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灵者》阿民

11、第十一章 巧战六灵

　　“乖乖小白兔，小白兔乖乖,请你快快走出来!”
　　楚怀英坦然地走进青草地,迎接他的真是一只可爱小白兔，模样就象姜依静依偎过的那只小白兔,非常可爱。
　　小白兔昂着头,红眼眶里的两只蓝色眸子盯视着楚怀英,仿佛在向楚怀英乞求怜爱之情，可能是看到了楚怀英手上的□□,小白冤的眼睛里蕴含着惊悸。
　　楚怀英端着搭上箭矢的□□逼视着小白兔,两手轻轻地抖动,右手指难于扣动扳机,他们对视了片刻,楚怀英的心发凉发怵,他再也不敢直视小白兔的眼睛。
　　小白兔静立着不挪不动,它的冷静令楚怀英热血沸腾,楚怀英告诫自己,怯场不是我的真性情,这只是灵欲检测,我决不能在小白兔面前认输，更不做兔灵人。
　　“可爱的小白兔,不是我想杀你,是博士要考验我,为了我的前途,必须牺牲你!”
　　楚怀英机灵地一跳,跳到小白兔右侧举弩便射,堂的一声响过,箭矢飞出,射穿了小白兔的脖颈,小白兔娇柔的身子向左边一个趔趄,重重地倒在了青草地里。
　　“可怜的小白兔,你流血啦,我本性是不想看到鲜血的,对不起!”
　　小白兔躺在青草地上抽搐着,热血染红了它那银白色的皮毛,它身边的青草也沾上了鲜血，血滴在阳光里化成红雾慢慢蒸腾。
　　楚怀英实在不想射杀小白兔,它很可爱的,可是楚怀英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认定了它是他的猎物,楚怀英手中的弩箭不受他的控制,楚怀英无情地射杀了小白兔,他必须这样做，他真的不愿做兔灵人,要报考大滇国的国务员,击败对手必须要有一副铁石心肠。
　　爹娘不想让我做国务员,我也不愿做国务员,可是情景逼人,我怎肯示弱,素素妹妹就要去改造营,为了妹妹的平安和幸福,我必须进改造营拼搏。
　　“天苍地黄,怎么就不让小白兔活下去呢,仅仅因为它是弱者,或是一个影子”
　　楚怀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的确对小白兔的凄惨死去伤心了,眼角挂上了泪花,看来那“定灵水”真的不能让楚怀英无情无义。
　　小白兔是无辜的,楚怀英想掩埋了它那银红色的尸体,可是不容楚怀英多想,他右前方的灌木丛刷啦一声响过后,一头野猪蹦蹿而出,昂着尖嘴向他飞速奔来。
　　“长獠牙的野猪,好恐怖!”
　　楚怀英惊叫出声,机灵的一闪,腾跃两步举起□□瞄准野猪,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他不惧怕野猪奔来对他冲撞,他要正面迎敌。
　　那野猪一身金黄色的长毛,两侧各有一道指头宽的白毛从耳边一直长到臀部,就象鱼的脊骨,它嘴尖毛长,两颗獠牙露在嘴丫子外,野气十足。
　　楚怀英脑海里闪现妹妹楚怀素和魏南青刺杀小花猪的情景,那都象是圈养的小花猪,为何让他碰到的竟是一头凶神恶煞般的金毛野猪，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灵魂值很高呢
　　楚怀英迎面对着金毛野猪,下定决心不许自己退缩,即使碰个头破血流也要坚守自己的阵地,他也不想射箭,射箭未必能战胜对手,他决心以信念战胜对手。
　　金毛野猪的凶猛给楚怀英增添了无限的勇气,他面无惧色的坚持着,那看似凶猛的金毛野猪离楚怀英越来越近,但就在它到达楚怀英跟前的那一刹间突然转身,纵身扑向楚怀英侧畔的一个黑灰色巨石,脑袋在巨石上碰得乓的一声响,前身后倾摔在草地上,四条腿胡乱地一伸一缩的搓地,片刻后金毛野猪就咽了气。
