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七、太子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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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语录七：等了许久，等待的却是别人的婚事，我是如此的焦急，可我没有选择，依然彷徨等待着。
亦新在珍珠湖边的柳荫下放了张躺椅，悠哉地躺着吃着苹果，心里默算着她每天暴涨的财富。美梦被打断是最让人恼恨的事，亦新愤怒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脸沮丧的舒眉。
亦新见从小到大都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舒眉此时如此紧张，不由连生气也忘了，坐起来，拍拍身边，“来，小眉儿，坐下。谁欺负你了？”
舒眉闷闷地坐下，拽过亦新手里的半个苹果，喀嚓就是一口。
亦新不满，“口水！口水！小姐，注意形象！”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要什么形象？”舒眉随手一扔，半拉苹果就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飘向了珍珠湖。
“啊！吃我的苹果，居然还污染我的珍珠湖，你这个女人！”亦新一着急，口不择言，忘记了舒眉是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
“真不明白你什么审美观，这明明就是一月牙湖，怎么就成珍珠湖了？”舒眉不在乎亦新的粗鲁，习惯了。
“你懂什么？”亦新陶醉，“我这是月牙状的珍珠，不行啊？”
舒眉摇头，刚要笑，又想起自己的烦恼，脸色又黯淡下去了。
亦新看舒眉的脸色，也把月牙和珍珠的事放下了，拉起舒眉的手，“你怎么了？难不成我弟欺负你了？”
舒眉摇头，却不语。
急得亦新又要跳脚，“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爽快人，今天倒怎么这样忸忸怩怩了，要是不肯说就走，别在我这里憋气。”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还记得吧，我们俩同年。”
亦新点头，心底灵光一闪，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今年都年满十九岁了，连个亲事都没说定。可是你大娘逼你了？”
舒眉点头，“其实也不算是逼了，她不过也是操心。”话锋一转，“还记得我们以前那几个同在学堂读书的小姐吧？”
“记得啊，我记得我们同学几个中间，墨烟姑姑，高圆圆，杜晨雨，李美瑶，元秀我们都同岁的，飞芳比我们大一岁，非芫小一岁。这几个人，除了早不知道何处的元秀，嫁人的凝雪姐姐、飞芳和美瑶，其他几个还都未出嫁吧？”
“何尝不是呢。”舒眉苦笑一声，“除了这个几个与我们相仿的女子未出嫁，京城更有许多名门望族年纪大约十五到十九之间的女子待字闺中的何其多。”
亦新心思转了几下，却还是笑道：“人家嫁不嫁人与你何干？倒巴巴的跑我这里哭丧着脸？”
舒眉却没为亦新的逗趣之语如往常般反击，而是望着摇曳苍翠的柳枝默然半刻，才道：“公主，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么？”
亦新见舒眉挑破，也不再调笑，“都是为了扬儿么？”
舒眉点头，“太子殿下年值婚娶之期，哪家不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入那个将来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呢？”
亦新皱眉，“你就是为这个苦恼？难不成因为有竞争者而害怕了？”
舒眉摇头，“我不想争那份虚荣，从来都不想，可是……”再次摇摇头，“又觉得就这样嫁人又不甘心，第一眼看见他到现在十几年了。你也知道，这几年……”
“这几年怎么了？”亦新一直想从她弟或舒眉口里套出点什么，可这两人都避她如蛇蝎，可想今日倒有人把秘密送上门了。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对我既近又远。说远吧，他有时候会找我下下棋，却很少说话，说近吧，我总觉得看不透他，一年比一年的大，他始终不肯做出些什么决定，也不曾说过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亦新明白了，她弟那人一向人小鬼大，不爱表露情感。即使她跟他同胞姐弟，越是长大越是不明白她弟的心思。有时候她也感觉她弟对舒眉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出来，舒眉这局中人如何能不苦恼？
“你想他怎么决定啊？不害羞的丫头，难道抱着你说爱你？”亦新知道舒眉的苦恼后，就不那么严肃了，舒眉到底是跟她性格最合得来的朋友，她压住心底的疑虑，故意嬉笑着。
“你？”舒眉脸红，到底是个经不住玩笑的丫头啊，“你这样，不跟你说了。”
