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盛世》非卖品的眼泪

16、第 16 章

　　一干人等唱够了，也高兴够了，已是晚上六点多，走出财神的门口，天早已暗黑，凉风扑面而来，一股浸人入骨的寒意立刻让叶子璇打了个冷颤。

　　雪，如约而至，虽不是很大，但却已令眼前的景物银装素裹，她把身上大衣的领子拉高，又重新裹了裹，同事们都结伴离去，张福才今晚也特别高兴，唱了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后，又唱了首刘德华的《忘情水》，小调跑得是无影无踪，后来就拉着张凯一直在喝酒了，幸好张凯的酒量还不错，没少喝但仍算清醒，现在开着车来了，准备送张福才回家。

　　“子璇，不如我送你吧。”张凯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有两个男同事把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张福才扶进了车里。

　　“不用，张科长还是送齐齐吧。”叶子璇轻推了一下身边的齐小敏，然后看向张凯点头致谢。

　　齐小敏不放心地问，“璇子，那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出租车多的是。”叶子璇示意齐小敏上车。

　　“那我们就先走了。”张凯见叶子璇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为齐小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也跟着上车，开车离去。

　　人都走了，只剩下叶子璇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一股凉意从心底里向外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一辆出租车也没有，都被她的同事打走了，她只能等，虽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人们也都早早地下班，但这个喧嚣城市的夜生活并不会因为每年一次的除夕而将精彩暗淡成沉寂，好在时间还不算很晚，好在人们都还习惯穿梭游走于这繁华之中。

　　她漫步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中，任心绪漫无边际的飘远。雪花飘落，她伸出手，轻落在她的手心，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晶莹剔透的东西，不到三秒钟，雪，融化了，眼见它飘零魂去，却不为世人所停留，千娇百媚、忽隐忽现，即便是在灯火阑珊的街头，它依然眉飞色舞，而愁怀百转的却也依然是在街头游荡的她。

　　突然，一条红色的毛围巾落在她的肩上，入了她的视线，她回身看去。

　　“我本不想打扰你的雅兴，不过，实在是怕你雪天漫步，抵不住寒冷。”那迷人的嗓音是多么的熟悉，感到的话语在这寒冷的冬夜是那样的温暖。

　　叶子璇轻垂双目，心底一酸，不争气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轻轻滑落。

　　古灏天抬起叶子璇的脸，捧在手心，凝望着她含泪的眼眸，降下了他的唇，“不要哭，见你落泪我真的手足无措。”他的吻轻啜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凝视她的眸光无比温柔，“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你？我已能预见我即将萧条的一生。” 她明眸半掩，语气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悲凉。

　　“相信我。”古灏天重重地握了一下叶子璇的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势必会给你一个终身的承诺。”不为别的，只为他不忍看到心爱的女人为此而悲伤流泪。

　　这泪就像是一刀锋利的刀子，从她的脸上滑落，也从他的心里划过，留下的不只是泪痕，也是不能磨灭的伤痕。

　　“以前我说过，我不争，我可以等，我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可如今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一直以为我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可以把爱情与现实分开，其实……我与她们无异，我也一样的落俗，我有了你的爱却还想要更多，灏天，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在路旁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是一抹嫣然的讪笑，泪在瞬间，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他托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望进他如爱琴海般温柔而多情的眸子，她，迷失在这片魅惑人心的爱的海洋，“不要让你的灵魂变成灰色，快乐才是我想要给你的灵魂注入的色彩。”

　　“我是真的爱你，爱上了你呀……”叶子璇闭上了眼，忍不住眼底夺眶而出的汹涌，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古灏天扶上她的肩，轻轻一带，拥她入怀，“我知道，你所受的委屈我都知道。”

　　她爱他，甘心为他牺牲，他又怎会不了然于胸？

　　叶子璇勉强牵了牵嘴角，“我妈就快回来了，哪天有空跟我回家看看她吧。”

　　“希望我到时表现突出，一次过关。” 他轻拥着怀中的佳人，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子璇……”

　　“嗯？”

　　“新年快乐！”再一次，他俯身降下了这一年中最后一天的缠绵爱吻。

　　北方人有个习惯就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定要吃饺子，从财神回到家已经七点了，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叶子璇系着可爱的围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准备着，一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晚上的饺子的阵势，所以早早地下手。

