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117、番外三（2）

　　九天不知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身体无比沉重，各处经脉都在叫嚣着疼痛，险些让他再次晕过去。晃了晃有些刺痛的脑袋，视线总算是清晰了几分，撑起身体，九天开始打量屋子，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倒像是一间普通的客栈。
　　房门被人打开，九天就着声音看过去。来人见他醒了，欣喜地走过去，“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适？”
　　九天抿着唇摇了摇头，在梵尘的搀扶下斜靠在床头，久未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尊上他......怎么样？”
　　梵尘顿了下，有些责备地看了眼九天，“现如今，你还是不愿叫父亲？”
　　九天微垂眸，不是不愿，只是，有些不习惯，因此这些年，除非不得已，他很少开口，私下也多半是称呼尊上。
　　“我给你倒点水。”梵尘没再逼他，转身走到桌边，背对着九天，拿着杯子愣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倒了水过去。
　　九天没接，仍是带着疑问看向梵尘，梵尘只得轻叹口气道：“父亲伤重，还在闭关。”
　　九天皱眉，还想问什么，狐惑却突然敲门进来，“主子，咱们恐怕今晚就得离开。”
　　“这么快？”梵尘皱眉。狐惑点头，梵尘只得咬牙开口吩咐，“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天黑就出发。”
　　“怎么回事？”九天听得云里雾里，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不会久到颠覆整个时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你......先养足精神，尽快恢复些体力。”梵尘含混着说了几句，跟着狐惑匆匆走了出去。
　　日落时分，梵尘一行人悄悄离开，他们如今身处人间，住的果然是一间客栈，九天的体力恢复了大半，他本也不是矫情的人，自然是能动便不会拖人后腿的，只是跟着梵尘走了许久，每每他想问些什么，梵尘总是支支吾吾，以说来话长解释不清为由搪塞，东躲西藏了几日，九天终于是忍不住了。
　　“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九天立在原地看向梵尘，带着这几天的郁闷和一肚子怨气，“我倒要看看，追着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你这时候闹什么脾气，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跟你解释！”梵尘有些着急地去拉九天，却被他一把甩开。
　　“时机到了？”九天冷笑一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原委，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梵尘紧抿着唇，一旁的暗夜想要上前，被狐惑拉住。狐惑暗暗稳住他，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梵尘一直警惕着四周，因此反应最快，他第一时间扑向九天，一剑挑开箭矢，大喝：“全员戒备！”
　　随着箭矢，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暗卫，很快与梵尘一行人缠斗在了一起。梵尘一行人似是早有默契，并不恋战，而是找准时机脱困，只是九天似是与梵尘赌气，几次梵尘护他，都被他刻意避开，故意与梵尘拉开距离，战局难免越来越焦灼，时间也越拖越久。梵尘心中急躁，招式便愈加迅猛，以攻代守，全不回防，很快便中了数剑，虽不在要害，却也伤得不轻。
　　九天见状不免有些动容，暗夜正巧赶到他身边，一把拎起人便往外甩，同时大声下令，“撤！”
　　魔族将士配合默契，留下十人全力拖防，其余人等尽数撤退，交错间，众人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托付与决绝。
　　山洞里，一场大战过后，众人疲惫不堪，却不敢入睡，更不敢生火，只在黑暗中默默地各自疗伤。
　　“啪！”一声突兀的巴掌声尤其清晰，暗夜收回手，愤怒地看向九天。
　　九天也不甘示弱，冷冷回看着对方，眼见暗夜再次甩手过来，直接抬手抓住，“你最好不要太过分。”第一巴掌，是他害梵尘受伤，多少有些愧疚，全当赔罪，这无缘无故的第二巴掌，九天没打算继续挨。
　　“你以为我只是想打你一巴掌？不！我更想杀了你！”暗夜抽回手，无比厌恶地看着九天。
　　九天脸色瞬间变冷，“你说什么？”
　　“你该死！”暗夜狠狠咬牙，“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主子不忍心告诉你，我来说！”
　　“暗......唔！”梵尘一脸震惊地看向旁边的狐惑，后者低着头，仍旧细心地替他处理着伤口，一点也不像刚刚点了他穴道样子。
　　那边暗夜的声音还在继续，“若不是为了护着你，尊上怎么会被偷袭，怎么会中毒，怎么会重伤身亡；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我们怎么会四处躲藏，折了那么多兄弟；若不是为了护着你，主子怎么被逐出魔界，身受重伤！”
　　“你......在说什么？”九天愣愣地问，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每个字他都听得懂，放在一起却这么难以理解呢？
　　“鸾耀的剑上淬了剧毒，你知道那毒药有多阴险？它一点点蚕食人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最后啃食骨头，让人活活痛死。尊上知道，一旦他不在，魔族不会有人同意保你，为了你，就是为了你，尊上足足撑了九天。”暗夜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山洞里的许多兄弟也跟着默默低头，“主子年岁尚轻，再加上天魔统一，所少人盯着那个位置，除了他，又有谁在乎你的死活？那帮长老们以你做要挟，将他打成重伤，又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逐出魔界，面对天魔两届的追杀，愿意相信他，跟着他的，不过我们这些尊上的旧部和他的私兵，如今，也不过剩下这么几个。你不该死吗？你不该死吗？！”
　　九天已经完全愣在原地，思维仿佛停滞了一般，根本无法思考，甚至梵尘如何来到他面前，如何点了他昏穴他都一无所觉，陷入黑暗前，他只来得及看见梵尘模糊的侧脸。
　　暗夜被一掌震到洞口，这掌不重，却很坚决，梵尘抹掉嘴角血迹，拖住身体瘫软的九天，冷冷看向狐惑，声音却是对所有人说的，“若不愿跟着我，你们尽可以离开，我绝不拦着。”
　　狐惑苦笑，看着重伤之下仍旧固执冲开穴道的人，突然想起了梵啸。这许多日来，这个小主子的身上已经越来越有曾经尊上的影子了，他不知一个人的成长可以快到什么程度，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不免有些心疼，所以他未曾拦着暗夜，甚至出手点了梵尘穴道。
　　狐惑轻叹口气，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这次是暗夜多嘴了，我等誓死追随主子。”
　　其他人也一同效仿，包括不远处的暗夜，单膝跪地，重复着狐惑的最后一句话，“我等誓死追随主子。”
　　梵尘微微抬头，眼中闪烁着晶莹，他强忍着。父亲，若您看见，会不会夸赞儿子一句担当？您放心，儿子定会守护好弟弟，保弟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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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诸事不顺，更文来攒点幸运值~感谢大家容忍我这失踪式更文，哈哈哈~
天儿这章不太讨喜啊，不过你们要相信，他会成长滴~虽然代价有点大~
ps：我尘儿可太有哥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