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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三、狩猎风云 ...

  •   亦新语录十三:狩猎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狐狸豺狼虎豹,一不小心没狩到猎物,反被猎物吃了。

      哎呀呀,外面的风就是舒服啊,天也蓝,花也香,连人都觉得可爱好多倍。亦新公主哼着无名的歌儿,愉悦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亦扬殿下,哦,现在是太子。太子殿下鄙夷地看着他姐两眼放光摇头晃脑地东看看西看看,还不时露出“我是傻瓜”的微笑。

      “弟,弟,饿,饿!”亦新公主看累了,傻够了,才发现自己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响起来,然后很自然地扭头就向她弟喊饿,她弟也很自然地从怀里摸出个苹果递给他姐。

      他姐看都没看,喀嚓一声咬掉半个,感慨:“连苹果都格外甜。”

      她弟,太子殿下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洗!”

      “啊啊!裴亦扬,你……你,你以为当了太子就了不起么?当了太子我还是你姐,就算将来当了……哦那个,我还是你姐!”疯狂、愤怒、欺人太甚!不过还没忘记她弟的嘱咐,说话做事经过大脑,将来当那个什么的就忽略不计了,“你居然敢谋害我,难道不知道不卫生东西的会吃坏肚子么?我吃坏了肚子,你负责啊?你负责,又能负什么?我看你是很高兴我吃坏肚子,我吃坏了肚子……”哗啦啦,好大一堆苍蝇。

      她弟,太子殿下闭上眼睛,晃悠悠地骑着马,自动过滤掉不想听的东西,装什么呀,他每天不都是从怀里掏苹果给她吃么,她也从来没听他问过洗没洗的问题啊?太子殿下,你可真够那……那个的,难道不问,你就可以不洗故意害人拉肚子么?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亦新公主,你什么时候吃苹果拉肚子过?听说苹果吃多了还会便秘呢!哦,这种没品的粗俗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所以说做人不要太计较。亦新公主说累了,口渴了,然后喀嚓喀嚓几口吃完苹果,随手一扔果核丢到旁边某人手上,“一会有垃圾桶扔垃圾桶里。”挺有公德心,时刻不忘爱护公共卫生。二等侍卫灵儿可笑地举着个苹果核,懊恼地满路找某种叫“垃圾桶”的东西,最后实在无奈,瞅着无人偷偷将果核扔进一草丛里。若干年后,这里长出一颗高大的苹果树,后世好事之人将这里称为公主树。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他姐安静了,她弟也清净了,一时间,风柔柔地吹,马慢悠悠的走,世界很和谐,姐弟很融洽。

      “高兴?”她弟兴致也不错,看着他姐捡起话题。

      “那当然!你难道就不高兴?你说,一只小鸟本来就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呀飞,突然有一天被你抓着关进笼子了,你说它高兴么?突然有一天,它被放出去了,你说它高兴么?”

      她弟思考,“如果不被关进笼子,它会被猎人射死,或被苍鹰捕捉,所以装进笼子是幸福;笼子关久了,它已经失去求生的技能,如果放出去,它会饿死,所以放出去是不幸,回到笼子是幸福。因此它应该为有笼子而高兴。”

      他姐瞪眼,这是什么答案?跟她想象的差太远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心术?她弟这么小,才十二岁耶,就有了那种叫权谋的东西?天啊,太可怕了。亦新公主紧张地看着她弟日益完美绝艳的脸,试图找出点什么。

      太子殿下哀怨地叹气,他姐又想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忽略,“走吧!”扬起马鞭,在他姐的大黑马屁股上扇了一鞭,黑马腾地拔地而起,呼啸而去,夹挟着一道长长的女高音回荡在西山狩猎的御驾官道上。太子殿下再叹气,不知道他姐怎么想的,不骑乖巧可爱适合女孩子的小马,飞要骑脾气最暴躁的大黑,这下有苦头吃了吧?太子殿下,做人要厚道,你怎么没告诉你姐大黑脾气不好啊?知道脾气不好那就不用加鞭子刺激它吧?

