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男神史》野村万斋酱

40、18

　　每个人所失去的不会是别的什么，而只有他现在的生活；每个人所享有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也只是他现在的生活，无论寿命长短，这一真理都同样适用。
　　Every man loses nothing but his present life; The same truth applies to every man, no matter how long he lives, who enjoys nothing but his present life.
　　——《沉思录》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

　　阿比盖尔回到家一直没有吃饭，也不喝水，就呆呆的坐在床上，左腿压在右腿，腿都麻了也不动弹分毫。

　　汉尼拔守在阿比盖尔身边，他坐在阿比盖尔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撑着额头，他的身子紧绷着，或许是因为西服的缘故。他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比盖尔从医院出来就没有再哭。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停在窗外的小鸟，灰蓝色的羽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她的尾尖还有一丝孔雀蓝的颜色，神气地站在窗台上往屋里看。

　　阿比盖尔出神的望着那只鸟，她心里在想，这只小鸟会不会是斯坦呢？

　　因为斯坦担心她会难过，所以他来看看。

　　那只鸟神气的模样和斯坦可真像，但是，斯坦在医院啊。

　　他会打很痛的增白针，还会做很多次的骨刺穿髓。

　　她又想，那只鸟会不会是苏珊呢，苏珊知道斯坦得了病，一定会很着急吧。苏珊或许怕自己难过，所以她变成一只鸟，来陪陪她。

　　那只鸟好像变成一团蓝色的烟雾，烟雾化成电影屏幕，大荧幕上播放着与斯坦与苏珊在一起所有的快乐时光。

　　斯坦在足球上踢球，苏珊和阿比盖尔坐在第一排，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互相点评操场上那群奔跑的荷尔蒙。

　　苏珊和斯坦奋笔疾书的抄着阿比盖尔的作业答案，斯坦想一个不差的都抄到卷子上，苏珊发现了，她使劲地给了斯坦两杵子，让他长点脑子不要牵连阿比盖尔，阿比盖尔就傻笑着看着他们打打闹闹。

　　阿比盖尔带来三明治，三个人一人一片分着吃起来，大家明明都不饿，但是总觉得一个三明治三个人吃才是最香的。

　　阿比盖尔被爱娃找过麻烦后，斯坦就像骑士一样，放学时总会风雨无阻的来接阿比盖尔下楼。
　　但是电影总有落幕。

　　灰蓝的小鸟振翅又飞走了，灰色的烟雾不见了，大荧幕也不见了，三个人的回忆都被小鸟的翅膀拍打走了。

　　阿比盖尔不懂。

　　她不懂善良的人总是得到一个悲惨的结局。

　　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唯一的两个朋友。

　　走了一个，如今还要再走一个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想，心脏变成了青蛙，煮在温水里，它在僵持。

　　#

　　斯坦让杰克给带了个新的本子，他想记录点什么。

　　如果，他想的是，如果，一种可怕的假设。

　　如果他不在了，他就要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斯坦家里一直都很有钱，就连带来的记事本，都是LV的收账。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起码没有因为钱的问题而对治病有什么担忧。

　　但是，他还是会担忧死亡的。

　　杰克今年才八岁，对天文很感兴趣，一头棕色的自然卷，长长地睫毛，眨啊眨。

　　斯坦拍了拍床沿，让杰克坐下。

　　杰克忽闪着长睫毛，把耳朵贴过去。

　　斯坦压低了声音：“我书柜最上面一层，《时间简史》那本书里放着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万美元，没有密码，是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要过生日了是吗？”

　　杰克小肉手无措的揪着毛衣上的融毛，然后他扭过头，揉了揉眼睛，再转过头，眼圈红红的，他的声音充满了稚气：“我不要！我不要！”

