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男神史》野村万斋酱

43、22

　　汉尼拔站起身，椅子只发出很细微的和地板摩擦的声音，窗外还是很明媚的阳光，但是在阿比盖尔这个角度望去，窗外光秃秃的，是冰冷的建筑群体，和空无一人的街道。
　　虚假的宁静，她心里忽然这样感慨。

　　汉尼拔走到阿比盖尔的身侧，俯视着阿比盖尔。

　　“作为一个医生，我的建议是休息一下午。”

　　阿比盖尔莞尔。

　　“作为一个学生，我的想法是尽早回去上课。”

　　阿比盖尔也站起来，她的身形娇小，只及汉尼拔的胸口，极其明显的体型悬殊，让阿比盖尔发泄情绪的任性都没有。

　　汉尼拔深深地看了阿比盖尔一眼，欲言又止。

　　他踱步到阿比盖尔身后，双手搭在阿比盖尔的肩膀上，微微低头，他的声音像是初春的细雨，带着着料峭感，随着春风，密密麻麻地落在阿比盖尔的发丝里，脖颈间，耳廓中，聚拢又流淌。

　　“如果您执意去上学，那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先去换衣服吧。”说完，他松开手。

　　阿比盖尔闻言，很是麻利的转身，但显然她没有料到，汉尼拔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后，并没有后退也没有避开，使得她险些撞上汉尼拔。

　　她现在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开心或者不开心，难过或者不难过，她都觉得不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交代清楚。但是她不是很想见到汉尼拔就是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反而绽放出浅浅笑意，冲着汉尼拔乖巧的说：“十五分钟。”然后绕过这位绅士，踩着拖鞋向楼上跑去。

　　汉尼拔抱手在前，眸色晦暗，他的眉头随着她的背影有了起伏，他脸上浮现了少见的不悦，他不喜欢阿比盖尔的反抗，尤其是看似乖巧实则坚决地反抗。

　　——

　　阿比盖尔回到屋子第一件事就发疯似的将身上的脱下来砸在地板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身材，雪白的身子慢慢地跟今日来访的阿茹娜重合。
　　她不觉得差在哪里。她比剧中的阿比盖尔丰满的多。
　　总之，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她得出了几个结论。
　　其一、汉尼拔根本不是什么禁欲大叔，拿下他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第二、汉尼拔的审美风格是成熟御姐，她目前还不具备。
　　最后、汉尼拔不守男德，让她十分生气。

　　于是，阿比盖尔在下楼的时候，提了一个很大的托特包。
　　最上层是一些科幻小说，至于小说下面是什么，自然是她要离家出走的必需品。如果问小说哪里来的，那答案只能是那个大的像个图书典藏室的书房。

　　那如果问离家出走的必需品有什么，那无非是洗漱护肤化妆品，外加一件换洗的运动套装。
　　当然，最重要的还没问，那就是汉尼拔给的零花钱和银行卡。

　　汉尼拔的视线落在阿比盖尔手上那只被装的鼓鼓囊囊的包，不动声色的说：“我会接你放学的。”
　　阿比盖尔回答极快：“我等你！”
　　我等你个鬼！
　　阿比盖尔已经想好了，她到了学校后，等汉尼拔离开就打车去找斯坦。

　　她要离家出走，她要离开这个不守男德的男人一阵子。主要是她现在大脑乱糟糟的，她还不确定汉尼拔和阿拉娜的关系，万一成了第三者，她还不如挥剑自刎，这是件十分晦气也很麻烦的事情，她现在还对拉尔夫费因斯的未婚妻的事情心有余悸。

　　汉尼拔欲要伸手接过阿比盖尔的托特包，却被阿比盖尔弯腰穿鞋子的假动作遮挡过。

　　以往阿比盖尔都是坐在副驾驶的，这次她反而是走到后排拉车门。

　　汉尼拔面色微沉，从后车镜里看了一眼阿比盖尔，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校门外没什么人，但是有大片的金黄的落叶。远处红棕色的包豪斯式的建筑和有些斑驳的草地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和谐。

　　阿比盖尔准备开车门，汉尼拔才再次开口：“放学我来接你。”

　　阿比盖尔答了个好的就径直下车，小跑着像学校冲去。

　　车内的气氛大概是发闷，汉尼拔按下车窗，看着阿比盖尔逃也似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他都把阿比盖尔当做是一个替代品，是对上一个阿比盖尔的补偿。
　　但是如今看来，这样做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阿比盖尔已经跟他生活了近六个月，这种感觉很奇妙，他除了少年时期外，能与他朝夕相伴的只有死人和白森森的头骨。他也有努力扮演一个父亲角色，在昨天那件事发生以前，他自认为自己还算完美。至于昨日那件事，阿比盖尔永远不会知道，而他也只会允许发生一次。

