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7、总司篇

　　游戏第一关，在限定时间内找到阿冥遗落的玩具。

　　阿冥说那是一只漂亮的花球。

　　看着她划定的范围内那成片成片的墓地，冲田有点头疼。倒也不是害怕什么的，怕鬼当不了鬼之子，他头疼的主要还是这天太黑了，整个屯所都黑乎乎的，周围还笼罩薄纱一样的雾气，唯一的光源只有墓地中幽幽飘荡的鬼火。

　　冲田总司用剑刃挑起一撮鬼火，发现鬼火没有跑开也没有消失，他便心大地用它代替灯笼。（清光：给我开个麦谢谢？）

　　他找遍整个区域都没找到阿冥口中“漂亮的花球”，最终只好卡着时间，硬着头皮，把他在池塘坑底找到一只破破烂烂只剩下框架的竹球交给阿冥。

　　阿冥：“没错，就是这个。”

　　总司：“？？”

　　啊？说好“漂亮的花球”？？这根本没有花，除了“球”之外，它长得和你的描述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最重要的是，这只球他一开始就看到了。也就是说他明明可以光速通关，却因为阿冥坑人的描述白白浪费了一整个游戏时长。

　　可恶，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看到阿冥明显变得开心的表情，冲田总司嘴角抽了抽，想到接下来还要问她问题，他艰难地忍住了给她一个大逼兜的冲动。

　　到在找球的时候，他在大脑中反复复盘过这对妖怪兄妹的每一句话。

　　他记得阿冥不经意间透露过，新选组的大家目前还活着，虽然很快就要死了。总司虽然现在很想知道他们还剩多少时间，但为了能够确保能最大程度地利用每一个问题，他忍住了。

　　他问：“你们是什么妖怪？“

　　阿冥：“镇墓兽，我和阿司是一对镇墓兽。镇守墓地，护佑亡魂是我们的职责。”

　　总司：“原来如此，我听过镇墓兽的传闻……但原本只是镇守墓地的你们为什么会跑到人类世界里作乱？”

　　阿冥板着小脸：“这是另一个问题了。你得先过下一关，阿司会告诉你。”

　　总司：“……”

　　第二关，在限定时间内做出令阿司和阿冥觉得美味的料理。

　　裁判是阿司。

　　总司：“……能换一个吗？”

　　阿司叉腰：“不可以！顺便一提，我很严格，随随便便的料理是打发不了我的！一定是要做出让我和阿冥都觉得美味的料理才可以！”

　　冲田总司：……

　　他在这一瞬间，知道了同伴们为什么全军覆没。

　　太可怕了！这一关对于新选组太可怕了！

　　众所周知，新选组别的不多，就直男多，让这群糙老爷们颠勺，那比杀了他们还痛苦。冲田总司已经能想象一脸扭曲地做完味道不可描述的料理的同伴，被吃完料理一脸扭曲的妖怪兄妹一顿料理后原地入土的场面了。

　　啊，难怪幻境里有这么多位置随便的坟墓，破案了属于是。

　　总司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比起某些让他做家务不如给他一刀的同伴，他算得上是比较勤快的人了，平日经常帮忙洒扫之类的。但和厨房有关的工作……呃，似乎……也就帮忙养过小花猪的样子？

　　救命，他也没下过厨！后厨大姐怎么做料理来着，第一步是什么来的？可恶，记忆已经模糊了！

　　最终拼拼凑凑手忙脚乱打碎n个盘子，终于捣鼓出一锅不可名状的玩意儿的冲田总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锅料理，颜色总体呈现出深紫色，汤体粘稠，上面飘着几只黑色的蘑菇，一只翻白眼的鱼在汤汁里露出半个头，嘴里衔着一根菜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这汤还热着，不停地翻滚着浅紫色的泡沫，散发着无法言说的微妙气息，整体有种……阴间的美。

　　就连做出这锅料理的冲田总司本人，看到这锅不可名状之物后，都陷入了“我擦？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救命啊，这玩意的气味辣到我眼睛了！累了毁灭吧赶紧的！”的思绪中。

　　阿司闻着味儿拉着阿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总司一脸平静地修磨清光剑身的锈蚀，阿司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桌上的料理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脸震惊：“大哥哥，这是你做的料理？这……这也……太——！！”

　　总司不忍直视地闭目。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厨艺居然可以糟糕到这种人类不能轻易到达的程度！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阿司震惊地尖叫：“这也太棒了吧！！居然，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出我梦想的料理！！”

