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53、度假

　　元旦过后，吴覃终于要回帝都了。
　　举家欢庆。
　　再待下去，他爸妈会真的以为他犯错被单位开除了。

　　来的时候，相伴的是漂亮小姐姐，走的时候，带着一个拖油瓶，吴覃的心情复杂。
　　阿念已经回帝都减肥去了，她说瘦回来之前，谁也不见。

　　那个粒子炮结构图，惊天动地，Z的同事们火速赶到，集体护送青入京，生怕他半路被人截胡。
　　队长亲自来了，表情十分严肃：“你不知道，临波那两次事故中除了我们，还有人查到了线索，现在多少国家盯着我们，粒子炮的消息要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青扭头，嘴里有糖，说话含含糊糊：“那个在星盟已经是被半淘汰的武器，有什么好保密……”吴覃塞给他一支棒棒糖：“憋说话。”求你闭嘴。
　　队长诧异：“什么星盟？”
　　“这小子，说他和那俩，都是外星人。”吴覃面无表情，那两次事故的原因已经查明，都是粒子炮造成的，青的超能力是重构物质，炮是他造的，按照他的说法，他是解析了本来就有的粒子炮结构，然后原样重塑而已。

　　队长拍拍青的肩，嘿嘿逗他：“你们那个星盟，怎么接触，我们能加入吗？”
　　“不能，在另一个世界，”青淡淡瞥他一眼，“你们这里不过是拟态宇宙而已。”

　　乖乖，这小子，确定脑子没有毛病？队长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吴覃，吴覃头又痛了：“涉及粒子炮，他还是很靠谱的。”就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要编这个大瞎话，这算是什么……天才的臆想？

　　“另外两个呢。”队长指温婉和南人镜。

　　“一个要上学，另一个……”吴覃叹口气，“要陪女朋友。”

　　队长皱眉：“能比粒子炮重要？还有那什么精神力，他们得说清楚。”
　　“我都知道啊！”青把手举得高高的，“十三姐姐交代过了，我会说。”

　　你敢说，我不敢随便信啊，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队长心里犯嘀咕：“那两个人真的没有商量余地？”
　　“队长，我们没有能强迫他们服从的手段。”吴覃如实道。

　　人家现在就是要期末考试，你说我能怎么办，不让她考试吗？

　　其实，ER-1213主要不是想考试。
　　她怎么可能喜欢考试！

　　她是想度假。

　　温柔和邵飞申请的学校都来了通知书，关琴高兴，大手一挥，全家出去旅游！

　　去R国，滑雪，吃海鲜，泡温泉！
　　听上去就很舒服啊！ ER-1213嘿嘿嘿，快乐地收拾行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同情地望着南人镜：“你觉得他们会带上狗吗？”大过年的一条狗被抛在家里，多可怜啊。

　　南人镜两爪交叠，冷淡地趴着：“……呵。”

　　*
　　R国。
　　“真冷啊。”温柔接住天空中簌簌飘落的雪花，呼吸着冷冽的空气，裹得像个毛球一样，踩着一双厚实的雪地靴，在皑皑白雪中蹦来蹦去。

　　ER-1213裹着件浴袍，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啃蟹腿，看温柔和邵飞两个人在那互相抛雪球傻乐，蓬松的粉雪扑簌簌散落在空气中，被风一吹就散了。
　　一树连一树的冰棱，蔚蓝的天，远处连绵的雪山，辽阔而寂静。

　　“R国很危险，据组织了解，他们那里藏着许多国家的势力，好几个已经盯上了你们。”吴覃在电话里严肃告诫。

　　ER-1213扔掉一条啃完的蟹腿，舔舔手指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南人镜也太慢了，怎么还不来？

　　这是R国最北的岛屿，号称雪国的纯净之地。ER-1213坐在这里的一个小时，已听见来自许多国家的口音，见到不少人种。

　　“婉婉，出来玩呀！”温柔在外头招呼她，这里下午三点将迎接落日，玩雪也要趁早。

　　ER-1213摆了摆手，扔下满满一桌的蟹壳，留着服务生收拾，然后裹着浴袍慢悠悠踱去继续泡温泉了。这里的地热泉非常有助于修炼精神力，能不能把这里的地热泉搬回公司？ER-1213畅想了一下大家一起修炼提高的快乐，就觉得这里的一切不能带走，实在是太亏了。

　　兜里的手机忽然强烈振动起来，是吴覃，ER-1213面无表情接起来：“喂。”

　　“什么组织，R国、M国……怎么这么多？他们有卫星坠毁前的影像，还有粒子炮碎片？不对啊，我们清理得很干净，该不会是你们有内奸吧？”

　　真麻烦。

　　接收了吴覃传过来的资料，ER-1213将精神力辐射四周。

　　最先冒头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步态很特别，像是专门训练过，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脱下浴袍，套上针织衫、带兜帽的红大衣，蹬上一双防滑靴，ER-1213望了一眼玩雪回来的温柔，走过去，抱了一下她，把她头顶帽子上的雪顺手扫落，在她身上留下一个新的精神力印记，然后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可是天快黑了，她出去干什么呢？温柔直觉有事，但ER-1213已经走远了。
　　“她最近……”邵飞若有所思，“是不是有点奇怪？”

　　说话间，温婉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浅得几乎看不见的脚印，一辆雪地越野车碾过脚印，两条深深的车辙印压在厚厚的雪里。

　　她一路走过街道，偶然看见喜欢的店，便进去买东西，最后拎着大包小包继续走。

　　“她到底要去哪？”车内的人说的是英文，压低声音交谈，司机是个壮汉，直觉敏锐，这一路走来，房子逐渐稀疏，人越来越少，对方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会不会被她发现了？”

　　后座的女人打开了箱子，一水的装备随她挑选：“直接带回去吧。”

　　“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不好善后，”副驾说话的男人扶了扶不带度数的平光镜，“我建议今日收手。”

　　“又不止我们盯着她，万一被抢了先怎么办？”司机揉了揉眼睛，对后座的女人说，“安，把墨镜给我，眼睛不舒服。”

　　雪地里走久了容易雪盲，但司机感觉，他的症状不是雪盲。

　　“那个女孩……走得太快了。”被叫做安的女人用倍镜瞄了一下，不由心惊。
　　对方如同鬼魅，在黄昏的雪地中快速掠过，雪上几乎不留痕迹，只在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偶尔定住，给他们一两秒的时间，让他们追上来，然后很快又消失了。

　　她在钓鱼？

　　女人直觉不好：“撤！”司机果断盘子一转，在雪地里甩出一个漂亮的180度大拐弯，一脚油门加速，却一步也没前进，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车前，一只手按在引擎盖上，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晚上好。”

　　死一般的寂静在车内蔓延。

　　从不远处传来轰隆的响声，远远的能看见山谷的谷口里喷出磅礴雾气，空气里是刺鼻的硫磺味，密布的森林像一柄柄冰冷的剑伫立着，环绕的雪山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她将他们带来了地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