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14、怪物

　　司机想绕过摩托逃跑，仅这一个举动，ER-1213便可以确定没有找错人。

　　他快，南人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南人镜已至跟前，一拳从窗外砸来，他的拳头比铁榔头更好使，将车前挡风玻璃砸得粉碎。

　　骤然一个人跳上车，阻碍了司机视线，司机立刻加速、打方向盘，意图将她甩出去，南人镜却直接伸手探入车内，那只手如铁钳子一样紧紧掐住司机的咽喉部。司机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鹅，发出“嗬嗬”怪叫，不得不减速，空出一只手，去死命掰对方的手。

　　“去死吧你！”副驾的女人抄起放在脚边的锄头，恶狠狠挥舞过来。
　　哼，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她要将那白嫩嫩纤细手臂砸个稀巴烂！

　　这时，忽然一道白光蹿至眼前，闪着寒光的利齿，狠狠一口咬住女人的手。

　　“啊！”女人吃痛，两排整齐牙印，血流如注，锄头失手砸在司机大腿上。
　　“嗷！”司机惨叫。
　　“狗！狗！”女人尖叫：“狗进来了！”
　　ER-1213仗着身形灵活在车里乱窜乱咬：“车后面还有两个人，小孩在后备箱！”

　　“死狗！”后座两个男人同时掏出水果刀，其中一个还拿着注射针筒，两面夹击ER-1213。
　　ER-1213齿尖上仍带着女人的血，她兴奋起来，朝两人中间的空档猛冲过去，两人撞到一块，而她轻轻巧巧跃上其中一人的肩膀，尖利的兽齿刺入对方的脖子。

　　“交警追来了。”
　　南人镜提醒她注意周围动静，如果被目击，收尾很麻烦。

　　“真可惜。”ER-1213很遗憾地换了个位置，咬住对方的肩膀。
　　司机忽然不管不顾丢开方向盘，腾出双手，抄起那把铁锄头，像砸西瓜一样，狠狠朝少女的脑门上砸去！

　　他的动作在南人镜看来，就像十分之一的慢速镜头，他甚至不需要用精神力包裹全身，头一偏，轻巧避开，趁司机再次举起锄头前，按住对方的脑袋，用力往前一砸。

　　“咣！”

　　这才叫砸西瓜。

　　司机眼冒金星，满脑子都是“嗡嗡”回响，血从额头流下来，渗入眼睛，直接晕了过去。

　　副驾的女人看见这年轻小姑娘，在晕过去的司机额头上一抹，舔了舔司机的血。
　　她她她什么毛病，变态啊？女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什么特别啊。南人镜很费解，他以为这些犯罪分子应该是有某种基因缺陷，导致他们控制不了自己，但是他初步鉴定了一下，并没有严重缺陷。
　　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他单手抓起司机的脑袋，用力晃了晃，打算掰开看看，忽然想起交警马上要来了，不由得发出和ER-1213同样的感慨：“可惜啊。”然后将司机直接拽出驾驶座，从车窗扔了出去。

　　副驾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女人，已经吓得要尿裤子了，这不是人，肯定不是人：“怪物，怪物啊！”

　　南人镜跳进车里，如同一张轻薄的纸片一般轻松，他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操作杆和踏板，发现自己忘了补驾驶常识，于是扭头问旁边的女人：“你会开吗，我想让它停下。”他的手上满是司机的血，却仿佛一无所觉。

　　“怪物，怪物！”女人尖叫着打开车门，不管车子还在低速行驶，直接跳了出去。

　　一辆路过的车发出刺耳的急刹声，但是来不及了，女人“砰”地撞上去，滚落下来。

　　好嘛，现在这条马路彻底堵住了。有公交车上的乘客打开窗子探头，掏出手机——一开始以为是在拍电视剧，觉着动作戏还不错，就是没看见摄影机。
　　但是……现在看上去，好像是真实事件！
　　那就更难得了，必须记录！

　　“怎么不走？”吴韬坐自家的车去参加一个培训班，发现周围的车却一动不动，还有不少人探头在拍什么，觉得很奇怪。
　　“前面好像有人打架。”
　　啊？对于这种暴力型热闹，吴韬没兴趣，他随意瞥了一眼前方，却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

　　温温温温婉？

　　他连忙开窗，和其他人一样伸长脖子张望，恰好看见温婉把面包车司机暴力甩出车窗的场景。

　　吴韬都傻了，我在做梦吗？

　　这时，一辆南北方向的客车呼啸驶来，它的方向此时灯变绿，司机没注意路口动静，打算一脚油门快速驶过。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面包车还在往前行驶！

　　会撞上！

　　吴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ER-1213汪汪：“我来！”面包车里的一人一狗瞬间易位，她跳上驾驶座，拉手刹，伸爪爪踩离合，挂P挡。南人镜一个拧身，一拳砸在拿着水果刀的男人脸上，然后轻轻一指，那根带着麻醉的注射针筒便转了向，扎在了拿着它的男人身上。

