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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方唱罢我登场,粉墨舞台乱纷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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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孟却突然皱眉道:“等等,人不在这里。”说罢手一伸从潭底吸出一张留声符来。
秋师姐玉面一沉,冷声道:“搜!”
水初平心中暗骂,无人注意下的隐身效果和有专人搜捕下的是两回事,他修为又低一境,无法最大限度发挥神隐诀,不敢托大,只得拼命加强神隐诀,心里把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八蛋骂了百遍不止。
金丹修士的神识已经可以凝结成丝。数十金丹修士的神识一起放出,大力搜查,如同在空中编织出一个密密麻麻的球状大网,但是遍搜之下却丝毫没有发现。众人这才真的放在心上,搜查的更加卖力。
可是就在此时,那人却突然在空中现身,笑着道:“诸位英豪不必担心,在下此来只想讨个公道,并无恶意。”
他大咧咧出现,水初平便和其他人一起细细打量。
那人身着一身水墨色长袍,头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面容俊朗英武,双眉轻挑,目中似喜非喜。忽然他偏了偏头,状似无意地朝水初平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
水初平感觉头皮又在发痒,趁着大家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悄悄挪了个位置,伸出手轻轻挠着。
刚才有些失态的修士们都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这不速之客,却发现看不出修为深浅,表情都有些凝重。付仲则是嘴角抽了抽,好在无人注意。
秋师姐不卑不亢问道:“道友突然闯入宴中,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目光炯炯地盯着秋师姐,把人看得心里发毛,才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向负心人要个说法。”
秋师姐秀眉蹙起,微怒道:“道友自重,秋某与道友素昧平生。”
那人笑了笑,眼角弯弯的,“秋姑娘自重,在下指的负心人自然不是你。说到底,你我都是可怜人罢了。”说着把幽怨的目光转向了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付仲。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水初平的目光好巧不巧又看到了那人的一脸幽怨,整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付仲愣了半晌,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突然明白过来,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指着那人道:“边老七,你你你……你别……血口喷人,什么负心人?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唉!”那被唤作边老七的人悠悠叹了一声,“付二公子啊!边某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辈。只是你前脚还在向我大表忠心,后脚就对着秋仙子大献殷勤。如此行径,在下实在看不下去啊!只好用这完整版的敛息符偷偷前来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原来兄台用的是敛息符,还能自行完善,看来对付家的符纹了解不浅啊!”上敬宗一个蓝衣修士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笑呵呵问道。
边老七一哂,“付仲兄曾经信我甚笃!”
那蓝衣修士笑得更加畅快,“怕是付家少夫人都没这等待遇吧?秋师妹,不知你可曾修习过付家符纹啊?”
秋师姐沉沉的脸色却在此时恢复成一脸淡漠,“付家之事,与我红英宗无关。”
付仲脸变得通红,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并不好龙阳。此事并非如此。”
“哦?”边七了然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拿出一块玉简,朗声道:“这里是某家秘传的符纹之道。我曾立誓不外传付家符纹,不过既然这与付家无关,边某就做个人情,公布出来,诸位同道也好一起参悟。”
蓝衣修士眼前一亮,赞叹道:“道友真乃大善人也。”
边七便开始念道:“篆者戒篆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至终,行从戒箓,然始登真……”
付孟面色阴冷,狠狠瞪了付仲一眼,手上黄光一闪,一把土黄色小箭便刺向边七。付仲脸色一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水初平见状精神一振,全神贯注想要看看此人有何应对手段。
边七口中吟诵声不停,似乎根本不把小箭放在眼里。付孟见状,心里冷笑。这小箭看似平常,其实虚实相扣,实际长度要比眼中所见更长三尺,看着离身前还有三尺距离时,其实已经没入人身了。看不见的三尺上以大妖之血画符,不仅很难被人类修士发现,而且还能秽化神魂。
小箭冲到边七近围不过两息功夫,正如付孟所料,小箭看似在三尺以外,实际攻击却已经到了那人的鼻前,祭起护身灵器已经是来不及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始料未及。
小箭来到那人鼻前的时候,突然从空中升起一小股淡淡的白雾,小箭连同它的攻击都同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雾摄!”水初平心里一阵兴奋,旋即冷静下来,这白雾的规模和浓度都比之前的要小许多,许是这人假借无门域的名声装神弄鬼而已。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那个边七浑身上下都不可信。
但这一招还是将多数人都唬住了。毕竟,几日之前,就在这个地方,玉城最善舞的女儿就是被一阵白雾摄走了。
这次不等付孟发作,那位紫衣女子便甩出一根长鞭,严肃行了个请教礼,认真问道:“在下云宁。敢问边道友,与无门域有何关系?”
