查伤口的，他们应该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师生关系而已。
　　“直木前辈，你给绯山前辈带了什么不一样特产啊？该不会也是凤梨酥吧？”直木的表情的确是瞬间阴沉了下来，松岛试图找点她感兴趣的话题，例如她的男朋友——绯山晴。这个情报她是从柴田那得来的，但是也由她和直木的信息对话中得到了确认，但只是一笔带过。松岛本来以为自己也喜欢着绯山晴，而后因为控灵丝的关系跟直木产生了共情，深刻体验到对异性浓烈的执著与揪心的悲伤。真相大白后，对自己能够解脱共情松了口长长的气，也明白自己对绯山也仅是单纯的喜欢、崇拜，并非是恋爱。但也因为共情的关系，她不再对直木和绯山之间有任何异样的偏见了。
　　直木的表情并没有恢复，但也勉强给松岛挤出了个笑容，“有给他买一个纪念品，凤梨酥也有。”
　　原来说起绯山晴，直木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还散发出忧愁与伤感，心事重重。在之前那梦中，松岛与直木共情，深知直木对绯山的感情十分浓烈，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两人似乎仍进行得十分不顺利。
　　松岛再次转移话题，“过几天运动会就开始了，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前辈有参加什么项目吗？”
　　这次运动会的阵营划分是AB班为红方、CD班为蓝方，松岛是一年B班的，直木是二年A班的，是一个队伍里。松岛估计文文弱弱的直木应该不会去参加运动会，但运动会也快到了，闲来无妨问一问。
　　“我是后勤人员，你要是再受伤我就去救你。”直木终于从愁云惨淡的思绪中抽出，瞧松岛受伤的手腕打趣道，但她也出自真心。
　　那是自然的，哪怕自己真的受伤了也要极力避免直木这个后勤来帮助她。手臂上的道道瘀痕很煞风景，如果在她面前漏了陷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一脸自责的模样了。
　　松岛暗自决定，运动会那两天一定要避开这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