      “跟上别出什么问题。”太子殿下总算还有点良心,嘱咐身边的黑骑跟着快消失鬼哭狼嚎的他姐,一队人马黑烟般追向了公主殿下消失的方向。然后太子殿下得意地摸了一把目前什么都没长的下巴,凤眼熠熠生辉,仿佛看见了某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头发倒竖脸孔错位的“美丽”造型。

      果然皇宫的小孩都是豺狼狐狸啊,连他姐都敢算计。

      想起前几日他姐的心血来潮,她弟的笑容更艳丽了。话说某一日,他姐呆在皇后的央和宫跟大姐凝雪公主下棋,他姐的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烂棋无敌天下。凝雪公主打着瞌睡,他姐亦打着瞌睡,然后两个公主实在无聊,便丢了棋,辗转前殿听皇后和何淑妃商量着几天后选秀的事。他姐一听,那个乐啊,宫里终于又有新鲜事了,想来来皇宫六年,遇见选秀不过两回,第一回涵清六年他姐眼睛长在某个家伙身上,没顾上,这一回终于赶上了。他姐一激动,差点冲过去,要帮母后母妃出谋划策了,幸亏大公主拉住,不然又差点误事。

      话说大公主懦弱怕事,找她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太子爷日理万机,不屑理他姐,更兼有些事有当事人不好办。于是他姐拉着二弟沣泽那个淘气包,就开始行动了。他们俩装成小太监,先混入秀女当中探探风气,他姐一眼就看见她的同窗,哇啦啦,十三岁的元秀,居然在其中,那个一激动啊!转念又不知道想了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念头。

      然后在选秀头一日,他姐模仿着他的笔迹写了个条子给母后,然后等他回到水清宫,哦,太子年幼仍居水贵妃旧宫,就发现他的房间里居然多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以他姐的话说,人家某帝某太子十岁就生了儿子,他姐关心她弟青春期成长,怕他青春寂寞,所以给她找了个“伴”!美其名曰怕他哪天兴起,“临幸”了某位无名丑女,以她弟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的姿色,如果第一次给了一个连面目都不清楚的小宫女,可不亏大发了?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如其某一日给个无名小宫女,还不如找个熟人彼此有个照应!那个熟人就是元秀,又怕元秀被他爹选中或某位王公看中,所以先领回来了。

      太子殿下当时的脸色就青了,以他姐的话说,是高兴的脸发绿了。

      太子殿下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身就奔了央和宫,幸好明日才选秀。秀女元秀,十三岁,隐瞒履历,未满十四,不能参加应选,退回家。元知事病重老迈,又作出如此忤逆之事,勒令辞官待查,当然元秀也送回家了。元秀走那日,犹自幽幽地看了一眼他姐又看一眼脸色阴冷的太子殿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倒是他姐在那抹了半天眼泪。

      看看天时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收起诡异的笑容,冷冷地想着,不给他姐点教训,看来他姐真不懂什么叫人权!哦,人权,太子殿下,你懂得么?后面的随从无端地打了个冷颤,怎么变天了?抬头,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呀。

      话说我们的女猪骑着大黑风驰电掣地颠簸到宿营地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其实不颠她也分不清楚),当美丽高贵的公主,举着个扫把头(顺着风向齐刷刷地立着),斜着眼(风吹的),咧着合不拢的嘴(叫得太久了,惯性合不上),颤微着脚扶着腰一步一扭地回到她弟舒服的大帐篷前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天上月色正好,营里火光冲天,喷鼻的烧烤气香环绕着,狩猎最多的士兵正大口被灌着酒。

      太子殿下正优雅地吃一块烤肉,如琴女官所教,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地吃着,吃相高贵优雅端庄和谐,凤眼微眯,秋水色的眸子微波涟涟,“骑马好玩么?”