　　阿冥深吸一口气，重复重点：“梦想的料理。”

　　总司一个没绷住，手一抖，差点给自己手上嚯出一个口子。太险了，七郎说过，被这种旧迹斑斑的铁器划伤会得破伤风。（清光：你礼貌吗？）

　　上一轮，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但这一轮的结果已经离谱到让总司完全绷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了，他狂抽嘴角：“你确定？？”

　　你们兄妹是完全不挑的吗？？

　　阿司捧着脸陶醉道：“当然了，看这美妙的色泽，这经典的配菜，这仿佛是从腐烂的沼泽里捞出来的烂了几百年的鱼尸的气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吊诡的画面，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冲田总司都不由被深深地震撼到。他大赞：“嗯——是地狱的气息！是死亡的味道！”

　　青年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的表情真的很享受，总司绝对以为这厮在拐着弯骂他。

　　等等，既然他这种程度的都能被评定为美味……那么同伴们做的料理……

　　不，不对，绝无可能！是不他吹，料理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这世上没几个！……好像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再这样下去他讨不到老婆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同伴们被刷下去是不是因为料理不够好吃，而是因为不够难吃？他记得有几个还挺擅长做饭的，经常一脸骄傲地说什么老婆做的饭没他做得好吃。

　　总司：“……”

　　谢谢，有被侮辱到。你们凭两妖之力侮辱了整个新选组的厨艺。

　　不愧是镇墓兽，和阳间沾边的东西你们是半点都不爱是吧？破案了，无论是玩具还是料理，画风越阴间他们越喜欢，把屯所幻化成这样也绝对是他们的个人趣味。

　　可恶，都怪这俩小屁孩非要玩什么游戏，他现在一点都没有面对强敌的紧张感了！已经只剩下满腹的吐槽欲了！

　　阿司双手合十：“那么，我开动了。”

　　在冲田总司略带惊恐的目光中，两只妖怪愉快地端碗干起了饭，那属于黑暗料理的不可描述的气味一阵一阵地飘了过来，冲田总司感觉胃部久违地泛起一股酸意。

　　他跑到屋外一阵干呕，“恶……”

　　什么都没吐出来。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但他居然没有感受到饥饿。其实在喝下七郎的药之前，他也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因为他病到丧失了食欲与味觉。

　　七郎说的“状况会变好，但并不是病好了”是这个意思吗？——什么都不会改变，只是感受不到病痛，病情也不会再恶化了……？

　　……那“死不掉”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呢？冲田总司不是很明白。

　　是死了之后再复活，还是单纯地不会死呢？

　　他忽然顿了下，摇头好笑地想：不知不觉，他的脑回路也逐渐七郎化了。什么又死又活，死了再活的，真吓人。这要放在半年前，打死他都不敢想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屋里阿司和妹妹吃饱喝足，砸砸嘴，蹦蹦跳跳地跑到冲田跟前。他那蓬松的羽衣让他看起来像个滚过来的大毛球，大毛球背着手，可爱地问：“这次你要问什么？”

　　冲田一脸微妙。这妖怪，既无仁义，也无道义，无论杀过多少人，也不会让他的笑容染上一丝凶戾，这和他以往斩杀过的妖怪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他对生灵都一视同仁吗？他似乎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包括自己，只因为他认为所有生灵都会迎来终结的那一刻。

　　冲田总司问：“是谁与你们定下了杀戮的规则？是怎么定下的？如果你们的行动受到控制，你们又为什么可以定下告知他人情报的规则？”

　　阿司一下子就皱起了脸，说：“大哥哥，你这可是三个问题了啊……”他苦恼地点了点额头，“但……也不算犯规，这三个问题源于同一个问题。”

　　他眨了下右眼，“这是破例。因为你是特别的，我愿意为你破例哦。……阿冥？”

　　严格的阿冥闭目捂耳朵：“我没有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冲田的表情更微妙了：“……”

　　阿司开始回答：“与我定下规则的，是我与阿冥的主人。……没错，我们是镇墓兽，我们的主人自然就是墓主人。”

　　冲田：“死了又活了？僵尸？”

　　阿司：“如果是这样就没后来的事情了，僵尸只是人类的躯壳受异常的地气侵扰化为的怪物。而我的主人，是亡魂被他人唤醒了。”

　　他背着手陷入回忆：“那件事发生在一年前……那应该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仪式，但我和阿冥都没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只知道当我们回过神来时，主人已经站在了陵墓前，对我们说‘吾长眠此地数百载，该回尘世了’。”

