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25、梦境

　　醒来后哭湿了枕头这件事，把松岛自己给吓着了。不仅在梦里哭，醒来后，也止不住心痛，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眼泪如泉涌般流出，她觉得无法控制那股心痛的感觉。待泪腺好不容易制止住后，她又倍感失落。
　　自己是怎么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绯山和直木在交往，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身心俱疲的松岛洗了把脸，但仍顶着睡眼惺忪去了学校。因为自己是被惊醒的，比平时的起床时间还要早，出门的时候就那么正好撞见了要去早训的财前。
　　“早。”松岛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你是怎么了，做噩梦？”看见松岛无精打采的模样，财前露出淡淡的担忧神色，而且，他也被隔壁屋的鬼哭狼嚎给吵醒的。
　　“没有，就……郁闷……”松岛表达出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郁闷，刚刚的痛彻心扉虽然有迹可循却仍感到莫名其妙，她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梦见了绯山而痛哭流涕，怕被笑话。
　　财前瞥了眼松岛的挂在肩膀上的手，再认真看着她的脸，说：“手指……好点了吗？”
　　被盯着问话，她有些不习惯，但问的问题倒让她放松了会儿，她看见财前盯着她的手指看，还以为他看出了手指间发出的控灵丝，庆幸还好没有看见。控灵丝在使用时，只有在使用者需要时才会发射出淡淡的血红色光色，否则也只有在碰触或者穿过时才能感觉出来。
　　夜晚理性出巡时跟财前提起操控骼兄的情况，把手指抽筋的事告诉了他。经过了一晚的休息，灵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不抽筋了。松岛说：“没事了，正常。”
　　“浦原先生给的药，吃了吗？”
　　那是浦原喜助在松岛住院来探望时给她留下的药剂，其实就是四番队的滋补强壮剂，那是一种比现世中的药丸还要大得夸张并印有一尊恐怖骷髅头像的药丸。那听起来像是相当遥远的事了，但看来财前对此很紧张，松岛对此也没有不重视。身体不舒服到一定的程度，她还会想起要吃这个味道不太好的药丸。
　　她说：“吃了才睡觉的。”
　　“那就好。”财前说完，似乎放心了，安静下来继续结伴向前走，本以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松岛被梦魇困扰着，开始陷入沉思，那份心痛过于沉重，就像不是她的一样。正当她再次陷入苦恼，紧锁着眉头时，旁边传来轻柔的关心：“记得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财前又轻又柔的语气，少了平时的冷淡，多了份暖意，就像手脚冰冷时突然被人呵护，猝不及防，却令人十分感动。一不小心，鼻头一酸，竟热泪盈眶，快夺眶而出。
　　松岛赶紧用手抹掉已经掉出的眼泪，并且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迅速恢复冷静。但这一来，财前却慌了，松岛从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就算是在中央灵术院上课时面对斩术考试，连输垫底，也不曾崩溃过。
　　“你到底怎么了，我早上就听见你在哭。”财前不好开口，他就是被松岛的哭声惊醒的，也特地就着她的时间出门。
　　“说出来就太羞耻了，我没事。”整理好表情后，松岛装作轻松笑着面对他，还招呼着他赶快走。
　　财前被松岛轻扯着右臂制服继续上路，少女走在前头，他只能望着她的短发背影，“羞耻到要哭吗？你说出来，我还帮你分担一点。”
　　松岛仍旧不回头，“没关系啦，我不会影响我们工作的。”
　　这话听起来让财前不太舒服，他抓住松岛的左手，停了下来。
　　“我看起来像是担心你影响工作吗？”
　　财前的语气就像冷空气一样让松岛一惊，终于回过头来，她刚哭过，本来就很憔悴，不想让财前看见。面对他的关心，她是很感激的，却没想到他这次还挺较真，自己竟惹恼了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也很乱。你别生气……”
　　松岛说出心里的想法，不打算隐瞒了，虽然她认为这种少女的心事还是应该跟柴田说说才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让财前这么担心，乃至生气？财前平时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两人会开些小玩笑，但还不至于到敞开心扉的程度。为了避免误会，她决定还是直说吧。
　　“我没生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财前立刻回答否认。
