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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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越一觉醒来，睁眼却仍不见傻子。姑越皱眉，却忽然感应到傻子遇到了危险。他来不及多想，疾奔出洞外，顺着传来的声音寻去，正瞧见了傻子如同一只旱鸭子般在水里拼了命地扑腾挣扎，几番起起浮浮间，已呛了不少水进去。
姑越心下一紧，立即飞身捞起水中的傻子，将人带上了岸，可傻子已经晕了过去。
“醒醒！”姑越拍了拍傻子的脸。
可傻子仍是双眼紧闭，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姑越两手在傻子的胸口用力摁压了几下，又捏住傻子的鼻子，俯身给傻子渡了气。
傻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见到姑越，又是一个飞扑，牢牢地挂在了对方身上，极其委屈地哭起来，“呜……姑越，我……我……我差点淹死了！”
两人均是湿淋淋的，黏得颇有些难受。姑越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妖，当即用妖术将傻子与自己身上的衣物变得干爽舒适。
“你怎么……”姑越感到十分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打个水也不会？”
傻子更委屈了，哭得更凶，刚刚衣物才干了的姑越胸前马上又被哭湿了一片。
傻子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他的至理名言，“人家是个傻子啊！”
姑越忍不住被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笑，“可傻子也没有你这般傻的，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打水没打到水，反而把自己打进水里的？”
傻子嘴巴一撅，十分不高兴地道：“出洞穴时我才发现自己没带盛水的东西，于是我就只能这样……”
边说着，傻子边双手做出捧水的动作，“可是每次我打好水了，没走几步，水又全洒完了。”
“我只能一趟趟地跑回来，然后脚下打滑就……”
“然后就‘扑通’一下掉水里了，是不是？”姑越见傻子气呼呼地不肯往下说，就自己帮傻子说完了。
傻子不情不愿地点头认了，却仍想努力为自己辩解一下，“这不怪我，要怪就怪湖边的那颗石子，我是不小心踩到它，我才摔倒的！才掉进湖里的！”
“嗯。”姑越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是石子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般敷衍的态度，傻子可不买账，大声又重复了一遍，“就是石子的错。”
见对方有几分你不认我就一直说下去的阵仗，姑越只好连声应道：“是，是，是！是石子的错。”
傻子这才不撅嘴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对的，就是石子的错。”
傻子脖颈上挂着的顶羽翎微微发着光，就是这东西，刚刚让他感知到傻子遭遇危险。
姑越伸笑了笑，指着傻子脖颈间的顶羽翎，“你知道你脖子上挂着的这东西有甚么用吗？”
傻子低头看了看，抬头一脸茫然，诚实道：“我只知道它挺好看的，但它有甚么用我不知道。”
“你试着对它说说你的愿望。”姑越引着傻子的手，帮傻子把顶羽翎握在了手心。
“愿望？”傻子愣了愣，想了一会，才开口道：“那我现在想吃肉包子！”
话音刚落，傻子就见一屉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白嫩嫩的包子皮，里头裹着鲜美肉馅随着热气冒出香来，诱人得不行。
傻子呆呆看了一会，甚至还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觉得痛了，才转过头来看着姑越，“这……是真的？”
姑越笑着：“你尝尝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急忙忙伸出手去抓。
“小心烫。”姑越出声提醒道。
可傻子已经拿过了包子，因着烫，拿不住地在手里滚了两滚，结果滚出了手心。
“我的包子！”傻子大叫。
姑越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送到了傻子嘴边。
“姑越，你可真厉害！”傻子夸奖道，随即一口咬下了姑越拿着的肉包子。
白糯的包子皮，鲜美可口的包子肉，傻子吃得高兴极了，两口就解决了一个，他忙伸手又拿了几个，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往姑越嘴里塞，激动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姑越，你快尝尝！”
姑越垂眸看着傻子送过来的肉包子，没有下口。他成妖已久，几乎没怎么碰过人间的吃食。偶尔的几次，也是与那人有关。
