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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生辰(2) ...

  •   杨焯陪着夏氏说了一会话,抬眼便见岳箫一人走过来,而另一侧杨煣正与苏琬有说有笑。他想了想,便上前迎上了岳箫。
      “岳大……哥。”杨焯开口顿了顿,他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
      “焯弟,怎么一人在这?”岳箫觉得那香囊的味道有些怪异,不似寻常的香囊,似乎也不全是香味,就像是苏琬之前配的那些奇怪的熏香。不过他毕竟是不懂,心中觉得疑惑,却也无从多虑。
      “方才与岳夫人说了一会话,说起了从前的事,但那时我实在太小,对此没有什么印象了。”杨焯半转过身子,正好能看到杨煣与苏琬。
      “是啊,那时候你还小,不与我们在一处玩。”岳箫余光瞥见他侧过身,便知他在看上什么。
      “如此也是了,我若是年龄大些,也不会让姐姐受那些苦。”杨焯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面色冷了下来。
      “你年龄便是大些,阻拦不了苏琬的死,也阻拦不了煣姐嫁到顾家,一切仍是如常。”
      “如果我年龄大些,我一定会阻拦姐姐与苏琬定亲!”杨焯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岳箫也侧过身,沿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焯看了许久,这才恍然发觉二人之间已经静了许久,正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瞥见岳箫望着苏琬的脸也有些阴沉,心下顿时冒出许多念头,他正要将那些胡思乱想压下,却闻岳箫问道:“这些日子我禁足在府中,也不曾出去,近日朝中可有何大事发生?”
      “近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一切如常。”杨焯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事发生。
      “哦,是么。”岳箫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在乎。
      见岳箫这种反应,杨焯却是又是失落,他仔细想了想,道:“陆伯求有几日不在朝中,也不知道他去何处了,近几日又回来了。朝中也无人过问,仿佛他是否在朝中并无差别,很是奇怪。”
      “陆伯求?”岳箫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喃喃自语般的道:“你可否替我盯着他?”
      “我?岳大哥,他之前确有蹊跷,可近来也没有什么异样。”
      “玉琰的伤,是他做的。”岳箫看了看苏琬,苏琬所中的那种毒药,可不是寻常人知道的。
      “什么!”杨焯面色顿时一沉:“玉先生受伤是陆伯求干的?岳大哥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下手解决他?”
      “你真当我如此无所不能吗?”岳箫看着他:“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
      “接近他,找到他的把柄,我就可以对付他了。”
      “岳大哥,他既然对玉先生下如此重的手,我一定会为玉先生报仇。”杨焯看着苏琬,面色复杂:“我会做到的。”
      岳箫这些年做了很多坏事,他也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一直都认为他是有苦衷的,所以终有一日,当这些事都了结之后,他可以彻底的洗手不干。
      但这一次,他却是故意做了坏人。
      玩乐一晚,他十分开心的过了一个生日。待杨煣姐弟离开后,府中众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苏琬才摘了面纱,正要再细细研究上半册烬华章,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岳箫。
      “有什么事么?”苏琬也是一日没有歇息,此时只感觉头有些晕,一手捂住鼻子,不动声色的扶着椅子坐下。
      “我……”岳箫眼睛飘忽着看向别处,口中的话似是不好说出来。
      “你何时竟会如此吞吞吐吐了。”苏琬见没有流鼻血,想是毒大概已经解清了。
      “咱们喝一杯吧。”岳箫走到苏琬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嗯?”苏琬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都是他去找岳箫喝酒,何时有这种情况。
      “现在他们都睡了,没有人会知道的。”岳箫被苏琬看的有些发毛,只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问道:“你一定还有藏酒吧。”
      苏琬很认真的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忽然一笑:“当然有。”说罢,便穿戴整齐,与岳箫一同穿过那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后院,走出岳家旧宅,转了七八道弯,这才走到一处破败的小院中。苏琬在院中的三棵歪脖子树旁转了几圈,便忽然在一处俯下身,挖出了树下的藏酒。
