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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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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的交缠,像是一条看不见的蛇,攀爬在二人之间。
在脖颈。在手臂。在腰间。
下雨了,先还是淅淅沥沥的,不过瞬间,就转为瓢泼大雨,随着雨水开始毫无规律的急躁地敲击着窗户,发出了闷闷的声响,汉尼拔终于退后一步。
“No.阿比盖尔……”他那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凌乱了,脸上是鲜见的窘迫和为难。
他咬了下嘴唇,这个动作彻底坐实了他的窘迫。
“抱歉……”
那样滚烫的气息忽然离开自己,让阿比盖尔相当怅然。
就差一步……不是么?
汉尼拔喘息着,脸上带着阿比盖尔从未见过的红晕,像是夕阳照在了古罗马的雕塑上。
可是即便窘迫,他也仍旧可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阿比盖尔。
不可置否,他此刻目光有些游移,或许这一瞬间,可以让他难得地对自己自恃的冷静产生怀疑。要知道,他从不怀疑自己,但是此刻,他确实怀疑了。
这里是他家,眼前的女孩和他交集还尚未太久,但是,他却在自己的家里,对着这样一个女孩失去了理智,这对他来说是有些危险的,就像是暴露在猎人抢下的麋鹿。失去了丛林的庇护,在沙滩,在戈壁,在一切无处可藏的地带,不知道何时就会出现一把狙击枪,瞄准着他。
床头柜上放了一片云母,上面烧着一种不知名的草药,已经在刚刚烧尽了,现在只余下丝丝青烟。
汉尼拔眸色微沉。
阿比盖尔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瑟缩了下肩膀,下意识想起身挡住。
奈何,这个角度无论如何都是遮掩不过去的。
汉尼拔的目光在阿比盖尔和云母片之间打了个来回,说道:“颠茄并非是好选择,目前的精神状况不适合用这种草药,下次或许烧点安息香比较好。”
汉尼拔走到桌子前连带着云母片端起来,然后一齐扔到了垃圾桶里。
阿比盖尔连忙点头:“好的,安息香,我记下了。”
汉尼拔静静地注视着阿比盖尔,除了窗外的雨声,屋内竟听不到其他了。
这样的寂静,让阿比盖尔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刚刚是汉尼拔更加主动,所以他应该不会吃掉她吧?但是话说回来,明明已经是他主动了,她想不通,怎么就戛然而止了呢?
说真的,她舔了下嘴唇,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她带着兴味地回盯着汉尼拔,看上去如此彬彬有礼,像是来自古罗马的雕像,带着浓浓的古典主义味道的男人,吻技竟然这么好……那么又是和谁练的呢?
汉尼大约是察觉到了阿比盖尔的想法,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他再次走近阿比盖尔,抬手尝试将阿比盖尔半晌的衣裳恢复原样。
他的手指自上而下,一丝不苟地系着纽扣,他可以感觉到阿比盖尔的心率大约是每分钟112下,不亚于在做健身前的热身。
他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表现的十分老练,怎么就突然开始紧张了呢?
“下雨了,不要着凉。”系上了最后一个扣子,汉尼拔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在汉尼拔要抬手往后收的时候,阿比盖尔伸手环住了汉尼拔的腰。
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松子酒的味道。
她有些晕,可能是太紧张,也可能是颠茄的量没有掌握好。
总之,她有些晕了,她像是要溺水一样,汉尼拔就是他的浮木。
“阿比盖尔?”汉尼拔尝试推开,但是阿比盖尔的着力点完全不对,她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身上。
“有点晕……”阿比盖尔埋在汉尼拔胸口声音隔着衣料闷闷地传来。
汉尼拔抬了下眉头,了然于胸。
颠茄,一种古老的致幻植物,会让使用者感到不安,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甚至是幻觉。倘若用量不当,导致记忆缺失也是有可能的,他刚刚已经检查了阿比盖尔的用量,不算多,不足一盎司,但是也以阿比盖尔目前的反应,他确信,明日,她将不会记得。
他叹了口气,没有在推开阿比盖尔,反而是将人打横抱起。
阿比盖尔的扣子没有系牢。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扯动了衣领,导致刚刚的工作全部归零。
她是有备而来的,汉尼拔无奈,因为她完全真空上阵。
他平静地,或者说故作平静的扫了一眼
阿比盖尔迷迷糊糊地在汉尼拔的怀里想要转个身,汉尼拔连忙往怀里收,生怕阿比盖尔掉落下去。
很软,即便隔着衣料,他也能感觉到。
汉尼拔将阿比盖尔放到床上,他准备从她身下抽出手,阿比盖尔不知何时醒了,她抓着他的手臂。
“爸爸……”
汉尼拔怔在原地。
“抱我”
汉尼拔纹丝未动。
阿比盖尔紧紧盯着他,眼神里好像是汹涌的欲望之海,里面有塞壬,此刻正在吟唱。
“你病了,阿比盖尔……”汉尼拔发出了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
他想抽回手,目光再次触及阿比盖尔的胸前。
“听话。”他说,“我帮你把扣子系上。”
“不要。”阿比盖尔拒绝的斩钉截铁。
她此刻媚态十足,不再是一个女学生,而是一个成熟的,带着诱惑的女人。
她咯咯的笑起来,月牙在脸上升起。
“你,莱克特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
“什么?”汉尼拔无视阿比盖尔的拒绝,再次重复刚刚的工程,只不过这次是从下至上,将阿比盖尔的扣子系起来。
他其实大可不必为这样的情景尴尬或者不适,早在16岁,他跳级进入医学院开始,他几乎每一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体。
和那些吞入腹中的人类也是一样,在他眼里不过是进化完全且解剖起来较为麻烦的动物。
但是当他高高在上的审视着被开膛剖腹的人体时,他不由自主的发问,这些人究竟配不配得上如此精密的器官?
