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歌》青色地瓜

6、第6章

　　“二大爷，是我，我是大沉。”
　　那头诡异地沉默，过了一会，师歌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二大爷幽幽地说：“原来是大沉啊，好久不见，大沉啊，怎么想起你二大爷了？”
　　“S市的生死簿给我。”
　　二大爷隔空传了样东西过来，是一块小指甲大小的晶片，薛沉手指灵活地点了几下，晶片阖成一个笔记本大小。
　　“这是生死簿？不是本子么？”
　　师歌好奇地问，她以为地府还在拿笔沾墨记载生死轮回。
　　薛沉笑了笑，他解释说：“本子那都是几千年前的守旧工具了，地府现在已经现代化了，时代在进步，地府一直走在时代的尖端，那里的员工每年的休假比人界还多，也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到处鸟语花香，想留下永久居住的鬼头都要打破了。”
　　薛沉找这棺柜里的人，生死簿记载着魂魄的生平，包括生包括死，这晶片带有魂灵感应，触碰魂魄自动分类列出信息，有点儿类似于身份证刷卡机。
　　“房间里一共有42个魂魄，都是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可是生死簿上竟然是正常死亡，有人逆改天命，真是好大的胆子！
　　“确实胆儿挺大。”
　　师歌点头赞同，像古道界这种灵异界里的人天生能与鬼相通，地府对她们这种灵界把控的非常严，就是怕他们利用异能干扰轮回秩序，所以猎魂一直是重罪，抓到就是阿鼻地狱。
　　薛沉给二大爷打电话，抱怨说：“副本上他们竟然是正常死亡，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柏家暗通在生死簿上做手脚？你们越来越不像样了，赶紧查。”
　　“沉沉啊，你说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事儿不归我管啊，我不管。”
　　薛沉挠了下眼尾，他笑着说：“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好啊，我已经研制出了药，可以金枪不倒。”
　　“……”
　　二大爷立刻换了笑脸，腻歪歪地叫了声‘沉沉’一把嗓子软腻腻的，“沉沉啊，我刚跟你开玩笑的，放心好了，我马上让人处理这事儿，那药……”
　　“第12号抽屉里，不要吃太多，一颗管一个月，吃多了一直不倒，你连门都不用出了。”
　　薛沉挂了电话，发现师歌正在目不转睛地看他，他矜持地笑了笑，解释说：“二大爷身体不太好，鬼差一会就来了。”
　　师歌瞅他的眼神很古怪，她挪过去挑着词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年龄大的人？”
　　薛沉想了想点头，师歌眼神更古怪了，她上下打量薛沉，心想这么漂亮的一人，真是觉让人痛心。
　　“薛沉啊。”
　　师歌跟他闲聊，等着鬼差，她为语重心长地说：“爷孙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薛沉站着不动，他好一会儿才扭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重复着问她：“爷孙恋？你说……我？”
　　“是啊。”
　　薛沉真是哭笑不得，他舔了下下唇，突然伸手在师歌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笑骂说：“脑子里想什么呢？我跟他恋？我至于那么不开眼么？”
　　“可我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
　　师歌听着他们谈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她挠了下眼尾思考，突然问他：“生死簿上他们是正常死亡，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
　　薛沉背对着她好像面壁一样，他手按在棺柜上，隔了那么一会儿才转身，他幽幽地说 “我也是用爱感受的。”
　　“你看我像傻子么？”
　　师歌搓了手指问，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薛沉笑笑，他撒着娇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嘛。”
