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盛世》非卖品的眼泪

17、第 17 章

　　站在沈阳棋盘山滑雪场，看着白皑皑的冰雪世界森林茂密，山峦起伏，叶子璇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飘渺的顺畅。

　　这是大年初一的中午，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照在脸上有种微暖的感觉，早上古灏天把叶子璇从睡梦中叫醒，匆忙地收拾了一下，便开车来到了这个精灵般的天地。

　　古灏天带着叶子璇在预备厅换鞋，叶子璇是第一次来滑雪，当然也不会穿雪鞋，鼓捣半天，最后还是在古灏天的帮助下，费了很大劲才把笨重的雪鞋穿上。

　　古灏天帮叶子璇选了较长的雪杖，说是初学者用长一点的安全，一副很专业的模样。

　　待雪鞋、雪橇、雪杖全部备齐后，叶子璇像个要上战场的小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不过，身上的装束和重量使她像一只小企鹅一样步履蹒跚，很明显，她的表情与动作不配套。

　　古灏天扶着她艰难地走出换鞋区，来到滑雪场，尽管是大年初一，但人仍然很多，过去老人们过年只是在家里团圆，而如今的年轻人却都是要享受人生，春节也好，初一也罢，都不会影响他们对新事物的探索与追求。

　　远处有两座坡度很陡的大雪山，而雪山上的人们跟饺子下锅似的无规则地从山上往下滚，场面颇为壮观。

　　古灏天带着叶子璇来到了初学者的练习滑道，而眼前的人们更是令她叹为观止，有的人始终保持着类似和尚打禅的姿势，估计要是有人轻轻推他一下，肯定是个标准的“苏联大坐”；也有人从头到尾都像咸蛋超人一样；更有乍一看就是蜘蛛侠，张牙舞爪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内裤穿里面了；总之，尖叫声、嬉笑声、打闹声，声声入耳。

　　“有个问题我要正重声明一下，考虑到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最好站在距我三米以外的地方，我怕我摔倒时，血溅你一身。”叶子璇勉强地使她颤巍巍的双腿保持直立，正重地说完这套话时，换来的却是古灏天爽朗的笑声。

　　“不怕，在我的高超指教下，只有可能是别人的血溅在我们的身上。”古灏天一派胸有成竹的自信。

　　正说着，旁边的人跌倒，大笑着滚成一团。

　　叶子璇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好，开始。”

　　音停脚动！

　　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卧倒！

　　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叶子璇龇牙咧嘴，但心情却也是难掩的兴奋和愉快。

　　古灏天生拉硬扯的把叶子璇拽了起来，眉飞眼笑地说：“你都没有问我准备好没有，所以我来不及扶住你。”

　　刚站起来，再一次，摔倒！

　　不过，这次是被旁边人撞的，与她本身的技术无关。

　　可是这一撞，可把叶子璇摔的是头昏眼花，七荤八素的。

　　叶子璇费了两倍的力气才从雪地上爬了起来，“灏天，你去玩你的吧，不用在这陪我，我要靠自己，多摔两下，我就会滑了。”叶子璇挥着手里的雪杖。

　　“不行，摔多了我会心疼的，我……”古灏天哪里舍得她摔跤，不想离开，只想在她身旁守着她。

　　“你就别我我我的了，快点自己去玩吧，呵呵，我现在没工夫陪你了，放心，快走吧。”叶子璇推着古灏天，不过身体却倒着向坡下滑去，“灏天，你看，我会滑了，啊！”

　　不堪入目！又倒了！

　　叶子璇大笑着，不以为意地慢慢爬起。

　　古灏天看到叶子璇玩得很开心，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学不学得会滑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

　　“子璇，你就在这玩吧，一会我来找你，你不要乱走。”古灏天冲着不远处正在努力爬起的叶子璇大声说。

　　“知道啦。”叶子璇答应一声，继续努力，眼看着站起来了，却又倒了下去。

　　古灏天见她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冁然而笑着离开了。

　　他并没有走得太远，只是离开了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叶子璇，看着她开心地爬起，又大笑着摔倒；看着她努力学习滑雪，却又得意地笑着旁边的人滑得不如她；看着一笑百媚的她，眉开眼笑的她，笑靥如花的她，捧腹大笑的她，笑不可仰的她，他真的爱极了她，离不开视线……

　　时间过的飞快，古灏天低头看表，已经四个小时了，该回去了，他向着叶子璇的方向走去，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子璇！子璇！”

　　不远处的叶子璇听到他的呼唤，冲他招了招手，朝他走来，他本想让叶子璇慢点走，可是刚张开嘴，就觉得一阵头晕，眼前一黑，倏地倒了下去。

　　“先生您没事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蹲在了古灏天的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古灏天的眉头皱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旁边的一位好心人扶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古灏天稳了稳身子，轻声说。

　　围观的人们见没什么事了也都散去了。

　　叶子璇已经到了古灏天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好奇的问，“灏天？刚刚怎么了？好多人围在这，我错过什么了吗？”

