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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 117 章 ...

  •   “今日有是趣事了。”吉安柔迈进殿内的脚步明显欢快了许多,慕容纪含笑问道。
      吉安柔停住脚步,抿嘴笑了:“听说了件趣事,陛下也会觉得有趣的。”
      “哦?”慕容纪挑眉笑了,脚步停了下来,慢踱到了窗边。
      “今日下朝后,宋尚书与梅景行梅大人吵起来了。”
      听闻了宋矜熹与梅景行吵了起来,慕容纪回到桌前坐了回去,嘴角含笑婆娑着手中毛笔,兴致勃勃的想了半响。
      吉安柔绘声绘色道:“许多宫人都听见了,朝臣们也都看见了。”
      正说着话,贾纨迈着碎步进来殿内伺候。
      “岑怀文是今年新科状元,朕理当重用。”慕容纪正襟危坐。
      “陛下求才若渴,自然不拘一格破格录用。”吉安柔从善如流,拱手应道。
      慕容纪了然地对着吉安柔嫣然一笑。
      “宋矜熹为礼部尚书。”慕容纪想了想道:“既如此,遣岑怀文去户部。”
      “户部尚书是秦成荫,想来岑怀文要有历练了。”吉安柔上前研磨,笑眯眯道。
      慕容纪意味深长地撇嘴笑了:“贾纨去报喜吧。”
      “奴才即刻去翰林院,向岑翰林报喜。”贾纨脸上堆满了笑,道:“对状元郎来说是大喜了。”
      目送贾纨离去后,殿门口的初凝收回幽幽目光。
      下朝后的李尔辅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几乎要走不成路了,被家人扶着回去的。
      他向来在朝中勤勤恳恳,多一句都不肯说的,而今被女帝一眼,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
      李家数代门楣荣耀,断然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中。李尔辅下定决心。
      到家后,李尔辅即刻遣家人去递病假折子,另外通知桑梓,万金尽数退回,放在门口凭他自取。
      严令府中众人不准出去,闭门谢客。
      一气呵成后,李尔辅才觉得自己喘过一口气了。
      “朝中如火如荼了,惹不得还是避一避吧。”管家为李尔辅扇着风,忧心忡忡劝着:“家主一直操劳,实在也是难的。”
      “如今是走在独木桥上,左右不得好,陛下虎视眈眈,另外…”李尔辅沉吟后,叹道:“也要暗地里要我性命。”
      管家的眼中全然是希望:“要不家主同梅太傅说说呢?或许总会有转折的。”
      “梅景行…”李尔辅叹道:“我对梅景行说得太多了,欲壑难平,是难以劝阻的。”
      “家主怕落了把柄?”
      “梅景行同女帝较劲,若是较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较劲输了。”李尔辅眸中难掩担忧,又是无法宣之于口。
      管家大吓,满脸惊惧,连声问道:“那亲事…”
      “且再看看吧。”李尔辅话说的含糊,管家心里明白了,如今情形更不宜动。
      “眼见着朝中这场争斗不可避免,但与我并无什么关系,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早死晚死总归是要死的,倒不如保全了体面。”管家劝道。
      “许是我老了,谨慎了,见到梅景行如今所作所为,只觉得心惊肉跳。”李尔辅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椅子缓缓坐下去,一脸的后怕:“但就算是我拼上这条命,赌上全家的性命,也绝不能让李家损没在我手里。”
      慕容纪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消息都被及时的送出了宫外。
      何况是晋升这等大事了。
      “上午,宋矜熹刚与梅景行吵起来,下午,这岑怀文便得了一个肥差。你说,陛下的心思是怎么想的呢。”听闻柳松溪说完,陈钰德难掩心中艳羡地嘀咕着。
      柳松溪心内踌躇了,神情犹豫,并不敢问出口。
      “如若你也同梅太傅颇有渊源,自也可去吵一架,”仇湛耳尖,听得清楚,若有所思的嘲讽笑了:“如你没有,想要展露风头还是另谋蹊径吧,不然你不知为何死的时候,千万别托梦与我收尸,哭哭啼啼想寻个究竟。”
      陈钰德讪讪地笑了,不再言语。
      “如何能猜不出来呢。”齐颂恒宛若低声地自言自语着,摆弄着手指。
