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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危机 ...

  •   他隐约觉得来了许多人,有很多人经过,似乎也说了很多话,可他无论怎么努力,却是一句也听不清。他仿佛被困在了一片无际的黑暗中,怎么也出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逃离出来了。他庆幸的睁开眼睛,却被那一刻透过树叶而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岳箫侧过头,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翠绿,斑驳的竹影在地上铺开了一大片。他扶着痛得欲裂的头坐起身来,在那一刻才忽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出来了。可自己是如何出来的?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人也没有,之前进入地宫的那些人呢?是谨文带人回来将他们救出来了吗?可为何此处只有自己一人?谨文到哪里去了?
      忽如其来的很多问题令他本就欲裂的头痛更严重了,他站起身向四处打量着。这是一个竹林,没有半点特别。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能试探着走,想看看有没有痕迹。才走了几步再回望时,一个念头令他顿时清醒了:这里好像是石风祖的横尸之地!
      这是那个小竹林!那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便是证明了这里有可以进入那地宫的入口!
      意识到这一点,他顿时兴奋起来。不顾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在附近寻找入口。可周围是同样的一片竹林,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之处。虽是不擅长机关暗器之术,可他却也习得一些奇门遁甲,知道在阵法中一草一木也可以布阵。他依所知方法验算了一遍,所指之处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在一个竹子边摆着一块石头罢了。那块石头不大,即使是用来挡住地上的洞口,那洞口也绝不是人能通过的。
      他上前去小心的将那块石头搬起来,地上只有一小片被压平了的土,他拨了拨那片土,果然见下面有一小块石板。他试探的按了按那块石板,能稍稍按下去一点,可按下去却也不见任何动静。他几乎没用过这些奇门遁甲的方法,错了倒也不算什么,可这分别就是机关所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他索性全部推翻,向旁边走了几步,打算重新演算一遍。脑中正想着此事,脚下却不是踩到了哪里,忽然一脚踩空,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不受控制的坠下去了。
      幸而下面不算太深,只一下他便触到了底,不算太强烈的冲击他还算能受得。他感觉所触及之处似是有些弧度,故而重心不稳又要向下倒下去,便忙伸手扣住边缘,强强的稳住了。
      此处黑得不见一丝光亮,他感觉手上扣住的地方是石头,像是一块十分厚重的石板。左右摸索了一圈,感觉这块石板宽约五尺。他暗想究竟是何处会有这么大的一块带有弧度的石板,便嗅到了一股的熟悉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如果这里真的在那个地宫中,那么此处应该是那口石棺所在的房间,而他此时大概正坐在石棺上。
      明白了这一点,他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从小竹林进入地宫的入口是在那口石棺的正上方,怪不得不容易被找到。
      只可惜他身上没有火石,在他记忆中这个隔间好像也没有灯。且这地宫中的人既然能将棺材盖盖上,便也会将那铁门关上。如此他便也放弃了跳下石棺再寻线索的念头。小心的站直身体,打算依进来的方法再出去。在头顶上摸索了一圈,果然摸到了那块活动的石板,他双手用了八分的力气,加之运起了轻功,这也折腾了几刻,这才得以再次回到了小竹林中。
      只这么一刻的功夫,他便感觉筋疲力尽。在发现线索的后那一刻短暂的惊喜之后,他只感觉身体上所有的不适在那一刻一齐向他涌来,使他在那一刻脱了力倒在了地上。若不是他仍念着许多事情还未解决,他只怕又要昏过去了。
      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他挣扎着起了身,便要回府衙去。
      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现在的形象十分不堪,而此时也已接近正午时分,路上行人甚多。他可以避着人,也是绕了些路,多走了一些时间才到的。
      进了门,便觉府中清净的有些不寻常。府中向来人少,可也不至如此。因而他此时仍未放下心来,试探的唤了几声府中人的名字,却无一回答。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岳箫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房间坐下,正要再唤一声,便听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岳夫人和苏小姐被今晨前来拜访的何启澜请去喝茶了。”低沉又稳健的声音却是十分陌生。
      伴随着话声,一个粗布短打的高瘦男人便从门口走进屋中,冷着脸俯身向岳箫行了礼。
      “你是何人?”那句话虽是叫岳箫顿时紧张起来,可这样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同样令他心生不安。
      “岳公子,属下是度望阁,彭城分舵的舵主,顾常。”
      “你是度望阁的人?”岳箫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眼窝深陷,眉骨突出,双眸锐利有神如鹰一般,面色虽是冷峻了些,却不乏英雄气概,他若真的是苏琬的手下,倒确实不错。便问道:“苏琬现在何处?”
      “阁主回嵯玡山了,离开之前已将这边的事务安排妥当,派属下前来便是协助岳公子处理何启澜之事。”
      “你说他回去了,度望阁出了什么事?”不过一夜的时间,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苏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去。
      顾常听闻此问,见岳箫面上也有几分担忧,微微侧目顿了顿才道:“阁中没出什么事,只是一件小事需要阁主亲自处理。”
      听顾常这么说,岳箫也明白这是人家的家事,大概是不方便讲与自己听。如此便也不问了,苏琬是不用他担心的,现在夏氏和苏玘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母亲和苏玘被请走之时,你可在这里?”
