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13、追踪

　　“王思涵小朋友，王思涵小朋友，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服务台来，你的妈妈在等你。”
　　“商场工作人员请注意，有位身穿黄色上衣、下/身穿牛仔裤、背着红白奥特曼书包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走失了，请留意。”
　　商场的广播开始一遍遍播放关于走失孩子的信息。

　　刚刚那个抓着左鸣不放的女人，脸上都是泪痕，不停向左鸣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她颠三倒四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出门，试衣服的时候孩子一个劲在旁边吵要买玩具，她特别生气，骂了他一顿，然后自顾自往前走，以为孩子跟在后面。没一会，她感觉不对，一回头，发现孩子不见了！

　　一开始以为他下电梯了，赶紧去找，没有。赶紧查孩子的定位手表，发现关机，这时她才觉得不妙，怀疑有人把孩子带走了。

　　左鸣揉了揉眉心：“先报警吧。”报警是肯定的，但是警力有限，而且不能来得那么及时。温柔因为妹妹被拐的事情，对这种拐卖案件特别上心，她小声问邵飞：“我们能不能帮帮忙呀？”

　　邵飞看了一下商场分布图：“8个出入口，2个停车场出入口，6个安全出口，内部有4部扶梯、12部直梯，不算直梯，至少需要20名工作人员把手。”
　　20人？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为难：“我们腾不出这么多人手……”

　　温柔说：“我们可不可以请过路人也帮帮忙守一下，她的宝宝才4岁，跑不远的！”
　　“这不是我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要求顾客这样做。”

　　“调监控，这个你们总行吧。”邵飞说。
　　“这个可能要点时间，我们得向上面申请……”
　　邵飞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是在你们商场丢了，你们不管是吧，好，叫你们经理来。”

　　他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服务台的两个柜员面面相觑，怕他闹事，有些犯难。

　　孩子妈爆发了，用力拍打服务台，大声道：“人在你们商场丢的，你们就得负责！叫你们经理来都不行，啊？”
　　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渐渐有人站在一旁看。

　　邵飞想起来，好像他们年级的谁家里是这个商场的股东？他掏出手机在群里问，很快有人回他，是戴斯佩琪，他果断一个微信通话拨过去：“帮个忙，在你家商场，有孩子丢了。”

　　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音，慢悠悠道：“好难得，你居然主动找我呢。”

　　“事情紧急，没时间和你解释，帮还是不帮？”

　　“我又没说不帮，但是对我有什么好处？”

　　“一会警察来了，可不会和你磨磨蹭蹭。”
　　“但现在是你找我呀。”

　　“……要求你提。”

　　一番交易后，调监控的事情终于搞定，女人也镇定下来，开始给家里人拨电话，让家里安排一个人等着，看孩子是不是自己会回去，然后又让老公喊上几个亲戚，分别去火车站、汽车站蹲守。她自己在这里等警察，同时查监控。

　　“谢谢你们帮忙，太感谢了！”她向邵飞等人挨个鞠躬。

　　没有找到孩子，温柔心里不是滋味，她努力想办法：“阿姨，我们家的狗能不能帮上忙。”

　　强迫南人镜给她买了奶茶的ER-1213抬头：“汪？”她看向南人镜：“你的精神力覆盖不了吗？”

　　南人镜摇头，他现在能清晰感知的范围只有方圆十米，越远越模糊，而且不同频的身体限制了他原本极为灵敏的感官。唯一能确定的是，女人的孩子肯定不在商场了。
　　这时，温柔正在极力向人家推荐自家狗狗：“我们家的小雪球，鼻子很灵，跑得很快。”

　　女人眼前一亮：“能行吗？”不容ER-1213拒绝，女人已经开始掏包：“我包里有涵涵最喜欢的玩具车，狗狗，你闻一闻，顺着味道去找好不好？”

　　ER-1213心想，主角就是主角，走到哪都能触发剧情，但是原剧中没有这个情节啊。
　　哦，原剧中它也没有一头把左鸣撞飞就是了。

　　这时，南人镜忽然道：“把狗绳解开，不然它跑不快。”
　　温柔犹豫：“它万一丢了呢？”
　　“它要是聪明能认路能认人，怎么会丢。”

　　嚯，在这等着它呢，行叭。ER-1213起身，上前，鼻尖凑过去，仔细嗅了嗅女人拿出来的玩具车。

　　我去，你真当自己是警犬啊，邵飞扯住它的绳子想制止，结果温婉蹲下来，把绳扣解开：“让她试试，我和她一起去。”
　　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啊，别逞能？邵飞正要怼她，温柔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婉婉想试，我们就一起帮忙吧！”转头，看见温柔格外明亮坚定的眼神，邵飞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了。