　　“没事，有人跌倒了。你刚刚应该慢点走，小心也跌倒。”古灏天语气轻柔，宠溺的说着，刚才的虚弱不复存在，只是微蹙的眉头泄漏了他此刻的头疼欲裂。

　　叶子璇把脸凑到了古灏天的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眉宇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倦意让叶子璇吃了一惊，她伸了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好一会才缓声道，“灏天，你很累吗？”

　　“有你在身边，我又怎么会累呢。”古灏天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叶子璇这才放了心。

　　“真好玩，下次有机会还来。”叶子璇一脸的意犹未尽，“哇，好热。”叶子璇用手当扇子扇了两下，觉得不过瘾，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古灏天，自顾自的脱起了羽绒服。

　　“会感冒的，听话，不脱。”古灏天握住了叶子璇脱衣服的手，把脱到一半的羽绒服重新穿回她身上。

　　“可是我热。”叶子璇撅撅小嘴儿，默然垂眸，一脸委屈，然后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兴到古灏天的面前，“我用巧克力贿赂你。”

　　古灏天接过巧克力，但却只是笑望着她，根本不为所动。

　　叶子璇然转过身，指着古灏天的身后说，“灏天，有人叫你。”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古灏天，没见到有熟人，再转过身来时，叶子璇已把羽绒服脱掉了，扔给古灏天后，“迅速”跳出五六米远，转过身，冲古灏天挥挥手，大喊，“嘿嘿，中招！”

　　接住她扔过来的羽绒服，古灏天哑然失笑，这个顽皮的精灵，“好了，我不说你，你别又跑又跳的，小心滑倒。”

　　叶子璇像得到了保证一样，吆喝一声，等着古灏天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恰腰，瞪大清澈的双眼问，“对我这么好？快说！有什么企图？”

　　古灏天长臂一伸，拉她入怀，用他的羽绒服裹住她，然后温柔的说，“我只是想留你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叶子璇将头靠进古灏天的胸膛，闭上双眼，伸手环抱住他的腰，任这个爱他的男人带领她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漫步。

　　在棋盘山玩了三天，终于因叶子璇初五的值班而提前了一天回去。

　　在车上叶子璇抱着古灏天的胳膊早已睡着，她真的是累坏了，古灏天把盖在叶子璇身上的羽绒服向上拉了拉，一阵轻微的眩晕再次向他袭来，他喝了一口饮料，闭上眼，甩了甩头，停了几秒钟后睁开眼，已没有了刚刚的症状。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难得出来放松一下，这忙碌后的综合症在人类最没有防备时跑了出来，看来以后真的要劳逸结合了……

　　大年初八的早晨，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柔和的光亮，并不刺眼，照在身上似乎有种温柔的感觉，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只是阵阵寒风吹拂着这城市静瑟的清晨，路旁脱光叶子的柳树，与这一片金黄稍稍有点格格不入，不过，叶子璇自动把它们忽略了。

　　叶子璇带着愉快的心情踏入办公室，准备投入工作，这是新的一年第一天上班，天气真不错，心情自然也相当不错。

　　谁知这椅子还没坐热，张福才就把叶子璇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来，坐，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谈。”张福才指了指他办公桌前的沙发，意示叶子璇坐下。
　　叶子璇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说话也谨慎了些，“科长找我是什么事？”

　　“嗯，别紧张，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张福才喝了口茶，才继续说下去，“我今年就要退休了，上面决定从我们财务科内部推荐一个人来接替我的位子，而我只推荐了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候选人，”他有意的一顿，“那就是你。”

　　虽然她早就从古灏天那里听说这次会从内部推荐，但是当她听到张福才说推荐的人是她自己时，她还是一脸吃惊，“我？我恐怕……”毕竟，古灏天没告诉她，她会是这次内部推荐的唯一候选人。

　　叶子璇自知她根基尚浅，如果现在冒然接替，怕是将来也难以服众，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张扬树敌。

　　“不要对我说你觉得你不行，你难以胜任这类没有骨气的废话。”张福才打断了叶子璇的话，对于她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她要说的那些话，他不想听，因为，她必须接替他，否则他儿子……

　　“可是……”叶子璇还在犹豫。

　　“子璇，当初你妈妈拜托我留你在财务科就是想我多多照顾你，你果然也没让她失望，你跟着我这五年，工作认真仔细、努力上进，这些我全都看在眼里，难道你真的想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拱手让人？”他绝对不能让她退缩，“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龙海油气开采局能坐上科长这个位子的女人屈指可数，不要以为我因为和你妈妈是老同学才推荐你，如果你没这个能力，不是一个可塑之材，我也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坐这个位子，至于其它我都不想听。”

　　叶子璇无奈，任谁都看得出张福才心意已决，事情已没有轩寰的余地，她，没有选择，“谢谢张科长提拔，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这段时间还请您对我多多指教。”现在，她能说的，张福才想听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张福才满意地点点头，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能落下了，“好，那你现在出去工作，调整好心态，不要等到真正上任的时候紧紧张张、毛毛躁躁的，那样的话，你以后都很难服众。”

　　叶子璇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张福才的办公室，她马上就要上任科长了，这离她想超越父亲的理想终于更进一步，但是，所谓树大招风，她年纪轻轻就上任财务科科长一职，再加上她母亲与张福才是老同学这件事单位也是有人知道的，如此一来，必定会遭人非议，只是这一切，她已无力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