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歌》青色地瓜

5、第5章

　　“十层！”
　　师歌转动着‘光棍也幸福’，陷入沉思，哪家私人诊所会在地下建十层这么深？就算是酒吧，就算是做不法生意的，也没藏这么深的，下面一定不简单。
　　“这有十层，肯定不简单，要不要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看？”
　　师歌问柏梓俊的意见，她一向是顾客至上阳光服务，一切还是要以柏梓俊的意愿为主。
　　柏梓俊盯着电梯按键看，那下方一角刻了一朵彼岸花，他抿了下嘴沉思，隔了十秒钟才搭话。
　　“算了，太危险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柏梓俊眼神有些乱，他不是问师歌的意见，他说完直接就走了，脚步很急，师歌抬手，食指擦过一角的彼岸花。
　　她知道古道界很多秘密，包括这朵彼岸花，可是没人知道她知道多少，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因为有些人的秘密希望被埋藏。
　　“走吧。”
　　师歌冲薛沉招了招手，薛沉摸着‘光棍也幸福’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她离开，他叨叨地说使用次数用浪费了，太不划算了。
　　向阳的车子就等在门口，柏梓俊没上车，他的心事重重都挂在了脸上，他说：“师歌，我想走一走，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向阳看师歌，眼神询问她怎么了？师歌拉着薛沉上车，向阳看到薛沉眼睛都直了，他凑过去问：“哎，哪来的美男？你最近桃花朵朵开啊！”
　　“……你不认识？”
　　师歌表情古怪，向阳摇头，心想我要认识这么个极品我不早给你送过去了。
　　薛沉凑过来，他笑眯眯地看向阳，“师兄，你不认得我了？我就是养在山下的薛沉啊，刚才还是我打电话给你去找柏梓俊的。”
　　“……”
　　向阳愣着神努力回想，他迷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哦哦着点头，重复着说：“是啊，你是养在乡下的薛沉。”
　　他脑子里像被塞了一段记忆，瞬间想了起来，他哈哈大笑，拍薛沉的肩一脸的慈爱：“是啊，看我，你小时候养在乡下，又男大十八变，师兄都认不出来了。”
　　“……”
　　都有病！师歌总觉着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车子在前头拐了个弯，师歌让向阳停车，她要下车，向阳忙拉住她，这都后半夜了，她又干嘛去？
　　“师兄你就在这儿守着，薛沉你跟我夜探爱丽丝，柏梓俊肯定进爱丽丝了，这件事儿有些复杂，我们得悄悄去找他，保护他不能有事。”
　　“为什么要保护他不能有事？你很关心他？”
　　薛沉的眼神就好像师歌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一样，师歌不理他，她从向阳的补给袋找些必备品，边整理边说：“如果他有事儿，我的别墅就泡汤了。”
　　“原来是这样。”
　　薛沉立刻又充满活力，凑过去帮忙。
　　爱丽丝整形医院的门阖的严实，她们走的时候门口的两盏路灯都还亮着，现在路灯都熄了火，门口黑乌乌的。
　　“你怎么知道他又回来了？”
　　薛沉拎着小提灯问，师歌拉开卷帘门，随口胡侃一句，“用爱感受。”
　　两人又进了柏艾草半公室，师歌用‘光棍也幸福’往下看，她果然看到柏梓俊在地下一层。
　　“这里应该是柏家的人体实验基地，难怪生死簿上的记载老是有出入，好大的胆子。”
　　薛沉拿着透视镜向下扫了几眼，他声音透出几分寒意来，师歌扭头看他，她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生死簿的记载有出入？”
　　“我二大爷说的。”
　　师歌想起来了，他二大爷是黑无常手下的鬼使，据说官职挺高。
　　师歌一层一层地往下看，这地下室确实是个人体实验基地，从一到七层都是空的，到第8层透视镜已经看不到，而且8楼以下按键是灰色的，按着没反应。
　　“8层肯定有结界，很厉害的结界，我们先下去。”
　　师歌按8楼，中间一块地板分开露出一个凹洞，下面是一块钢板，两人站上去，钢板往下坠，不一会儿停下来，他们左方有一个通道，黑漆漆的。