边七老神在在道:“倘若云仙子帮我教训一下那负心人,在下愿以实情相告。”
云宁微微苦笑了一下,道:“道友说笑了。这是尔等私事,小女子怎好插手?不如道友处理完私事后,再让小女子讨教一二?”
她的确对无门域上心,但也不会傻到平白无故去给别人当枪使。但是隐晦表现自己的立场还是可以的。
蓝衣男子附声道:“在下柳归山,同等机会向道友讨教。”
水初平心里暗道,这下付孟想悄悄解决这个边七便不太可能了。那个云宁如此关注无门域之事,也不知道是自己感兴趣还是也有任务在身。
付孟倒也是忍了下来,脸色反而没有原来难看,“此人所行之事关乎舍弟名节和付家秘传,在下不得不慎重。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让付某先解决此事。”
众人看了笑话,起了疑心,此刻也不好再火上浇油,连一直煽风点火的柳归山也是笑眯眯道:“这是自然。这舟上就有私密性极强的房间,倒也方便。”
付孟冷笑了一声,对着边七说道:“边道友请吧,有这么多道友等你出来,你尽可放心。”
边七却是饱含深情地看向付仲道:“我自然放心。我相信付二公子纵然不忠,也不会如此不念旧情。”
付仲又把脑袋往自己哥哥后面缩了缩,一声不吭。付孟眉头直跳,甩着袖子飞走,付仲亦步亦趋地跟上。
边七彬彬有礼地转了一圈和众人告别,活像和每个人都有深情厚谊一般。经过水初平藏身的地方时,还朝他悄悄打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他跟上去。
水初平差点儿真的跟了上去。转念一想,此人每次都能准确地发现他的隐身之地,他贸贸然上去,万一对上三个金丹初期功力的修士,很难讨好。毕竟房门一关,就算他们把他顺手灭了,也无人能作证。再说,他实在没有理由轻易相信这个人,因此脚步便停了下来。
边七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但很快恢复正常,施施然前去解决自己的“私事”。
这个宴饮到这里办不下去了,各人都撤下来,三五一团。不少人都添加了隔绝禁制,不知他们在里面聊些什么。但那个柳归山却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但没有加丝毫禁制,反而扯开了声音,声情并茂地讲起了故事。水初平也掐着神隐诀凑了上去。
“说起这位边七道友,细细想来,我曾经有过两面之缘。一面是十多年前,我前去付仲道友的洞府,邀其参加我上敬宗宗门大比,当时正是清早,便看见这位边道友大摇大摆地从他的洞府里走出来。不过柳某当时可没有多想啊!”柳归山说到这里,暧昧地笑了笑,引起更大的哄笑。
水初平觉得他们的笑声有些刺耳,而且这柳归山话里话外都像是故意暗示。
柳归山笑完,继续道:“诸位师兄弟也知道,后来我与付家兄弟出了些嫌隙,不似以前亲近,倒也没有再在宗内看见此人。直到三年前,我偶然看见付仲兄进出一家名为鱼跃阁的地方购买符笔。进去一看,发现这位边道友便是这鱼跃阁的阁主。只是我当时行迹匆忙,一时之间倒没有忆起此人。”
众人表情各异,也没有过问柳归山是怎么“碰巧”发现了付仲的踪迹,心中各有打算,纷纷谢过柳归山。水初平也暗暗记住了鱼跃阁这个名字,悄悄朝其他地方走去,没有注意柳归山在背后的狡猾笑容。
水初平刚刚注意到红英宗弟子向外发了一道传讯,恐怕会有更高修为的师长过来。他断定三清门必然有自己的耳目,没有多此一举。虽然有些好奇边七和付家兄弟的商谈结果,但还是顺着墙角溜了出去。这禁制可以自由出去,倒没有什么其他麻烦,拿起浮星盘便奔下飞舟。没多久远远地看见数道遁光飞向飞舟的第七层,暗自撇嘴。看那些遁光也知道这些人实力雄厚,自然不是为了看付仲和边七的“爱恨情仇”而来。看来暗地里关注无门域的人还真不少。
那个叫边七的,随便吼了一嗓子,大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