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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八、当回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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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语录八:当小偷的心情一点不好,特别是被迫成了小偷的时候。
且说这几日吧,燕暮庭也没闲着,日日跑到那个题着“未名居”的府前彷徨,想着主意,怎样让那样女人记起自己?看着那女人排场大大地进出府邸,他一次次想冲过去,可一次次地犹豫了,现在的身份不同,她不再是他的奴儿,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可怜小妾,这里更不是自己翻手为云的燕国。到底该怎么办?燕暮庭苦恼着,可这个时候那个代表燕国打头阵谈判的李国知又哭着送书信给本还在路上的自己,说沥朝要两千万两银子的赔偿,不然免谈和谈!
他气!想起那个一脸奸笑的小鬼,到底忍住。要就要吧,他何尝不是考察自己的耐心呢?从两年前起就被那小鬼算计,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毕竟理亏的是自己,抢走人家最亲的姐姐的是自己,让人家失去高贵美丽的公主的也是自己,让那娇花般的女子受尽委屈的人还是自己,怎么算都是自己的错。那么,让他出口气,让他算计又如何呢?再说他不是还帮他导演了那么一幕让他满意的戏么?那就答应他吧,为了找回那女子,即使赔掉他燕暮庭他都肯的。
于是李国知怀着一腔不可思议的情绪回复了沥朝的石延寿,只是李国知不知道,不敢相信的不知是他,连接受这么多银子石延寿都觉得奇怪。按说这谈判刚开始,太子张口就要两千万两银子,才肯和谈。那这个口子一开,燕国往下谈的结果,要赔偿多少?真是不敢想像。
亦新么,这几日当然也没闲着,当然主要是围绕着她弟的亲事转了,替她弟调查那几个美人这几年的进展啊,还有性格、人品什么的,总不能让她弟将来吃亏。虽知道结果,亦新还是有点懊恼,父皇最后定下舒眉是太子妃的同时,意料中加了几个侧妃,美其名曰开枝散叶。细想不过又是权利平衡之术。说到底,不过还是她弟分析的那样:母后的侄女世代功勋贵族的杜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门生故吏大帮大堆的,想当年父皇娶母后也不过这个缘故?故有一妃却不能再为正。高贤妃的娘家,新起得势之家,文武皆有神通,高圆圆姿色京城闻名,总不能等这么多年落下吧?李美瑶,侯门世家小姐,身份很配。周萍,后起平民之家,拉拢。此四女,为太子侧妃。
亦新本想拉舒眉问问,到底介怀与否,还是了却心愿得意了,可心里却似堵了块石头,这么都提不起精神。干脆关了府门,躲在家里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事都不做。
但有些人亦新是不忍拒绝的,例如何莣言。对亦新来说,何莣言就是那梦中的白马王子,永远是那样鲜亮,那样温和,那样英俊,在他面前,即使今世的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身份、地位、容貌、宠爱,可是总觉得会有所欠缺,那欠缺或许就是前世遗留的自卑。所以总不会不自觉地瞻仰和求全,以求得他最好的印象。那种小心翼翼的颤抖的迷恋,是不可言会的。
当亦新跟在何莣言的脚步走在南城最繁华的旧货市场时,看着那颀长挺拔的影子一次次晃着自己的眼睛,又一次感慨着。
看他时如此的优秀啊,看街上的女子眼睛都长大他身上了呢,看那嫉妒的目光快把自己穿透了,哦,她是幸福的吧?他心目中的王子是如此引人注目,她是如此的骄傲,她甚至忘记了嫉妒。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他配那样的爱慕,配那万众的瞩目的。
“小姐,看看这玉吧,多好的成色,配小姐这样的容貌,绝对是绝配呢。”路边一个中年那子诚恳地拉住亦新的衣袖,热情地推销着他的玉。亦新觉得那中年人面目和善,今日心情好,倒无所谓他的拉扯,接过他手里的玉。她看那玉有些脏,擦去表面的脏迹,倒是晶莹剔透,摩擦在手里温润的质感很是舒服,亦新没有回头:“言,这块玉佩不错呢,我们买下怎么样?”
却不见回答,回头才看见言不知道何时站在旁边一个卖发簪的摊边了,亦新心底一动,心头高兴,回头,“大叔,这个我买了。”手里却一松,那玉竟被人夺手而去。
抬眼间却是一双带着桃色的凤眸,正微笑地看着亦新,怎么又是他?男人举着玉佩,嘴角勾着自认为帅呆了的笑,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也看上了,怎么办?”
