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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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方回到前线对于Eros而言并不是什么漫长的路程，全力加速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冲回了队友们的眼皮底下。刚踹开一只甲虫的Achilles一回头，Eros在屏幕中放大的头部吓得尤金一哆嗦，差点条件反射地开枪。
“你贴那么近干什么！！！！”
难得起火的男人愤怒地叫道，手上动作不停地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抱歉我没想吓你。”勇利真诚地向老队友道了歉，尤金的机甲太显眼了，他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表对完了吗尤金。”
“对个表又不是重新输入操作系统，五秒都用不上。”
“那好，你带队去保护战舰。”
Achilles举枪的动作一滞，呆在座舱中的尤金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还不放弃那个不合理的安排？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我是个合格的守卫者？维克托吗？”
“……出于对战友的信任。”沉默了几秒的勇利这样说道。
“麻烦你快把你对于我多余的信任扔掉，那会害惨你。”尤金毫不客气的吐槽道：“换个人，派克都比我合适。或者用你自己的人？那个叫尤里奥的小子就不错，威名远播的Agape。”
回来之后大家比以前更难相处了，心中跪地的勇利叹气：“法瑞娜！”
“是的？勇利？”战场另一侧，酒红机甲的机师迅速地给出了回应。
“护卫战舰，360人够不够。”
“至少600，少了免谈。”自己盘算了一下，法瑞娜给出了心理价位。
勇利扫了一眼雷达上的分布图：“500。”
艾尔小姐一噎，同步地与尤金一起撇撇嘴：“……成交。”
得到满意答复的勇利看了时间，继续着自己的布置：“派克！阿廖沙！”
“乐意为您效劳！亲爱的副队长！”
“我在。”
彼端的两名机师同时回答道。
“从你们的队伍中分出140个人交给法瑞娜，你们两个也去一个人到法瑞娜的队伍中。”
“用不着他们两个，我带人来了。”法瑞娜嫌弃地拒绝了这个提议：“第五！乔瑟夫！走了！”
两架暗色的机甲响应着法瑞娜的召唤，蹿出了机甲的战场直奔酒红色的机甲而去，它们的闪躲技巧让习惯了注视着队友们的勇利感到了异常熟悉。
那是来自于第二远空舰队机甲大队的痕迹。
“平时一个两个都找不到影子，现在倒是和倒豆子一样全都蹦出来了。”派克哼笑一声：“看来没人想错过这场大战啊。”
“是啊，大家想的都一样。”勇利释然地笑了笑：“既然法瑞娜不需要你们两个帮忙，那么你们就去B位置，战术图景已经发到你们的雷达中了。”
“明白，你自己小心。”阿列克谢肃声应道：“走了派克。”
“收到！勇利你自己小心！”
深入拦截虫群的蓝白机甲与赤红机甲同时调转了方向，收拢起了周围的部队。
“尤金。”
“我不去守战舰。”
“你去C点。”
同时说完的两个人陷入了一种无名的尴尬中。尤金搓搓手指，干笑着操纵Achilles利索地冲向了C点所在的方位。
Eros中的勇利鼓着自己的脸，有点气闷。
他觉得自己在这场大战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再联系自己的老队友们了，翘了四年多的病患聚会今年也继续翘了吧，挺好的。
“那么，A点就由我们来负责。”悬停在下方的Eros仰起身体，座舱屏幕中的焦距对准了被标记为A点的虫群集结处：“Agape，你来做我的僚机。”
“我可以拒绝吗？”嘴上这么说着，离Eros最近的黑红涂装机甲还是快速地接近了自己的长官。
“你可以选择再带上奥塔别克。”
尤里想了想：“Aquila！”青年大声呼叫了他搭档的机甲代号。
前方的机甲们在指挥官的指挥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换防调位，坐镇后方的维克托舰长一边联系着其他战舰，一边还要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图景中的Eros。在他第六次不自觉地将视线挪到图景上后，和他交流着意见的克里斯终于忍不住用力干咳了一声。
被唤回神智的联邦战神看着对方眨眨眼：“克里斯？还有问题？”