　　他拉长音‘呃’了一会儿，无奈地凑过去，他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是地府的准编人员，我来执行特殊任务，跟这次的事儿有点儿关系，这是机密。”
　　这个解释师歌还真挑不出毛病，左右她暂时也没发现他有不轨的行为，师歌不想自寻烦恼，她挥挥手不再问。
　　鬼差来了，穿着笔挺的西装，工员牌上写着无常殿经理，这级别不是一般的高啊，看来二大爷的官职更高。
　　42个魂魄被汲出棺柜，他们离开□□，只感觉通体舒畅，终于不用再感受□□上的痛了，他们心里感觉，纷纷冲薛沉二人鞠躬，然后跟着鬼差离开。
　　师歌又欣慰又担忧，她怕哪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把她的‘见义勇为’记录，然后她就成了柏家头号灭口对象，法这好歹做了件善事，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安慰。
　　“他们到那边会怎么样？不是说是非正常死亡么，那应该投不了胎吧？
　　薛沉点头，他往左走去，边走边说：“地府那边不会不管的，是地府监管不力，那边会负责处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别担心，我们接着走吧。”
　　两人找到第9屋的开关，师歌想找电梯，这地方是封闭的，并没有界，但透视镜看不透，估计是这墙有名堂，、。
　　师歌蹲在地上敲打地板，地板可能太厚了，她根本敲不出哪里是空心的，薛沉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下，他指向那具最大的玻璃柜。
　　“那柜子下面有个彼岸花。”
　　师歌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彼岸花是精钢打造，好像是焊在地上的，刚才她试了没发现有异常。
　　薛沉拨动那彼岸花，它竟然动了……
　　师歌故作淡定，心里囧的想捶墙，她刚才用抠的用压的，就是没想过用转的，她以为转这种俗套的机关柏家这种智商是不会用动的。
　　薛沉把彼岸花转到跟的玻璃柜上的彼岸花刻纹一个方向，上地精钢的彼岸花一下弹起来，露出里面的电梯按键。
　　“……这也太落后了，怎么也该弄个魂灵感应器，再不济弄个指纹辨别吧？一点儿挑战性没有。”
　　师歌忍不住编排一句，她对自己智商被低估很不满，她按下第9层，这按键里没有十层，看来只能一层一层往下。
　　地板依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块钢板，两人踩着到第9层，第9层竟然是灯火通明的，师歌左肩扛着枪，右手石破惊天锤，全身警戒，结果她们一直走到门口都安然无恙，弄得她更不安。
　　“什么情况？”
　　薛沉去推门，发现门是半阖着的，他恍然大悟，他解释说：“因为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你没看门开着么？”
　　“……”
　　师歌推开门，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猛地推开门，看到地上一堆堆奇怪的碎肉，血漫的到处都是，那份量绝对不止是一个人！
　　“糟糕，柏——”
　　师歌刚想说‘柏梓俊有危险’，她一瞥眼看到角落里的柏梓俊，柏梓俊倚在墙上，左臂血肉模糊，连着嘴唇都是砖石样的青灰色。
　　“他中了毒，他的内部基因正在改变。”
　　薛沉淡淡地说，柏梓俊喘着粗气，他喉头吞咽一下，他把匕首递过去，“我被感染了，师歌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成为怪物。”
　　师歌扔了匕首，她扯过薛沉低声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不是医学院的么？赶紧给他解了毒！快点儿的！！”
　　“救不了了，他中的毒太深了，杀了他吧。”
　　薛沉挠了下眼尾，表情很无辜，师歌冲他吼了一句：“滚蛋！连个毒都解不了你上什么医学院！！”
　　“那要人人都能救，还要地府做什么，个个都长生不死了。”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师歌原本只是急，正在被他顶的又气又急，柏梓俊咳了一声，他手指在地面上点了点，在地上划拉出一道血痕，他催师歌赶紧走，他就是被这里的怪物咬了一口就变成这样了。