“又是你?你怎么老跟我抢东西?”亦新看那男人的笑容,总有股撕碎他嘴角的冲动,让他那样桃花似的笑!亦新抬下巴,“好女不跟男斗,送你了!”转身就走。
那男人身形却一侧,挡住了亦新的去路,偏头看亦新,“怎么,生气了?我送你如何?”
当然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就是燕暮庭了,说是突然出现,也不突然,跟着亦新和何莣言一上午,差一点就要举刀砍向何莣言的家伙,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亦新和何莣言走散,就赶紧亮相了。燕暮庭看亦新怒闹地瞪他,突然诡异地一笑,憋着嗓门就大叫起来,“不好了,有小偷了,偷东西了。”说着拉起亦新就跑。
跟着那玉佩的老板就感应似的喊起来,“抓住他,抓住他,偷了我的玉啊!”
于是,熙攘热闹的旧货市场,顿时乱成一片,抓贼的,叫喊的,奔跑的,被人绊倒的,鬼哭狼嚎的,赶紧收自己的东西的。
燕暮庭拉着亦新,跑出几步,推了一把身边追来的人,指着一个方向叫道:“快追啊,贼跑那边巷子里了。”那人看燕暮庭仪表堂堂,情急间就信了他的话,抄着家伙就向那个方向追去了。
“喂喂,你这个家伙,快放开我!你疯了啊?”
“闭嘴,快跑,那些人一会就发现是我们了,被追上可要当贼打的。”燕暮庭倒煞有其事,拉着亦新就钻向另一条巷子。
“啊,你个神经病,偷东西的是你,干嘛拉着我啊?”亦新无奈力气不如人,回首间见干脆那中年汉子正拿着一把扁担怒气冲冲地骂着追赶过来,也不顾上了,就随着燕暮庭的脚步跑了。
好不容易站定,身后已经是寂静一片,亦新捂着胸口喘气,指着燕暮庭却说不出话。
燕暮庭却笑:“你应该感谢我,不是我你就被他们当贼打了。”
“你……你个贼……混蛋!”亦新的气尚未喘顺当。
燕暮庭却抱胸,惊讶地看亦新,眼睛夸张地盯着亦新的脖子,“难道这个你付钱了?”
亦新低头,刚才那块玉佩正好端端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惊讶,抬头,气急,“你……你什么时候……”
燕暮庭放下手,侧头,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伊新小姐对吧,还真看不出来,这样貌美如花气质高雅的姑娘,居然是个…….是……唉!”最后极尽无奈地摇头,悲天悯人,“看来这世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亦新握拳,看着那欠揍的家伙表演,忍!忍!终于忍不住,无敌绣花拳出,挥向那人那可恶的嘴角。
“咚!”一声,目标中了,不过不是预想中的,那自认为英俊无比的脸,而是胸脯,偏了?
“说过,只能打脖子一下的地方。”那男人挨了一拳,似乎还兴致盎然,笑眯眯的。
亦新扶墙,唉唉,这什么世道啊?啊,疼死了,亦新又飞快地缩回手,好疼,那男人胸脯是铁做的。
不一会,亦新和穆庭坐在醉仙楼靠窗那个位置上,亦新撕扯着羊肉,吃一口,恨恨地看对面那人一眼。
燕暮庭看着亦新那孩子气的表情,心情很好,“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把那玉佩穿好线挂你脖子上了?”
亦新其实真的恨好奇,自己虽是个半吊子,倒也不会让别人在自己脖子上挂个东西都不知道吧?而且那会那男人还是拉着自己奔跑的啊?虽然很好奇,坚决不肯掉价,摇头,“我才不想知道!”
燕暮庭无谓地笑笑,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傻瓜,这个才是市场那块。”
“啊?”亦新抢过那玉佩,果然是刚才那块温润的玉,低头看脖子,样子看像,却比手上这块光滑干净许多,刚才自己被他气糊涂了,没看清楚而已。从脖子上拽下玉佩,往桌上以拍,“哼,我早就发现了,不说破而已。给你的破玩意!”
燕暮庭却不拿那玉佩,只看着亦新笑。
亦新被他看的恼火,“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美女倒见过,只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么了?”