“战舰位置的最后确认。”对这个人几乎要无语的瑞士人将战舰分布图景传到了他的操控台上：“六艘战舰足够富余，第一防卫舰队的旗舰‘莫桑比克’号担任了侧翼的防护，这是你之前交代过的各舰主炮数据。”
“恭喜你，‘马卡钦’的主炮威力依旧是最大的。没想到竟然能压过远空舰队的旗舰主炮。”
“这没什么奇怪的。”仔细浏览着数据的维克托用指背抵在自己的唇边开口道：“‘马卡钦’本身就是我的专属战舰，现在只是随我调来了第五防卫舰队而已。它的作战配置一直都是按照最前线的标准配备，如果它没有超过远空舰队的旗舰主炮，那我才会感到奇怪。”
“克里斯，你联系一下106远空，我们的位置对调一下。由我们负责A点，那里是估算的能量最大值所在地，由‘马卡钦’的主炮负责比较好。除了这个，剩下的一切等到开始作战时再进行调整，你先去吧。”
“我知道了。”克里斯点了点头，在退出频道前他重新看向维克托：“如果不放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我记得Svetovid应该是在‘马卡钦’的机库中落灰呢吧？”
维克托为克里斯的这个提议笑了出来，他摆着手，神情无奈：“我毕竟是指挥官克里斯，将战舰开到这里其实已经很乱来了，在既定的战术目标达成以前，我不能再以机师的身份出战。”
“更何况在这种时候，我不想再让勇利担心了。”
想起曾经的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画面，维克托笑得意味深长：“那种糟糕而又甜蜜的体验真的有一次就够了。”
克里斯：“……”看你那个笑容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你了。
宇宙公历时间6时整，进攻的号角由挥舞着蔚蓝战旗的Eros率先吹响。
银黑的机甲一马当先地冲出了虫族的包围圈，直奔着那颗不知道汇聚了多少虫族的球体而去，在他的身后，第五防卫舰队的机师们震动着自己的光翼紧紧地跟随着。
那是一颗庞大的，由虫族所组成的几乎达到五分之一月球大小的球体，仅仅只是接近那里，勇利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巨大的能量反应从他们的背后冲出，擦着他们上方安全距离过去的绛紫色主炮光束不偏不倚地砸在了A点所在的位置。虫族被融化后留下的深坑为机甲们的突进提供了良好的着陆点，然而在那个深坑的最深处，依旧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量庞大到无法计算的空域甲虫，而其中隐藏起来的镭射虫与震荡虫则是致命般的存在。
在分出去五百架机甲之后，每队机甲实际数量上下不超过六百，这对常年从事机甲指挥的勇利而言并不是多么庞大的数字，甚至于在雷达上就能一目了然。所以当右上角后方位置的一个雷达信号突然消失时，立刻注意到这点的勇利心中猛然一沉。
牺牲者开始出现了。
“Vulture的信号失踪，是亚历克斯。”掠过Eros身边时SNS的操纵者说到，泰裔青年的声音中染上了僵硬：“是我们队的。”
披集小队的士兵，是第五防卫舰队的所属机师。
勇利紧握着自己的操纵杆，Eros狠狠地挥开了自己眼前的甲虫：“别分心！”
驾驶机甲与虫族进行战斗，这点对于ACE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虽然机甲兵在战争中的伤亡确实居高不下，但是最上层的ACE们却很少在对虫战争中出现损耗。原因无他，那时候他们面对的虫族数量远没有对他们的生存构成威胁。
然而现在，面对着铺天盖地几乎没有边际的虫族，哪怕是他们平时用来踢着玩儿的空域甲虫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任何生物在达到一定数量时，都是足以致命的存在。
被空域甲虫挤压吞噬的机甲可是难得一见的场景……那架机甲是谁的？为什么那么眼熟？有些恍惚的勇利看着视野中被缠住脚踝拖入虫群的那台蓝色机甲，本能地调整了Eros的朝向面向了虫群豁口深处的方向。
“戴里克！不！！”
“巨神兵！！！”
位于附近的几台机甲看见被拖住无法挣脱推进器破损还在不断挣扎的蓝色机甲，纷纷抛下了手上的敌人冲了过去。
“别过来！”男人破音的怒吼回荡在公共频道中：“别过来！！！”
下一秒，从机甲内部泛起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看向那个方向的双眼。高温融化了机甲的装甲，剧烈爆炸后的火花很快消散于宇域中，被炸开一大块的区域空荡荡的让人哽得难受。
“补上位置！！”
后方的Agape快速地越过呆愣住的机甲们冲进了那片由爆炸冲击融化出的位置，将想要靠近的虫族尽数斩碎。
