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贸易》半世行走

7、抽丝剥茧

　　“明天早上雾散后，船队会准时出发。该查的也一个不会落下。”姜未辛话音刚落，收到了水货发来的最新消息，瞥了一眼继续和拉哈尔敲定细节，“该有的赔偿也会如数奉上，我会让沈清洲走一趟……”

　　姜未辛亲自把拉哈尔送出了门，林子静表示自己要去逛街，笑着告辞。

　　姜未辛招呼静候在外的水货进来。

　　“你怎么看？”

　　水货目光幽幽的，“那两个三横人在滇州机场中转，我们在那里的人确认这两人的护照回到三横国内了。姜哥，这算是欲盖弥彰吗？”

　　“要不然呢？总不能是为了专门去机场免税店购物吧？”姜未辛嗤笑了一声。

　　临海区有的是直达三横国的机场，后面又没有仇家追杀，他们何必多此一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准时回国了似的。

　　“不敢回去？说明他们知道迟早会暴露，去查查他们想留下了什么没擦干净的东西。”

　　“是。”水货也松了一口气，“‘黑子’在破解他们的通信历史，预计两个小时后出结果。是否把他们的长相传到人脸系统里？”

　　“没用。沾个大胡子就认不出来了。别打草惊蛇。”

　　“明白。我会在明面上把调查方向转到菠萝国那边。另外，羔羊带着一班人回市中心了，可能是去见贺明志。”

　　“他大概以为摇摇尾巴就能获得贺明志的同情吧。不用理他。”

　　“被他带走的那六个人是不是要重点排查一下？”

　　姜未辛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夹，“他们没什么问题。”

　　姜哥是什么时候看完的？水货百思不得其解。

　　“原定的船长船员当晚在哪里？”

　　水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快速做出反应，“在迎宾酒店。不过除了规定他们暂时不许接近船只外，没有限制他们的其他活动。”

　　姜未辛皱皱眉。

　　水货马上补充道，“我半个小时候把他们的背景资料和当晚活动状况给您。”

　　“不用着急，先去吃晚饭吧，发我邮箱就好。”

　　“谢谢姜哥。您慢走。”

　　黑色车辆很快消失失业内。沈清洲叹了口气。他可没有在家里等他的人，也注定了就是劳碌命。

　　为了防止姜未辛突然进门撞破自己的某些“秘密活动”，张庚以保护隐私为由，强烈要求他在进门十分钟前先发消息通知自己。

　　这个举措算得上是一举多得，比如他可以简单地给晚归的人热热饭。

　　姜未辛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虽然是剩饭剩菜，但它们热气腾腾的样子还是很容易让晚归的人心生欢喜。

　　“一个人在家做什么了？”

　　“学习呗。学习使我快乐。”

　　姜未辛不喜欢背叛，但张庚面不改色撒谎的样子很有趣。他沉默了一下，弯了弯嘴角，“那明天带着作业和我一起去船上写吧。”

　　“货船没有合适的学习环境吧？学习和工作一样都不能被打搅的。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主要是怕给你添麻烦，真的。”

　　姜未辛静静地盯着新发过来的邮件，“不管怎么样，平海都不会少了你的位置。”

　　张庚像牛皮糖扭来扭去的身子顿了一下，认真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不要紧。一帆风顺和自以为是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么说，是不是有内奸？”张庚仰着还有些稚嫩的脸庞问道。

　　姜未辛狐疑地问道：“我说的有那么明显吗？”

　　“那倒没有。”张庚一脸严肃地说道：“主要是我体内的异能觉醒，能够听到你的心声。”

　　要不是原则坚定，姜未辛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可能真的就要信了。“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东西？我现在真的有想法让那家网站倒闭了。”

　　“嘻嘻，你可别瞎拍脑袋。我这是从其他网站小说中看到的，是很老很老的梗了，不过用来给你这老干部开拓一下知识面也不错。”

　　老干部又是什么，徐戎那样才算是国家干部吧？

　　姜未辛没有和他继续胡闹下去，招手道：“过来。”

　　张庚的家居服是一条四角短裤，挨着他坐下，两个人的腿部热度都有些明显上升。张庚浑无所觉，圆圆的脑袋挤到电脑前，“干嘛？”

　　姜未辛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又给张庚多披了一件外套，方道：“你看完了把重点总结给我，就当是，嗯，做阅读理解吧。”

　　这也行？

　　姜未辛光着背出去给沈清洲打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张庚侧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光洁的脚丫子一翘一翘地点着。

　　邮件资料中，除了一个总船长和四个副船长以外，还有六十四名船员。绝大部分都是和平海合作已久的老人了。和大部分人的思路一样，张庚先重点关注了新加进来的几人，不出意料没发现什么异常。

　　按照沈清洲的调查，这些船长船员都还在迎宾宾馆呆着，仿佛浑无所觉。那么如果有人有问题，那他对自己的“清白”背景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庚把目光转向了他们的近期活动。

　　当天接近货船的有三拨人。

　　总船长姓庄，今年三十八岁，和平海有六七年的合作了，当年经过和平海峡的帝泊湾时，专门去拜访过张余，还给张庚带了两袋子的新鲜大龙虾。副船长中有个姓石的，是他的亲外甥。资料上显示，当天他让石副船长带着六个人撑了个小船出海测绘，还去船上又清点了一遍箱子数量。但是在晚上六点之前，小船就回来了。沈清洲给庄船长加了备注，说他十分谨慎，即使已经对海线非常熟悉了，每次出海前也必然要派人提前去踩踩点儿。这也是平海一直选择他的原因。石副在业务能力上不如自己的舅舅，但为人活络，在人情往来上十分精明。

　　第二拨是四个新人水手，都是正规海洋学校毕业的，这次航行算是他们首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海。在征得庄船长同意后，乐滋滋地另开了一艘小船跟在石副船长那一队后面。但是到晚上八点半才返航回到陆地，说是为了多拍点海上夜景。

　　第三拨人有八个，都是同一座海滨城市长大的同乡，并没有划船，而是去了和货船临近的那艘旅行客轮。多年在海上航行，他们和那艘客轮的负责人有了交情，这次给自己的家人朋友们拿了一个很优惠的价格。因为得知客轮短暂停泊后就要按时起航，所以是去匆匆和家人道别的。客轮和阿波罗国的返航船是前后脚出发的，第一站目的地就是阿波罗国。

　　问题会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