“呀呀，真生气了。”亦新忙拉着舒眉的袖子，讨好地笑，“继续说么，我不笑了。”
舒眉跟亦新从小都惯了的，倒不会真生气，知道亦新说话不经大脑的性子，也只得坐下，“本来我以为一直会这样耗下去，一直毫到他愿意……愿意娶妻，就算完了的。”舒眉咬唇，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可昨日爹让大娘来找我，说是要给我说门亲事了，爹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样的书香人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儿女幸福平安，到底是找一门门户差不多的家庭，也就算是有好结果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爹要把你嫁人了？”
“嗯！”
“啊，这样啊。”亦新点头，“眉儿，你跟我说实话，你的想法呢？”
舒眉看着亦新真挚的眸子，半响慎重说道，“不怕你笑话，只要跟着他，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如果非要另嫁他人，我还不如孤身一世。”说着舒眉凄然一笑，“看看我娘一生，没有爱没有地位，如其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出家当姑子！”
亦新心中了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她过去的世界所谓的平等，所谓的一夫一妻白头到老。不管是真情也好，虚意也罢，他们都逃脱不了命运。身为一个贵族，吃穿不愁的日子就需要以某种牺牲为代价，即使为皇帝亦是如此，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他们必须娶很多的女子，放在身边，以求制衡之道。她爹，她弟，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安排。无论怎样的性情中人，怎样的心心相印，都躲不开那是非那利益的穿插，谁又能真正做到洒脱呢，在这样一个封建的世界？即使可以做到一生只有爱情，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那么他会甘心么？会甘心由此带来那么多的烦恼，带来那么利益的消失？带来那么多尊严或享受的牺牲？
更何况是女子？在家从父，在嫁从夫，说到底不过是低人一等的，何来平等、爱情、一生之说？若嫁得好，有幸得一有情郎，便是一生的幸福；若不好，不受丈夫待见，无情无爱孤寂一生倒也罢，更可甚的是那连地位都没有的女子，一生的凄苦何处倾诉？
她从来都不以为扬儿是个寡情的人，但是却无法用自己曾经的世界观来要求扬儿，即使扬儿有此心，又如何能逃脱了命运的安排？即使身为故事中心的舒眉，又能如何？不管怎样的乖张、机警、谨慎，到底不过是个痴情的女子。
她只看着舒眉，“舒眉，我知道你对扬儿的真心。我也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我不敢肯定，真的。”
“公主，我……”舒眉被道破心事，低头。
亦新想了一下，父皇母后的意思，扬儿的亲事定是在幼时求学的几个女子中选，不过一直被扬儿拖住，暂未行动罢了，只是那定下来也是迟早的事。遂而笑道：“说到底这件事因我而起。”
“因你？”舒眉不解。
亦新笑得有些苦涩，“我是姐姐啊，姐姐都没嫁人，弟他不会成亲的。”
“可是泽王爷都有正妃了啊，殿下怎么会因为你而不成亲呢？”
“不一样的。”亦新摇头。
舒眉听着亦新的话，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了，心情也好多了，调笑的心又起，“那公主早日嫁人就是了。”
“嫁人？”亦新琢磨着这两个字，想起昨日何莣言的求婚，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曾经犹豫过害怕过，仿佛那种感觉都是要失去自我似的，所以她果断是拆穿了那些侍卫太监宫女的伪装，导演了另一曲无关的游戏。本来这一点她是不想承认的，可是那睡梦中的惊醒，却毫不留情地提醒着她，她是害怕是犹豫，才不敢答应何莣言求婚的。
“不，暂时我还不想嫁人，还是等扬儿的事情完了再说我吧。”亦新已经决定，不行，得让她弟先成亲，不然她多有压力啊。
看着湖水半响，才拍着舒眉的肩膀道：“你回去吧，我想想。但是，我不能答应你什么，你懂么？你知道只要扬儿不愿意做的事，我虽没心没肺，却坚决不会逼迫他的。所以，我只帮你问问。”
“谢谢公主！”舒眉叫起，“如果命运真的要如此让我不能遂心，我又能如何呢？”倔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忧虑，望着湖水渐渐出神，那一刻多了一分宁静多了一分温柔多了一分怜惜。
亦新看着哀婉的舒眉，跟平时看似无忌的张扬完全不同，看来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一样，不管平时多么冷静多么看透，都会成为傻瓜。
“弟，舒眉今天来了。”亦新看她弟，她弟研究棋子。
“嗯！”
“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嗯！”