　　“不战而胜,野猪惧怕我楚怀英,它甘愿自取灭亡？”
　　楚怀英不是兔灵、猪灵人,下一个露面的应该野牛了。
　　楚怀英在候检大厅看了妹妹楚怀素只是舞动木棍就把一头小水牛犊赶跑了,一条黄狗便向她跑来,那黄狗好象见到久别的主人一般围绕着楚怀素打转转,楚怀素向黄狗发出俯卧的指令,黄狗便顺从地趴地不动,楚怀素与狗相亲,她析定为狗灵人。
　　魏南青用柳叶刀劈杀了一条大白狗后,一只花斑虎从从容容的钻出树林时,魏南青惊讶不已,慌慌忙忙的把柳叶刀丢在了草地上,他自己软绵绵的席地而坐,凝神静气地等待着花斑虎对他进行蹂躏,而花斑虎挪步到魏南青面前,伸出粉红色的长舌在他的额头舔了几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魏南青弃刀投降,花斑虎对却他释放出善意,他勉强算是个虎灵人,这些情景楚怀英都看见了,知道了对手的出场顺序,他努力保持着平静,打探着下一个出场的到底是黄牛犊还是老水牛。
　　金毛野猪在楚怀英面前屈服了,他赢得很轻松,楚怀英想自己若是牛灵,多么强壮的黄牛、水牛他都不必害怕,壮牛能与楚怀英心性相通,他们会相互示好。
　　若楚怀英不是牛灵人而冲出来的是一头又壮又凶的野牛,楚怀英必须与野牛拼死相搏,最后赢得胜利,因而楚怀英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做好搏杀的准备。
　　场地里异常安静,有阳光、草地和绿树,却没有鸟语花香。
　　楚怀英有了一点喘息的时间,突然感到有些渴了,四处看看却没有水可以解渴。
　　楚怀英明白这是在进行灵欲检测,不会有人给他送水。在阳光里站了一会儿,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楚怀英挥袖擦擦汗,戒备的心情一直不敢放松。
　　他盘算着若是一头强壮的野牛从树林中飞奔而出,还是用□□与野牛对阵为妙,战胜野牛只能智取,拼力量自己不能与野牛抗衡,他更希望野牛象野猪一样屈服。
　　“来吧,公牛或是母牛,遛出来瞧瞧，别害羞!”
　　前方的树林很快就有了响声,声响很大,楚怀英吃了一惊,感觉地面有些颤动,心想这回来的肯定是一头壮硕的野牛,可事实大出楚怀英的意料,从树林间首先跑出来的是一条大黑狗,黑狗身后紧跟着一头皮毛粉白肌肤透红的大水牛,白水牛刚冲出树林,一只东北虎追踪出来。
　　楚怀英的心一时间吊到了胸口,紧张使他全身迸发鸡皮疙瘩,他一时间感觉自己血脉迸张,气紧力促,也觉得自己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
　　“三个敌手一齐来,我楚怀英怎能招架,难道我今天要惨遭虎口”
　　楚怀英努力稳住身子不让自己瘫软下去,稳定心神使自己平静下来。身临危险境地,楚怀英还能镇定自己,保持一定的思维能力,心想来硬的肯定不行,就算胜了黑狗和白水牛,也没有力量与东北虎捕斗了，他放下了□□斜斜地提在身侧,注目着敌手们。
　　说来也怪,黑狗、白水牛和东北虎好象没有攻击楚怀英的意思,它们三个在围绕着场地边缘打转转,好象是三个玩伴在青草地上玩追逐游戏。
　　“怎么搞的,你们三位不是来跟我打架的,你们在玩电脑游戏,我可是高手”
　　黑狗步伐稳健的跑在最前面,白水牛紧跟着黑狗,黑狗围绕着草地边沿跳跃,白水牛亦步亦趋始终与黑狗保持相同的距离,东北虎追逐着白水牛的尾巴尖前进,对那条象一只小白鼠的牛尾巴似咬非咬,咬不到不愿放弃,咬到了又不肯使劲咬,样子很滑稽。
　　“别逗我笑,我笑不起来!”
