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34、灵媒体质

　　随着剧场里的舞台剧落幕，海原祭也开始步入尾声。傍晚会在为了选美比赛而搭建的舞台的进行表彰大会，完后在操场还有篝火舞会做最后的结束。
　　从保健室出来的松岛回到自己的班级进行最后的清洁打扫，拆背景、还戏服、搞卫生，但是天花板那块是属于松岛的专属角落。当初星野说要在天花板上倒弄机关的时候就把排场弄得神神秘秘的，拆除的时候也需要松岛自己亲力亲为才对得起她的一阵吓唬。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靠的就是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南山能帮忙、财前能帮忙，其他人都是爱莫能助。
　　把天花板的装饰布料一揭，松岛也算完成了打半工作，再来就是将骼兄送回生物教室物归原主就可以了。海原祭前，她是扛着骼兄回来的，这次为了减少恐慌，她特地找了个大大的黑包，将骼兄的各个关节都折叠了起来装进包里，扛还是扛着，但换了个方向用后背背着回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松岛穿过人群来到那人流相对稀少的旧校舍角落的生物教室。除了松岛他们班外，还有别的班级也从生物教室借了其他标本或道具。归还物品的大家手脚都很快，加上生物教室本就不是大家喜欢来的地方，待鬼屋的大功臣骼兄一回来，学生们的更是加快了速度赶紧离开，很快，生物教室就剩松岛一人空荡荡的。
　　松岛将教室门关上，将骼兄从布袋中掏出来，耐心地将它一块一块拼好，放回原位。
　　“骼兄，今天真是辛苦你啦。托你的福，大家都玩得很高兴，我也确确实实出了一把力呢，大原同学说大部分功劳都在于我，能帮上忙我真的很开心。”
　　她对骼兄表示感谢，充满了感激。两天下来，除了身体的疲劳外，也有不少成就感。但今天，对她来说更是五味陈杂。
　　“其实，慈郎哥哥有了喜欢的人，我是应该祝福的吧。如果我不放手，不就愧对他对我的好了吗？只是……”
　　许是一天下来也没个能够听她倾诉的人，骼兄是这个月下来天天面对的“人”，她竟然向没有情感的骨头标本说起了心底的话。
　　“问题不在毛利前辈身上，在于我。我好害怕，慈郎哥哥，是不是也会跟妈妈一样，不再需要我了……”
　　说起家里人，松岛陷入了沉思，在回忆中感受着那被抛弃的痛苦，当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的时候，她抬眼不住地往上挑，尝试阻止泪水外涌。虽然在阻止，但还是有细小的跑了出来，红了眼眶。
　　“松岛！”
　　门口一声呐喊吓得她把眼泪一收，一脸茫然望向声音的来源。门口被人用力一推，背后的人影展露无遗，气喘吁吁地看向她。
　　“切原？”
　　松岛心情收了收，还是一脸茫然，眼前这人怎么这么着急的模样？
　　切原急忙向她走近，松岛发现他脸上还带着妆，想来是拖了戏服就跑来了。
　　“切原！”门外又是一把人声，很快那人影也跑进了教室，星野跟着切原一路追过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很明显这教室只有松岛一个人，切原也是喊着她名字来的，想来就是为了找自己，她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找我有要紧事？表彰大会开始了？”
　　松岛猜想，说不定鬼屋这两天营业得不错，被校方表扬也是正常的，指不定还能那个第一名。
　　“你还说怎么了！这才刚过一小时不到呢，你就忘啦？”切原很激动，更像是觉得不可思议的那一个。
　　“一小时？”一小时前她还躺在保健室差点被南山索命，怎么会忘？
　　“你不是出现在我们演出的舞台上了吗？”
　　“是啊……”松岛脱口而出，在被南山谋杀前，她的确为了去确认毛利的为人去观赏了他们演出的最后一幕。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挑那个时候去看毛利，舞台上的他明明不是他和芥川关系中的重点，可以说毫无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切原当时在舞台上被吓得不轻，无法理解松岛的云淡风轻，“你穿那一身黑，这么显眼，可是却没人注意到你啊！”
　　松岛脑中“嗡”地一声，这心事重重让她前去围观时忽略了切原这个“被保护”对象，竟然这么暴露在人前却毫无知觉。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你？我想过前辈他们是不是不想破坏演出所以不打断，但是台下的人也没有动静。我想告诉你赶快下去，但是星野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演出完了你又一下子不见了。我问过毛利前辈和仁王前辈，他们说舞台上没见到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但是，但是星野也见到你，你也承认了，我确定我不眼花了！”