　　薛沉拎着小提灯走有前面，突然间有强光照来，照的两人睁不开眼睛，师歌拿手挡着眼睛努力适应。
　　他们在一个球形通道里，好像一个玻璃球，球里有数不清盏强光灯，每一盏灯旁都有两个黑黝黝的孔洞。
　　“这什么地方？”
　　薛沉感觉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他抬脚就要往前走，对面二十米处就是门。
　　师歌及时拉住他，她取了颗玻璃珠子弹射出去，那些小黑洞里窜出青色光线，细的像丝一样，卷曲着缠着玻璃珠子，珠子立刻被切成了两半散落在地。
　　“果然。”
　　师歌一手护着薛沉，薛沉问她怎么办？这线太厉害了，他们过不去的，他们身后莫名多了扇门，退路也封死了。
　　“紧跟我。”
　　师歌叮嘱他，她从空间袋拽出一杆枪扛上肩，“跟在我身后，一定要跟紧了，不然死了别让我给你烧纸钱。”
　　师歌一手扛着枪，一手拿出手机，她几下点开把音量调到最大，薛沉就听到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唱—
　　“死了都要爱——”
　　死了还怎么爱？薛沉觉得的歌词有点儿不合逻辑，他刚要点评几句就看到所以洞口光线乱窜，在半空中揉成一团扯都扯不断的光网，叫一个壮观！！
　　薛沉被这壮观奇景给震惊到，以至于他只顾着欣赏，完全把师歌的叮嘱给抛到忘川河里去了。
　　师歌一扭头就看他站在那等死，那光线已经切到他头发了，她大叫一声，食指猛一扣扳机，枪里喷射出一条笔直粗壮的光柱，那光柱像条水柱，那细丝碰到光柱就像棉花遇到火，滋滋两声被焚化了。
　　师歌扛着枪一通扫射，她分心拉扯薛沉皮带把他往怀里一带，她顾不上骂他，她搂着薛沉的腰转着圈扫射边射边往前移。
　　终于，他们安全的到了对面的门边，玻璃通道里的光线还在乱窜，要不是她动作快，要不是她反应明时，她得跟他交待在这里！
　　“你是傻逼么？”
　　师歌忍着怒火问，薛沉‘啊’了一声，他摸着面前的金属门，琢磨着形关，随口问她：“傻逼是什么意思？”
　　“……”
　　师歌快速研究薛沉的表情，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挑衅，她吐了口气，这仇留着出去再算。
　　“别跟个傻逼一样，我让你跟紧我你就跟紧我。”
　　“你说刚才啊，挺好玩的，我不没事么，你不要担心了，对了，这什么东西？”
　　师歌握紧拳头，她强忍着才没揍他，板着脸解释说：“这是科技院的师兄研制出来的新武器，说是什么把原子束缚，不让光子能量发射出来，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这种光线的克星，这种光线生化武器也不算新奇，之前遇到过。”
　　这门是精钢的，师歌敲了敲试了下厚度，爆破符绝对破不开，这门上有密码钥，但她们肯定不知道，她于是从包里摸出把乌黑的小锤子。
　　“……这又是什么？”
　　“石破惊天锤，专门爆破用的，值人民币500万”
　　所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缺钱了吧？人人都以为她师歌赚的多，没人知道她的专业开销大到什么程度！！
　　师歌抡起锤子砰砰砰狂砸，这玩意叫‘石破惊天锤’，但显然不能石破惊天，师歌跟铁匝一样锤了五十下才把门锤出一个洞。
　　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张牙舞爪地从洞口往外窜，师歌屏住呼吸，她一向讨厌这种死人的味道。
　　“先别进去。”
　　薛沉挡在她面前，他给她一颗药丸，像水果糖一样，酸酸甜甜的还是草莓味，他解释说：“这药吃下去后会在你身体里形容一种过滤网，就类似于防毒面具一样，把你吸入的气息过虑纯净后再供你呼吸，你也就闻不到尸臭味了，时效4个小时。”
　　师歌做了一个深呼吸，她真的闻不到臭味，只吸到纯净的痒气，她这才对薛沉刮目相看，没想到竟然还是个中看又中用的。
　　她在薛沉身上看到了巨大的商机，于是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她叮嘱他说：“你躲我身后，这次别再犯傻了，我不可能次次都救你的。”
　　“好。”
　　薛沉笑的春花烂漫，眉眼似染了阳光，柔柔暖暖的，师歌总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含情脉脉，“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被你保护很温暖。”