　　啧啧，左鸣捂着膝盖，将一切看在眼里，悄悄打开了直播。

　　ER-1213确认气味后，闭眼，仰头，在商场复杂的几万种气味中，捕捉空气中残留的，独属于那个孩子的味道，复原当时的图景——

　　他在岔路口和妈妈分开了，他下了扶梯，以为妈妈在后面，走了一会，回头，发现妈妈没有跟来，他很慌张，到处找妈妈。
　　这时，有个陌生男人将他一把抱起来，带走了！

　　方向是——
　　东南！

　　ER-1213拔腿就跑，只见一道雪白闪电，疾奔而出，南人镜紧随其后。

　　温柔看见自家妹妹在眼前一晃，就消失了，真的是“一晃”，空中仿佛还有残影。
　　她的嘴张成“O”字：“婉婉跑得真快啊。”

　　左鸣：完蛋，直播了个寂寞。

　　“你们家的狗，能行吗？”孩子妈抓紧包带，眼巴巴瞅着三人，也不管对方脸蛋稚嫩，一看就年纪很小。

　　这，谁能打包票啊？邵飞挠头，他看看温柔，温柔也看他，两人都很忐忑。邵飞不确定地想，这条傻狗，自从捡回来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咸鱼一样的生活，它要是有凭嗅觉追踪寻人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原主人丢了吧？

　　彼时，商场外的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自觉一分为二，给狂奔的狗和奔跑的少女让道。

　　“汪！”有遛狗人在一旁围观，他家哈士奇看见这一幕很兴奋，围着主人疯狂转圈，一个劲“汪汪”，想追过去。

　　南人镜抽空瞥它一眼。
　　哈士奇更兴奋，汪汪汪：“你们在玩什么，能带我一块吗？”

　　ER-1213停步，到了空旷的地方，人的气味，汽油的气味，全部混杂在一起，风一吹，那个孩子的气味变得很淡。

　　哈士奇还在狂叫，主人拽都拽不动，反而被它拉着走，欲哭无泪：“谁来帮帮我？”
　　南人镜蹲下来：“我们在找人，一个大概这么高的小男孩，你见过吗？”他描述那个孩子的样貌和气味特征给哈士奇听。

　　狗主人：这人为什么忽视我，问我家的狗？

　　哈士奇不“汪”了，呆住，蹲下，歪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这个人类听得懂我说话？

　　南人镜看它这样，就知道没戏，这狗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无奈叹气：“那你乖一点，别闹。”

　　狗主人正死命拉住意图狂奔的哈士奇，坚决不让它撒手没，然而他家狗忽然就不叫了，乖巧蹲下，他都愣了。
　　ER-1213缓慢往前走，仔细辨认，到了一段路边，她停住——气味突然断了，为什么？
　　她调转稀薄的精神力，进一步扩大范围，增强感知。

　　气味还在，很淡，在一辆车上。
　　他们把孩子拐上车了！

　　那辆车有很重的泥土味，还有一种特殊植物的臭味。

　　ER-1213再次狂奔起来。

　　“她跑得真快，都快赶上她家的狗了，”狗主人自言自语，“他们真的在找人？”
　　他家哈士奇摇尾巴：“汪！”是哒。

　　直行，拐弯，红灯，那辆车忽然加速！一人一狗在车流中闪电般穿梭，逼停了一辆又一辆汽车，好几个司机紧急刹车后心有余悸，怒气冲冲摇下车窗：“不要命了吗！”

　　有交警注意到这一幕，跑过来意图拦住他们：“十字路口，注意安全！”
　　南人镜停下，看了一眼交警停在路边的白色警用摩托：“唔……”他看看ER-1213，ER-1213顿时明白他想干什么：“我觉得可以！”她补充信息：“钥匙在他左边兜里。”

　　既然有车，为什么要费劲跑呢？

　　南人镜伸手直接掏了交警口袋：“借一下！”大庭广众，公然抢交警的摩托！胆子也太大了，动作还很快，等交警反应过来，兜中空空，人家已经骑上摩托，风驰电掣“突突突”一路狂飙了。

　　“头盔，戴头盔！”职业本能让交警冲口喊出这句话，然后才反应过来，丫的，她骑的是自己的摩托！

　　他们连续追击七八条路，又闯过一个红灯，再往前，一个十字路口，ER-1213喊停，仔细闻了闻，忽然一跃而起，跳上一辆土黄色面包车的顶部。

　　就是它！

　　南人镜将摩托一个刹车甩尾，原地旋转180度，漂亮地停在面包车前。

　　“是警察！”司机不管前面是红灯，踩离合挂挡，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直冲出去。

　　敢拦我，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