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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青灯 ...

  •   何启澜没由来得一慌,如他第一次接到岳箫写满了他把柄的那封信时一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他病弱的外表迷惑了,忘了他是那个手握着自己许多把柄,轻而易举的就能把自己整垮的岳箫。
      他愣了愣,再看他时,他便恢复了之前那种虚弱不堪的状态,一下子让他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沉默了许久,何启澜终于开口:“既然昨晚没有差役在这里,更没有卖到酒,府上也没有女人,那岳大人要怎么解释本官昨晚的事!”他重重的将坛子往桌子上一顿,冷声问道:“难不成是这府上闹鬼?”
      岳箫打量着他的神情,说到闹鬼二字的时候,他尽力表现的随意,可声音却带了一丝颤抖。他显然是在为昨晚的事情仍感到惊魂稳定,或者是想起了他在彭城时的经历。
      “下官自上任以来,从未听到府中有人说过闹鬼之事。所以下官想,这座府衙应该不会闹鬼。”
      何启澜显然不相信岳箫的话,可闹鬼之事毕竟不是定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顿了顿,便不发一言的拂袖离去了,出门前还对岳箫道:“派人将这个房间收拾干净,本官晚些时候再回来!”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岳箫见他走远了,走到桌前拿起那个坛子,上下看了一眼道:“你是如何将坛中的酒换成水的?”
      苏琬笑得一脸神秘,走近了些笑道:“你猜啊。”
      岳箫瞪他一眼:“这个坛子里的本来就是水,根本没换过。”
      “正是。”苏琬一脸得意:“这可不是一般的水,算起来,它可比酒值钱多了。”
      “这里面下了□□吧,你倒是舍得给他下。”
      “那些材料是比较少见,可药都是华韡没事的时候配着玩的,谁也不知道药效如何,这次正好拿来试试。”
      “你就不怕这些药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你的计划可就完了。”
      “没关系啊,就算这些药一点作用都没有,有我亲自看着,怎么可能失败?况且,药没有用,这水也一定有用。”说着,笑着靠近了他一些低声道:“你一定猜不到这是什么水?”
      “什么水?”岳箫细细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当然是,河水了。”苏琬哈哈大笑:“从那座地宫流经的河水就算是活水也是阴气极重的,加上我给他下的贵重药材,他喝了不闹肚子才怪呢。”
      岳箫听罢,想要板着脸瞪他一眼,一看那坛子里的水便破功了。

      那河水的效力果然强劲,何启澜从太守府离开之后便感觉到了肚子似是有些不太舒服。他一边还想着自己是因为在太守府受了阴气,可没走多远便坚持不住了。也不好意思返回太守府去,只得匆匆的回了客栈,一头扎进茅厕中便不再出来了。
      岳箫在府中等了许久,也不见何启澜回来,转过头便看见了笑得讳莫如深的苏琬,便知此事该是被他说准了。不过此时他也无暇顾及那些,因为正有另一件事正令他有些不安。
      按照前三位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凶手是隔两日杀一个人,因此推断出来的第四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也是正确的。可以此看来,今晚凶手又该动手了。方位几乎可以确定,可关于今晚的死者,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虽说最简单的方式仍是打开盒子一探便知,可他仍是不愿主动去揭开盒子上的符纸。故此他便安排了人手在鬼宅的东北方向,也是烟花街边那个茶肆的正东方进行巡视。可没有目标,如此安排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
      “现在还剩下两个盒子上的符纸没有被揭开,一个大点的一个小点的,你猜今晚符纸消失的是哪个?”苏琬笑着招呼了一下顾常:“你也来猜猜看,要不然咱们的打个赌吧。”他看了一眼岳箫:“我们来赌大小,你们快来下注。”喊了两句见没有人应和他他,便从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仍在桌子上:“我赌大,看你们能不能把我这块玉佩赢走啊。”
      “别闹了!”岳箫正在脑中反复想着凶手今晚可能下手的对象,却被苏琬打断了思路,不耐烦的喝了一句。
      “别那么严肃嘛,小竹你也来赌一把,看看今天谁的运气好。”说罢,便对顾常道:“去把剩下的两个盒子都拿过来,我们今天就看看那盒子上的符纸是怎么消失的。”
      从前一直想要好生看管盒子,可却总是阴差阳错的没有看住。此时横竖只剩下两个了,不论如何,这一夜的功夫也不可能能守不住。
      盒子拿过来,此时看去,盒子上的符纸还都在。
      “之前死的那四个人都是郯县中的权贵,这区区一个郯县,权贵还真不少。以此来看,这两个盒子里的八成也是哪户权贵的公子。”苏琬一手拨弄着盒子上的符纸一边道。
      “你把盒子放在这里,若是被何启澜发现了,怕是又该抓了我的把柄了。”
      “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何启澜的目标是你,你只要不在这,他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个盒子让我们看着就行了,你快到别的地方装病去吧,我想他可能快来了。”
      下药的是苏琬,想必也能算得准确,岳箫半信半疑的起身到了院中,正望了天色,便见华韡给他端了药过来。别的事他是可以做主的,可唯独这件,府上的两个大夫他实在得罪不起。因此只得接了过来,又闻药汤实在太苦,狠不下心一气饮下,只得道皱着眉小口饮着。
      正是此时,何启澜又登上门来了。一见此景,不等岳箫慢悠悠的将药碗放下起身行礼,便由手下扶着在一旁坐下了。
      岳箫一见何启澜发白的脸色便知事情确如苏琬所料,心下也暗暗觉得好笑,可面上却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刺史大人的面色似是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适?”
