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12、总司篇

　　当黑暗的深处若隐若现浮现出宝珠那微弱的光芒时，濑户弦十一郎展现出了不属于他的敏捷。他几乎是立刻从地上弹射而起，像个旋风一样刮了过去。

　　于是冲田的脚刚落到实地上，就接收到了来自小伙伴的热情关怀。

　　“你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啊？要不要喝水？”
　　“那只蝙蝠妖死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罗盘还在吗？”

　　这家伙围着冲田左看右看叭叭叭地问个不停，冲田甚至没办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因为无论怎么走都会被濑户弦十一郎挡住。……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他这样……真的很像见到主人回来，狂喜乱舞冲上来围着主人的脚蹭个不停，让主人无处下脚的狗子。= =

　　冲田把他扒到一边，“行了行了，别挡我的路。”他将背上的包袱往对方怀里一扔：“东西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少年扒开包袱，高兴地把罗盘掏出来，“太好了，宝贝还在！”

　　这家伙又狗里狗气地贴上来，满脸骄傲地展示自己的罗盘：“冲田君，虽然我阴阳术学得不好，但在占卜层面我还是很自信的！请看，此乃鄙人集十六年来所有智慧而成的占卜罗盘——天河垂落之时！”

　　随着他的话语，原本外表只是普通铁制物品的罗盘发出异常美丽的银白色的光辉。它的形态开始分解，中心升起一轮小小的明月，而其余部分则化为细小的碎片，如星海在明月下方悬浮。

　　这前后样貌的差别太大，冲田看得都有些呆住。

　　然后他吐槽：“它的名字听起来不像占卜罗盘，样子也不像，而像是什么能把人秒了的法器。”

　　拜某人所赐，冲田的潜意识已经把“美丽”和“强大”画上等号了。

　　濑户弦十一郎摆摆手：“可别笑话我了……我要有这种本事，也不会被迫背井离乡了。”

　　他托起罗盘，让它悬浮在头顶。“实际上，它的名字诞生于我偶然瞥见的景色。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着制作属于自己的占卜罗盘……别看我这样，我对于占卜还是挺执着的，所以那时我想着要制作出独一无二、这世间再也没有别人能和我相似的占卜法宝。但我思考了很久都没有灵感。”
　　“某一日，我旅行至一处风景很好的高山，于是决定在山顶过夜。那晚我躺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仰望天空。日落之后，夜幕降临，星辰如河流穿越天幕。当我看到这一幕时，我的灵感终于来了。”

　　他让罗盘飞至上空，将“星辰”铺展开。

　　这一下真够直观的。冲田赞叹道：“星河渺渺，明月入怀。连我这种没有诗才的人都想作诗了，果然是‘天河垂落之时’。好名字。”

　　“是吧是吧！”这家伙正经了没几秒就破功，也就是这货背后没长尾巴，否则能摇飞起来。

　　为了避免他得意过头，冲田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又问：“但这看起来完全不像罗盘，它要怎么运作呢？”

　　濑户弦十一郎：“你瞧好吧！”

　　他闭上眼睛默念咒语，上空的明月与星辰开始旋转，并不断地变化位置。当他咒语停止的时候，这小小的星河也停止了运转，他睁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惊讶道：“居然是这儿？”

　　冲田全程都处于不明觉厉的状态，只能勉强猜出这可能是模拟星象，但原理他不清楚。他问：“在哪儿?”

　　濑户弦十一郎指向洞中唯一的泉水：“就是那个，通道似乎……在水底？不是吧……只有这一条路？”他有些犯难：“看来我们潜下去了，可我不擅长游泳……”

　　冲田抚额：“早该想到的，毕竟这池水这么特别。”

　　两人围着池水走了一圈，试图看清这水到底有多深。可他们无论换多少角度，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看清水底。

　　第一个原因：无论他们用什么光去照，池面永远倒映着似乎永恒不变的星空，完全不会倒映任何其余的景象。
　　第二个原因：这池水真的很深，而且浮力很离谱。他们丢进去探底的石块无论大小，都会在卸去下沉的力道后上浮。

　　濑户弦十一郎抓狂：“这是水应该有的漂浮能力吗？先不说有多深，这让人怎么下去啊！”

　　冲田沉默片刻，忽然道：“或许，我有办法。”

　　濑户弦十一郎：“什么办法？”

　　半时辰后，濑户弦十一郎站在平台边，两条腿抖得像筛子一样。他努力保持镇定：“我我我我我们……一、一定要从这这里跳下去吗？你不觉得有、有点高吗？”

　　冲田严肃地纠正：“不是一点，是很高。”

　　一旦知道这里是专门给自己跳水用的，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对某对兄妹致以最亲切诚恳的问候。合着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是吧？冲田杀意都起来了。