　　既然无人知晓，阿比盖尔又能听话，他不介意一直扮演父亲的角色。

　　他只需要她听话。

　　-

　　阿比盖尔鬼鬼祟祟地躲在教学楼一楼的窗户下，直到那抹红色消失在油柏路上，她才松了口气。

　　“嗨，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比盖尔循声抬头，撞进了一双蓝宝石的眸子里。

　　“哈利？”

　　“起来吧，不累吗？”哈利扫视着阿比盖尔半蹲的姿势，好心的伸出手。

　　阿比盖尔大方的回握住，她从不拒绝任何一个人的好意，因为这在伽马星球是很难遇到的。

　　在哈利的支撑下，她啧了一声，由于腿因为半撑着，再加上旧伤未愈，导致腿麻的厉害。

　　哈利上前，半拥着阿比盖尔：“小心一点。”

　　阿比盖尔靠在哈利的怀里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样实在不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学校这样的场合，实在是罪过。

　　她毫不留恋的离开哈利的怀抱，末了还在心中点评了下——哈利的身材可不如汉尼拔令人有安全感，当然，安全感的同时也是伴随着体型悬殊而容易被轻易杀掉的担心。

　　“你不是生病请假了？”

　　“哦，我……对！我忘记回你信息了，真是不好意思，上午确实有些难受。”阿比盖尔半真半假的说。

　　“你可以吗？需要我送你回教室？”哈利英俊的脸上挂着的关心倒是十分让人亲切。

　　阿比盖尔连忙摇手：“不用！我不上课！”

　　“不上课？”

　　阿比盖尔讪讪地笑：“我是准备逃课的。”

　　哈利好笑地看着她，“离家出走？”

　　阿比盖尔：“看来你读书时候也没少干这种事儿？”

　　哈利：“不，你是被我抓到的第23个。”

　　阿比盖尔歪头，心想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

　　哈利宛若会读心术一般，得意的说：“我如果记忆力不好，怎么能当上老师呢？”

　　阿比盖尔敷衍地点头，然后道谢：“好啦，谢谢你，哈利老师，不过我要走了。数学的讲义还是麻烦你继续发给我了。”说着阿比盖尔背上托特包，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
　　刚抬腿尝试着走了一步，就被哈利拉回。

　　“你去哪？我送你？”

　　阿比盖尔：“你也要逃班？”

　　哈利失笑：“学校没有签下我的卖身契。更何况你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知道你去哪吧？”

　　阿比盖尔点头：“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老师，起码你没有说，不准去。”

　　哈利主动接下阿比盖尔手上的托特，歪头示意：“走吧。”

　　“巴尔的摩医院，谢谢，学期末教师评价我会给你打A的。”阿比盖尔诚意满满地说。

　　哈利：“上帝作证。”

　　哈利开了一辆普通的奔驰C系，不过不论什么车在阿比盖尔这里都是古董车。古董车便都是值钱的。说起来很是可笑，在伽马星球，不论是地球上的黄金和砖瓦，岁月和历史的价值早已经被抹去，只留下了【地球】这一概念，来帮助他们的价格水涨船高。地球的毁灭让他很多东西都无迹可寻了。留下的只有大量的数据。也得益于这些数据，才让伽马星球里，独有的中国文化得以延续。

　　“你是去看斯坦吗？”哈利边开车边问。

　　阿比盖尔点头，“你要一起去看看他吗？”

　　“让你知道我翘班就足够了，替我向他问好。”哈利打了个转向，车子驶入皇后街，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离家出走没有事情吗？我看你的父亲很是严厉。”

　　阿比盖尔挑眉，她不得不替汉尼拔领一座最佳表演奖，他或许是真的把父亲的角色演的很出彩吧。

　　“应该是会有事情的，但是不能因为危险而违背自己的本心呀。”

　　“我看他总是接你放学，想来每天的工作量都已经特意排开。”哈利看了阿比盖尔一眼，阿比盖尔正撑在车窗处发呆。

　　“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是可以精神领域如日中天的莱克特博士。”

　　阿比盖尔看了一眼哈利，“你不也是南加大的数学系博士。现在也是霍普金斯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哈利哈哈一笑，“这么一说，我听起来也不算糟糕。”

　　车子停在了医院侧门的停车场，因为是当地最负盛名的医院，这里的停车场一直很难有空位。
　　阿比盖尔解开安全带拎着托特包准备下车，她的脚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想伸手去够，哈利见状，连忙制止：“你的腿还是不要乱动的比较好。”