      侧着半个屁股坐下,高贵的公主殿下吞了口唾沫,勉强咧嘴笑(比哭还难看),“很好玩。”

      “那好,明天换一匹马,比大黑速度更快,怎么样?”柔和的声音带着魔鬼般的诱惑,若是怀春的少女早被这样的柔情蜜语拐到爪哇国了。

      他姐再笑(大姐别笑了,没看见对面的士兵开始吐了么?),“不了,谢谢!”

      “哦……”拖着长长的调子,婉转如歌,诱惑着的小王子堆着灿烂的笑,比夜色更离魅,“皇姐不觉得很好玩么?为什么不多玩一次?”

      “不不!”他姐使劲摆手,苦(不笑了),撇嘴,“弟,你饶了姐吧,姐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皇姐的话,弟弟听不懂,不敢什么了?”温柔的一塌糊涂,让人想扁死他,揉烂那张娇艳的脸。

      “什么都不敢了,以后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不做姐姐了!”终于爆发了,甩着扫帚脑袋,耍赖地往地上一躺,“饿死我了,我—要—吃—饭!”鬼叫的声音惊吓了夜马,引起马棚一阵骚乱,惹得看马的士兵偷念了几声国骂。

      夜晚,亦新公主歪着屁股躺在她弟柔软的睡榻上,犹自吧嗒着嘴,哼着,“我揍死你这个小鬼!”哦,美丽的公主,什么时候你这老大越来越……那个了?

      太子殿下摸着他姐如蓬莱仙岛的秀发,目光幽幽,“姐,我都是为你好啊!”他姐那粗神经,难道就没看出来那元秀眼里的不甘和算计么?元家是父皇要拿来开刀的,这个时候谁碰上谁倒霉,他的亲姐姐啊!

      太子殿下出去,灯灭,他姐倏地睁开眼睛,目光也幽幽的,恨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她可是他亲姐啊,居然如此狠下心!哼,等着瞧吧!话说回来,小子心胸也太窄了。她不是没看清元秀的眼睛,只是自小跟元秀一起长大,她无法拒绝元秀可怜巴巴的请求啊!云宗年迈老病,不过是障眼,深陷白马寺贪污案才是关键,或许送元秀进宫是他们元家最后一张王牌,只是她弟太精明了,不肯接这烫手山芋。她弟啊,唉,算了,随他去吧,皇宫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狐狸豺狼虎豹的。

      狩猎的日子,亦新公主本打算大显身手,大干一场的,可惜由于某个部位严重受伤,连坐着都疼得龇牙咧嘴,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弟和那些皇亲国戚世家子弟带着大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厮杀。

      以她弟的话说,女孩子就该乖乖地坐等着猎物上门,而不是亲自厮杀上阵,厮杀狩猎的事是男人做的。

      亦新公主愤怒了,MD,没看见她不能坐么?什么坐等猎物?她看自己是坐等猎物反咬!哦,不是,是站等!

      亦新公主同时受伤了,她悲哀地发现,她弟,她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居然居然敢教训她了!

      啊啊!天地啊,你为什么要让他长大?看看他长大后是个什么德性吧,居然欺负他亲爱圣明的姐姐,居然让她可爱的姐姐坐在一头发狂的野马上颠了四个时辰!居然……居然给她吃不洗的苹果!