      “阁主命我今日之前赶到,属下在半夜便到了。”
      “那你可记得当时的情况。”说罢,见顾常点了头,便接着道:“与我细细讲来。”
      “徐州刺史亲自上门来,才一进门便要找您,得知您不在之后,稍稍坐了一会,便邀岳夫人和苏小姐去他府上做客。她们本是不愿的,可耐不住徐州刺史的反复劝说,又被他所带来的随从牢牢围住,不得已才与他走了。他走之前让我转告您,襄贲见。”
      顾常所言之情景岳箫大致能猜到,因此并不意外,只是现在要他去襄贲却是一桩麻烦事。经过昨晚那一番折腾,郯县县令那边还不知情况如何,那地宫之事,也没来得及处理。他若是离开几日,郯县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左右思虑片刻,他便下了决心要去襄贲一次,无论他境况如何,也该护得家人周全才是。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方案,他便问道:“顾舵主,你可见过谨文?”
      “没有见到过。”顾常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这便是一桩蹊跷事了,昨晚在地宫中不管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也都在预料之内,可谨文忽然消失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容他多想,门口便有人守卫跑来通报。
      “大人,县衙的衙役求见。”
      “来人可说所为何事?”岳箫一听是县衙的人心中便是一惊,想郯县出了什么事均是由县令处理,轻易不会越级上报,如此看来,定是出了大事。
      “那衙役说又发生人命案了!”岳箫一听这话,便想是与那盒子有关,不等他问,守卫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全身一凉:“县令大人失踪了,不得已才来越级禀报大人。”
      他猛然站起身来,还未开口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多亏顾常上前扶了他一把,顿了顿这才缓过来一些,便让守卫带那衙役进来。
      衙役平日听县令所言,十分惧怕岳箫,此次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是万万不敢到这来的。规矩的跟随守卫来到岳箫面前,头也不敢抬的行了大礼,让他起来便也不敢抬头的立在那里。
      “县令没有回到县衙?”岳箫上前一步问道。
      “是,县令大人从昨日傍晚出门前往那、那鬼宅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县衙。”衙役心惊胆战的说着,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那与县令一同前去的衙役可有回来的?”
      “没有,一,一个都没有。”
      忽闻此言岳箫一时间心乱如麻,但只是短暂的慌乱后他便马上冷静下来了,吩咐手下拿来纸笔,便与衙役书写手谕一封,叫他凭此安排县衙中衙役去寻找县令一行人,人命案的事先不用管了。
      打发了衙役,事情却半点也没解决。岳箫暗忖片刻,人命案确实急迫,时候久了怕是后果严重,可何启澜那边也是棘手,究竟如何是好?
      他虽是在闲着,可同时却去了存放盒子的那个小隔间,那个被揭开了符纸的盒子就放在最外面,他将盒子打开,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小泥人。做工不算精致,可也算是惟妙惟肖,这人他是不认识的,可细看却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将压在下面的红纸取出展开一看,便见正中书写三个大字:项继齐。
      “顾舵主。”岳箫决定了:“随我一同先去看看那桩人命案。”说罢,便率先向门口走去。
      顾常不发一言的紧紧跟上,从背后悄悄打量他。只见他脚步有些虚浮,虽是尽力的快行,可脚步仍有些拖沓,身形也有些不稳。加之方才所见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眶泛青,便猜出他身体定然十分不适,此时也是怕也是强撑着。偶尔听过苏琬对他身体的两句描述,便与他跟的更紧了些,想他可能随时会倒下。
      岳箫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此时最好回去休息,可这件事确实刻不容缓。他尽可能的撑着,驾马赶到了案发之地。
      这次不是什么偏僻无人之地,而是在一间茶肆中。
      这间茶肆开在烟花街旁,开店的时间与烟花之地的迎客时间差不多,因此会开到很晚,闭店的时间过了子时。据茶肆老板所讲,昨晚从未见过项继齐,闭店之时茶肆中绝对一个人也没有,可今日开店之时,便见他仰面躺在正中间,身体呈大字型完全展开,猛然见到这个,差点吓死他。
      岳箫四处转了一圈,又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尸体。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没有半点痕迹,而尸体上也只是在鹤口穴周围留下了一道轻伤。这足以证明此案与前两个案子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便吩咐差役将尸体运回去,他在茶肆中细细的查验了一圈,便也离开了。
      验尸的事交给县衙仵作便是,他已过来看了一圈,此时该去会会那位何启澜了。
      策马回府,将项继齐的案子分别交代下去,正要去收拾一些东西准备动身,便见顾常递过来一个包袱,他只道是“阁主吩咐的”。
      岳箫将包袱打开一看,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些东西一看便知是通过度望阁找来的。便也不再多看,收好包袱,叫顾常挑了快马,便要向襄贲而去。
      走出府衙的大门,只觉得头上的日头不知为何竟是那般的刺目,晃得他睁不开眼睛,脚下也如踩上了棉花,如何都踩不实。他勉强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扶住马鞍,本想上了马会好一些,可才握住缰绳,便觉胸口剧烈的一痛,仿佛一柄大锤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一时间痛的竟连呼吸也做不到了,他拼命的想吸上一口气,可越是努力胸口变越是痛,胸口越痛,呼吸便更是困难。他眼前模糊了,想抓住一些什么东西却是不上半点力气。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近,似乎喊了一句什么,可却根本听不清,仿佛一阵轰鸣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无意识的想要移动几步,却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模糊的视线中最后看见的是一片惨白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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