      “陛下不好明着赏了宋矜熹,但正也是打了梅景行的脸面。”仇湛捻起小米,哄着雀鸟喂着:“天下学子都以梅景行为首,而今杀出来个师出同门的宋矜熹,倒是一手好牌了。”
      “如此肥差,难免不是烈火烹油了,上一个安攘之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敢出头冒尖。”齐颂恒鄙夷着:“如今的安攘之只能躲在女帝的宫内做批注,哪里出得来宫门呢。”
      “闲言碎语是可以吃人的,尤其是京都内,朝堂上散碎的闲言碎语更是要命的。”仇湛若有所思道:“女帝还是收敛了些。”
      “都想要名声,女帝也想要名声,不想落下苛责臣下的名声,但是也不该不管不问。”齐颂恒忽而叹息,又明媚的笑了:“要我说,都杀了,一了百了最省事了。”
      眼见着齐颂恒和仇湛话说在兴头上,柳松溪踌躇满志向前一步,被陈钰德拽着衣袖硬生生地拽出了屋子。
      柳松溪嘀咕着:“你拉我干嘛。”
      “我知道你想为佃户说话,但此刻并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合适?”面对柳松溪的追问,陈钰德不情不愿道:“你再等等。”
      “为何不能趁着家主高兴说呢。”柳松溪不得其解地追问着:“如今还未到春耕,许多佃户已是熬不住了啊。”
      “你怎么还不明白,在家主面前,永远不是时候。”面对柳松溪不明所以的天真,陈钰德叹息后,毫无迟疑道:“在家主面前,这些事丝毫都不重要,听到只会觉得污了耳朵,扰了心情。”
      柳松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那怎么办?那么多无米下炊的佃户,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吗?”
      陈钰德沉默了片刻,叹道:“那也是他们的命。”
      柳松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就要我置之不理吗?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本能的恐惧萦绕于心,试图劝说柳松溪不要试图去挑战做一些家主容不得的事情。
      劝的口干舌燥也是无动于衷,急得陈钰德拍着大腿喊着祖宗。
      “家主对阁内众人大方,是因为有用得到的地方。”陈钰德顾不得分寸了,死死拉住了柳松溪低声道:“庄上的佃户,能帮家主做什么?如若你我对于家主来说无用时,你我的下场也不一定好到哪里。”
      “是福是祸我自己担着。”
      陈钰德的话并无法说服柳松溪,无法相信的眼睛盯着陈钰德片刻后,决绝地甩来了陈钰德的拉扯,不服气地大步流星向院内走去。
      叩响了门后,屋内传来仇湛倦懒的声音。
      仇湛一向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齐颂恒已经走了,屋内就只有家主一人了。柳松溪拿定了主意,推开了门。
      天气还是有些寒冷,门后屋内温暖如盛夏,不知名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恍了心神。
      “还有事?”帘子后的仇湛漫不经心问道。
      “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开春艰难,许多佃户想请公子减免田租,或者能不能开仓放粮,接济一二。”柳松溪陪着笑脸,奴颜婢膝地忍气吞声,心中期翼转机。
      “叫他们借不就好了,按照三分利算。”仇湛漫不经心地将鸡蛋黄混合的小米放在笼中,笑着哄着笼中的金丝雀赏光吃两口。
      “说是无米下炊了。” 柳松溪难免于心不忍,撑着笑想为佃户们继续求情:“况且佃户们本有田税等在身,实在是可怜之际。”
      “关我什么事?”仇湛满不在乎的笑着:“难不成是我不要他们吃饭的吗?”
      柳松溪被噎的一滞。
      “欲壑难平的猪猡们,”仇湛讥诮着:“总是不懂知足。”
      出言讽刺毫不留情面。柳松溪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
      “没事就出去,这点事也来烦我。”仇湛已然是不耐烦了。
      柳松溪捏紧了拳头,半天才从牙缝中低声应出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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