燕暮庭摇摇头,“没什么,很可爱。”依旧紧紧盯着亦新,“如果我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你信不信?”
亦新笑得花枝乱颤,“我就知道,你要编这种谎话!我像一个故人?啊哈,对了,那个故人还是你最爱的女子,对不对?”
燕暮庭不笑了,怀疑地看亦新,“你都知道了?”
“那当然!”亦新得意,“这种白痴的搭讪方法,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还要你如今假惺惺地哭诉,哦,小姐,你真像我最爱的女子啊,哦,她离开了我,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哦,继续呢,然后听了你这种话的女子,一是被你的外表迷惑,再者被你的痴情打动,然后就乖乖地跟你走了,任你玩弄宰割!然后在厌弃之后,你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同样的谎言继续?哈哈,真是好笑!”亦新捶着桌子,拍燕暮庭放在桌子上的手,“老兄,你这种谎话是第几次说啊?骗了几个小姑娘?”
亦新在笑,却没忽视燕暮庭已经有点扭曲的俊脸,忍住笑:“算了,被人拆穿谎话也不至于气得鼻眼都不对了吧?真是花花肠子的臭男人!”亦新胡乱地掏出帕子擦嘴,斜眼看燕暮庭,“看在你长得还人模样样的份上,最后奉劝你一句,男人不能靠着长得有几分姿色,老去外面风流花心,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燕暮庭苦笑,喝闷酒,瓮声说道:“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亦新看眼前的这个叫穆庭的男人,虽然知道他在用花言巧语要引诱自己,但却怎么也没觉得怎么讨厌他,听着他略有点悲伤的语气,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正要宽慰几句。眼前白影一闪,一个焦急的声音道:“新儿,你在这儿?”
亦新这才记起,言啊,她居然跟言走散了,而且这么半天都没想起回去找他。堆笑,正要道歉,却见一脸焦急的言似被定住般,直勾勾地看着穆庭。
无声。
目光在交战,也似在打量,更似在挑衅。
亦新打量着这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一个儒雅,一个霸道,一个温和中带着凌厉,一个平淡中带着气势,骨子里却都充斥着热血和激情。
良久,亦新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认识!”
异口同声却完全相反的答案。
亦新奇怪地看这两个男人,回答认识的是穆庭,回答不认识的却是言。
言拉起亦新转身就走,“新儿,我们回去。”
哦,亦新无聊地哦了一声,搞不懂。
“慢着!”穆庭却跟了过来,依旧淡淡的笑容,落到亦新脸上时,却带着异样的情愫,“这个你的,别忘了。”是那个刚才挂到亦新脖子上的玉。
“可不……”亦新刚要拒绝,但看着穆庭黑色眸子里的期待,再看看言那质疑的眼神,赶紧抓起玉,随着言的脚步向楼下而去。身后一声轻笑却无法忽视,“我们会再见的。“
“你不问我么?”未名居里,还是这里舒服啊,亦新真想脱下鞋好好放松那紧绷了一天的脚,真是言在,她得收敛,言少有的严肃,却迟疑再三问出了那句。
“问什么?”
言侧头,认真的样子,依旧温和地笑着,只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某种焦虑或是担心,“问我认识那人么?”
亦新摇头,“言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当然,那只是一个偶遇的陌生人,认识或不认识很重要么?”
言诧异地看亦新,转而笑道:“是不重要,那新儿今日累了,休息吧。”
“你也不问我么?”亦新却转过身来,站到言身前,望着他的眼睛。
“问你什么?”
“问我怎么跟那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的?”
“不必了,侍卫看见他拉着你走了,不过后来却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所以我去的迟了。”
亦新点头,差点忘记了,她弟在她身边安排了一帮奸细。
“那我走了。”言点头转身,背影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转身递给亦新,“这个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不过看着好玩。”
亦新左手握着那根玳瑁云雀簪,精致的云雀似正放声歌喉,亦新不禁笑了,心情也跟那云雀般飞腾而去。看着言的身影消失,自然地甩掉鞋子,坐到了地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漾开。过了一会,想起什么,摊开右手手心,那个温润的玉佩带着晶莹的光泽,淡淡地炫出些晕红的光彩。
“小姐,今天出去买的玉佩和簪子么?”金子冒出来,看亦新手里的玉佩和花簪。
亦新将两样东西丢到金子手里,“嗯,收起来吧。”不雅地打了个哈欠,“金子,我睡一会,别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