　　“他来到尘世后，带我们加入了京都神社。就是你想的那个京都神社。至于他为何能够加入神社，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就是那段我们失去的记忆里发生的事了。”

　　青年抱着剑，眉头越皱越紧。

　　阿司：“我们是镇墓兽，原身只是镇守陵墓的石像。虽然是妖怪，但并天性不喜欢争斗，所以主人一直都只是让我们做一些杂活。直到前段时间，也就是你们知道我们之前，主人忽然召唤了我们，对一些家族下达了屠杀令。”

　　冲田忍不住怒问：“这是为什么？”

　　小男孩：“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和阿冥起初不同意，但是主人用契约向我们定下不可违抗的规则。”

　　冲田敏锐地指出：“‘起初’？那么后来你想通了是吗？”

　　阿司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他说：“每一夜我们都会根据主人下达的名单屠杀一个家族，在第三夜时，我想明白了。主人的名单上的，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属于他的政敌的势力，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她挑衅。”

　　冲田摸下巴：“……所以新选组也在此列？问一下，你们主人的政敌……应该不是幕府中人吧？”

　　总觉得，这件事和当初旧一番队被屠很像。如果是这样，那么阿司的主人就有很大可能与阿铁和七郎是同一个组织。

　　他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家伙的政敌就是七郎？

　　主要是七郎那个样子太可疑了，一看就是不是简单人物。

　　阿司笑了笑：“如果你能拿下第三局，我就告诉你更多的事。现在，我还是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冲田示意他继续，阿司叹了口气，说道：“在明白我和阿冥所做的不过是无意义的争斗后，我们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利用契约中的制约反向与主人定下契约，若是有人能够在我们手底下赢过三局，我们就告诉他三个重要的情报。”

　　冲田问：“实际上，你们也允许一定程度的违规。你们如此迫切地向外透露更多情报，是因为你们想扳倒自己的主人吗？”

　　阿司：“……这已经不算在第二个问题中了。”他有些无奈道：“大哥哥，虽然一定程度的违规是允许的，但你可不能一直违规啊，我这边压力也很大的。想要知道更多情报的话，就赢下第三局吧。”

　　这个从出现就一直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小妖怪终于收敛起了全部的笑意。

　　他站直了身体，那森绿的眼眸如同隐藏在从林中的某种猛兽，正用一种非人的漠然的眼神细细地打量自己的猎物。阿冥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走到阿司身边。

　　冲田沉默了半秒，他已经完全意会了两人的意思。

　　……真是的，直接说就好了，他又不会责怪什么。毕竟他们才认识了一天而已，没什么人情可言。

　　清隽的青年也冷下眼神，干脆利索地拔剑。

　　阿司：“只要打败我们，你就能救出同伴了。但你得快一点，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冲田：“嗯。”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争斗的可能。

　　阿司和阿冥必须要杀掉名单上的每一个人，但他喝了七郎的药，成为了不死之身。阿司认为和他争斗纯属浪费时间，但因为主人的契约，他必须去进行这无意义的争斗。阿司尽可能多地告诉他情报，是真的希望他赢，然后去扳倒自己的主人，这是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争取。

　　但最终的争斗仍然不可避免。阿司与阿冥无法违抗契约，冲田总司也急切地想要救出自己的同伴，双方都有必须战斗的理由。最好的情况就是一局定胜负，也就是冲田总司赢，这是双方都想要的结果。

　　——也许这就是人生。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境之下，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冲田总司还真想好好地认识一下这对奇怪的妖怪兄妹。在他们心中，或许也坚持着自己的道义。但这世上没有“如果”，鬼之子更不会因为内心的这点遗憾就犹豫不决。

　　这一关，他会带着救出同伴的决意，与阿司和阿冥的期望挥剑。

　　游戏第三关，生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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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经典下克上了属于是。
阿司和阿冥一路走好，我先提前吃席……啊不是，我是说，你俩就放心吧，你们那个屑主人你总司哥哥会料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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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俩小屁孩是我写着写着忽然杀出来的，完全不在我的大纲内。本来想修掉的，但是我又觉得，是该有个工具人告诉一下总司一些情报，不能老让总司游离在主线之外，他可是这一个篇章的主角呢，他不支棱起来，后面的剧情很难有说服力。
百名取：丫我前脚才警告他别靠近主线，你后脚就背刺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