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9、日常

　　很快，南人镜发现，上课不是最难熬的。

　　“温婉，你是温柔学姐的亲妹妹吗？你俩长得不像诶。”一下课，坐在南人镜前面的女生立马回头问他。
　　紧接着，左前方的女生也转头：“你也是被邵家收养的？为什么现在才转学过来，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坐后面的女生立刻道：“我是初中部直升的，没听说温柔学姐有个妹妹。”
　　“啊，不会吧，”又有几个女孩子凑热闹，“温婉，你到底什么情况呀？”
　　隔壁桌有男生插嘴：“你和吴韬上课嘀咕什么呢，我看你一直在不停翻书。”
　　马上有别的男生起哄：“哦~~~你这么关注温婉啊？”

　　“……”好吵。
　　南人镜扭头，盯他的同桌。
　　吴韬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然后就听见他的新同桌平淡地宣布：“问吴韬，他知道。”然后起身，走了。

　　喂喂，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量子波动速读啊！吴韬张嘴，没有来得及反驳，已经被几个男生勾脖子压住：“嘿嘿，难怪上课你俩嘀嘀咕咕，原来你在八卦，快，讲给我们听听，转学生什么情况？”
　　吴韬有苦难言，有气无力趴在课桌上：“我、我……”虽然被新同桌坑了，但他自认有职业操守的，没有验证过的小道消息，不会随便传播，所以闭紧嘴巴：“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不然你俩上课干嘛呢，聊你的量子力学？”
　　“我说是，你信吗？”
　　“信……个屁，不说，我挠你痒了啊！”

　　吴韬被同学们折磨的时候，南人镜在走廊上漫无目的瞎走，他在思索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上厕所怎么办？

　　这时，温柔从天而降，：“婉婉！”她手上抱着一个漂亮的粉色纸盒，南人镜闻到了枣泥酥、核桃糕的香气，李婶的手艺，他精准判断出。

　　“你怎么一个人呀？”
　　跟在温柔身后的邵飞哼道：“不合群呗。”
　　“没事，新来需要适应，走，我带你去和同学们打招呼。”

　　温柔推着他往教室走，好不容易逃离，又回来，南人镜被迫社交。
　　邵飞和温柔的到来，使得喧闹的教室里出现短暂的寂静，然后便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激动。邵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扫视全场，使得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生都不敢靠近了。

　　温柔对此一无所觉，她打开点心盒子，挨个给坐在温婉附近的同学品尝，笑盈盈道：“自家做的点心，带来给你们尝尝。”

　　李婶出品，品质有保证，趁大家没抢光，南人镜眼疾手快，先抓了两块。
　　唔，好吃，酥脆，甜度正好。
　　他满足地眯眼。

　　然后他就被温柔瞪了：“婉婉，和大家打招呼呀。我妹妹很害羞，不爱说话，麻烦大家多带带她！”她冲同学们笑，尤其重点拜托了吴韬，小眼镜受宠若惊，但是，他还没开心几秒，便被靠近身边的邵飞按头警告：“温柔只是客气，你，不要有不该动的歪心思。”

　　吴韬：我怎么敢，我太难了。

　　温柔social的结果，就是下一堂课的课间，有女生喊温婉一起上厕所。

　　“不用，谢谢。”南人镜淡定地拒绝了对方、和女孩子一起上厕所，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有排泄需求怎么办？
　　上课的时候去啊，南人镜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于是，仅仅一个上午，任课老师之间就传起了关于这个转学生的种种不良行为——上课乱翻书、讲小话、上厕所，就是不听讲！
　　而南人镜在想：能不上课吗？

　　但是，食堂的菜还不错啊。
　　青山中学的食堂在全市都小有名气，自助有小炒，炒菜、蒸菜、粉面、煲仔、清真食品、特色小吃、奶茶饮料、水果甜点，种类丰富，比李婶的手艺差了点，不过量大管饱，南人镜很满意。

　　李婶做菜的口味偏清淡，而食堂有不少重油重辣的菜肴。水煮肉片，汤红油亮，麻而不辣，重重刺激着味蕾，南人镜就着这道菜，一口气吃了五碗米饭。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温柔，你妹妹……真厉害啊。”这个说话的是邵飞和温柔的同学，这一桌六人，来了三个邵飞的朋友，都是为了看传说中的“温柔妹妹”。初见面，他们对温婉的外貌很失望，但紧接着就被她的饭量震惊了。

　　邵飞哼了一声：“知道她第一次在我们家吃了多少碗面吗？”
　　“多少？”

　　邵飞比了个手势。
　　众人震惊：“十、十八？”

　　“邵飞，你家的碗很小吗？”
　　“和学校食堂的面碗差不多大吧。”

　　“十八碗？”
　　“我骗你有意思？温柔也在，你问她，我是不是骗人。”

　　温柔尬笑，有个太能吃的妹妹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众人说话间，南人镜风卷残云，又干完了三碗米饭，然后要求加个小炒。于是，大伙吃完之后，集体坐在那儿，围观温婉从容不迫吞下十二碗米饭，干掉一盆水煮肉片后，又吃掉两盘盘小炒黄牛肉、三盘糖醋里脊和一盘清炒土豆丝，还喝下五碗鱼头豆腐汤，连个饱嗝都没打。