　　楚怀英注视着黑狗、白水牛和东北虎的动作,好象在看马戏团的表演,他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一点,却不知道这样的表演如何收场,他只能静观其变,三个“演员”围绕着草地转圈,他的目光扫视着演员们,身子也在转圈。
　　楚怀英想这也许是大滇国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灵欲检测场景了吧,在候检大厅里能看到这种表演的教官和同学们是感到可笑,或是看得目瞪口呆呢他想妹妹楚怀素看不到这样的场景真是可惜,东方紫玉看到如此场面,会不会为他担心呢
　　“秦湘莲姐妹,欧阳雪芬和东方紫玉都是美人,我为何唯有想到东方紫玉呢”
　　楚怀英觉得三个“演员”的确滑稽可笑,却不知道如何应对三个演员,狗、牛、虎都来了,他能确定自己不属牛灵和狗灵,难道自己真是虎灵人魏南青是虎灵人,自己属于虎灵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狗、牛、虎同场出现,他难于确定自己的对手是谁
　　推断自己是虎灵人, 楚怀英就不必惧怕黑狗和白水牛,二者必定是他箭下的牺牲品,虎灵人与虎相亲,东北虎于楚怀英也不是威胁,想到这里,楚怀英胆气陡增,信念无比坚定起来,于是冲着狗、牛、虎大声吼道：
　　“嘿嘿,黑狗、白水牛和黄皮虎,别开玩笑啦,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我要先杀了你们仨个,再与老龙决战!”
　　楚怀英的吼声在场地里回荡,萦翁萦翁的震人耳膜,他把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想想自己为什么要喊出“与老龙决战”这句口号呢,这不是在向“析灵所”宣战么
　　灵魂值最高者为龙灵人,龙灵人应该与龙心性相通,楚怀英竟然扬言与龙决战,检析结果自己不属于“六灵”中任何一灵,那自己成了无灵人或者是失灵人怎办
　　楚怀英在质问自己,我是在大胆妄言,还是失去了本真性情东方紫玉特别关照我的化灵液能化解定灵水的功效,是想帮助我在检析中保持本性,让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不把本性真实地暴露出来,低调做人,做个虎灵人也就足够了呀,我要妄想什么
　　可是楚怀英面对狗、牛、虎时情绪失控了,如此嚣张地表达了自己的性情。
　　啊,东方紫玉和袁晓莉也估计不到会有如此情景出现吧,狗、牛、虎三灵同时出现激发了楚怀英内心压抑着的冲动,楚怀英是自己在找苦吃,更严重的说是在自寻死路,楚怀英会不会把东方紫玉和袁晓莉给连累了
　　可是,楚怀英身临其境,狗、牛、虎威胁着他,他能怎样做他告诫自己：无论如何,楚怀英只能做真实的楚怀英,虚伪和谎骗决不是我楚怀英的品格。
　　楚怀英看见那大黑狗被他的吼声一惊,急转身向他跑来,黑狗大张着嘴巴,红色的长舌浪在嘴边,样子非常凶恶,黑色的身子在阳光里闪烁着油光,楚怀英举起□□瞄准了黑狗的脑袋。
　　白水牛和东北虎也转了身跟随大黑狗朝向楚怀英奔来。
　　“来吧,人总有一死,与强者痛痛快快的搏杀一场,轰轰烈烈的死去也值啦！”
　　白水牛脚步铿锵,埋着头颅向前奔来,象是在冲向决斗的公牛,它超过了黑狗,冲在最前面了,楚怀英转动着□□,拿不定主意是该先射黑狗,还是先射白水牛。
　　脑海里总有一个念头在闪烁着提醒楚怀英,他的主要对手是那只昂首挺胸的高傲的东北虎。
　　东北虎龇牙咧嘴的露出满嘴黄牙,圆睁两眼疾步而来,它超越了白水牛离楚怀英大约只有二十米远了,它的前行迫使楚怀英作出了决断,目标就是东北虎。
　　楚怀英举弩便射,弩弦响时利箭急速飞出,正射中东北虎脑门中央的“王”字,东北虎嗷嗷吼叫着纵身跃起,呼的一下扑倒在楚怀英跟前一动不动了,仿佛一个玩偶被主人抛弃了一般,楚怀英隐约听到东北虎的最后一声叹息:
　　“楚怀英,你真的心狠手辣!”