      亦新公主哀怨地歪着半个屁股坐在她弟尊贵豪华的营帐前,坐守日落。哇,帅哥呀,她,她看见了什么?深山里,绿野中,出现一个骑白马的王子(她忘记了,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远远看去,高大的白马,一身白衣,在猎猎秋风中飘飘欲仙,潇洒的姿势是如此迷人,亦新发现自己的心砰砰快速奔腾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哦,王子来了,王子近了。

      正当亦新公主摆着最美丽最灿烂的笑容迎接王子时,她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王子的脸是灰的,暗黑里透着死灰,睁大的眼睛犹带着惊恐,白衣有几处已经严重撕裂,那人是她同窗四年的同学舒平。舒平似乎忘记了这里还站着一个高贵的公主,却没下马,嘶声厉急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弓,大吼道:“所有人集合往北,殿下出事了!”说完拍着白马绝尘而去。

      身后守护的侍卫灵儿打了个机灵,风似地爬上马背,粗声骂道:“快,留出几人保护公主,其他人跟我来。”

      “灵儿,带上我。”亦新公主觉得自己脑门轰隆隆地响,一把推开一个刚打算爬上马的侍卫,率先大马向着白马的方向奔去。

      亦新觉得这风太大了,吹迷了她的眼睛,有什么顺着风飘散了去,哦,那是泪水。她心颤抖着,扬儿扬儿,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亦新的脑子里再也没有其他,满心都装着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小破孩,真是奇怪,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打个猎还能出事?天啊,她聪明的弟弟,你怎么会出事呢?泪一行行的流,和着汗水,转眼又被风吹散。她再也觉不到伤口疼了,她哪儿都不疼,只心疼。

      远远地大队人马散落着,老远就看见一堆人聚在一起,亦新公主疯了一般跳下马,冲进人群,一眼就看见中间那个穿着红色猎装的家伙,一把扑了过去,死死抱住,大哭:“扬儿,扬儿你醒醒啊!你怎么能死呢?你怎么会死呀,快醒来看看姐姐啊!你不能死啊!”

      猎场好安静,是什么飞走了,哦,飞鹰,羞愧地飞走了。

      太子殿下咧着嘴,任由他姐将他颠得七荤八素,半响才插空说了句话:“姐,你压住我胸口了,我不能呼吸了!”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早有几个人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其中一个就有那个骑白马的王子,王子悄悄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力图把自己最小化,最好是化到某人看不见的地方。

      好丢人,太丢人了!亦新公主觉得自己窒息了,昏倒了,可是她还是好端端地呼吸着,她睁开眼睛,撞进她弟那美丽的凤眼里。还好,没有嘲笑,似乎带着某种亮晶晶的东西。

      她弟笑了,笑得艳比桃花,气死海棠,颠倒众生,“姐,你的伤口不疼了?”

      “啊!”又一声惨叫,亦新公主不雅地捂着屁股,一张小脸一会白一会红一会绿,掺杂着五色十光,最后竟分不出颜色,“疼!疼死了!”

      “那姐你可不可以站起来,别坐着我的腿了?”太子殿下好心提醒着他姐,受伤的屁股坐着受伤的腿,谁都不好受。

      “哦,好!”他姐艰难地在刚跟过来的丸子的搀扶下起身,狠狠地瞪周围一眼,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没看见人哭呀!再围在这儿,小心我把你们都阉了,带进宫里天天围着我转!”话音刚落,轰一声周围刚才傻了般听着某位公主表演的人儿跑得比马都快。

      一道白影,正迅速消失。“你,舒平,给本宫站住!”公主很生气,所以用尊称。

      太子殿下在四喜搀扶下起身,无奈地摇头,对不住了,舒爱卿,谁让你传虚假信息呢?打假是任何一个朝代都必须的,而且他皇姐,哦,似乎还特别爱好这个!

      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舒平很倒霉!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啊,他只是说太子殿下出事了,难道殿下狩猎受伤不是出事?这些狡辩我们的公主殿下听不见,那就让老天爷去听吧!

      以后数日,总有人看见一位白马王子每日顶着可笑的脸盆跪在太子大帐前,据说是要接满一缸雨水,只能用头上顶着的脸盆接,不接满不可以离开猎场。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真是天凉好个秋啊!熏红的树叶,微凉的秋风,猎猎的厮杀声,只是老天爷,你什么时候下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狩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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