咬紧牙关的勇利将Eros伸出的手拉回，挂回了手上的步枪展开了护盾重新扑回了虫群的边沿：“所有人！注意平行推进！”
数百台机甲在被打开的豁口处拼尽全力向里推进着，处于前沿位置的机甲被不断的替换下，在中间盘旋的机甲则维持着豁口不被虫族从这个位置填上。后方不时击中虫群的主炮光束与各式对舰武器用着自己的办法为机师们减轻着压力。
“罗塞！！！”
“奥德赛！别去！！”
“见鬼、见鬼！见鬼的！别过来啊！！！”
“穆里尔！穆里尔你在哪儿！”
“别靠近我！走！前进！离开！！”
“去他妈的！不就是同归于尽吗！！来啊！！！”
“滚开！”
认识的，不认识的，嘶哑的怒吼接连不断地在公共频道中回响。爆炸的火光堪堪被Eros的镜头捕捉，勇利的脑海中随着名字浮现出了那些人的脸，然而紧接着便被扑出的震荡虫重新拉回了注意力。顾不上哀悼，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地踩着自己队友的脊背向前推进。
算不上锐减，但是稳定上升的伤亡数量让勇利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无论经历了多少大战，胜生勇利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习惯去面对这些数字与名字。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脑中的想法懵懂而含糊，还没来得及继续发散自己的思维，Eros驾驶舱内的显示屏前蓦地一空，绛红色的壳体充满了他的整个视野。银黑涂装的机甲抬头望去，身形庞大如战舰般的节肢类虫子静静地蛰伏在这片由它的同族构筑的空间中。
母舰虫，比印象中的至少小了两号。
勇利用力闭眼晃动着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背后光翼舒展直扑壳体而去：“维持虫群缺口！SNS！你带人把受损的机甲送回战舰！Agape！Aquila！带上你们的人跟我来！”
“通报舰桥！我们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开始掘进作业！”
勇利汇报的消息传到舰桥时，整个舰桥的战斗体系正处在高速的运转状态。维克托面前的操控台上，密集而复杂的数据如同流水一般划过，银发男人的手没有间断地调取着各方面的消息。
“阿尔法，汇报火力。”
“Gungnir阳电子轨道炮充能75%，距离下一次发射还有7分钟。Hector光束炮矩阵暂未发生战损，Capaneus线性磁轨炮阵左舷轻微损坏，不影响发射。迎击导弹载容量62%，空雷满载。‘南明离火’系统一级预热程序启动91%，三分钟后进入二级程序运转。”
维克托挥手拨开了眼前的一串数据：“节省迎击导弹，发射距离改为200米。减少Capaneus左舷发射次数，Gungnir继续充能，把空雷退出战斗预备序列，我不想看见它们对我们自己造成威胁。”
“了解，长官。”
“朱利安，上舵86，左舵50。”银发男人叫了主舵手：“离开现有位置，使用侧舷战术规避，尽可能靠近虫群。”
“舰长，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位置会失去对A点的瞄准。”
“我相信阿尔法，动手调整航向吧士兵。”驳回了主舵手的反驳，维克托看向了通讯官：“弗朗索瓦，我需要你联络C点的106远空和第九防卫，他们的主炮发射太过频繁，注意一下频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不要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样撒欢地跑到最前面。他们已经脱离了安全距离，至少在三个小时之内，我不想听见他们那边沉了战舰的消息。”
被一长串砸在头上的通讯官手下利索地输入了来自于舰长的命令：“是的长官。”
“卡普。”
“虫群正在围绕着我们打转，老实讲我们停留在这里不是个好主意，舰长阁下。”卡普将雷达投射向了舰桥玻璃窗的前方：“我们的上方有三处集结，与B点负责舰队之间还有一处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再向前，恐怕它们就会将目标定在我们身上。”
“要信任守护在战舰旁边的机师们，这个数量的虫族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构成威胁。”舰长先生笑了笑，看向图景中的巨大虫族球体时，冰蓝色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那里才是真正的考验。”
