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盛世》非卖品的眼泪

15、第 15 章

　　每年的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那一天，总局、各公司、分公司和分公司的下属单位都会聚餐，局里也会派下领导分别到各级单位慰问。

　　叶子璇他们财务科一大早上就全体大扫除，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就跟劳资科的同事一起去联欢。

　　因为听七公司下属单位的同事说，局里这次派的是新上任的古灏天副局长过来慰问，所以财务科的张福才科长与劳资科的张凯科长几经商讨，终于决定把这次聚餐订在了国府酒店，就怕古灏天来时招待不周，怠慢了。

　　结果，一顿饭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洋洋洒洒从上午十点多吃到下午三点还没见到古副局长的半点身影。

　　在张福才的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向财神KTV杀去。

　　到了财神，张凯借着大家抢话筒鬼哭狼嚎的时机坐到了叶子璇的旁边，之前在国府碍于人多眼杂，他没敢有所行动，现在昏天黑地的，胆子也跟着大了。

　　“子璇……”张凯刚张口说话，叶子璇便起身，并用超大的音量对张凯说，“什么？你想叫齐小敏过来？你有话对她说？好，我帮你叫她。”没给张凯说话的机会，叶子璇转身对着正在卖力演绎着《其实我很在乎你》的齐小敏大喊：“齐齐！别唱了，张凯科长说有话想对你说。”

　　叶子璇为了给齐小敏和张凯制造机会，这次特地给齐小敏打电话，告诉她今天的安排，知道齐大小姐正好在家没到处乱飞就一起叫来了。

　　歌声嘎然停止，伴奏乐不识趣的继续响着，齐小敏向张凯的方向走去，灯光实在是太过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叶子璇知道，这小妞的脸一定因羞涩而潮红，刹时口哨声、掌声四下响起，张凯迅速站起，看看叶子璇又转头看看齐小敏，终于，在齐小敏的一步步逼近中挫败的坐了回去。

　　“谢谢。”齐小敏在与叶子璇擦肩而过时小声说，朋友不是做假的，齐小敏当然知道这是叶子璇给她制造的机会。

　　叶子璇笑笑，接过齐小敏手中的话筒继续唱着：“其实我很在乎你，难道你真不明白……”
　　一曲结束，叶子璇非常满意，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当年若不是母亲的阻拦，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歌星了，如今，她只能在KTV里一展歌喉、大显身手。

　　身后传来清晰而有力的掌声，叶子璇回头一看，西服革履、派头十足的古灏天正站在她身后门口处有节奏的拍着手。

　　“古副局长过年好，欢迎您的到来。”叶子璇十分谦恭礼貌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出去，大家都注意到古灏天的到来。

　　透过昏暗的灯光，叶子璇看到古灏天脸上挂着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来，先停一下。”张福才站到了包房中间，叶子璇自然的递上手中的话筒，“首先我代表钻采七公司财务科和劳资科的全体职工，祝古副局长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叶子璇向一旁退去，古灏天举步上前，就在与叶子璇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仍目视前方，但他一句磁性低沉的揶揄轻轻飘进了叶子璇的耳朵里：“看来我昨天晚上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让你今天有机会跟别人把酒言欢。”

　　叶子璇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古灏天迅速地抓住她的手使劲捏了两下，马上就放开了，她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好在大家都关注着正在讲话的张福才，没有人注意到古灏天和她的小动作，这才大松了口气。

　　“感谢古副局长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们财务科和劳资科的年终聚会。下面我们请古副局长为我们讲几句话。”

　　张福才与众人一同看向古灏天，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中间，而掌声也随即四起。

　　古灏天接过话筒，一开口底气十足，“首先，我代表龙海油气开采局的领导对在座每一位致以最真诚的节日问候。其次，感谢大家这一年来对龙海油气开采局的支持和贡献，因为有你们每一位的不懈努力，才有今天龙海油气开采局的成功和强大，请允许我再一次对你们表示感谢。”掌声，还是掌声。

　　“最后，仅代表我个人，为你们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做东。大家尽情娱乐，不要客气。”古灏天的发言在大家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结束。

　　张福才和张凯马上把古灏天让到了一个较偏僻的角落，烟酒糖茶早已备候多时，叶子璇不敢多看，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只得与同事一起喝啤酒、划拳，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个偏僻的角落时，古灏天和他的秘书已经离去，不见踪影。