　　南人镜好心地帮他把针筒推到底。

　　“你你你，怪物……”握着针筒的男人目睹了针筒突然弹起、转向的诡异画面，发出和副驾女人一样的惊叫，然后晕乎乎，被南人镜推下了车。

　　“你呢？”南人镜望向另一个拿着水果刀的男人，对方的肩膀上满是血迹，那是ER-1213咬的。被少女那双黑漆漆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擒住，就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男人猛然想到了冷冰冰的监狱：“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我不要再回去，我不要回去！”他害怕地扔下水果刀，拔腿就跑！

　　然后被扔过来的水果刀柄精准砸中后脑，立扑。

　　南人镜跳进后备箱，看见一个蛇皮袋，人的形状，气味没错，他拉开，袋子里露出小男孩睡得很不安的脸，灰扑扑的上衣，和一头被剃光的头发。
　　等等，还有一个！南人镜掀开蛇皮袋旁边的毯子，发现居然还有一个熟睡的小男孩！

　　围观群众看见这一幕，众人哗然，群情激奋：“是人口拐卖，报警，快报警！”

　　他俩忙活的时候，吴韬已经在打110了，然后就听见警笛声呼啸而至，顿时呆住，现在临波市出警这么神速？

　　先到的是被劫走办公器材的交警，他被同事的小摩托载到，看见十字路口的伤残画面，惊愕之余，记得先保护现场、疏散交通，然后把自己的摩托要回来，钥匙藏好！

　　司机反手被绑，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警察叔叔，她拦我们的车，放狗咬人，把我们都抓起来，她想杀了我们！”
　　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小交警，看了一眼这满脸沧桑的大叔，就很郁闷，你好意思叫我叔叔？

　　现场的情况不对劲，他们都看出来了，围观群众一个比一个起劲：“人贩子还有脸骂人家小姑娘，呸，不要脸！”

　　人贩子？交警看见了后备箱的孩子，司机连忙道：“那是我两个儿子！”

　　“哦，那去局里呗，等孩子醒了，我问问他们，看你是不是他俩爸爸。”交警小哥随便一诈，看司机脸色都变了，就知道肯定有鬼。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男女女，他们身上的血，地上的水果刀、针筒、碎裂的玻璃……交警本能觉得这个案子不小，呼叫刑警大队支援，然后扣住了准备抱着其中一个娃逃离现场的南人镜：“小姑娘，你去哪。”

　　“把孩子给他妈妈送去。”

　　“嗯？”两个交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几个人，都是你打倒的？”
　　“主要是我们家的狗厉害。”南人镜从容不迫地把ER-1213推出来吸引注意力，然后四下扭头看了看，瞥见吴韬的脸，指了指他：“我同学也帮了忙。”

　　吴韬悚然一惊，想起同桌过往的行事风格，立刻辩解：“我……我就报了个警。”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行行行，都过来，一起去局里接受调查，做笔录。”

　　吴韬：后悔下车。

　　面包车里的三男一女更惨，他们全得送医院。

　　ER-1213还在遗憾：“我要是一条真正的狗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携带狂犬病毒，把他们都传染。”

　　南人镜：“……你不觉得你的思路有一点清奇？”之前是谁嫌弃狗的躯体？

　　120赶到时，那个受伤的女人醒了，指着南人镜，喃喃道：“怪物，你是怪物……”
　　交警探究的视线在抱着狗的小姑娘身上扫来扫去：“她什么意思？”

　　“夸奖我们家的狗太厉害了吧。”南人镜面不改色。
　　ER-1213夸他：“你好像学到了我的一点精髓。”

　　“你指胡说八道？”
　　“是实话实说。”
　　“我一直实话实说。”
　　“真聪明，”ER-1213嘻嘻，“快，打电话通知小朋友的妈妈来，证明我们的清白。”

　　做了一件好事，还挺有成就感，反正她只是一条小狗狗，抢警用摩托的是南人镜呀，交警叔叔要教训也是教训他，笔录也是他做。
　　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真轻松，咬人真快乐。

　　“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赶到的孩子妈抱着药劲没过的孩子，哭得真心实意。

　　跟着一起来的邵飞等人很吃惊，没想到真能找到，警察听他们简单说明过程，同样觉得惊奇，先是问了一嘴“你们家的狗真的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吗” 然后简单表扬了一下温婉见义勇为，最后的重头戏是长篇大论批评她的危险行为。

　　左鸣掏出手机，一边打开直播，一边试图劝温婉：“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觉得你有天赋……”然后就被警察一把糊住摄像头，严肃警告：“不许拍照！”

　　“呵。”南人镜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左鸣的膝盖。
　　左鸣：膝盖忽然又疼了起来。

　　温柔先检查了一下温婉，发现妹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想想对方有那么多人，感到一阵后怕，碎碎念让她不可以再这样冒险。
　　南人镜祸水东引：“我没干什么，主要是小雪球厉害。”

　　ER-1213：行叭，本来也是我的功劳。
　　温柔抱起ER-1213，亲了又亲：“小雪球，你真行呀！”
　　ER-1213忍不住做梦：“南人镜，你说我们会得奖金吗？”见义勇为的奖金，能兑换成多少小零食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