　　“我昨晚是做梦了，梦见了绯山前辈，醒来后我就一直在哭。”松岛不敢直视财前的眼睛，眼神飘忽，十分不乐意地讲出了昨晚发生的事。
　　财前睁大了双眼，“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他说话。”
　　“那为什么？”
　　松岛一脸痛苦表情纠结，双手抱头，实在不愿意再说下去了，连她都觉得她的事后反应莫名其妙，“就是不知道啊！我是喜欢绯山前辈的，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对他有那么深的……”她双手不断张合，找不到具体的形容词描述这一段。
　　松岛都还记得当时财前的反应，面上担心的神色迅速褪去，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她那么为难地把羞耻的事说出来了，对方竟然是这个反应，她也很失落。
　　财前或许一开始是真的担心，但知道她竟然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米的梦境哭得稀里哗啦后，内心也是相当无奈吧。从这事中，她得出了个结论，有时候真相真的不重要，真相未必是你想知道的那个真相。像这种毫无意义的羞耻之事，怎么也不该跟男生多嘴，应该跟能体谅她暗恋心情的女生说说比较靠谱，例如柴田。
　　柴田也是一个暗恋者，只是她平时都能笑对各种八卦，却对自己暗恋的对象绝口不提。八卦别人却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别人之口，对自己的追求者，都是很干脆地拒绝。松岛想着既然已经跟一个人说出来了，心里也稍微舒服了点，就不用再柴田谈话了。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有这么个行为，肯定也只有笑掉大牙的份。
　　一天下来，胸口上的疼痛也被白天的杂事给干扰得减缓了许多，专注力使她对骼兄的操控也更准确一些，能开始迈开腿走一小步了，头部也能抬起和左右转动。本来还能继续发力，可惜手指又开始有抽筋的迹象，她把这当做她灵压即将消耗殆尽的信号，只好作罢。通过这次练习，她也发现了一件早该发现却总被忽视的事实，在躯体里发动鬼道，远远比灵体出窍时耗费灵压。以往出任务都是灵体状态，也只有这次是长时间在用肉身里发动鬼道，对比起来尤其明显。好在，她有感觉到，随着她灵压增强，这种情况也会越变越好。
　　这一天她都没见到梦境中的主人公，心被其他事填满根本没空去想念暗恋的人，做梦这种事也只是偶然随机事件罢了。没想太多就睡去后，她后悔了。
　　这次她没有醒来恸哭，而是在梦中就已经泪眼朦胧，但是在感觉到脑袋上覆着的手心传来的温暖的时候，眼泪慢慢停止了涌动。她抬手去覆盖住那手心，自己却微微颤抖，她将至拿下，抬眼看看上方的人，却一片朦胧。哭过的双眼尽是云雾，她看得费劲，仍看不清模样。全程就这么跟雾里的人挣扎着，对方温暖的手心也开始变得冰冷。模糊中好不容易辨认出的轮廓也在扭曲中慢慢变形，从轮廓到发色，都换成了另一个人。梦中自己的颤抖不断加剧，眼前也开始清晰了起来，凌厉的轮廓、乌黑的短发、修长的脖颈——
　　醒了！
　　又迅速闭上的眼睛！
　　醒来后剧烈的头疼困扰着松岛，她整个人埋缩在被子，一手盖过头，另一手抵住心口间紧握着拳头。这次没有泪眼婆娑，但不变的还是郁闷的心情，她生气地捶打着床沿，痛感告诉她这是现实。
　　到底能不能让好好她睡觉了，她暗骂道。
　　那个人还没看清楚面目的人，到底是谁！
　　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绯山晴。
　　对于自己在梦里伤心这种事已经显得无足挂齿，松岛只好奇这两天的梦，能让她心神困扰到天明，真的能算得上是个噩梦，从没觉得做梦也是个巨大的负担。
　　当她打开房门时，再次碰巧遇到了财前，还是维持着昨天早上离开前的冷淡神色。
　　这次财前不是被松岛的哭声惊醒的，而是被从她房里传来的咚咚声响吵醒。
　　“又梦见他了？”财前那个“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开门见山问道。
　　“没有，不知道那个是谁。”松岛实话实说。
　　“那为什么心情还那么糟糕？”
　　“就是郁闷。”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梦境，梦见的人物也都不同，但醒来后的心情却是一样的糟糕——郁闷、苦恼、为难，最终指向悲伤。她在梦里哭得那么伤心，原本应该在夜间恢复的精气神都被消耗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松岛都很悲伤。
　　这都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情况，这两天她也没碰见什么能够触发这段暗恋与悲伤过往的人或事，仅仅只是在学习如何用控灵丝操控骼兄罢了！
　　难不成，还是控灵丝导致她心神紊乱？除此之外，她真想不出还有别的事。
　　松岛决定，好好去问问他们的班导师——南山五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