　　师歌不可能走，她说过，死人的事儿她管不着，活人她不能不管，她正在想办法，柏梓俊还念叨着，念的他头疼，她揪着柏梓俊耳朵骂：“叨叨什么！？天塌了么？没到最后一刻轮不到你在这儿谈牺牲，给我闭嘴！！”
　　“……”
　　柏梓俊默默闭上嘴，师歌的沉着给了他信心，他涣散的眸光凝了些神采，薛沉目光打量两人，表情很闹心，他索性背过身去面壁。
　　“你先吃药。”
　　师歌掏了颗像巧克力球样的药刃，她让柏梓俊张嘴，柏梓俊问都没问就张嘴了，师歌解释说：“这是抗体，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以前吃着都管用，一颗20万，成本价，这个你得给我报销。”
　　柏梓俊笑起来，牙齿上染着黑色药渍，师歌没忍住笑出来，柏梓俊忙闭上嘴，他脸腾地红了，羞涩地笑了笑，他吃了那药伤口灼痛感少了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这个抗体确实有些效果。
　　师歌把他扶起来，柏梓俊扶着她想站稳了，她一松手他又摔在地上，他腿上的肉都被那怪物撕掉了，骨头都露出来，根本走不了路。
　　师歌剪了他的裤腿，她取了灵药绷带帮他缠上，她随口问：“是要再下去，还是送你上楼？先送你上去吧？”
　　柏梓俊盯着她的手看，她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洁白，她的动作利落沉稳，会让人生出一种安全感来。
　　他低着头说：“你猜到我会来，这里是柏家的人体实验基本，柏家在很多地方都有，但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
　　“啊？什么人体实验？”
　　师歌笑着装傻，柏梓俊笑笑没再继续，隔了会他说：“你不懂也好，这件事别透露出去，否则你会有危险。”
　　“……”
　　柏梓俊扶着师歌站稳了，他抹了把汗说：“还是接着找人吧？我怕艾草有危险。”
　　“那行，我们到第10层，希望佛祖保佑能找到柏艾草早点儿离开这地方，对了薛沉，你那个什么体内氧的药丸来一颗，少吸点儿毒气肯定能减少他的病变。”
　　薛沉对着光秃秃的精钢墙沉思，装作没听到，师歌抬脚踹过去，他却像背后长了眼晴瞬间躲开，他眯着眼睛瞪师歌——
　　“你瞪什么？使唤不了你了是不是？”
　　师歌捏着拳头，关节咯咯响，她的道术是一绝，她的武术更是牛叉，她现在火气正旺，他不怕死的就来试一试！
　　薛沉挠了下眼尾，失落地叹了声气，他掏出一颗药丸递过去，说是解毒的，柏梓俊没接，师歌让他吃他才吃，那药清香扑鼻，吃了后他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你背他。”
　　师歌检查装备，随口吩咐薛沉，她故意的，不是说解不了么，敢骗她，不教训他一下哪天他能骑到她头上撒野。
　　薛沉一个踉跄，他扶着精钢门，另一只手按着胸口，一张脸白的像吸血鬼，他痛苦地喘气，好像随时都能厥过去一样。
　　“不行啊，我有严重的心脏疾病，不能受累，我现在已经感觉到疼了。”
　　“……”
　　师歌直觉是他在逃避，她瞅他的表情又不像假的，她没时间去去确认真假，她要亲自背柏梓俊，她身高175，柏梓俊身高185，差别不是很大，她又是个武林高手，背个人不成问题。
　　“我自己走。”
　　柏梓俊连连摆手，哪能让她一个女孩背他呢。
　　“哎呀别婆婆妈妈了，时间就是生命不知道么？你自己走反而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快点儿的赶紧给我上！”
　　师歌扭过头，表情冷厉，她很不耐烦，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婆婆妈妈娇嫩金贵的么？这个世界怎么了？
　　柏梓俊怕她再发火，他乖乖伏到她背上，柏家的机关大同小异，他从小耳濡目染，很容易就找到了，机关是由电脑控制的。
　　柏梓俊伸手过去操控，薛沉在一旁看着，五分钟过后他把脑袋换了个方向歪，他特别想问一句师歌，你不累么？你不能放他下来等电梯开了再背他起来么？
　　门还没开，他们头顶的电灯突然像被什么干扰，嗞嗞响着，然后灭了，一团墨一样的黑涌过来，师歌摸出手电筒，果然，电流被阻了，手电脑没用，她刚要叫薛沉，突然有一条滑腻腻的东西擦过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