“舰长！胜生上校他们抵达预定位置了！”通讯官突然高声道。
“接过来！”推开操控台上方的一部分数据，维克托将A点的信息着重挑出摆在了眼前：“阿尔法！Gungnir充能还需要多长时、勇利！”
线路接进来的瞬间，维克托就将火力管制官扔在了脑后。已经习惯这个态度的士兵保持了自己的平常心，一脸冷漠地汇报了主炮的充能时间。
“还有三分钟，长官。”
“维克托？！”另一边传出来的声音中带着轻喘与惊讶，显然勇利没料到维克托会亲自接进线路。
“情况如何！”
“我们正在尝试破开母舰虫的外部壳体，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光束类武器对它并没有造成足够的破坏力，只有携带Acheron合金制成武器的机甲可以破坏它的外壳。”电流声猛地增大似乎是遭到了攻击，勇利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声音并未因此而产生波动：“你说得对维克托，它们进化了。”
还真是个糟糕的消息。维克托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仰头靠在了舰长席的椅背上。
“你们还需要多长时间？”
“五分、不！三分钟！离子震荡武器可以使用！”青年稍显沉郁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兴奋：“我现在调人过来，三分钟！”
“我知道了，现在开始计时，你们有三分半的时间。”维克托扫了一眼全息屏上的时间：“半分钟，懂了吗。”
“足够了。”勇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自己小心。”维克托主动主动结束了通话，他搓了一下有些泛凉的指尖：“朱利安！调整航向！”
“正在做！长官！”
“阿尔法！”
“充能91%，两分半！正在调整轨道炮瞄准位置！”
“弗朗索瓦！通告‘莫桑比克’及其僚舰，对A点进行瞄准等待通知射击！”
“了解！”
维克托觉得自己像是没有吃饱饭的旅人盯紧了盘中餐一般，紧盯着全息屏右上角的时间，每跳动一下他的心情就紧张一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维克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迫又紧张的心态了，像个初出茅庐的机甲新兵一样。
两分半，“莫桑比克”号传来了肯定的答复。
两分钟，另一支机甲部队将通路清除干净。
一分半，瞄准位置调整完毕——他们受到了一次撞击，空域甲虫，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一分钟，主炮Gungnir充能完毕。
半分钟，频道还未传出声音。
15秒，维克托有些焦躁地捏住了自己的戒指。
9秒，银发男人呼出一口气，想要温暖自己泛凉的指尖。
5秒，第五防卫舰队的舰队长举起手，火力管制官将手按在了取消发射的按钮上。
3秒，一直挂在操控台上的频道中传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1秒，冲出的声音带着急切。
“撤离完毕！”
猛地松了一口气，维克托狠狠地挥下自己的手。
“Gungnir！发射！”
银白色的战舰前端汇聚着能量，苍绿色的光束在一瞬间喷发出武器的端口划破了宇宙的黑暗。在其之后，数道绛紫色的主炮光束追随着苍绿的光芒冲向了被打开的豁口。
转动的球体在光束冲入的那一刻有了短暂的停滞。
维克托知道，他们成功了。
彻底松了一口气的维克托中将把自己塞回了座椅的靠背中，呼叫了已经平复通讯杂音的频道彼端。
“勇利，你们的任务结束，返航吧。稍作休息再去支援其他位置。”
然而通讯足足过去了半分钟，对面除了喘息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这太奇怪了，维克托刚刚放松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勇利？”他又唤了一声。
“维克托。”终于出声的青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的麻烦可能大了。”
来自于前方战线的图景适时传到了维克托的操控台上，更加庞大的绛红色虫子的身影正通过黑色的漩涡缓缓挣扎而出，仅仅只有一半的身量就足以让人感受到如同山岳一般的压迫感。
……虫体要塞……
联邦的战神咬紧了牙关扣住了操控台的边沿，整个舰桥鸦雀无声。
“黑轨空间传送……”
这才真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