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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四 ...

  •   餐桌上,孟珍珍高兴,命人取了金华酒来。柯妍儿喝的多了一点,面上就飞起了几朵红晕,显了几分沉醉。孟珍珍瞧着了,怜惜笑着道,“可怜见的,将柯小姐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会儿吧。”
      柯妍儿躺卧在客房的床上,觉得被衾温软,如同卧在云端之中。桂婶替柯妍儿盖好了被衾,在屋子里点了一坛香,方关上门轻轻退下。
      屋子里顷刻间弥漫了一股淡淡的甜香

      棋盘上黑红棋子对峙,宁景朱坐在对面,挪动棋子,飞象吃掉何淑君的一颗飞炮,开口道,“真是稀奇,关关今儿怎么会忽然请我过来?”
      何淑君懒洋洋道,“我想宁姐姐了,邀请您来手谈一局。不成么?”推着卒子过河,“这何家就像一场棋局,今儿唱一场大戏,请你过来主持大局啊。”
      宁景朱闻言目光蓦然一闪,“大局?”若有所悟。

      “夫人,”胡润娘进来道,朝着宁景朱道了一礼,“宁小姐。那边当真发动了!”
      何绍文午饭后留在屋子里看书,丫头小云急急过去,禀报小小姐被困在天台上下不来,请大少爷去看看。何绍文担忧幼妹,急急赶往天台,经过二楼拐角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推进了客房。

      宁景朱闻言霍然起身,“什么?”
      何淑君闻言攒紧了手中的棋子,面无表情的道,“这出大戏唱的真实精彩。”

      柯妍儿中午时饮多了酒,如今正在客房躺着。幕后那人费尽心思将何绍文引入客房。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宁景朱瞧了何淑君一眼,回想起她刚刚若有所指的话语,明白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匆匆前来的阿顺嫂行礼道,“阿顺嫂,如今事情紧急,我暂时做一回子主,还请见谅。”
      事发突然,如今宣如意醉酒午憩,尚未清醒,阿顺嫂本自六神无主,见了宁景朱挺身而出,急急行礼,“还请宁小姐下命。”

      宁景朱板着面吩咐道,“调人看住客房,不准任何人靠近。将绍文带回去,寻个大夫看看他的伤处,让他好好休息。”
      顿了顿,扬声道,“派人去灶房看好了中午的餐盘,不得让他们清洗。再将田田和绍文身边涉事的下人都扣起来,不准相互套词,也不准旁人接近。”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前往书院,请何爷爷回来,主持此事公道。”

      她嘱咐好了事情,匆匆赶到客房,瞧了被送出来的何绍文一眼,随即进了客房,闻到房中甜腻的熏香,不由得面沉如水,一碗水将香炉里的香熄灭了,回头见着床上的柯妍儿,见柯妍儿面色潮红,抱着柯妍儿,“柯小姐,没事吧?”
      柯妍儿神思昏沉,只觉得浑身如同火灼似的滚烫,
      听着耳边的一个女声温柔清亮嘱咐道,“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若不想落到不好的下场,就要靠自己熬过来。”眼角滚落下泪来。
      身体里滚着火热的情欲,她想要呻吟,想要厮磨着什么,但耳边一直有一个低吟的女音在安抚,拭着冷水的帕子擦过肌肤,降低了火热的温度,带来了一丝清凉。咬牙忍耐,如在冰火之间。

      大厅中,匆匆归来的何郢面色铁青。
      他自诩治家平静,没曾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竟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情。

      虽然算计用心歹毒,但因着何淑君早有提防,宁景朱事发之后处置得当,将相关现场保护下来,涉事之人都单独控制,扣的死死的,查访起来,却颇为容易。
      传话下人先是指认是宣如意指使,后来再抽丝剥茧的证据下抵赖不过,最终跪下承认幕后指使。
      何郢厉声喝道,“好了。”吩咐道,“将这些人都压起来。”

      何郢坐在座椅上,神色似乎老了十岁,“我一直自诩家中和睦,没有想到,家中竟已经是如此地步。”
      何昌盛劝道,“老爷,何至于此?”
      又道,“您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定见,刚刚为何拦了下人最后的指认。最走事情到了这个最重要的是善后,大夫人和大少爷态度激愤,您打算怎么处置?”
      何郢自嘲道,“她毕竟是我的枕边人,我总要在家中给她留一丝颜面。”

