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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疑事 ...

  •   寒冬更至,屋外天寒地冻,又是一年将尽,转眼便已到了年节下。
      东海王早已回京,却仍是没有解除岳箫的禁足。朝中多有猜忌,甚至想岳箫这一次是不是就此无法翻身,而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他们所议论的人,岳箫却是半点焦急也无,每日在府中也是乐得清闲。
      但今日倒是不寻常了,街上已经有许多人见到了岳箫的身影,不过只是一瞬,转眼便不见了。
      岳箫坐在茶楼包厢中的窗边,看着外面的行人。忽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打破了平静,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他没有转过头去看,因为他知道,门外的是谁。
      “王爷。”岳箫在东海王进门时,已站在门内俯身恭迎。悄然抬头打量,只见他周身戾气更甚,难掩忧惧之色,顿时心下已有了几分打算。
      “这段时日,你可想明白了?”
      “臣无德无能,对领兵之事一窍不通,以臣之能,不能管理那一千余中都官徒隶,所以王爷不将兵权交给臣,是王爷英明。”岳箫垂着头说完,看不见他面上的神色如何。
      “这就对了,你啊,玩些阴谋诡计,算计个人还行,领兵根本不行,那兵权在本王手中,也自然会护得你周全。要是在你手上,说不定哪日就兵变了。”东海王听罢这话心情甚好,自顾的摆了酒:“你也过来坐。”
      “谢王爷。”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禁足了,明日回朝中去。”东海王在岳箫面上打量了一圈,见他面色不好,便道:“你也不必多虑,你和那般朝臣不同,本王也自然不会像对待他们那样对付你。何况,放眼朝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王爷说着,便将一封折子递到岳箫面前。
      “王爷过奖了。”岳箫看着那封折子,眸色暗了暗,便接了过来。
      “此人你暂且不必对付,只需细查他的把柄就行了。”王爷自顾的斟了一杯酒喝。
      “是。”岳箫应下,便向窗外看去。正巧见到路上,杨焯与陆伯求相见,相行走进了酒肆中。
      东海王饮了酒,心情舒畅,相与岳箫聊上几句,便见他正向窗外看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正好看到了杨焯与陆伯求的走入酒肆的背影。
      “那不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陆伯求。”岳箫忙收回目光,为东海王斟了一杯酒。
      “对,陆伯求。你可查出些什么了?”王爷想起岳箫就是因为这个陆伯求才想要回兵权,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未曾查到什么。”
      “刚才看见和他一起的那个,好像是杨焯吧。这二人不知为何走在一起,杨家又与你走得近,你可要好生提防,这杨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多谢王爷提醒,但杨家素来不争不抢,十分安稳,想是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与杨家也是近十余年没见过了,你怎么知道这些年杨家都做过些什么。”东海王似是另有所指,但岳箫却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道:“陆伯求这些年在朝中蛰伏,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他身后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臣想王爷也要提防些的好。”
      “你要是真查到了他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除了他就是了。”东海王对此事毫不在意,只顾饮酒,问了岳箫一些朝臣之事,便离开了。
      岳箫看着那酒肆的门,不多时谨文便走上楼来,直接道:“公子,他们还在酒肆里,没出来。”
      “可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岳箫透过窗子那看这酒肆的门。
      “杨大人先是说起公子的事,故意说是杨夫人与岳家走得近了,他十分苦恼。又说起少庄主受伤的事,故意问陆伯求如何看待此事。”
      “哦,陆伯求如何说的?”