　　斯坦摸了摸杰克的脑袋瓜，宠溺的说：“你不是想买很多游戏吗，这些够你买很多的啦，你也可以用它买个望远镜，虽然你已经有很多了，但是我还从来没有给你买过这些东西，你拿着这个钱自己去买，那也就是我送的。这样多好啊？”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就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杰克又难过又紧张，他跳下床，背对着斯坦，莫名地生气。

　　斯坦鼻头一下子就酸了，他眨了眨眼睛，平复下心情，嗯了一声：“看来小杰克是长大了。”

　　“No!No!No!斯坦，我要你陪我去买！就要你！”杰克忽然发起了脾气，斯坦父母怕杰克碰到斯坦的输液管，连忙拉过他。

　　“好了，杰克，哥哥该休息了，我们明天再来！”妈妈劝慰杰克。

　　杰克扑在妈妈怀里，拼命蹭着眼睛。

　　爸爸抿嘴叹了口气，别过脸。

　　斯坦的父母不想让杰克在这里打扰斯坦休息，二人先回家送杰克。本来斯坦的父亲是打算留下照顾斯坦的，但是斯坦说这里有特护，让他们晚上休息白天过来就可以。

　　斯坦从枕头底下抽出崭新的手账本，他忽然想起自己给阿比盖尔出的馊主意，摇头失笑。

　　“也不知道阿比盖尔的进展怎么样？”他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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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4/10

　　当验血常规然后查出白血病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我在想一定还有别的单词和白血病这个很相似，我搜索了大脑里相当丰富的词库，甚至连拉丁语都放入其中，也找不到半点线索。
　　当我再三确认，看到医生无比严肃的表情时，我有点想哭，我知道，我完了。

　　但是我父母还在身边，我忍住了。我藏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拧着自己大腿根的肉，告诉自己，千万别哭，我可是个男子汉，苏珊喜欢男子汉，就连阿比盖尔喜欢的人看起来也是荷尔蒙爆棚。

　　杰克要过生日了，就在一周后。

　　然后阿比盖尔也快过生日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们两个的礼物，我给杰克在银行卡里存了一万美金，不是父母给的，是之前学校橄榄球比赛我得到的奖金。

　　至于阿比盖尔嘛，我给阿比盖尔买了很多关于怎么追男人，怎么提升女人味甚至怎么丰胸的书籍。

　　我之前还在想，阿比盖尔看到我的礼物一定会追着我打，不过现在我就放心了，她现在对我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我呢？

　　我没有让父母和老师说我的病因，我希望他们先帮我请几天假。因为我还在幻想，如果一旦是医生误诊了呢。

　　如果不是误诊，那我还要好好想想，我是该休学还是退学。

　　我不想退学，我也不想休学，我觉得我是个正常人，我得在球场上冲锋陷阵，我还没有享受够啦啦队的漂亮姑娘为我欢呼的声音。

　　私人医院的环境很好，有时候我就很庆幸，幸好我父母能够支付得起治疗的费用。

　　马上就要化疗了，都说化疗很疼。我倒是不怕疼，我就是还没有接受我得了白血病这个事实。
　　我昨天还在操场上跑了十公里，还有女同学围在操场为我欢呼，怎么就会得了这个病呢？
　　但是与其想为什么，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还不如想怎么活下去。

　　我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苏珊，如果我死了，能和她在天堂相遇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到时候我就要鼓起勇气像她表白。

　　苏珊真的是我心里的天使，这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以至于写在本子上都有种害羞的感觉。

　　当时阿比盖尔转校的第一天，引得我那些队友垂涎欲滴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纳闷，我觉得我这些朋友什么审美，放着苏珊这样一个天使在眼前还不够吗？他们却为了一个新来的转校生而挤破脑袋。