      何昌盛默然,“老爷您说的是。只是,大夫人和大少爷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要讨个公道。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作为家长,很多事情都是难以筹措的。”何郢道,“老大和老大媳妇虽然怨愤,有我的话,倒也不敢说什么。家中唯一可虑的是关关。”
      他犹疑片刻,“这个孙女儿,嫁出去之后,我竟有几分看不明白了。”

      “到底是有您这样的长辈,才有二孙小姐这样的后辈。”何昌盛笑着劝道,”“您得了这么个能干的孙女儿,应该骄傲才是。”
      何郢闻言方露了一点笑意,“你说的是。”

      门扉传来咄咄的敲门声,何淑君从外头进来,恭敬唤道,“祖父。”
      何郢探究的看了一眼何淑君,开口道,“关关,你说吧。”
      “今日之事虽然恶劣,却并非没有痕迹可寻,你若瞧出了破绽,大可出手阻止。何须让柯小姐客人受苦?”重重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本可自行处置,,却偏偏牵扯宁家那个丫头入局。到底是何用意?”

      何淑君微微一笑,唇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祖父说笑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自己并非一直留在娘家,也不是次次都有幸运能够看破孟珍珍的算计。既然窥破此事,只有事发算计,再遮掩不过去,祖父才会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为何会让宁姐姐出头。”话锋一转,“在关关眼中,宁姐姐并非何家外人。”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昭然若揭。祖父不肯外宣,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下最后一丝面子。祖父对祖母情深,倒是让孙女感叹呢!”
      “——只是孙女不明白,难道祖父打算护着幕后之人,当做今儿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么?”

      何郢瞧着孙女,这一刻她眸光熠熠,光芒万丈。他一时有些诧异,略略欣慰之余又略略有些不悦。欣慰这样的孙女定能够更好的在顾家生活,生气她这时候枪口对付自己这个祖父。
      “她毕竟是你小姑姑和小叔叔的生母,我身为一家之主,须得顾忌你小姑姑和小叔叔的颜面,不好做的太过。”
      何淑君冷笑一声,“小叔叔和小姑姑是你的子女,难道我爹娘和大哥就是泥草里蹦出来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当作没有受过不成?”
      “关关,你还年轻,”何郢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事情都有顾忌。“
      “呵,”何淑君冷笑,“我只知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祖父,明人不说暗话,前次三姑姑的事情,虽然三姑姑受了惩罚,后头是不是有人指使,咱们彼此心中都有数。今儿她又算计哥哥。终究是祖母觉得吃了亏,对我们一次次算计。我们可以忍下一次,忍下两次,难道对日后的三次四次都要忍么?”
      扬眉目光厉如利剑,“祖母是您的枕边人,您心中怜惜,可我父母兄长也是您的后辈,您不怕我们长房心寒么?

      何郢闻言叹气,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察觉孟珍珍的执拗之处,也曾费心调教,希望她能够转过这道弯来,妻子却阳奉阴违,最终酿成如此大祸。做出承诺,
      “我会管束好她,入瀛城前我会剿除她所有的管家权。由你母亲管家,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何淑君闭了闭眼睛。
      孟珍珍毕竟根基深厚,她倒也没有指望凭借这一件事情就彻底斗倒孟珍珍,见何郢做出决断,虽不满意,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她道,“此前我请祖父同意大哥和宁姐姐的婚事,祖父说让我想想说服您的理由,这阵子我一直再考虑这个问题,如今觉得已经可以回答您了。”
      “一则,宁姐姐出身虽寻常,性情却坚毅,这些年一个弱女子独自带大了三个弟妹,可见独立能干;今日咱家出了这般的事,她独自主持布置,也可见章法。想来假以时日,足以成为何家的主母,掌管何家家事。二则大哥和她两情相悦。三则,”顿了顿,
      “瀛城顾家势力强盛,何家远远不如,却愿意报当年救命之恩,与何家缔结姻缘,可见的是信义之人。何宁两家确然定有婚约,若咱们背弃婚约为大哥另娶高门贵女,虽然一时也能得到好处,但落在顾家眼中,定然觉得咱们背信弃义,看低了咱们,长此以往,可谓得不偿失啊!”