      “一点小毛病,就不劳岳大人费心了。”何启澜连话都说的有气无力,却依旧是蛮横的态度。
      “如此便好。”岳箫也不多问,接着喝他那碗药。
      一时无话,二人间便静了下来,何启澜看着岳箫,忽然问了一句:“岳大人是什么时候病的?”
      岳箫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顿了顿才笑道:“下官已经记不清病了多久了,时而好些时而严重些,已经很久了。”
      “很久了啊?”何启澜冷冷的笑了一声:“本官还以为岳大人是出任东海太守之后才病的呢。住着这座被你害死的人从前住过的房子,岳大人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刺史大人说笑了。”岳箫端起药碗,掩住了他嘴角泛起的一丝冷笑。
      何启澜也随着笑了两声,忽然脸色一变,眉头也皱了起来。
      岳箫见状问了一句,何启澜没有回答他,只是匆忙起身由手下扶着向后面去了。岳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口喝了碗中的药,嗯,这药似乎也么那么苦了。
      何启澜被手下扶出茅厕的时候,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想回去躺着,可腹中仍未停歇的隐隐作痛,却让他不敢轻易回房去。
      正是痛苦之时,一抹白影竟悠然而至。苏琬一见他,便走上前来,带着几分随意的行了礼,一瞧他的面色,顿时惊讶的道:“刺史大人的面色不太好,怕是害了什么急症。”
      岳箫身边之人所说的话何启澜是一个字都不愿相信的,可苏琬毕竟是个大夫,他说害了急症,也不得不让人心生紧张。
      “泻肚可不是小事,严重了是会要命的。”苏琬说罢这句,便要告辞离去,忽然便被抓住了。回眸见何启澜抓着他的手腕,似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可看了他许久才道了一句:“去给本官找一位大夫过来!”
      苏琬摆着笑着推开了他的手:“刺史大人若是想看大夫,草民便可效劳,至于其他的其他的大夫,草民可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说罢,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何启澜一人,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让手下给他找大夫过来。
      说来也奇了,手下在太守府附近转了几圈也没见到一家医馆,不得以向远处走了些,这才见到了一个打着幡子的游医,忙将人请了过来为何启澜诊治。可游医为他切过脉之后,却说他的脉象除了因泻肚而有些虚弱之外,一切正常,说来原因大概也就是受了凉。可游医心里清楚,单单是受凉不会泻得如此严重,可他也不敢说实话,匆匆的开了方子便离开了。
      何启澜吃了药,歇了一阵,倒也觉得好了些。吩咐手下准备了饭食,才起身准备吃些东西,只走了两步,腹中便又闹了起来。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实在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正由手下搀扶着向自己房中走去,路过院中恰巧见苏琬正在为岳箫诊脉。诊过之后笑着说了一句“不错”便端过华韡碾好的药材倒入了锅中,一边还道:“我给你加了些甘草,这药就不会那么苦了。”
      岳箫只是点了点头,便拿起桌上的一册书准备看上几页,才一转头,便看见了连站着都颇为费力的何启澜。便叫苏琬与华韡一同起身行礼:“才几个时辰不见,刺史大人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可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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