　　“你应该学会独立……”
　　师歌猫着腰从洞里钻进去，这里是个封闭的房间，大概一个蓝球场那么大，里面摆着一具具玻璃柜，全都盛满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里泡着一具具残破的尸体，有的少支胳膊，有的断了两条腿，更有的只剩下个头，一个个青白浮肿，惨不忍睹。。
　　“这些人是活的。”
　　每一具玻璃柜一角都绘着彼岸花，薛沉手指敲在其中一具上，他叹气说：“这是镇魂木的树脂做的，只有地府有，看样子，柏家跟地府的腐败分子有勾结。”
　　“他们的魂魄被困在身体里，这是活死人，柏家够残忍的，对了，你怎么知道镇魂木的？又是你二在爷跟你说的？”
　　薛沉点点头，他跟在她身后说：“二大爷想我将来到地府接他的班，所以我对地府比较了解，你把手缩回来，这人要醒了。”
　　“啊？”
　　师歌扭过头，她面前的棺柜里泡着一个人，这人腰部以下都被砍了，他突然眼开眼睛，五根枯柴样的手按在棺柜上——
　　“哎哟我去！”
　　师歌被吓了一跳，那人的手徒劳地伸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有泪意，“救我……”
　　“……”
　　师歌也不忍，但救他就是跟柏家做对，她有顾虑，她从来不标榜正义，她只做对自己利的事儿。
　　“他在叫你。”
　　薛沉提醒她，师歌‘哦’了一声就不吱声了，她装作没听到。
　　“你不帮他们？”
　　师歌还是不吱声，薛沉表情变得很微妙，他这才确信师歌不是没听到，她是真不想救人，他有点不愿意相信她是这样冷血的人。
　　他的表情让师歌觉得有趣，她没觉得羞愧，法律没规定人必须要见义勇为，人当然要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去救济他人，这是她多年总结的生存法则。
　　“不是我不想救。”
　　师歌叹气，她也不忍心，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刚才想抓她的那个半身人已经是最有活力的，却也只能朝她眨眼睛，张着嘴每天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救？”
　　师歌挠了下眼尾，她是人，是人就有心，有心就会不想看人受苦，可有些事不归她管，她也管不了。
　　“你先通知鬼差吧。”
　　师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通知鬼差，“你不找你二大爷，你找我？”
　　“二大爷不接电话……”
　　“那就等到他接为止。”
　　师歌表示二大爷不是个爱岗敬业的鬼，二大爷有手机两只，一只留着泡妹，一只留着跟薛沉联络感情，泡妹的那只机不离手，联络薛沉的那只经常是人鬼两界相隔太远，信号接收不到。
　　总结一句话，就是二大爷是指望不上了，她们能等，但这些棺柜里的可怜人等不了，一旦被发现他们必定会被转移或者销毁。
　　“师歌，快点儿的吧，被人发现了说不明连着把我们也灭口了。”
　　薛沉一句话点醒了师歌，她暗自咬牙，这样也算毁尸灭迹了吧，她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召魂符，她小指上立刻浮现出一条线，那线是金色的，连在地府那头。
　　这是她花大价钱在地府贿赂的一名鬼差，帮了她不少忙，薛沉悄悄往后退，他握紧手收到背后。
　　“奇怪，怎么回事？”
　　那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前那个叫荼荼的鬼差热情的像一把火，这次不知道是拉肚子还是睡着了。
　　师歌又试了几次，她确信那头是真的没连接了，她忍不住担忧，“我培养他那么多年，他不会犯错被贬了吧？”
　　“你难道不认识其他的鬼差？”
　　薛沉背着手问，她是古道界的天师，天师经常跟地府打交道，怎么会只认识一个鬼差？
　　师歌摇了摇头，她皱着眉说：“我太穷了，其他鬼差要价太狠，要培养一个得砸很多钱，我这个鬼差便宜又实惠，我就专精这一个了。”
　　薛沉挠了下眼尾，他说‘好吧’，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他打电话给二大爷，那头竟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