      何郢闻言微微动容,他当初他留下话口,没有想到何淑君既然交了这样一个答卷,头头是道,尤其是最后一条涉及顾家的,竟颇有道理。
      心中微微一动,含笑道,“说的不错,还有其他理由么?”
      何淑君偏头笑了一下,“祖父若要,自然还有的。四则,祖母多番作梗,不想宁姐姐嫁入何家。若能让祖母念头落空,我也就高兴了。”

      何郢 “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考虑的。”
      笑着道,“如今天下大势将变,你过些日子返回瀛城和顾忱夫妻团聚,祖父也会很快入瀛城。祖父盼着你和顾忱夫妻恩爱。”
      何淑君道, “祖父说笑了,您宏图万里,凡事从大处着眼。”何淑君微笑道,“孙女儿却是小女子,更喜欢揣摩人心,惟愿家人幸福。”
      何郢望着孙女的目光充满欣赏。“你是小女子,就该做小女子的事情。若是能和懋川夫妻恩爱,早些给祖父生一个重外孙,祖父就再高兴不过了。”
      何淑君闻言脸一红,嗔道,“祖父!”
      何郢哈哈大笑,“好,祖父不说了。”

      *******

      屋子帘幕深垂,孟珍珍坐在长背玫瑰锦靠椅上,梳理着长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做了算计,后来知道事情败了,长叹一声,留在房中等候何郢前来。
      听着门扉声响,回过头来,见着何郢,唇角泛起笑意,“老爷。”

      垂了垂眼睛,就算长房女嫁入了顾家,这个家到底是何郢做主。自己只要得到了何郢的心,自己就不算输。

      “经事下人都招了,此事是你指使,”何郢开口道,望着孟珍珍声色严厉研究,“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不是很好么?”孟珍珍含笑道,“宁景朱乃是孤女破落户,配不上咱们何家门楣,柯妍儿出身港汕洋行,比宁景朱那个孤女好的太多,柯家能够给绍文的资源比宁家强的多。借着这次风波,自然而然的将宁景朱甩掉。改聘柯妍儿,对何家,对绍文本身都是件好事情。”
      “胡说八道。”何郢骤然斥道,“宁家虽破败,好歹还站了恩义人情。绍文若真的要聘高门贵女,入了瀛城之后,有的是更好的选择,何必要在衢水这样的地方定亲?港汕洋行在衢水尚可称道,去了瀛城,谁又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目光犀利,“你这番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珍珍沉默片刻,神经质的笑起来,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的儿女啊。”
      “小谨是我的儿子,我自幼瞧的像眼珠儿一眼,我想将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到他手中。这些日子,你日日进出都将绍文待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他待人接物,给他钱财人脉,我的小谨有什么?”
      “论起来,若是当初没有出那件事情。这些风光都是我的阿静的。我的一双儿女就活该在这个家中被践踏么?若是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将我娶进家门?”

      何郢望着容色娇美神情抑郁的妻子,心中悲怒哀凉。“你何必如此?老大夫妇宅心仁厚,日后必不会慢待你们母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孟珍珍冷淡道,“谁知道宽厚面目下藏的是什么心肠?再说了,我们母子难道是等待人施舍的命格么?”
      孟珍珍道,“老爷,我梦见静女了。”脸上尚挂着泪珠,嘴角浮起微笑,握着何郢的手殷殷微笑,“梦里头她跟我哭诉,说她外头过的不好。我一颗心都要碎了。”

      何郢听着孟珍珍提起幼女,心中升起一股恻然之意,“阿静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难道不担心她么?可是日子也是正经过,不能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
      “老爷说的是。”孟珍珍面上虽然笑,笑容惨淡,“是我之前想岔了。待会儿我去给绍文道歉。”
      何郢见孟珍珍认错,心中好受了点。“你晓得偏颇了就好了。毕竟你是长辈,去给小辈道歉算是什么事。待会儿我去点点老大,就算这回事过去了吧。”

      “多谢老爷。”孟珍珍道,“这些日子我想阿静的很,一时有些走火入魔了。我也想从这种境况中走出来。我娘家有个外甥女,我想接她过来住一阵子,养在身边,许是可以稍稍抚慰思女之情,可以么?”
      何郢怔了片刻,何家薪资富豪,多养一个人并不在话下,若这个女孩可以抚慰妻子的情绪,自己又何吝啬于家中多一个人呢?“好。我答应你。”

      孟珍珍此次犯了大错,何郢将管家权交到了宣如意手中。经此一事,心有余悸,思前想后之下,索性决定将何绍文和宁景朱的婚事定下来。
      他行事雷厉风行,既然做了决定,便打算将事情做的敞敞亮亮,迅速找了儿媳宣如意过来主持这门婚事。