　　她的胃是黑洞吗？

　　别说路过食堂的其他同学了，连厨师都频频回头望这里看，还有擦桌子的大婶关心道：“姑娘，吃这么猛，当心把胃吃坏啊。”

　　邵飞的朋友中有一个插嘴道：“温婉，考虑吃播吗？”
　　邵飞一巴掌拍到那家伙的头上：“左鸣，闭嘴。”
　　“她这是天赋技能！和那些催吐的主播不一样，她很真实！来我们家的公司吧，我肯定让人给她签个待遇最好的合同。”这人摸了摸自己的耳钉，凑近温柔，嘻嘻一笑，“小柔，让你妹妹考虑一下？”

　　左鸣？因为这是一个和剧情相关的炮灰男配名，南人镜抬头，多看了对方一眼。温柔误以为温婉有兴趣，将妹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真的想做吃播？可是，万一影响到你的学习……”

　　南人镜对于让一群人围观自己吃饭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摇头：“不去。”
　　温柔长舒一口气。

　　“真的不考虑？”左鸣颇为失望，递给温婉一杯他刚刚特地买来的黑糖珍珠奶茶，试探道，“要吗？”

　　这是……网上说的奶茶？
　　当然要试。
　　南人镜只喝了一口，就被入口的绵密顺滑震惊了，甜而不腻，带着轻微的苦，醇厚香浓，Q弹的小圆子嚼劲十足。

　　也太好喝了！

　　眼睁睁看着温婉一口气把大杯奶茶全部吸光，露出极为满足的神情，大家惊讶过度，都已经麻木了，左鸣忍不住道：“温婉，你真的不考虑……”
　　“不考虑。”南人镜用三个字破灭了对方的希望。

　　结果这日，回去后ER-1213从温柔嘴里听到只言片语，转头就来找他打滚哭闹：“水煮肉片，小炒黄牛肉，糖醋里脊，鱼头豆腐汤，珍珠奶茶，呜呜呜呜呜……它们都不属于我！”
　　她今天才发现，没人在家的日子，李婶只会给她拌剩菜剩饭吃。

　　她也太命苦了！

　　“你为什么不答应吃播？让我来啊，我想答应，我想免费吃好多好吃的！”

　　“……你是一条狗。”

　　ER-1213短暂顿了两秒，然后开始爆哭：“呜呜呜呜呜呜！”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南人镜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伤心，只是在为提某些要求做铺垫而已。于是，他淡定地拿出书包里的作业本和试卷，问ER-1213：“做题吗？”

　　什么？ER-1213呆了一瞬，然后哭得满床打滚：“天呐，这里有人虐待动物，我要报警，报警！”

　　南人镜继续淡淡道：“邵家给了我零花钱，我没有需要用的地方。”

　　ER-1213瞬间坐直：“所以？”

　　“可以给你买吃的，但是……”

　　“什么？”

　　“你要帮我写作业。”

　　ER-1213翻了翻南人镜要完成的那些作业，觉得很简单嘛，想想即将到嘴的各种美食，她不再犹豫：“成交！”

　　次日。
　　每个布置作业的任课老师都发现，新来的转学生，虽然做题的正确率极高，但是字写得仿佛蜈蚣在爬，奇丑无比，而且卷子和本子的边边角角总有狗爪印。
　　这是狗在写作业吗？

　　与此同时，午休期间喜欢遛弯的某体育老师，到处向人宣扬，他发现了一个极其难得的体育苗子。

　　“她跑得特别快，呼吸一点都不乱，肌肉力量也很强，哎呀引体向上一口气能做一百个，你敢信？”

　　别的老师问他这个学生是谁，他语塞：“我想问来着，但是，她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学校里太不安全了，南人镜想。
　　跑个步也会被人注意到，他万万没想到。

　　为了加速和躯体的融合，他利用锻炼尽快重组细胞，改造身体。当然，无论如何提升都不可能比本体更强，毕竟他自己就不是完全的复制体，而且和这具身体不同频。但是无论如何，将来这副身体的速度、力量、爆发力等等一定会有一个非凡的提升。

　　除了锻炼，他还利用课堂时间锻炼脑域，争取尽快恢复精神力。

　　但是，在班主任看来，这个转学生，很有问题。

　　午休时间不休息，选择去锻炼，这也可以，但是上课发呆不听讲，还经常闭着眼睛打瞌睡，这就不对了。

　　更不对的是，她居然指使同桌给她作弊。每次她打瞌睡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她都能答出来，任课老师不止一次强调：“吴韬，我是在问温婉，不要提示她！” 每一次吴韬都辩解：“老师，我没有，是她自己答出来的。”

　　太不应该，居然带坏了班上的好学生。

　　经过一周观察，班主任决定把吴韬和转学生分别叫到办公室。

　　吴韬委屈极了，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同桌很奇怪，但是他真的没有帮她作弊啊。而在班主任看来，这就是死鸭子嘴硬，她严肃地说：“你能帮她作弊回答问题，能帮她作弊考试吗，啊？现在作弊，但高考能作弊吗？”

　　吴韬快哭了：“老师，我真的没有……”

　　“老师，他没有，那些问题都很简单，我自己能答。”这是温婉的回答。

　　班主任知道这个孩子之前的经历很复杂，她自认已经非常宽容且苦口婆心，没料到这孩子就是撒谎不松嘴，她生气了：“问题都很简单？好，这次月考，我看你能考出一个什么成绩来！”考不好，请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