　　新分的大学生小孙顺着叶子璇的目光看去，“叶姐，没想到古副局长这么帅。”一脸花痴的崇拜分毫不掩。

　　叶子璇笑笑不予回答，齐小敏却插话进来，“帅吧，名花有主啦，你没机会了。”说完，还冲叶子璇眨了眨眼。

　　叶子璇自然知道齐小敏的话里有话，美眸一瞪，不予理会。

　　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昨天都没听他提起过今天会过来慰问，刚刚又害她无故心一惊，不过，他抓着她手的那一瞬间，他手掌传来的温热真的让她觉得很甜蜜，心里有种幸福的温暖。

　　在财神KTV 的门口，张福才一副巴结相的点头哈腰，“古副局长，您慢走，招待不周您多多见谅。”他陪着古灏天站在门口，等着秘书李海生把车开来。

　　“张科长客气了，你也快退休了，接班的人选初步有计划了吗？”古灏天随意地问着别有用心的话。

　　张福才心头一紧，一时半会间也揣测不出古灏天的用意，只好故作镇定地说，“初步定下来是姚力刚，上班九年了，一直表现不错。”

　　张福才跟姚力刚的父亲是老战友，这次姚父找上门来，让他帮忙，他也许诺一定尽力给办，姚父表示事成之后定会送十万元钱当是感谢，现在古灏天突然问起，难免有些不自在。
　　张福才故意大声回答，以试图掩饰他的心虚，而古灏天在心里暗暗嘲笑，如此稚嫩的把戏，真是上不了台面，难怪干到快退休也还只是个科长。

　　“嗯。”古灏天轻点一下头，李海生已把车开到跟前，并为古灏天打开车门，在旁等候他上车。

　　就在张福才看到古灏天半个身子已钻进车里，他刚刚放松警惕时，古灏天突然又钻了出来回身问道，“听说你儿子在X大里出了点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啊？”古灏天的突如其来的话峰一转，把张福才吓了一跳，他马上回过神来却又一脸苦恼地说，“唉，别提了，学校因为他打架的事要开除他，钱没少花，可就是摆不平。”一提到儿子，张福才便没有了之前的玲珑圆滑，有的只是为儿女操劳了半辈子的苍老。

　　张福才这个儿子哪都挺好，学习不错，也没让大人失望考上了研究生，可是这长的不错，就让大人失望了，因为太招女孩子的欢迎，所以争风吃醋的事是少不了的。

　　这不，为了学校里的一个校花，便跟外校的一个男孩子大打出手，现在弄的学校要开除他，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哪里管得了他一时痛快泄愤后的严重后果，这给他擦屁股的事，张福才没少干，可这孩子就是不听家长的话，气得张福才直喊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可这真遇上事儿了，亲爹后爹也就不用人多说了。

　　“已经研二了吧？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要是现在被开除也着实可惜。”古灏天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却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如果我能帮你解决你儿子的事，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件事？”古灏天看着张福才，表情气定神闲，目光却犀利敏锐。

　　张福才想都没想便说，“行，只要学校不开除他，肯让他继续念，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您。”他活这一辈子，挣钱、打拼全都是为了儿子，如果儿子的学业真的不能继续，那他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如今也要退休了，为了儿子再拼一次，他觉得值。

　　古灏天唇角微扬，像是对张福才的识实务为俊杰颇为满意，“接班的推荐人选，”古灏天稍有停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略有些紧张却又努力控制的张福才，才慢慢道来，“就叶子璇吧。”

　　“小叶？”张福才非常吃惊，但很快便将疑问收了回去。

　　古灏天不以为意，给了他一个解释，“他爸爸生前，我欠他一个人情。”

　　张福才一狠心、一咬牙，说道，“行，既然您要求了，我就照办，只是我儿子……”

　　“事成之后就是你儿子重返X大之时，只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古灏天在得到满意答案时也留下了他的承诺，长扬而去。

　　为了儿子，别说是换一个推荐人，就算是更难更不好办的事，他也会为了儿子一口应承下来，如今古灏天只是让他帮着办件小事，张福才在心里大松了口气。

　　李海生目视前方的问着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古灏天，“灏哥，他儿子的事您真的有把握吗？”

　　“我大学同学现在是X大的副校长，我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他说没问题。”他古灏天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您说张福才会不会去调查叶小姐的爸爸？”李海生的语气里透着少许的担心。

　　古灏天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说，“不会，就算他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我跟子璇的爸爸根本就不认识，这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心安理得为我办事的借口罢了。”

　　“灏哥，叶小姐若知道你为她做这些事，她一定会很感动。”

　　如果她知道，她真的会感动吗？一想到叶子璇甜甜的笑容，古灏天便觉得幸福离他很近、很近，他没再说话，只不过他微扬的唇角泄漏了他此刻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