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是误会的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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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是期望，是很真切地期望。从我来到倩华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余永卿有这样的眼神。也是我第一次感觉读懂了余永卿的眼神。
“我会的。”我说：“尽我全力。”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余永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很严重的东西。
但是，那一天他说完这句话，开着车就走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可能误会了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看不到了。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误会？是因为他喝醉了吗？这个城市里每天晚上都有无数人喝醉，难道他们都吃了别人或者被吃了？或者，是因为我穿了睡衣吗？那他自己身上的衬衫长裤一件也没有少，他就不奇怪吗？又或者，是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我怀里？他要是真的敢对我动手动脚，他还能躺在我怀里？早就被我一脚踹到阳台上去了……
我发现，我真的是太不了解余永言这个人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误会并不是偶然。
一个人这么快的认定一件事情，通常不是他特别希望的，就是他特别害怕的。
但是，我没有理由去相信我自己的这个直觉，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我想，我还是找个机会，去和余永言解释一下。这样的误会摆在中间，于他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很不自然的度过了这个周末。
周一上班的时候，倪娜神秘兮兮的跑到我面前。
“林湘，猜猜我今天有什么新闻？”
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到一点点那天晚上的情绪。
要说自我恢复能力，倪娜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又发生什么事了？”我故意表现出好奇的样子，因为我知道倪娜就喜欢看好奇的表情。这样她比较有成就感。
“特大号情报哦。”果然，她眨了眨眼睛，左右看看，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
“黎语的总经理位子，要转交给其独女杨心雅了。杨心雅和我们的余总余大帅哥是有婚约的。也就是说，黎语和倩华说不定快要合并了呢……”
“你从那听来的？别乱说。”我打断了倪娜的话，让她很不高兴。
可是我没有办法相信她的这个特大号情报。
“杨东浩又不是老到走不动路，杨心雅在商场上还一点经验都没有。黎语交给她，杨东浩怎么可能放心？”
倪娜噘噘嘴：“所以我说黎语和倩华快合并了嘛！交给女儿，其实就是交给女婿嘛！”
倪娜这么一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我想起了上个周末的余永言。
难道，他喝醉成那个样子，是为了这件事情？
“可惜呀，我们的钻石单身汉，就要名草有盆了。以后我们倩华招新人，又要少一个吸引力了。”倪娜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什么，只是自己自言自语。
名草有盆？
我本来挺连贯的思路，被倪娜这一打岔，立刻就断了。我还差点笑喷出来。
“你从哪里冒出这么多词的？”我真的是佩服她的创造力。
“这都不知道？”她倒是对我不屑一顾：“你的英文不错，但是你的中文该补习了。”
说完，她就逃开了，像是害怕我再在她头上敲一个弹指，就像我每次被她嘲笑之后一样。
我自然没有去追她。
因为，我已经有一点相信，她的那个所谓的“情报”。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真的。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杨心雅突然决定接手黎语呢？
我和杨心雅只有几面之缘，但就这几次见面，我就知道她不喜欢商场上的生活。她喜欢的，是自由自在的人生，是艺术。搞艺术的人通常性子倔强，不拘世人眼光。我知道她虽然是杨东浩唯一的女儿，但其实并不想继承他父亲的黎语，一点都不想。如今传出的这个消息这么突然，是什么理由让她突然愿意就手杨东浩的位子？
可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么，这决定，她一定是同意的。不然凭她母亲对她的宠爱和杨东浩出了名的“妻管严”，没有人可以逼迫得了她。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改变她看法的人，那个人估计就是余永言。
当天下班以后，我便去影楼找杨心雅。大概是因为同样看不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她对我一直比较坦白。
我想向她问问清楚。我想，她应该会告诉我的。
可是当我走到心雅婚纱摄影的门口，才发现她的影楼已经关门停业了。窗户上大幅的婚纱照片都还在，但是里面一片黑。而门口挂的那一个“CLOSE”的木制牌子，却是再醒目不过了。门口上还贴了一张纸，写了“转租”两个大字。
物是人非。
我本来还有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怀疑，黎语总经理换任的这个消息是不是确切？是不是杨心雅心血来潮刺激余永言用的激将法。可是我看到眼前的这个景象，我就知道不会了。因为我面前的这个影楼，是心雅的全部心血，是她艺术生命，可是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
杨心雅不是开玩笑的。
我现在看到的一切，说明我认识的秦心雅，已经不在了。她现在是杨心雅，完完全全的杨心雅了。
除了这个影楼，我没有任何其他联系杨心雅的办法。
所以，我想去直接找余永言。
可是，我却被告知余总休假去了，归期不定，所有事宜暂由余永卿和各部门经理商讨决定。
余永言的这一次休假，非常非常突然。云姐说，是周一开的紧急会议下的通知。那天之后，余永言就消失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什么休假？”云姐偷偷笑着说：“他管理倩华这么多年，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休假。我看他一定是准备把黎语的杨小姐给娶过门 ，两件喜事一块办了，多好。”
我陪她笑了笑，但是我知道，余永言的消失，应该不是像云姐所说的去准备什么婚礼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余永言，喝了那么多酒的余永言，躺在我的怀里嗫嚅着“妈妈”两个字的余永言，有一种特别的落魄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倒像是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无业小青年。
他和杨心雅同时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而很快，杨心雅接手黎语的内部消息就变成了正式通知。我甚至收到了来自于黎语杨东浩的请柬，邀请我去参加黎语的职位转交仪式，以及之后的联谊活动。
最可笑的是，请柬上居然写着邀请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余永言的“总经理助理”。
难道杨心雅不知道我已经从余永言的办公室搬出来一个多星期了吗？
为什么余永言没有告诉她？
用我能够理解的逻辑推理出来的结果，就是杨心雅和余永言之间出现了问题。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我都必须联系上余永言。因为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他解释清楚。
我想，能联系上余永言的方法，余永卿一定知道。
“林湘？”余永卿看见敲门进来的是我，似乎有点惊讶，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指着边上的沙发对我说：“坐吧。”
我本来没有打算长谈的。但是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了沙发上。
他也回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看着我。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还是他先开口。
我正准备回答，却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睛。这一次，我居然感觉余永卿的眼神，越来越像他的哥哥余永言。
“你知道怎么联系余总吗？”我问。“我有事找他，听说他度假去了。”
余永卿听了我这句话，淡淡地笑了一下，眉目里透出一种自信，似乎是对我的问题早有预期。
“你找永言？”他双手合指，靠在办公椅的后背上。“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向我汇报就可以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将我一军。我从现在余永卿身上，清清楚楚看得到余永言的影子。
“私事。”我说。
我只用了两个字，就让余永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久，好像他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
两个人的沉默，在他的办公室里。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余永卿起身离开他的办公桌，走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的位子上。他离我很近很近。我听见他一个字一个字问我。
“林湘，你知道永言到底怎么了吗？”
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更让我肯定了我对余永言的猜测。
只是，我回答不了余永卿的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永卿见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回到他的办公桌上，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很普通的便签纸，然后走回到我面前。那张便签上有一串数字，好像是手机号码。
“永言离开之前给我的。”余永卿说：“他说，如果你找他，就把这个给你。”
我没有想到，余永言居然给我留了一条特别通道。
手里那个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林湘。”余永卿的话打断了我心里的所有想法。
“把永言找回来。”他说：“算我交给你的最重要的项目。不许出错，知道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是期望，是很真切地期望。从我来到倩华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余永卿有这样的眼神。也是我第一次感觉读懂了余永卿的眼神。
“我会的。”我说：“尽我全力。”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不是误会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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