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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发饰 ...

  •   岳箫与苏琬这一次仿佛不会和好了。
      除了他们二位,府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们头上,叫他们遍体生寒,十分难过。可却没有人再敢去他们二人面前劝上一句,但多少也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个大概。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的事情算不得严重,从前的哪次不比这次的事情闹得大?可不出两日,二人便会和好如初。这一次都过了七日,却半点和好的意思都没有。众人不禁猜测,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施平这日正要将阁中发来的密报交予苏琬,才穿过能透过回廊隐隐看到苏琬的窗户,便见苏琬正站在大开着的窗前,抬头仰望天空,不知在看什么。施平正要走上前去,忽然见到一只白鸽飞来,飞到苏琬窗前,正好落在苏琬伸出的手上。
      苏琬从白鸽腿上取出信来展开一看,面上便顿时含了七分笑意。是喜,却又掺了几分悦。
      施平顿时一惊,自苏琬与岳箫吵架之后,他已经有几日没见到苏琬笑了,平日的白鸽飞信都是经过他手的,可这封信到底来自何处?施平胡乱的想了一阵,便见苏琬已经放了白鸽,关了窗子,便想也不想便提起轻功,飞身抓住了那只白鸽。
      苏琬没有回信,这他是看到的,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个白鸽是前几日丢了的那只。
      白鸽的大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只的左眼上方有一个黑点,因此他记得格外清楚。度望阁的白鸽进过训练,又有专人看管,通常是不会丢的,可这只偏偏就是丢了,如今想来,该是苏琬藏起来的。可他又为何要这么做?苏琬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直接吩咐他们便是,何需如此,除非他是想避过所有人,而与他传递消息的又是什么人?
      施平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苏琬既是私自做了什么事,若是被岳箫发现,二人因此不和,这也是有可能的。而苏琬做的这件事多半与岳箫做的事背道而驰,可他又是绝对不会加害岳箫的,这会是一件什么事?
      如此想了许久,施平也未想出一个答案,固然此等事情,他也不好与别人说起,就更不要提是与岳箫说了,因此他便这件事暂且放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岳箫似是也有些反常。虽然岳箫说了不用度望阁的人,但苏琬并没有将顾常撤回来,他好似是忘了这件事一样。顾常因此便如从前一般,暗自保护岳箫,左右岳箫无法发现他的踪迹,这倒也不是什么左右为难的事。
      这几日岳箫也很少出门,除了每日的朝会,几乎是不出门的,这倒也剩了顾常许多麻烦。这些时日岳箫与苏琬的不和其实也是顾常所疑惑的事,只是他不似施平那般通晓人情世故,这二位聪明人之间的事,他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这些日子观察岳箫,也没发觉有何异常,这却是令他更为不解了。
      这日本与平日一样,岳箫下了朝会便直接回府,他早在四下观察过了,周围并没有刺客埋伏,原本以为岳箫会如平常一样回府,可不料中途却行了小路,继而走进了一间酒肆,并命谨文先行回去。若在平日,顾常不会去关注这些,但如今他却也想天探听探听,便寻了合适的地方,透过窗户观察岳箫的所为。
      他只一看便吃了一惊,坐在岳箫对面的竟是陆伯求!
      他们说了什么顾常听不真切,但见他们聊得颇为融洽,并不像从前那般敌对,其间陆伯求将一册什么书交给了岳箫,二人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顾常猜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岳箫与陆伯求的关系何时竟变得如此亲近?会不会是苏琬发现了这件事,随后才与岳箫产生嫌隙,二人因此不和?
      不过此等想法也只是他的推测,岳箫并没有理由与陆伯求亲近。但其余之事,顾常便想不明白了,因此只得先护岳箫回府,此事在多加观察之后再想。
      白日里遇到了不解的怪事,施平与顾常皆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二人聊了几句,便将这些事全部说了出来,二人说罢,直感觉冷汗直流。原本以为只是一人有问题,可如此看来,却是二人皆有异常。而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若真的是他们二人对抗起来,怕是会出大乱子。二人越想越心惊,到最后竟是冷汗直流。
      而事情的发展,却并非二人所想那般,二人的不和只是不和,却没有半点反目的意思。岳箫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从前最严重时,也不及这般。可偏偏这时,万大夫竟回了东山,众人不敢去请苏琬,只能拉了华韡去为岳箫看病。华韡的医术其实不错,几幅药下去便岳箫的病便有了起色。
      这日阳光正好,岳箫在桌后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院中的景色,如今开春了,院中的枯树枝上也冒出了几支嫩芽,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却也是个希望。
      岳箫俯身下去铺好了纸张,想着画上几笔,也算是记下了这初春的景色,可再抬头时,院中却站了一个人。
      那颗枯树下,一个人背对着他,白衣散发,头上的那枚发饰却映着日光十分耀眼,这不是苏琬还会是谁?