　　东北虎能够说话,这令楚怀英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这样子,难道东北虎是人装扮的吗,楚怀英感到十分困惑,他忽然想这也许是他的过敏反应,将死之虎怎会言语呢又或许是析灵所主控室里的欧阳博士在麦克风前情不自禁的所发出的感叹声传到了场地里来
　　东北虎中箭而亡,黑狗和白水牛立刻调头逃窜,奔向左侧的树丛迅速遁去,少顷,树丛背后传来两声巨响,宛如朽木坠入河流中发出的声响,楚怀英精神一振,自问道:
　　“莫非树丛背后是断崖,黑狗和白水牛坠崖而亡了两个对手不战而败退,毫无疑问,我是个龙灵人。龙灵人,龙的传人,与龙心性相通,可是,老龙,你在哪里”
　　“本龙在此,楚怀英小子,你胆敢妄言要与本龙决斗”
　　雄浑的声音来自半空,楚怀英举头仰视,只见一团巨大的白云掠过树梢悠然飘来,云絮之上站立着一个黑色人影,云团遮住了阳光,楚怀英被笼罩在了阴影中。
　　楚怀英并不慌张,龙灵人不该畏惧龙,与龙友善相亲才是正道,他把□□丢在草地上,抱拳作揖仰首而视,样子十分虔诚,谦恭地大声说道:
　　“刚才怀英妄言一句,实在是被狗、牛、虎所激而发,怀英抱歉赔礼了!”
　　“嘿嘿,一个懦弱的楚怀英,一个狂妄的楚怀英,究竟谁是真实的楚怀英”
　　老龙嘿嘿冷笑两声,舞动云絮飞旋起来,瞬间旋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漏斗,漏斗内核发出一阵白光,白光耀眼夺目,楚怀英急忙转身,闭紧双眼躲避那刺眼的白光。
　　“怀英小子,睁眼看看本龙,看看你是否会吓破胆!”
　　楚怀英回转身睁眼看时,一条怪物就傲立在他面前,模样古怪而惊人。
　　怪物长长的嘴如马口,四条腿脚似鸡爪,体象鳄鱼身,尾若鱼尾,周身鳞片在阳光里闪烁银光,两眼如炬,胡须象瓜蔓,楚怀英脑海里闪现出在影碟中看见过这样的怪物,它就叫做龙，可是这条老龙狰狞丑陋,令人厌恶,没有给楚怀英一点敬畏之感。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叫哪咤的少年与小白龙搏斗战胜了小白龙并抽了龙筋,这老龙应该不是那条被抽了筋的小白龙吧
　　“我楚怀英不怕你!”楚怀英按捺着内心的紧张平和地说话,右手偷偷滑向腰间的短剑。“楚怀英是龙灵人,你应该是楚怀英的祖先,你是么”
　　“楚怀英小子,你有龙灵,但不是龙的子孙,你很可恶,受死吧!”
　　老龙的声音非常粗犷而且苍凉,楚怀英真的心惊肉跳了,看来老龙也不是善者,扬言要楚怀英受死,楚怀英就必须战斗,他不会屈服。
　　“勇敢者敢于直面死亡,老龙,楚怀英跟你拼命了!”
　　楚怀英嗖地抽出短剑挺在胸前扑向老龙,老龙料想不到楚怀英出手这么快,弄得它猝不及防,楚怀英的剑刺中了老龙的左前腿噗的一声响,顿时便有红色带蓝的血浆喷射出来,就在同时,楚怀英被短剑顶了回来,象一片树叶那样向后飘飞,最后仰面倒在地上昏晕过去,迷蒙中楚怀英仿佛听到老龙生硬地说了一句话:
　　“楚怀英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能成为龙灵人,你只配做个孤家寡人!”
　　楚怀英依稀看到老龙化作一道白烟飘走了,昏迷过去之际他问自己:
　　“兔牛猪、虎狗龙,我什么都不亲,我究竟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