但是,眼前的阿比盖尔又不太一样。
是人类。
似乎是从属于他,但是又和那些粗鲁无礼的人类打开了极大的距离。
从属于他,自然是属于他这一类。
那么他就无法将她视作食物。
甚至说,她确实是一个女人了。
一个能让他产生片刻失控的女人。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像是从大荒时代穿越漫长的时光,经历了远古时代、石器时代、古罗马古希腊、中世纪一直到此刻。
是多少个世纪一般。
上一个让他感到慌乱的女人还是紫夫人。
想到紫夫人,汉尼拔的眼神里不禁多了一份温情。
她在广岛,一切还好。
而他,却永远的封锁住了自己的心。
但是这个封锁或许是有期限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吻技很好?”
阿比盖尔的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什么?”
“你的吻技很好,我湿漉漉的。”阿比盖尔明明说着最荤的话,但是她的表情好似无邪的天使,好像再说,这个蛋糕真好吃,我还想再来一块。
汉尼拔愀然变色,左眼不自觉的眯起,周围的气息渐渐凝重且翻涌了起来,他的瞳孔放大再收缩,最后犀利地钉在阿比盖尔的身上。
而阿比盖尔浑然未觉,因为此刻,她正在幻想出来的地带跟汉尼拔坦诚相待地站在镜子前……
在汉尼拔的记忆力,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
从来未有。
他是个立陶宛的旧贵族,家教向来很好,他从不屑说出那些让他觉得低俗的荤话,他讨厌一切粗俗、无礼……可是如今,眼前晕的不止今夕是何夕的少女正堂而皇之的对着他调戏。这简直是他四十多年生涯里的一大败笔。
但是,他竟没有丝毫想将她吞入腹中的打算呢。
他只想等她醒来,然后教育她要做一个淑女,举止大方,谈吐得体,最后像自己道歉。
瞧瞧,他还真把自己当做了阿比盖尔的父亲。
至于阿比盖尔,不,不是眼前这个。
是死于他手中的那个礼物。
时至今日他都未有一丝愧疚,相反,更多的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惋惜。
他为什么没有杀眼前的阿比盖尔呢?
刚刚……
明明就是他杀人的理由。
汉尼拔眸中裹了一层淡淡的疑惑,他微微侧头,骨骼僵硬的发出吱嘎的声音,好像在帮他克制某种情绪,他的牙关咬得很紧。
在他的记忆宫殿,关于爱的房间全部在展厅的最里端。
他走进去,走到廊道伸出,那里不知何时被放置了此刻他所在的这间房,在书桌上,有一本日记,翻开,正是阿比盖尔别有用心的创作出来的那一本。
瞳孔收紧,湖水里的涟漪越来越大。他穿着漂亮的墨绿色裁剪得体的意大利西装,身形笔直,黑暗中,一束顶光落在他的头顶。耳边流淌着宫城道雄的琴曲。他仰着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灯光将他的睫毛映的像麦穗一样长,麦穗长在广阔的平原,远处是巍峨的鼻梁。
他带着一丝惋惜和了然,自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你可以吻我吗?”阿比盖尔忽然起身。
她像是水蜜桃味的八爪鱼,紧紧的攀在汉尼拔的身上。
在幻觉里,她正跟他春光四溢。在山野,在沙滩,在车的后备箱处。
她拉住汉尼拔,她的唇迫切的寻找解药。
因为汉尼拔后退一步的原因,她最终以并不浪漫的方式磕在了汉尼拔的唇上。
火热与冰冷,颠茄与松子酒。
雨还在下,势头并未减小。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温度。
“亲吻我吧,爸爸。”阿比盖尔的声音变小,带着撒娇,带着祈求,带着浓烈的情愫,像是润过玫瑰的茉莉,奔放又清新,她又重复了一遍:“亲吻我,爸爸。”
汉尼拔没有推开,也无法推开。
他是莱克特博士。
是食人魔。
但是,他归根究底,是一个男人。
“你病了,阿比盖尔。”他稍微仰头,拉开了与阿比盖尔的距离,他的唇上还残留着阿比盖尔的温度。
“很高兴,你就是药。”阿比盖尔又追了上来。
汉尼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终于,他扣住阿比盖尔的后脑勺,缓缓地倒像柔软的床品之中。
他知道,当她醒来,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同样,不会再记得这个吻。
“只此一次,阿比盖尔。”他衔着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
“收到,长官!”阿比盖尔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汉尼拔伸手反扣住阿比盖尔这只手,加深了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好久不见~
三次元的事儿还没有忙完,但是最近还是被汉尼拔e住了,抽空想要更新。
会抽空把汉尼拔部分完结。
以及会新开少年汉尼拔的故事。新文 汉尼拔的刀 可能后续会改成他从地狱来
没想好,讲的是茅山少女和汉尼拔的故事
消失的这一阵子也是有法脉传承了 写点不那么扯淡的背景还是绰绰有余的~
会得空存稿
电视剧还没结束虽然是开机了但是疫情这样总有麻烦事儿
这篇文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