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59、姐姐

　　当然了，得知有其他势力盯上了温婉和南人镜，Z立刻派了队伍前来保护。

　　邵家四人走进餐厅后才发现，除了他们居然没有其他游客，一个服务员快速走近她，用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温柔的后腰。

　　“你们是什么人！”邵飞大喝，奋起反抗的他被人反手制服，一个服务员装扮的人，戴着口罩，看不清样子，他拉开保险栓，说：“别动。”对方的发音非常古怪。

　　温柔这才明白过来，抵住自己的，是一支qiang。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邵吟川举起手，夫妻俩明明也很慌张，但却努力保持镇定，关琴的眼神扫来扫去，寻找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保镖的身影。

　　保镖早就在餐厅外倒下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餐厅后门，邵家四人被套上头套、捆住手脚、嘴上贴胶布，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成为人质，被推搡着塞入车里。
　　就在这时，一枚贴着温柔的耳朵飞过的子弹，在空中产生令人胆颤的啸叫，一击即中。

　　“警戒，有敌人！”

　　他们加快了转移的速度，但那枚子弹仿佛恶魔的镰刀，击穿一人的咽喉之后，势头不减，竟然在空中拐了个弯，再次打中另一个人的脑袋。

　　“砰”，温热的血流混合着脑浆，在温柔身边爆开，她感觉到紧抓着自己的手和枪管都消失了。

　　“放下武器。”一个陌生青年的声音响起，不断回响，音波仿佛扩散，如同在水中泛起一阵阵涟漪，紧接着将就是叮叮当当的武器落地声，有人在呼救：“是能力者，请求支援！”

　　有人割开了温柔的绳索，她忙不迭要取下头套，却被人按住脑袋，一个粗噶的大叔嗓音响起：“这场面有点少儿不宜，小姑娘等等再看吧。”熟悉的中文，令温柔感到格外亲切。

　　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对方派来了同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支援，但是Z的能力者今非昔比，在知道一切力量的本源都是精神力之后，对方的能力他们可以轻易破解，短短时间的修炼，进步堪称神速，明显在实战中压对方一头。
　　对方的能力者大吃一惊，对方为什么可以限制他们的能力？

　　“撤！”有地狱谷的前车之鉴，对方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不追，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们。”队长发话，组员驻足，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的表现。
　　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

　　温柔的头套被摘下，看见了一片狼藉的战场残余痕迹，地上可疑的红白液体和肉块，令人看了作呕。一双手遮住她的眼睛，是邵飞：“别看。”

　　队长向邵家夫妻介绍自己的身份，他掏出一张国内警方的证件，表示这里近期有涉及国外游客的抢劫杀人案，他们正在协助R国调查。最后，队长诚恳道：“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建议你们尽早回国。”
　　赶紧回去，别在国境线外面晃荡了，你知道你们家那个养女多不省心吗！

　　“回去，明天就回去！”关琴看完儿子后才发现：“温婉呢？”

　　她人去哪了？

　　温柔指了指索道。
　　索道上就一辆孤零零的缆车，车乎有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人一手捧着一个小雪球，另一只手正向他们挥舞。缆车晃动了一下，她站立不稳，坐着的那人单手扶住她的腰背，她半倚靠在对方身上，很亲密的样子。

　　邵飞眯眼看了看缆车中的二人，目光忽然锐利：“是白天那个人？温婉怎么和他在一块，他到底是谁？”
　　温柔假装听不见。

　　送邵家人回酒店后，队长在酒店外遇到了南人镜。

　　入夜后开始大雪。

　　队长刚冒头，就是一个喷嚏。他穿着超厚实羽绒服，而对方只着一件薄薄的高领打底，外披一件黑色的双排扣大衣，搭着一条不合时宜的红围巾，手揣兜里，抬头仰望星空，姿态闲适地站在雪地中，仿佛是专门出来看星星的。

　　队长一时兴起，故意问：“你在你们的星球上，看到的星空和这个一样吗？”

　　“怎么可能。”对方瞥他一眼，队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然后对方还补了一刀：“我的母星不在银河系。”

　　都，系外行星了哈，挺厉害。队长讪笑两声：“真不错。”挺能瞎扯。
　　不过对方的实力，他还是认可的，就是非要编个外星人身世，他很不理解。怎么，外星人比咱们地球人高贵？

　　“我的证件呢？”

　　队长才想起来今天他来还兼任快递员，连忙递给他，南人镜翻了一下，表示满意：“谢谢，我送你们离开。”

　　“不用不用，我们就驻扎在附近，你们明天一定一定必须回国啊！”队长又一次强调。

　　看来是顶住了不少压力啊。南人镜笑了一下：“好。”他站在原地，目送队长离开。冬夜的风雪裹挟着他的大衣猎猎作响，修长的身形如青松一样挺拔，队长嘀咕：“乖乖，这人长得是怪好看的。”
　　难怪组织里好几个姑娘都想抢这一次的保护任务呢。

　　*
　　长靴的尖角抵在行李推车的前轮上，推车的游客用极不耐烦的声音夸张地叫道：“小姑娘你干什么，脚松开，我赶时间！”他的声音吸引来不少路人的视线。

　　ER-1213挑了挑眉：“是吗，抱歉。”然后从容收回了脚，往后退几步，又精准撞上了另一个戴着夕阳红帽子的老人，老人一个趔趄，她及时拉住对方的胳膊，微微一笑：“抱歉。”松手，往回走，又“不小心”踩到一个拖地的机场保洁的脚，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抱歉啦。”