　　“你是为了来确认你不是眼花吗……？”
　　“是啊！”切原又想了想，补了一句，“不是！”
　　一旁的星野看不下去了，正经地插话说，“切原清醒了，你可以交代一切了。”
　　怎么交代？这个看得见的体质并不是她造成的啊。松岛突然感觉头有点痛，扶额思考着，也在自我控诉着。
　　面对星野的淡定，切原也在抱怨，“星野，你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不跟我说呀。”
　　我倒是想说，但也得你能接受啊。星野没明着说，但心中给出了答案。她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由着切原到处找松岛，要不是她的阻拦和安抚，切原都等不到谢幕就要跟着松岛走了。等演出结束后，切原连戏服都不想脱了就想凭着感觉直奔松岛所在的地方去问个清楚，她拦也拦不住。幸好，那是社团活动，戏剧部的人压不住他，网球部的领导强制把他留了下来处理演出后的手尾。终于都应付完了，妆也不卸就直往外冲。
　　“切原……”松岛试着换个话题，但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拖拉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灰姑娘，演得不错。”
　　切原：“……”
　　星野：“……”
　　“那来看演出的真的是你吗？”
　　话题似乎转移失败了，眼见是逃不掉了，松岛木楞地点头，“是我啊……”
　　“我演的是睡美人啊。”
　　“……”原来切原在意的是这个，松岛确实无心在看演出，那场演出她只记得毛利出演的王子以及事后把她逗笑的柳生而已。但印象中确实听过切原是反串灰姑娘的，怎么改了角色了？
　　“好了……”松岛不想在纠缠这问题了，她觉得今天的心好累，海原祭的活动使她身体疲倦，芥川和毛利令她伤神，这次又来了个切原，终究伤神。明明自己的队伍里还有个可以更好说明情况的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她？
　　松岛无奈道：“你这么着急样子难道财前他什么都没说吗？”
　　“什么！”没想到这也能让切原产生另一个疑问，“财前他也知道！你们是藏了多少秘密？难不成柴田也瞒着我？”
　　松岛伤神到头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想静静思考人生。
　　到最后，松岛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应付切原的各个疑问攻击的了。切原是个灵媒体，曾经见过现世中各个角落的灵魂，在强烈的自我暗示下他本能地忽略掉了这一切。财前和松岛发现这个事实后也没有故意在他面前以灵体现身过，甚至打怪升级都要避开这位大爷。却不料，这一平衡被自己的毫无意识的突击行动给破坏了。
　　切原始终要知道的，要面对这个比常人更灵敏也更危险的体质这个事实。既然已经这么不小心了，干脆就摊开来一起面对吧。世界上，除了灵媒体质外，还有更危险的高灵媒体质，那大多数是天生的体质，吸引危险的几率更高些。但是普通的灵媒体质，有的并非天生，切原是个灵媒体质的人类这件事，是不是财前、松岛或者南山的原因还未可知。
　　但身为伙伴、朋友、队友、师生，始终要分担点责任的。
　　既然如此，还是让最有发言权的人来捋顺这件事吧，松岛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师，时而温柔、时而狡猾、时而冷酷、时而滑稽，今天还差点把她噎死，是该付出一点代价了。
　　“南山老师，会给你最完美的解释。”
　　松岛抛出那个名字，并没有让切原放宽心，但一定程度上，他在心里过滤了这个名字背后这个人物的重要性。沉淀再沉淀，不再说话，不再撒野，安静了、甚至知道害怕和恐慌了，紧闭双唇，慢慢离开。
　　星野也跟着切原打算离开生物教室，但是走之前还是向松岛抱怨道，“你别吓他啊。”
　　“今天是我的失误。但是，如果切原真的想要了解自己所在的处境，不再自我蒙蔽，想要朋友对他问心无愧，想要更好理解朋友，多恐怖的事实他也得接受。”
　　星野曾经被松岛亲手抓住她的灵络，那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什么被外力牵扯着，既晕沉又痛苦。知道灵媒体质的人类并非只是能看见这么简单的事，确实需要时间去消化，也需要强韧的内心去接受。
　　“放心吧。”松岛明白星野是在担心切原，“对南山五席来说，切原，首先是他的学生，然后才是灵媒体质的人类啊。”
　　这句话，若有似无，却也让星野平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