　　阿比盖尔正好懒得弯腰，她一听，索性不管了，但是余光还是好奇地瞄了一眼，一个黑蓝色的长方形的东西，她看不真切。

　　她下了车，冲哈利道谢。

　　哈利：“记得代我问好。”

　　阿比盖尔：“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一拐一拐的从医院侧门进去。

　　哈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他弯腰捡起阿比盖尔刚刚准备捡起的东西，小心的收进了口袋里。

　　“汉尼拔，汉尼拔莱克特。”
　　哈利呢喃着，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断臂维纳斯雕塑处，那是一座建立在水池中间的雕像，但是此刻蓄水池里已经干涸，只剩下秋日的落叶。
　　-

　　斯坦的病房是个豪华套，这里光线好，视野好，百叶窗将光影分割成黑白两条，斯坦正看着被分割的光影去想象康复后的生活。

　　阿比盖尔从门后看到斯坦孤独的画面，眼睛有些发酸，所以她故意带着活跃气氛的动静，叮叮哐哐的破门而入。斯坦看到阿比盖尔的时候险些流泪。两个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比盖尔搂着斯坦的腰也不松开，在外人眼里可能是亲昵的小情侣，但是两个人谁也不会尴尬。

　　“你瘦了。”阿比盖尔摸了摸斯坦的腰，“你之前还是有一些肉的。”

　　斯坦苦笑：“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好啦，我这不是来陪你了？”阿比盖尔松开斯坦，从托特包里掏出了很多科幻小说，“给你带的。”

　　斯坦：“谢谢，那些是什么？”他的目光看向包里剩下鼓鼓囊囊的部分。

　　“我的衣服，我正在离家出走！”

　　斯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你被拒绝了？还是你被扫地出门？您不好意思跟我说，才说离家出走对不对？”

　　阿比盖尔本来还未斯坦关心的前半句而感动，但是在听到后半句后她拧起眉毛：“你从哪里看得出我会被扫地出门啊？”

　　斯坦：“那你不是昨天准备勾引你的养父吗？”

　　阿比盖尔挫败地揉了揉脑袋，一屁股坐在斯坦的病床上。

　　“别提了，我好像睡着了……”

　　斯坦：“what？”
　　斯坦做梦也没想到阿比盖尔这么不成事儿。

　　“但是我有新发现，我发现他有一个关系亲密的女性，我不知道是前女友还是炮友。”因为这部剧她只看到原著的阿比盖尔被割喉，所以她一时间也捋不清人物关系。

　　“怎么说？”斯坦八卦地看着阿比盖尔。

　　“今天这跟女人亲了他一口，说很想他，而我就坐在他对面。”

　　“糟糕……”

　　“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在意我的感受的，因为他想解释，但总是欲言又止。”这点观察能力她还是有的。

　　“你确定？”斯坦却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啦！我也不是瞎子！”阿比盖尔忽然凑近斯坦，“我觉得我得硬汉下猛药，你想，他已经习惯了我，我突然消失一下，反倒是更能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

　　“这能行吗？”斯坦继续保持怀疑。

　　“如果不行那就不必强求，花他的钱就好。”阿比盖尔轻描淡写的说。

　　“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觉悟和魄力？”

　　“好啦，别说我拉，你最近怎么样？指标如何？”

　　斯坦笑着按住阿比盖尔的肩膀，“我三天前才哥你汇报完，今天哪里能这么快检验啊。”

　　阿比盖尔耸肩，“也是哦。”她边说，边看了眼时间。
　　四点半，是霍普斯金高中部放学的时间。
　　她估摸着，汉尼拔也应该要知道自己逃课的事了。
　　或者说，他看到她托特包的时候就知道，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把接她放学这件事重复了两遍呢？想到这，阿比盖尔还是很自豪的，觉得自己多少也能掌握住汉尼拔的心思。就是因为她态度良好，他才有自信自己不会逃跑。

　　可惜……

　　莱克特医生也不能太自信。

　　喜欢，和征服从来都不是男人主动发起的单项行动。

　　-
　　下午四点五十，汉尼拔足足等了二十分钟。

　　昂贵的百达翡丽表此刻也不过是看时间的道具，就像是看似态度乖巧的阿比盖尔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表演，只是，这些特定的修饰在特定的场合真的很受用。

　　他握紧方向盘，记忆宫殿里的音乐不知道何时放起了肖邦的《革命》，汉尼拔觉得这首歌十分不适合此刻来听，于是他切回了舒缓地《致爱丽丝》，只是这音乐怎么听怎么像阿比盖尔得逞的那种愉悦感。

　　他换来换去，最后选择静音。

　　他在驾驶座椅上，胸口有些起伏，如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此刻像是裹了一抹夜色，忍耐再三，他还是拨通了阿比盖尔的电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尽力完结的，不管有没有人看，给自己也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