　　不过幸好阿比盖尔和个石头一样，逮谁硌谁。

　　只是我没想到苏珊会和阿比盖尔成了好朋友，然后我们三成了铁三角。

　　阿比盖尔和苏珊不一样，苏珊阳光，温柔充满着青春活力，就像是浸在彩虹里的女孩一样。
　　阿比盖尔呢（如果你看到我的日记会不会打我？）

　　有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她像行走的苦瓜，小小年纪却成天忧郁的看着这个世界，好像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惨案一样，她很少笑，起码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这样的，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皮肤又过于惨白，我都害怕她会把这个忧郁冷漠传染给苏珊，不过幸好，苏珊是天使，她总是把阳光洒到每个人的身上，很快，阿比盖尔的笑容明显增多了。

　　这么一写，我才发现苏珊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是我总觉得昨天还见过她。

　　我从五年级就认识她了，她从小就是公主，养尊处优却谦逊有礼，在我还揪着三年级小女孩的麻花辫的时候，她已经会说流利的西班牙语了。

　　这就是我与公主的差距，我从来不说自己是王子，我觉得当个骑士也挺好的。

　　唉，感觉说跑偏了。

　　我看到爸爸妈妈为了我而奔波，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妈妈正在准备一个特别重要的希腊神话的论文，在这之前她已经准备了两个月了。

　　爸爸每天都要忙证券公司的事，就连杰克都忙着玩我的世界，我呢？我就只能躺在这个床上，胡思乱想。

　　往日这个时间，我应该刚刚放学，然后我还得拔山涉海的把阿比盖尔接到一楼。

　　阿比盖尔其实很漂亮，就像是从南极来的女孩，虽然看上去冷若冰霜，但是南极还是有太阳的。

　　主治医师说我的血小板太低了。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他只要把我治好了就行了，反正我家有钱，是吧？

　　我现在一天漱口很多次，因为很快就要进仓了。

　　我还在想骨髓移植的事，如果谁帮了我，我就养活她一辈子，他也行。

　　阿比盖尔上午来过，我看得出来她其实很难过，但是我们是好朋友嘛，我们很默契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今天就先这样吧，身上还是有些疼，苏珊以前总觉得我不够男人，我觉得她看错我了，我现在得了白血病我还是很乐观的，好吗！

　　斯坦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了，他手都酸了，他将日记本塞到枕头下，然后甩了甩手，拿出手机，给阿比盖尔发了条短信。

　　【斯坦】
　　【我猜你一定很想我，但是你不用难过，你还是继续想着怎么拿下你家莱克特医生吧！如果我死了，我说万一，这就成了我的遗愿了】

　　#

　　阿比盖尔收到斯坦的短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编辑了一条‘不准乱说话’的内容，但是又删掉了，因为她想把所有的话都站在斯坦的面前说。

　　放下手机，她这才想起守在一旁的汉尼拔。

　　汉尼拔还在低着头，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上仍旧散发着一股贵族的气息。

　　“莱克特医生……”她轻唤。

　　“嗯？”汉尼拔自喉间发出一个很好听的扬调，他有些疲惫的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此刻有些混沌。

　　四目相对间，阿比盖尔的心脏已经不似之前那样跳的快了，更多的是一种满满地安全感，就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觉得满足的安全感。

　　“你是不是很累了？”阿比盖尔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汉尼拔被阿比盖尔的眼神惊到了，他有一种想伸手覆上她眼睫的冲动，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十年，又或者二十年。

　　那是一种心疼的眼神。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顷刻间，他的胸口好像有海水倒灌。

　　曾经心疼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没有。”汉尼拔回答。

　　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阿比盖尔觉得自己脆弱的不得了，她极度渴望与汉尼拔的触碰，于是她忽然这样问道：“你能抱抱我吗？”

　　不管是斯坦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私心，她就是突然想任性一次。

　　汉尼拔楞了一下，然后起身，他理了理西服领口，坐到阿比盖尔身边，他微微侧身，轻轻地将阿比盖尔揽入怀中，抱住了她。

　　他的胸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阿比盖尔紧紧地回抱住汉尼拔。

　　“莱克特医生，你的身上真好闻，是一种木质香，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身上只有墨水的香味。”

