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56、番外一

　　这是一个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早晨。

　　但是，早上起来，南人镜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小腹坠痛，像是晚上睡着的时候被ER-1213用力捶打过一万次。起身时，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从腿间流淌，染红了睡裤和地板。

　　他尝试了一下控制躯体，发现不能快速止血。
　　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南人镜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床头抱成一团睡成球的ER-1213，将她提起，用力晃悠。

　　ER-1213被他晃得脑壳发晕：“停停停！”她一把扑上他肩头：“大清早有人谋杀同事啦！咦，什么味？”她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但不是最新鲜的那种，像是……

　　ER-1213的目光从南人镜的脸上慢慢下移，然后定格在他挂彩的睡裤上，愣了一瞬，秒懂。

　　“哈哈哈哈哈！”

　　“恭喜恭喜，”ER-1213用深沉的目光望着他，“你是个大姑娘了。”

　　很好，她笑成这样，证明了他的判断，这不是躯体出了问题，而是这具处于发育期中的身体的正常情况。

　　早就听说古地球女性成年后必须忍受每月一次流血，时间三到七天不等，期间有各种禁忌事项，还会影响身体素质和情绪，总而言之这件事非常麻烦。这种现象在一些古地球哺乳类动物中也有存在，但没有人类这么频繁。
　　迈入星际时代后的地球女性想方设法用药物控制了它。古地球据说也有抑制药物，但不能长期服用。

　　南人镜的脑子里闪过以上念头，看着温柔激动地从衣柜的隐秘角落掏出一包吸血棉，完全不理解她在高兴个什么。

　　“啊，对，今天几号，我要把这个日子记下来！”温柔着急忙慌找笔和日历，一转头，发现温婉已经走了。
　　她知道怎么用吗？温柔追了出去询问，得到一个“嗯”的答复，猜测婉婉是不是害羞，连忙道：“婉婉，让我跟你一起进厕所，我教你……”

　　“不用。”房门冷酷无情地在温柔面前关上。

　　南人镜掏出手机，熟练地搜索吸血棉使用方式，当他了解到这玩意居然几个小时就要换一次，不由得皱紧眉头。
　　短时间内吸收就达到饱和？
　　会滋生细菌，不能自动清洁？难怪温柔给他整整一包，这个竟然这么费？

　　ER-1213在外面呼哧呼哧转圈圈：“喂喂，你行不行，要不要我来指导？”
　　门里传出一声冷哼：“你会？”
　　呃，ER-1213被他怼得噎住，她还真的不会。改造者的基因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她连药物抑制都不需要，温柔拿出古老的吸血棉时，她都好奇那玩意怎么用呢。

　　“两个人的智慧，总比一个人的大呀~”她强词夺理。

　　南人镜没理她。

　　看来是心情真的糟糕，平常虽然这家伙面瘫了点，但甩脸子的情况也不多。ER-1213用关爱异族同胞的口吻，亲切温柔地安抚：“矮油，不要难过嘛，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说完，她的表情僵了僵，心想，南人镜的反应都这样，这个体验要是加入虚拟游戏，估计会有一大半女性玩家退出，算了算了，这个不能有。

　　当日，南人镜理所当然地迟到了。他的同桌第一个察觉到他的气压很低，不仅是因为对方喊“报告”时那结了冰一样的语气，还因为他居然在坐下之后，冷冷地盯了自己三分钟。

　　怎么了，他最近有做错什么，有惹温婉不开心吗？吴韬非常迅速地检讨自己，死活想不出来，行事越发小心翼翼。
　　南人镜在思考，这个生理机制太不公平，既然大家都是同一人种，为什么不能让两个性别保持一致？

　　换言之，凭什么我有，他没有？

　　应该都一样，如果这款游戏要加入这个体验，应该不分性别，大家都一样！南人镜这样想着，课间，一无所觉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片四方形的吸血棉，在吴韬瞪大的眼睛和迅速涨红的小脸前，从容地携着它走进厕所。

　　“温婉她那个了！”班上一个眼尖的男生大声叫起来，然后紧接着一群人开始起哄：“看到了哦哦，看到了！”好像趁这个机会惹一惹平时不敢惹的温婉，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南人镜不解地扫了一眼小脸通红的吴韬，又看看那群起哄的家伙，完全不理解他们在兴奋个什么劲。这时左倩和几个女孩子走过来，把南人镜围住，有女生用纸巾将“面包”包起来，一起裹挟着南人镜去厕所，左倩还给他打气：“别理他们，一群无聊的家伙，以后别让他们看见，讨厌死了！”