　　拜之前的经历所赐，冲田现在对高处有心理阴影。之前找蝙蝠洞的时候还行，可现在一旦知道自己要跳下去，他站在平台往下看，只觉得眼晕腿软。

　　但旁边还有个比他更怕的。

　　濑户弦十一郎：“我、我觉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还为时过早，我去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冲田一脸看透人生：“可以，但无论如何你还是会回到这里。”

　　过了一会儿，少年果然扁着嘴来到了平台边。他大呼：“可恶！这世道已经残酷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崩溃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引起一阵回声。

　　冲田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声点，万一引来洞穴中其他乱七八糟的妖物怎么办？路就这一条，我们都克服一下。”

　　濑户弦十一郎直往后缩，小声道：“不行，我觉得我克服不了！”

　　冲田一脸温和：“看来你的意志并没有在流浪生涯中变得坚强，但没关系，孩子，人都需要时间成长。作为长者，我现在就教你一课。当遇到这种不得不直面恐惧的时刻，你越是恐惧，越是无法前进。这时候你就要超越自己，拿出十二分勇气去面对。”

　　濑户弦十一郎：“我超越不了！我现在连半分的勇气都没有了！”

　　冲田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下去吧你！”

　　濑户弦十一郎叫得惨绝人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冲田也跳了下去。

　　随着先后两声入水的声音，洞穴恢复了平静——

　　*

　　水中的浮力果然大得惊人，冲田明显感觉有股力量在阻止他下沉，但好在高处的冲力果然足够，他们顺利破水而出。

　　没想到水面之下还是水面，等于是他们从一侧的水面来到了另一侧水面。当他往上看时，看到了真正的星空。放眼望去，周边是一眼能望到头的平坦，但是非常荒凉，只有几根枯萎的草嵌在石缝间。

　　他赶紧用胳膊捅了捅还没回过神的濑户弦十一郎，问：“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濑户弦十一郎：“……”

　　冲田在他眼前挥挥手：“嘿，回回神！我们已经穿过池水了，还活着，什么事都没有！”

　　濑户弦十一郎：“……”

　　这人已经完全傻掉了，眼珠都不带动的。冲田内心愧疚了一秒（不能更多了），把他拖到岸边。对付男孩子，冲田完全没有丝毫的怜惜之心，当场大嘴巴子给他左右各来了一下，大喊：“回神了！我们已经到岸边了！快点看看这是在哪里！！”

　　“痛！”这两下果然效果拔群，回神后少年捂脸控诉:“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动手前就不能说一声，我吓得魂都快没了！”

　　不，你清醒一点，幻影是没有魂的。冲田心想这家伙事儿真多，比他这个大活人事儿还多。

　　但他还是勉强保证：“好吧，下次动手前我会通知你的。”

　　濑户弦十一郎抓狂：“不需要再有下一次了！！！”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抬头一看，惊讶道：“这星空……我们在水池里看到的居然是这里的天空吗？……不过这是在哪儿？”

　　冲田摊手：“这是我想问你的。”

　　少年拿出罗盘又是一顿操作，他看着新的星相沉默片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在桔梗山的山底。方位是，正下方。”

　　冲田抬头看着一览无余的星空，脑袋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山下他知道，山脚他也知道，山底是个什么？是他理解的“底”吗？他寻思着这里视野这么开阔，就算是山，他们也该在山顶？

　　“不是。”濑户弦十一郎指指脚下，“山顶在这儿，我们在山底。”

　　冲田：？？？

　　“你不要看星空，这是干扰你方向的假象。”少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做示意，“桔梗山就好比这个。”

　　他指了指石块底部:“我们此刻的位置在这里。”他又指向石块顶部，“而我们要去这里，这才是真正的山顶。”他的手指从底部划到顶部，在石头表面划出一条线，“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路线就是这样。”

　　冲田全程：……

　　抱歉，他贫瘠的想象力已经不能想象接下来的行进路线的曲折程度了。普通的桔梗山都已经够让他喝一壶了，方位颠倒的桔梗山他完全不能想象。

　　……说起来，自从认识七郎后，他遇到的刷新世界观的事情是不是过多了？以至于他现在无论遇到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心态平稳地迅速接受。

　　本着求知的目的，冲田虚心请教：“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这里是山底，我们是倒着的，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掉下去呢？”

　　濑户弦十一郎陷入思考：“嗯……好问题。”他说：“可能，这就是神奇的阴阳术吧……”

　　冲田：……

　　不，他还有个万能的、绝对不会出错的、并且比弦十一郎更准的答案：可能，这就是神奇的幻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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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海螺：是重力，这个桔梗山的重力模拟地球，可以把它看做一个小小的人工地球。因为重力，他们无论在什么方位都会牢牢地吸在山体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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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办公室，网线没有，加密软件掉线，所有文件都打不开了，于是我光速摆烂，把这章给摸了。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