“你老嗯什么啊？”
“那姐想说什么？”太子殿下终于从几个孤零零的棋子中抬头。
亦新被她弟无波的眼神吓了一跳，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弟这样看她的时候是心有成竹的表现，亦新吞了口唾沫，还是开口，“姐想问你，你对舒眉到底如何？”
太子殿下似猜到他姐的问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如果你想问母后总唠叨的事，我无可奉告。”
“啊？什么叫无可奉告？母后可都决定了，那些正妃侧妃的名单准备了好几页，只等你一句话而已。”
“我知道。”太子玩弄着手里的棋子，不置可否。
“知道还在那装什么高雅啊？耽误你自个我可不心疼，别耽误人家青春年华的女孩子才是。”
“那姐替我选吧。”
“啊？”亦新被吓到了，跳了一步，“弟，你……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替舒眉做说客的。”
“我知道。”她弟笑，滟潋的眼里湖光山色，让人迷失了方向，却找不到出口。“所以姐给我选吧。”顿了一下，“她跟姐有些像，或许也不错。其实，姐也知道，谁不都是一样呢？”依旧笑如春风，亦新却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可怜的弟，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干脆不挣扎了？
“扬儿，对不起。”亦新看着她弟，第一次认真说了句对不起。
她弟不笑了，“姐，你说什么？”
“你是为我才不成亲的对吧？不要啦，父皇母后希望扬儿早日成家，扬儿就不要为姐做什么了，不然我很有负罪感的。姐其实很想看见扬儿找个真情相依的女子伴随一生，只是扬儿现在的身份恐怕等不到那缘分到的时候呢。”亦新坐到她弟身边，托腮看她弟。
太子殿下一怔，秋水烟眸竟有些雾气，亦新赶紧哈哈而笑：“行了，小子，我是怕你老不成亲，害得我有压力，到时候父皇母后不闭着眼睛就把我给乱嫁了，只为你这小子早日开枝散叶？那时我不是亏死？”
太子殿下也随之一笑，啪一声落下一枚黑子，“姐既然这样说，那就进宫替扬儿说吧。”
“不，姐不是这个意思。扬儿要是不想成亲，姐一定会鼎立相助你，支持你的。嘿嘿。”亦新又开始嘻嘻哈哈，转而严肃，“我是说真的，即使舒眉是我的好朋友，我也绝不会犯元秀同样的错误。”
“晚了，姐。”太子殿下抬头，挑眉，“我刚被父皇又骂了一顿，说是已经让母后定日子选妃了。”
“什么？你答应了？”亦新不敢相信地看她弟。
“是啊，有什么办法，以前是因为你不在，又没嫁人，可父皇这次怎么都不让步了。说是……”太子想起后面的话现在并不能跟他姐说，忙打住。
“说是什么？”
“没什么。”太子忙道。“其实，姐你知道，母后杜家势力毕竟太大，高家近年张扬无忌为父皇忌惮，王丞相更是门生故吏天下，李郡侯霸据一方，这些还都不如选一个书香门第子女。说到底，舒大学士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为人低调，或许更适合吧。再说，舒眉是姐的好朋友，我也不讨厌她，那就这样定了吧。”淡淡的语气像说一件不相干的事，让亦新心底有种酸楚的冲动。
“扬儿！”亦新有点哽咽，她弟太苦了吧？
“姐进宫吧。”太子殿下却站起来，看了他姐一眼，就那样衣袖飘飞地去了。
亦新听她弟的话进宫。进宫自有一番唠叨，在母后那里一番花言巧语了，哄得母后兴高采烈的。
“这下好了东宫就要添个太子妃了，然后过今年也让我抱抱孙子，多好啊。看看人家贤妃，都当祖母了。”母后的性子仍没改年轻时的天真，说着竟撅起嘴来，亦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上笑时添上的几道鱼尾纹，心底感动。这些年母后无子女，倒一直把她和扬儿当亲生的看待着，杜家世代功勋之家，有他们的支持扬儿太子的位置倒少了许多的艰难，她在这个皇宫也少了许多的闲言碎语。
亦新忍不住抱住皇后，撒娇似地拱着她的肩膀，“母后，放心吧，等着做奶奶就好了。只是，母后你真的不介意吗？”
皇后慈爱地摸着亦新的秀发，那一刻眼底闪过的精光一点都不似平时的软弱天真，“傻孩子，别替母后担心。这皇宫啊，说到底能避开最好。母后虽愚钝，却也知道知足。新儿，你这么聪明，这些东西未尝不懂。所以，不要替我担心。”
“母后！”亦新感动地抱紧了皇后，“谢谢您！”
“傻孩子！”母后又恢复了一贯的趣味，“说起也是，新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只说扬儿，倒是我怎么听说昨日……”
“昨日什么呀？母后，哎呀，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了啊。”亦新打断了皇后的话，一溜烟就跑了，害得皇后在后差点就要扯着嗓子喊了，到底记起礼仪，忍了回去，犹不忘趁着宫人没注意踢了两脚椅子。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七、太子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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