      岳箫抱着冰冷的酒坛子,只觉得冰冷刺骨,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他小心的打开酒坛,正要尝上一口,却被苏琬劈手夺过。
      “你不要命了,这么冷的酒也敢喝。”
      岳箫被这么喝了一句,也不恼,只顾着去夺那坛酒,苏琬争了两下,便又交给他了。他抱着那坛酒,仿佛抱着什么宝贝一般,便不肯撒手了。苏琬无奈,这酒倒是不要紧,虽说是藏的,但是要多少也都能拿得出。
      这简陋的小院中连一个能遮挡风雨的地方都没有,此时冰天雪地,在外面多带些时日,定然受不住,因而二人便只得原路返回。
      去时手上无物,落的一身轻,返回时怀中抱着酒坛,踩着后院的积雪,难以保持平衡。路过苏玘窗前是,岳箫便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上胡乱的想要扶着些什么,却一掌拍在了苏玘窗上。
      苏琬见状,一把拉住岳箫蹲在窗下。才蹲下,头顶上的窗户便打开了,苏玘打开窗子四下张望。
      岳箫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出,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苏玘发现。
      苏琬倒是从容,拉着岳箫的手用力攥了攥,示意他放松些,一面抬起头向上看去。
      苏玘果真没有注意到窗下这两个人,左右见并无异状,许是以为那是风吹的,便关了窗子回去了。
      二人又等了一会,见确实没事了,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悄悄离开。
      房中没有下酒菜,也没有温酒的器具,因而二人便又偷偷去了厨房。想晚间宴会上或许有些剩下的饭食,可不料厨房中却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苏琬见岳箫煮上了酒,左右看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材料,随手翻找了一遍,便在柜中找到了那串晒干的蘑菇。
      “看来你这碗蘑菇面是是吃定了。”岳箫只是笑笑,却没反驳,立在一边看着苏琬做面。
      苏琬会做很多事,而且凡是他会做的,都能做的那么赏心悦目。即使是在这寒冬腊月中的一个深夜,手边只有一串风干的蘑菇,他也能做出一碗让人食指大动的面来。
      “来,好久没有吃到我做的面了吧?”苏琬递给他一碗,又端着面碗与他碰了一下:“祝小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有那么老么?”岳箫颇为嫌弃的瞥他一眼,为二人斟了酒。
      “不老。”苏琬笑笑,接过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通体顿时暖了起来。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你的生辰,你都拉着我到你家厨房做蘑菇面吃。我记得你说,因为我生辰的时候就没有蘑菇了,所以我们的面只能一起吃了。”
      苏琬低低的笑了笑:“你还记得这件事。”
      “我当然记得,你说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岳箫尝了一口面中的蘑菇,味道很好。
      “是,你记得,所以你就做了一碗连小玘都不敢吃的面?”
      “我能想起这件事来已经十分不易了,你还要我如何?”岳箫端着酒碗小口的喝着,但很快便见了底。
      “不需要你如何,你不要动便是了,否则还要别人辛苦为你善后。”
      岳箫笑笑:“是啊,如此看来,以后这些时还是都交给你吧。”
      “诶,我可不会管你,这些事你随便找谁去。”
      “谁也不找,就交给你了,你不能推脱。”
      “你太霸道,以后我可不管你了,随便回哪个山头,也能逍遥自在。”
      “是啊,逍遥自在。忽然很羡慕你们江湖中人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做官。”岳箫苦笑几声,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要是不想做官了,那就归隐江湖吧,度望阁足够让你挥霍的了。”
      岳箫笑笑:“真的,你真的把度望阁给我?”
      “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苏琬说着,一手扯下了头上的发饰,塞进岳箫手中:“有这个,整个度望阁听你号令,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岳箫看着手上的发饰有些发怔,他一时竟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从未涉及江湖之事,你把度望阁给我,就不怕我败光了吗?”
      “没关系。”苏琬笑笑,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何况我知道你也不会败光的。”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岳箫将酒壶拿出来,打开盖子温了。
      苏琬只是笑笑,也不回答,拿了酒壶便是连灌几口。
      岳箫将那发饰握紧了,在手掌心中压出了纹路,他仔细的将发饰收好,也直接拿了酒壶与苏琬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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