      “陆伯求说的是实情。”谨文说罢,便见岳箫侧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他便接着道:“陆伯求说那日与少庄主游园,不料半路上马车坏了,此时才进城,少庄主又走不得太长的路,因而便请少庄主到客栈中休息,他就去找马车了。后来便听到少庄主受伤的消息,他也十分惊诧,不知情况如何,但又怕岳箫以为是他所为,不敢过来询问。”
      岳箫听罢,冷冷的笑了一声:“他说的还真是实情。”
      “公子,杨大人不知道少庄主中毒之事,听到陆伯求这么说,怕是会信以为真。”
      “不急,杨焯若是信了倒也无妨,如果是那样,陆伯求以为杨焯可信,开始下一步动作,我们才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公子……”谨文看着岳箫的背影,逆着光,只模糊的一片阴影,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回去将后院打扫干净。”岳箫抬眼看向有些刺目的阳光,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顿了顿,他发觉谨文没动,便催促道:“快去。”
      谨文不知他是何用意,平白无故,也不至于急着打扫院子,但他没有问什么,还是应了,离开了包厢。
      岳箫又看了看那酒肆的门,也离开了包厢。
      杨焯与陆伯求就坐在大堂中,不算是隐蔽的位置,不消多看,便能找到。
      “岳大人。”陆伯求面向外面,一眼便看到了岳箫,忙起身相迎。举止反应,神情仪态,均与从前无异,好像根本不曾有对苏琬下毒之事。
      “陆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岳箫也平静如常的迎上去,在杨焯一旁坐下。
      “杨大人也在,真是巧啊。”只在他面上扫过一眼,几分惊诧,几分疑惑便看得一清二楚。
      “下官与杨大人是碰巧遇到的,便一同过来坐坐。”陆伯求忙吩咐上最好的茶,恭敬的斟好,奉与岳箫。
      岳箫只当接过,只一瞥杯中清澈见底的茶水,便放下了。
      “二位大人不必拘谨,只当我不在便是。我也是有些时日未曾出门了,所以才在外面多逛了逛,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岳箫刻意如此说道,明知道他们方才所言是不能让他听到一句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与杨大人只是说了几句,前些日子连降大雪,寒冷异常,又是与胡人征战,城中起了饥荒,到处都是饿殍,可这间酒肆却是如常,真是奇怪。”
      “原来二位大人是在说这件事,如今洛阳城中空虚,民心不稳,现在尚且能维持,若是再过些时日,饥荒危及到士族贵族,这定然会出大乱子。”
      “说的就是这件事,洛阳城中的贵族富户享乐惯了,又怎能受得了饥荒之苦。不过,这些人能力有限,也难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因此要说乱子,也该是来自胡族。”
      “陆大人说的有理。”岳箫点点头,一瞥杨焯眼中的不解之色,问道:“不过陆大人似是对洛阳城中的贵族颇有异议,倒是对胡人更加赞许。”
      “这……岳大人真是说笑,下官在洛阳城中小心翼翼,不敢多言一句,只求能够得个安稳,哪敢对贵族有什么异议,又哪敢对胡族有赞许。”陆伯求目光躲闪,眼看额头上都要留下冷汗了,当真是像害怕的紧。
      “我只是随口一说。”岳箫看着他的面色,眸色沉了几分:“陆大人不要太紧张了。”
      “岳大人的话,哪里能让人不紧张。”陆伯求装模作样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岳箫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却不再说话,而是转而问杨焯:“杨大人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杨焯心下混乱异常,前前后后许多事情还未能理出一个头绪,忽而听到岳箫问他,当即便是一怔,抬眼向他看去,顿了许久才结巴的开口道:“洛阳城乃大晋国都之所在,哪里会出什么乱子。”
      岳箫听了他的话,只是一笑,道:“杨大人说的有理,可陆大人看来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啊,不,我们方才所言,就如杨大人说的那样,天下如何乱,洛阳也不会乱的。”陆伯求慌忙反驳。
      “若只是与胡族征战,加之饥荒,洛阳自然不会乱,但若是内外交困,又有他族的暗桩、奸细作乱,无论多么稳固的统治,也是会乱的。”岳箫认真的看着陆伯求眼中的每一丝情绪,可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就连波澜也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点。
      “岳大人说的是,无论是兵家,还是政治,都怕里应外合。”陆伯求顿了顿,呷了一口茶:“岳大人这么说,不会是查到了什么吧?”说着,面色顿时紧张起来,稍稍靠近了岳箫一些,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洛阳城中,有外族奸细?”
      “哪里,我若真是查到了,哪里还会让那人有喘息的机会?”岳箫勾唇一笑,抬眼一扫陆伯求:“是吧,陆大人?”
      陆伯求被他这一眼惊得一怔,竟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岳箫的传闻,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好了,我出来的时候的久了,也该回去了,二位大人请自便。”岳箫毫无预兆的起身告辞离开了。
      待岳箫离开许久,杨焯仍是呆坐在原地,这才恍觉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即使岳箫方才未与他说上几句话,仍是令他惊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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