      “苏琰……”岳箫蘸好了的笔悬在纸上,险些落下墨来。他顿时回过神来,放下了笔,走到窗前。还未来得及将窗户大开,苏琬便转过身来。岳箫开窗的手顿住了,眼前这人是华韡。
      苏琬又让华韡扮他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岳箫握紧了拳,却仍是按在窗户上没有动。
      “华韡,没想到你长大了两岁,扮哥哥却是更像了。”苏玘从一旁走过来道,随后而来的施平与顾常也随着称赞了一句。
      华韡没有客气的点了头,随后向他们扬起了下巴。但很快,目光便向四处看去,最后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岳箫,便笑着几步跑过来,一把扯下头上的发饰递到岳箫面前:“换,真的!”
      岳箫起初没有明白华韡的意思,但见那枚发饰虽然与苏琬戴的很像,可却又有明显的不同。华韡让岳箫给他换真的,那便是苏琬想要收回他手上的那枚,这不是证明了,苏琬后悔了将度望阁交给岳箫,而现在已经决定要收回了么。
      想到这一点,岳箫的面色当即沉了下来,眸中黯得看不到任何情绪。他拿起了华韡手中的那枚发饰,忽然从袖中取出从前的那枚,狠狠的扔在华韡手上。
      苏玘在一旁本来看得有趣,但见岳箫取出了那枚发饰,左右的施平与顾常皆是一惊,她这才猛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胸中顿时生出一团火气,正要上前与岳箫劝说几句,却见岳箫猛然关了窗子,想是也气的急了,便要去找苏琬理论。
      “小姐,阁主现在不在府中。”施平忙拦住她,苏琬既是如此决定了,苏玘再去与他理论也没有用处。若是这兄妹二人吵起来,他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还是暂且先拦下,等她冷静些再说。
      不过一件事,倒确实是实话,此时苏琬真的不在府上。
      他当初将发饰交给岳箫时的信誓旦旦,说什么可以将度望阁交给他随意挥霍,如今想要收回,他却也无法当面与岳箫说。何况,他现在也不想见到他。
      初春的和风本已稍暖,可苏琬却仍觉得有些冷。他看着窗外街上的行人,身后陆伯求忽然唤他一声,他手上一抖,便将杯中的茶水泼在了窗棂上。
      “陆大人今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苏琬关了窗户,走到桌边坐下。
      “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我过几日,要去做一件事,恐怕要离开一段时日。”陆伯求亲自烹了他带来的好茶,与苏琬奉了一杯。
      “需要我帮忙么?”苏琬看了看那杯茶,没有动。
      “不需要麻烦先生了,先生已经帮我许多了。”陆伯求笑着,尝了一口茶,觉得十分满意。抬眼看了看苏琬,便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先生牵扯进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这段时日都不要见到先生。”
      “若是大人不找我,自然是见到不到我的。”
      “如此最好,待我回来,再与先生把酒言欢。”
      “好。”苏琬看着那杯茶,通透的颜色。茶叶是极好的,只是可惜还是有些污了。
      陆伯求见他应了,十分开心,端了茶喝了一口,又笑呵呵的与苏琬道:“先生尝尝这茶,比起度望阁的如何?”
      苏琬断了茶杯只轻嗅一下,便放下了,点头道:“确实是好茶,度望阁的也就是这般了,不知这茶从何而来。”
      “这是我让属下从扬州收来的新茶,先生若是喜欢,多少都是有的。”
      “不必了,陈了也就不好了。”苏琬看着杯中倒映出的自己,竟是有几分看不真切。
      “先生说的是。”陆伯求看着苏琬,似是在犹豫什么。
      “大人看我做什么?”
      “先生可否,摘下面纱?”陆伯求犹豫了一阵,还是问了。
      “你们为何都这么想看我的脸?”苏琬隔着面纱抚上了自己的脸。
      “我们?还有谁?是,杨焯?”陆伯求连问了几句,不等苏琬回答,便接着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先生既是愿意与我合作,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也好。”苏琬看着陆伯求,见他眼中燃起了希望,便接着道:“下次与大人见面的时候,我就不戴这面纱了。”
      陆伯求眸色顿时黯了下去,不过他却也没有强求,只道:“那,我便等着再与先生相见的时候了。”他眼神左右摇摆,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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