　　叶子璇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拿着面剂子，又是擀又是拉，怎么都弄不成形，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于没学到母亲大师级的厨艺后悔不已。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她迅速地看过去，只见古灏天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一派休闲自在。

　　他抬起的手微微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又指了指叶子璇手中的擀面杖，犹豫着开了口：“你已经进来快两个小时了，你……需要帮忙吗？”

　　希望他说的如此含蓄，不会伤了她的自尊。

　　叶子璇考虑了几秒钟后还是不情愿地递上了手里的东西，小声嘀咕着：“两个小时了？我都没觉得饿。”

　　古灏天笑笑接过，他先把面剂子用手掌轻轻压扁，然后就用擀面杖来回地压，另一只手也不停地拿着面剂子在转，而面剂子在他的手里就好像是小精灵一样，转一转就变成了又薄又圆的饺子皮，可爱的很。

　　叶子璇不得不佩服他精湛的厨艺。

　　可是，她叶子璇何德何能，让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对她情深至此，一次又一次屈尊降贵的为她亲自下厨，心里的感动差点又让她落下泪来。

　　她走到古灏天的身后，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

　　古灏天的身体明显一僵，几秒钟后才慢慢地放松，他看了看沾满白面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叶子璇的手，宠溺地说：“子璇，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我已经饿了两个多小时了。”
　　叶子璇没说话，也没松开手，只是静静地环抱着他，直到古灏天感到后背单薄的衬衫被泪慢慢浸湿。

　　古灏天转身托起叶子璇的下巴，看着她泪盈满眶的眼，温柔地问：“怎么了？”

　　她星眸半垂摇摇头，不说话。

　　“子璇不哭，今天三十儿，咱不哭啊，听话，一会就有饺子吃了。”古灏天哄着叶子璇，伸手替她擦了擦梨花带泪的脸。

　　叶子璇使劲地点了点头，憋住马上又要掉下来的泪，做了两个深呼吸，“真的吗？”

　　“如果你出去看一会儿电视的话，我相信，很快。”她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他真的没办法继续，虽然这样的感觉很幸福，但民以食为天，他只好先将这甜蜜暂停，等吃饱喝足再继续“运动”也不迟。

　　叶子璇不理他，越过他，俯下身子看着已经包好的精灵般的饺子，一下子又转身跑开了，古灏天看着突然掉头跑开的叶子璇，正想追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结果没有三秒钟她又回来了，噘起小嘴娇嗔：“你把面弄到我的脸上了，好丑哦～！”

　　古灏天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是有点像小花猫。”

　　叶子璇冲着古灏天做了个鬼脸，转身到客厅看电视。

　　饺子真的很快就好了，吃完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看电视，叶子璇窝在古灏天的怀里，一只手拿着个大苹果在啃，别一只手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嘴里还不时地发出莫名其妙的傻笑。

　　“子璇，不要再换了，已经半个小时了，基本都一样嘛。”几乎每个电视台都在转播中央台的春节晚会，可是她这样不停地换来换去，换的他的眼睛都花了。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意外惊喜，不过，能和你一起吃饺子、看电视，共渡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夜晚，我还是觉得很开心的，谢谢你，灏天。”叶子璇说完马上仰头轻轻地吻了古灏天一下。

　　“本来是有惊喜的，不过我怕你到时没有体力应付之后几天我安排的节目，所以今天就先放过你，让你保存实力。”古灏天疼爱地轻点叶子璇的鼻尖。

　　叶子璇一骨碌从古灏天的怀里爬起来，一脸好奇地问，“明天有节目？是什么？”

　　“明天就知道了，看，外面在放礼花。”古灏天把头转向窗外。

　　随着一声巨响，漂亮的礼花在天空中四散开来，同时迸射出一道道玫红色耀眼的光，像一朵绽放的玫瑰，璀璨而且夺目。

　　“哇！好漂亮！”叶子璇两眼发亮地盯着窗外的美景，赞叹不已。

　　又是一声巨响，天空中无数个红色的、小小的灯笼如天女散花般飘摇下坠，一个接着一个，一响接着一响，天空被映得像白天一样光亮。

　　“真漂亮！可惜……”直到礼花结束，叶子璇还是不断感慨，后悔没能跑出去，看个更真切。

　　古灏天马上转移注意力，“赵本山出来了。”若是真的让她出去，还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到时他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追得上她。

　　叶子璇终于在赵本山搞笑的小品中忘掉了刚刚礼花的事，也开心地结束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刻，带个美好的心情迎接下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