      宣如意听了公爹的吩咐,喜上眉梢。立即托人上宁家家门去下聘。

      鼓桥坊 宁家宁景朱听着媒婆夸耀这门亲事,“哎哟,恭喜宁小姐。您日后嫁进何家可享福呢。” 面色晕红。对于一年后再娶并无异议。
      何家知道宁家叔父不靠谱,特意寻了宁舅父来,给了二十大洋为宁景朱置办嫁妆。双方约好,何家前往瀛城后半年之内回来迎亲。

      **********
      何公馆
      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随着桂嫂身后进了何公馆。
      宣如意瞧着,不由奇道,“桂嫂,这个小姑娘是?”
      桂婶恭敬笑着道,“见过大夫人。”
      “这是老太太娘家的一个表外甥女,姓占,名叫紫苏,老太太求了老爷,将她养在身边。”吩咐占紫苏,“表小姐,快和大夫人行礼。”
      女孩见着宣如意,面上闪过一丝瑟缩情绪,恭恭敬敬的情绪,“紫苏见过夫人。”
      宣如意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到底是亲戚家的孩子,好好款待。”

      “她这是打什么主意。”宣如意怒气冲冲走进了屋子,“害了一个何菲菲不算,又弄了一个小姑娘养在身边。”

      何淑君跟在身后,神色若有所思。
      前世,占紫苏也出现在何家。
      因着何淑君待占紫苏这个表妹比自己这个侄女更加亲昵,占紫苏有时候的风头还盛过自己这个何家正牌小姐。她却一直有礼有节。何家出事避居之后,占紫苏已然嫁入高门,平安无事。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十分理智聪慧的女子。
      “既来之则安之,”她劝母亲道,“不过是一个小娘娘,您如今管着家,仔细瞧着,若是个好的就善待点,若品性不好,以后当做不见就是了。”
      宣如意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

      北平燕郊渡口
      一艘客船停在码头,一名男子立在码头,大约三十余岁年纪,容色蜡黄,但浑身上下自幼一股气度。瞧着踏马赶到送别的顾忱,微微一笑,“你来了!”
      顾忱下马,目光复杂的望着来人,“真的决定要离开了?”
      我对北平再无留恋之意,离开这儿之前,能够与你再聚,瞧着你平安,也算是上天对我厚爱了,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抬头望着顾忱,“听闻你此前遇刺受伤了,没有事吧?”
      顾忱闻言伸手抚摸胸口,“无事。”
      顾忱瞧着白衣男子,目光复杂,“你真的决定抛下华夏这一堆乱摊子,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白衣男子负手,悠悠目光望着江心,“华夏千年传承,虽曾有过灿烂文明,却也积累下很多祸患问题,如今已然积重难返。我也曾奋起勇气,想要变革拯救这个国家。”
      回过身来,望向乌篷船。乌篷船在水中微微摇晃,静谧的船篷之中,隐约可见一名女子休憩其中,青丝委榻,虽不见容颜,依稀可觉秀美不已。“最终却连累的秀清,身子毁了大半。我对的起祖先,对的起华夏,却对不起我最爱的女子。这颗心灰了,接下来,只愿意将自己的余生陪在她的身边,好好的和她过日子。这国家的兴衰就不予理会了。”

      顾忱默然良久,“你的决定我不予以干涉,只要你不后悔就好。祝你和嫂子日后幸福。”
      男子闻言朗声大笑,“我会的。”转头瞧着顾忱神情,挑了挑眉,神情奇异,“半年前我见你刚刚新婚的样子,眉目不动,神色死板,只当你对你的那位新婚妻子很是不中意。如今这回瞧着,却觉得你柔软多了,想来竟是对这个妻子竟不仅仅只是讨厌而已。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顾忱挑了挑眉,生硬道,“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你还是顾着船中的嫂子吧。”
      白衣男子难得见着顾忱这般生硬口不对心的模样,心中大觉有趣,朗声笑出了声,“她曾经说过,夫妻乃是一世缘分,妻者,齐也。既有缘结为夫妻,当尊重爱戴,一生一世,携手相将。这辈子,我做的不够好。盼着你也有这样的缘分,能够有一个携手的妻子,共度一生。”
      顾忱听着白衣男子的话语,想起少女。心中不禁茫然,这一世,自己有这个缘分么!
      白衣男子笑声朗朗,“天色不早了。我也该离去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疏朗,不必再相送了。”

      挥了挥手,踏过舢板返回小船上。船中女子见了丈夫回来,掀开帘子迎了杀了该。,白衣男子弯下腰,扶着女子的腰肢。温柔的扶着妻子入内。落在乌篷船上的身影珍惜珍重。
      顾忱立在码头,瞧着乌篷船慢慢驶离水岸,消失在江心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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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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