　　汉尼拔将下巴抵在阿比盖尔的头顶上，他的背弯成了很好看的弧度，手臂的线条也在收紧的肌肉下袒露无疑。

　　阿比盖尔被汉尼拔抱住，如同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安全的茧蛹里。

　　汉尼拔自阿比盖尔的头顶发出淡淡地笑。

　　“你好像早上还抱过我，但是我却有一种很久没有被你抱过的感觉。”

　　汉尼拔抚摸着阿比盖尔的发，他声音也很温柔：“我知道，你在害怕。”

　　“嗯，害怕，特别害怕。甚至害怕自己也会得这个病。害怕突然有一天就掉光了所有的头发。”

　　“不会的。”汉尼拔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比盖尔的背。

　　阿比盖尔：“莱克特医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来回答你。”

　　“如果我也得了白血病，你还会这样照顾我吗？”

　　汉尼拔闻言，他慢慢松开阿比盖尔，低头认真的看着她，二人离得极尽，汉尼拔的鼻息喷薄在阿比盖尔的脸上，她有一缕头发掉落额前，汉尼拔贴心的为她别到了耳后，他捧着她的脸上，在她的脸颊上细细的摩挲，那双眼睛像是掉进了银河里，有东西在闪烁，又好像穿越了虫洞，他想透过阿比盖尔去看曾经的某一瞬间。

　　“我会，阿比盖尔，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守护你，你需要相信我，这不是一句玩笑。”他一字一顿的说。

　　“而且，你也不会得这个病。永远不会。”

　　阿比盖尔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觉得他在汉尼拔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呢？

　　担忧她会得白血病吗？还是担忧别的什么事情。

　　“我其实很想叫你爸爸的。”阿比盖尔换了话题。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如果我叫你爸爸，我总觉得我在乱/伦。”

　　“……阿比盖尔。”汉尼拔无奈的叹气。

　　阿比盖尔撇着嘴主动扑进了汉尼拔的怀里，任性地埋在他的怀里。

　　“你真的是个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孩子了。”

　　“是的，你已经满十八岁了，你想要什么成人礼？我记得你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

　　“什么都可以？”阿比盖尔心怀不轨的说。

　　“当然。”

　　阿比盖尔的唇角一勾，“我想要你！”

　　“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大概是被斯坦突如其来的病情吓到，她现在不想在畏手畏脚，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追下去。

　　于是，她大言不惭的问：“莱克特医生，我的……我的跳/egg是不是被你没收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提这个事。”汉尼拔的太阳穴有些抽疼。

　　“那你也知道我拿着他想象着你盖在我的身上然后zi卫了？”阿比盖尔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她虽然对汉尼拔充满了无限的情/欲，但是她还是不好意思做出过于大逆不道的事。

　　“……”汉尼拔沉默了。

　　阿比盖尔觉得这是默认，“那你生气了吗？”阿比盖尔继续试探的问。

　　“不会。”汉尼拔。

　　“那就好，因为我想告诉你，我也是女人，我也长大啦。”

　　阿比盖尔忽然俯身，衔住了汉尼拔的唇，趁汉尼拔愣住间，她握住汉尼拔的手，汉尼拔的手很冰，他就像是一条蛇，危险但是迷人。

　　“你看，我长大啦。”她往他的手掌心处挺了挺，生涩的吻着他，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汉尼拔没有回答，他愣了几秒，那手中的触感，令他全身产生一种很异常的反应。

　　或许是没有了理智，或许他承认了她是一个女人，他忽然占取了主动权，开始疯狂的肆虐着阿比盖尔的唇，然后一路下滑，是洁白的脖颈，是美丽的锁骨，是粉嫩的……

　　汉尼拔知道自己做什么，他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阿比盖尔……”汉尼拔自嗓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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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随缘，甲方太sb了…临时加活，要写四十多急分集大纲，25号之前交，疯了。我真的想尥蹶子啦！
不过汉尼拔这个文我会完结后，再弄更新随缘的……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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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