一日，自己回到洞穴中，还未挨近洞穴便远远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甜味。
待走进去一看，只见那人站在石桌小凳旁，笑着道：“上次下山我见那山下一户人家做的莲花丸子颇是有意思，回来便忍不住手痒也试着做了做。这里就你我，但要我自己评，难免不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倒不如你来帮我公正地评一评？”
“我是妖。”
那人眨眨眼，促狭道：“莫非你们妖吃了人做的东西就会突然现原形？”
“那便更要给你吃了。我到现在还没猜出来你是个什么妖呢。”那人笑着，不由分说地用筷子夹起一个莲花丸子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一如现在。
“真的很好吃！”傻子眼睛亮亮地看着姑越，又把肉包子往姑越嘴里挪近几寸。
姑越低头咬了一口。
傻子忙松了手，又握紧了脖颈上的顶羽翎，继续叫道：“我还要吃鸡、鸭、鱼、燕窝、糖葫芦……”
“点这么多，你吃的得完吗？”姑越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变化出一张黑檀大木桌与两把凳椅，好让变出来的饭菜有地方可以摆放。
“吃不完，可我就是想点！”傻子理不直却气很壮，坐到凳椅上，开始左手抓一个鸡大腿，右手拿着糖葫芦，豪吃了起来，但吃的时候也不忘记再一旁的姑越，时不时停下来又给姑越塞去一些。
吃了好会的傻子，终于觉得饱了，他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打了一个长长又响亮的嗝。
“好了，我现在吃饱了，我希望这些东西全部消失！”一回生二回熟，傻子握住脖颈上的顶羽翎，十分自然地开口道。
面前一片狼藉的东西立即消失了。
姑越看着傻子油腻腻的手，又看了眼同样因为被傻子握住而变得油腻腻的顶羽翎，“我想你还应该许个愿……”
傻子顺着姑越的目光，瞧见了自己脖颈上被“污染”的顶羽翎，立刻记起这是姑越给他的东西，急声开口道：“我还希望我的手和我脖颈上挂着的东西都变干净！”
一切自是如傻子所愿，他的手和他脖颈上的顶羽翎都变得干干净净。
傻子眉眼弯弯，扯住姑越的衣袖，欢呼道：“姑越，姑越，你这个宝贝可真厉害！”
“那下次没有东西装水，可知道该怎么做了？”姑越望着傻子道。
“知道了！知道了！”傻子点头如蒜捣。
“那现在吃饱喝足了，可以回去了？”姑越拍了拍傻子的头。
“可以，可以！”傻子忙不迭应道，又伸手握住了顶羽翎，“我希望我们马上回到洞穴去！”
一眨眼间，傻子和姑越已回到洞中。
看来是已经用得极为顺手了，姑越笑了笑，“不错，用得很是熟练了。”
傻子闻言，立马笑弯了眼，往姑越身边凑得更近，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姑越，“你看！傻子聪明吧！”
姑越看着傻子一脸天真的模样，顺着对方的意，违心地颔首回答：“聪明的。”
傻子高兴极了，抱紧姑越的手臂，手握着顶羽翎，大声道：“还有，还有！我还希望我能和姑越一辈子都在一起！”
姑越微愣，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满脸兴奋的傻子。
傻子察觉到姑越投过来的目光，开心地抬头迎上姑越的注视。
姑越看着傻子纯粹又明亮的眼神，而后沉默着。
见姑越不说话，傻子有些丧气，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怎么了……？姑越是不喜欢傻子吗？不愿意和傻子……”
姑越还是不说话。
傻子的眼眶里慢慢红了，不一会就开始不停地往外掉泪珠子。
“那好吧……”傻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再次握紧了顶羽翎，抽噎道：“我收回我的心愿就是了，我希望……”
姑越蹲下-身，伸手握住傻子的手，“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件事它做不到。”
听着姑越说不是讨厌自己，也不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傻子一下子就不哭了，只低头再看了眼脖颈上挂着的顶羽翎，“我还以为它甚么都能做到的。”
“那既然它做不到，那我来做就好！”傻子咧嘴笑道，抱紧了姑越不撒手，“我要一直待在姑越身边！待到很久，很久——”
“好不好？可不可以？”傻子撒娇道。
姑越看着傻子的面孔，没有答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傻子狡黠一笑，松开手，高兴地在旁边又蹦又跳。
而此时洞穴外，何寻正抱着道一的肉身走了进来，见到傻子与姑越略弯了弯身，打了招呼，“大恩公，小恩公。”
姑越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何寻，“何寻，你也要帮着他一同瞒我吗？”
何寻心下一慌，险些把怀里的道一给扔了出去，他面色煞白地望着姑越，甚至连唇瓣都开始颤抖，“大恩公……”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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