　　邵家的司机早在外面等着，邵飞揣着兜，跟在推行李车的保镖后头，皱眉看ER-1213一路犯迷糊，扭头问温柔：“她发什么疯？”
　　温柔正在想ER-1213和她说什么组织什么保护的事情，听见邵飞的声音，她懵懂抬头：“什么？”因为心不在焉，差点上演平地摔，幸好被邵飞拉住。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不省心。扫了一眼两个在打工作电话的父母，邵飞油然而生一种“这个家还是得靠我”的感觉，他伸手揉了揉温柔的头发：“没事，算了。”

　　随着邵家一行离开机场，那个推行李车的游客、戴红帽的老人、拖地的机场保洁，纷纷抬起了头，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藏在头发中的耳塞，正要离开，却被几名穿警方制服的人拦住：“抱歉，请你们配合调查。”

　　吴覃在电话里和ER-1213汇报此事：“你怎么认出来的，真准！”这些人来自于不同组织，各个都是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潜伏者，这次甫一露面就被全灭，不说接触，他们甚至都没有拿到任何有效信息，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还有呢，别急。”ER-1213懒洋洋，不断给Z送去新的肥羊。她就像一个自动识别器，把各个海外组织辛辛苦苦埋下的钉子一个个拔出来。大学保安、新入住小区的邻居、宠物美容店的店员、路边摊主、快递小哥、楼下超市新来的收银员、裁缝店主的徒弟……这些并不引人注目的角色，全被她像打地鼠一样，挨个点出来。

　　叹为观止。

　　另一头，南人镜搭了北上的飞机，抵达帝都，一步不停，先去密云。

　　“十三姐姐呢？”青对于来的是他，表示很不满意。
　　南人镜将ER-1213在R国买的伴手礼递给他：“她买给你的。”
　　青马上转怒为喜，高高兴兴拆礼物：“这个巧克力我最喜欢了！香蕉蛋糕也好吃！”

　　“矩阵的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看，数据都在这里了。”青完全没有心思理他。

　　那些望远镜矩阵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当南人镜带着青搜索神秘的宇宙坐标时，Z的上层也在密切关注这件事，他们想知道坐标背后的含义，是无意义的哗众取宠，还是真的和地外文明有关？

　　“小雪球，小雪球！”李婶一边帮邵家人收拾东西，一边叫唤着小雪球的名字，“小雪球跑丢好几天了。”

　　“可能去哪玩了，再找找。”温柔心知肚明，南人先生有了正儿八经的身份，恐怕是不会再回到邵家当宠物了，归国后，南人先生去了哪，十三不说。
　　他们好像越来越神秘了。

　　对于小雪球的“走失”，ER-1213带着温柔装装样子，四处逛一圈，然后在社交媒体上发发寻狗启示，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

　　万万没想到，这条启示被青山中学的同学瞧见，鉴于这条狗在青山名气不小，大家自发组织找狗，大量转发寻狗启事，还众筹谢金，跑上街头寻找。

　　温柔一天接了好多通电话，都是自称找到了小雪球的，温柔硬着头皮说：“你让它叫一声。”然后不管对方的狗叫成什么样，她都说：“不是我的狗。”

　　接到最后，她都动摇了，问ER-1213：“要不，我挑一只，就说狗找到了？”

　　“随你。”ER-1213无所谓，瘫在沙发上嗑瓜子。

　　温柔想了半天，坚定摇摇头：“算了，我怕南人先生不高兴。”

　　ER-1213嗑瓜子的动作一顿，脑补了一下，南人镜变身回来，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一条替代狗，和他长得特别像，很得主人宠爱。“嘿，”她想想他可能有的表情，都觉得很开心，“找一只嘛，这个主意真不错。”

　　连续几天找不到狗，真的有人主动送狗上门。

　　是刘璞。

　　他拎着一个狗笼子，后面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抱着大包小包的狗罐头狗零食狗窝等等，刘璞开门就举笼子：“温柔学姐，你看看，这狗和你家的像不，我特意买的！”

　　笼子里，一只雪白的萨摩耶“汪”了一声，无辜软萌地微笑着。

　　温柔无语，品种都不一样好不好，他的眼睛是摆设吗？

　　ER-1213“哈”了一声：“品种都不一样，你的眼睛是摆设吗？”她说出了温柔的心声。
　　“唔，不过这只也很可爱。”ER-1213上手把狗狗从笼子里抱出来。很奇怪，本来还有些焦躁的萨摩耶到了她手里，马上变得乖巧无比，甚至身体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师父，你喜欢啊？”刘璞马上说，“喜欢就留着，我还买了好多宠物用品，你看看行不！”

　　他忙着指挥自家保镖把东西留下，邵飞忍不住跳出来阻止：“谁说要收养它了？”好不容易才送走一只，又来一只？

　　“喂喂你声音小点，”刘璞特别警惕地护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别吓着我姐姐。”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才从刘璞高大的身躯上转移，缓缓挪到那个纤细的、白皙的、脆弱的女孩身上，她几乎没有存在感，仿佛一个透明人，连ER-1213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捏着刘璞的风衣一角，长发披肩，怯怯抬头望着所有人，又赶紧低头，仿佛她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妹妹。

　　自己刚刚居然没有发现她。
　　这个人，竟然有能力使她注意不到。ER-1213微微眯眼，精神力随着探究的视线一道扫过去：“你的姐姐？”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