　　南人镜拒绝了她们的陪护。他不理解，这有什么需要鬼鬼祟祟的？他就是拿出了一片替换的吸血棉，他们这么激动，难道……他们也想要？
　　南人镜认真地思考着，怎样将体验转移。

　　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下一堂课上，吴韬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腿/间流淌，当他踩着下课铃冲进厕所时，竟然发现走廊上有上百个男生和他一样在往厕所狂奔，而他们每个人的裤子上都有一坨形状不一但同样耀眼的鲜红！

　　第一次，男厕所排起了长队。

　　“你你你！”吴韬指着同胞的裤子，然后因为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雅，迅速收回，但对方已经回头，用苦大仇深的表情瞥了一眼，紧接着排在后面的男同学拍了一下吴韬的屁股：“兄弟，你也有啊。”

　　有什么？

　　吴韬一摸自己有点凉飕飕的那块地方，摸到了淡红色的痕迹和奇异的腥味，他正在怀疑人生的空档，他前面的兄弟已经夹着屁股捂住肚子在嚎叫：“前面的能不能快点，我又来了，抵不住了！”

　　还有来得晚的，扒拉着每一个排队的同胞，一脸不好意思地问：“有多的吗？”

　　什么多的？

　　“谁会有多，小卖部都没货了！我这片还是高价从我们班女同学那买来的，现在她那儿也没了，全被我们抢光了，”吴韬听见身后的男同学嘀嘀咕咕，“真奇怪，怎么男的也会来这个吗，我爸从来没跟我提过啊。喂，前面的弟兄，你也没那个吧，那排什么排？她们说了，纸巾不管用的啊！”

　　“我，呃，一会有人送。”吴韬捏紧了手里的纸，忽然就怕怕的，他、他没有啊，现在给温婉发信息还来得及吗？不如，算了？反正裤子已经毁了，就让它继续这样吧，大家都一样，也不怕！吴韬正要狠狠心，破罐子破摔，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厕所里心碎地哀嚎：“完了完了，我女神看见我的红裤子了，她还笑了！”

　　一瓣两瓣，都是红通通……吴韬一个哆嗦，忽然不敢想象自己放任它不管的下场，能屈能伸，赶紧给温婉发了求助短信。

　　温婉来得很快，吴韬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下，成功获得一片免费的“面包”。温婉没等他说谢谢就走了，一群男孩子涌过来对吴韬勾肩搭背：“她居然没有笑话你？你俩什么关系，诶，问你个事，她还有多余的不，你能不能帮我要一片？”

　　“你说话啊，对了，你会用吗，不会的话先借我使使，我演示给你看啊！”

　　吴韬苦着一张脸，快把头缩进地板里，心想：这个课间怎么这么漫长？

　　这个课间怎么这么漫长？高三年级的邵飞在排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时，内心也在极为焦躁地想着，比其他男同学幸运的是，温柔给了他一件小外套罩屁股，“面包”供应充足，温柔还自告奋勇要求陪他排队，理由是他肚子疼站不稳，她可以做他的拐杖。

　　换了平时，能勾着温柔的肩膀走路，他肯定很乐意，可是现在，不行，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邵飞望着这迟迟没有挪动的队伍的镜头，感觉腹部一阵阵抽痛，眼前发晕，天上好像还有小星星在飞。

　　他扶住墙壁。

　　后头，他的情敌，现在的难兄难弟，左鸣，一脸惨白地推了推他：“你是不是痛、痛、痛……”

　　“闭嘴！”

　　“去医务室吧？”

　　“闭嘴！”

　　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去医务室，也太小题大做，温柔都没有去过呢，他要是去了，以后岂不是在温柔面前矮一头！

　　邵飞咬牙坚持着，他坚信自己的毅力一定可以克服！

　　抽痛像浪潮一般一阵阵汹涌而来，每一次都强烈拍打着邵飞的神经，他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挺住，然后、然后……然后他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昏迷了过去。

　　这好像开启了某种神秘的开关，在他之后，队伍里“扑通”“扑通”“扑通”一口气昏倒了四五个。

　　“救命啊，有人昏倒了！”

　　被温柔强行拉着不让走，被迫灌了一耳朵生理知识的南人镜，好不容易得以逃脱，路过晕倒现场，非常诧异，这群古地球雄性的疼痛耐受度怎么比雌性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