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华章》天司沧霖

160、位置

　　岳家旧宅的修葺放下了许久，岳箫倒是也不急，看样子似是对能不能修完也不在意，不过苏琬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日日建工去了。
　　岳箫虽是有几分诧异，却也没有问他。直到他发现其他的还没修好，那条暗道倒是已经完成，终是忍不住一问。
　　“我就是想看这条暗道能有什么用处。”苏琬如此回答他。
　　岳箫没有告诉他这条暗道的作用，知道他定然会心存疑虑，却没料到他竟是做的如此直白。也没有气恼，而是反问道：“那你可知道了这条暗道是作何用途？”
　　“没有。”苏琬直言回答：“这条暗道只能通向隔壁，但隔壁那座宅院荒废已久，其下也没有其他的暗道与之相连，你从这里到隔壁去，还用费这么大力气？”
　　“你可知道这左右两座宅院有何不同？”岳箫从那暗道下去，穿过那短短的一段路，来到了隔壁的宅院。
　　“难道是从前的主人不同？”苏琬一直不解，这座宅院未曾属于杨家所有，那他们为何会将暗道修到这里来？而且岳箫也修暗道到这里来，这里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从前的主人当然不同，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岳箫走进院中那座阴森的正房，在其间那唯一的桌子上敲了敲，道：“这下面有一座地宫。”
　　这无疑让苏琬吃了一惊，此事他竟是一无所知。
　　“这座宅院一直无主，从前是一些朝臣秘密集会的地方。岳家基本不参与，但却知道这件事。这座宅院的下面，藏着许多条暗道，通往各位大人的府邸，不过不与地宫相连，他们通过暗道来此地，必须要从院中上来，验明身份才能进入地宫。”岳箫瞥了瞥桌上落着的厚厚的一层灰尘道。
　　“此时我为何从未听说过？”以当年尽尘山庄的势力，以及与岳家的关系，苏琬没有道理对此事一无所知：“来此集会的朝臣都有哪些？”
　　“岳家因为极少参与，对此事也不甚了解。父亲从未与我讲过此事，大哥知道一些，全部讲与我也不过这些。此事算的上秘密，所以父亲应该没有与叔父提起过。至于当年集会的都有什么人，我就更不清楚了。”
　　苏琬想当年来此的一定有杨家的人，这也解释了杨家为何会修暗道通向此地，不过杨煣应该也不是全然清楚此事。
　　“那你现在修暗道是想做什么？”苏琬想了想，问道：“如今左右都没有人家，这条街上人很少，你若是想过来，直接过来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从门走，多少还是引人注意的，何况我还是想要体验当年朝臣来此集会的过程，也许能发现一些什么被忽略了的东西。”岳箫说着，看着苏琬，又看了看桌子。
　　苏琬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才意识到，岳箫是要他去搬动那满是灰尘的桌子，当即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岳箫颦起了眉，问道：“你不想下去看看么？也许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关呢。”
　　“这机关在哪里，你先打开试探试探下面是否安全再做打算。”
　　岳箫一怔，又看了看那张桌子，对苏琬道：“我若是知道机关在哪里，还等着你做什么？”
　　苏琬这才知道他是想错了，不过却也不肯承认，反而问道：“你不知道机关怎么开么？”
　　“大哥只与我说过，这机关与正堂的桌子有关，可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岳箫感觉苏琬今日很反常，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几圈。
　　苏琬听罢，便也不再说什么，上前查看那张桌子。这一看，便叫他看出了几分道理。
　　想杨家的暗道中只有两个开关控制，并无其他机关，只是藏得隐秘，不易察觉。想来师出同门，这地宫的开关大约也是如此。因而他在桌子周围细细察看了一遍，果真见到一处似是能够按下去摸样的地方，便试探着按了下去。按下去后，果真听到一声机关开动的声音。可在屋中看去，却并没有看到哪里开了一扇门。
　　“方才的声音并不真切，却并不远，该是在这个房间中，却又物件阻挡。”岳箫仔细听罢，便循着他听到的方向而去。
　　那里摆着一个柜子，破破烂烂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上面自然也是落了许多灰尘。可怪的是，本该是空无一物的柜子中，却放着一个泥娃娃，头上的颜料都褪了色。
　　他想这该正是一处机关，伸手便转动了那个泥娃娃。只一动，便顿时响起了一道机关活动的声音，柜子应声而动，缓缓向一旁而去。待柜子停下，便露出了墙上的一个漆黑的洞口。
　　“应该就是这里。”岳箫说着，便要进去，却被苏琬拦下了。
　　“看这里灰尘落了这么厚，该是许久未曾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你就敢往里面闯？”苏琬说着，在一旁的另一个柜子中翻找，果真找到了一盏更为破烂的灯，见里面还存了些尚未完全干涸的残油，便将灯点燃。上前一手推开岳箫，自己则率先走了进去。
　　这地宫与杨家的暗道一样无趣，小心的走了一段，未见到任何机关，便已是走到了底。放眼望去，这地宫倒是不小，只不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比利城县的那座地宫差远了，你说他们在这能做些什么？”苏琬左右走走看看，只觉得这地宫与其上的暗道一样无趣，顿时失了兴趣。
　　“该也做不了什么好事吧。”岳箫随着他一同左右看去，地上与墙上都有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该是荒废前将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苏琬侧头看着他一笑：“这里也没有藏着些财宝什么的，你们这些做官果然都是一样无趣。”
　　岳箫也侧过头与他相视一眼，道：“今日我们只是下来探探路，下一次做些准备，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二人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觉失望，便离开了地宫。将一切稍加掩饰，便由正门离开了。由正门回到岳家旧宅时，竟是迎面见到了杨煣。
　　杨煣过来见苏琬不在，问了只说是与岳箫到后院去了，再去看时，竟也不见人影。好在苏琬是这机关暗道的高手，杨煣根本无法发现这地上的暗道。因而只是奇怪他们二人到什么地方去了。才出门一看，便见他们回来。
　　“你们方才出去了？”杨煣心下好奇，但见是他们二人，便直言问了。
　　“方才有事出去了，从后门走的，工匠没有看到。煣姐何时来的，竟也没人去寻我们。”岳箫说着，便请杨煣进了府中。
　　宅院的修葺搁置了很久，苏琬此次又是先修的暗道，因而宅院之中并未有多大改观。不过正堂当中，倒是胡乱的摆了几套新做的桌椅。
　　“我没什么事，不过是过来看看这里修得如何了。”杨煣悄悄的看着苏琬。
　　岳箫在他们二人面上看过一圈，心下也是明了，只顿了顿便道：“我也只是得了个空闲过来看看修的如何了，我府上还有一些公文没有看。”说着，又瞥了一眼苏琬道：“苏琰，你且陪煣姐四处看看，我先回府了。”说罢，便起身行了礼离开了。
　　待他走后，堂内的二人却是静了下来，谁也不开口，杨煣只是抬眼悄悄的看着苏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