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8、总司篇

　　一声震耳欲聋的钟鸣声恍若从天外传来，荒芜破败的屯所间忽然狂风大作，掀起了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花雨。

　　那鲜红如血的花瓣向着天空逆飞，如同一块巨大而绚丽的幕布，掀开了这场决斗的幕布。熟悉的屯所在转眼之间消失，冲田总司的视野瞬间黑了下去。

　　很快，一撮幽蓝的火光“簌”地亮起。

　　冲田谨慎地看了下四周，发现那对妖怪兄妹已经消失了。

　　他站在一条狭长昏暗的甬道中间，前后都是一片漆黑。甬道还算平整，但积灰严重，墙壁上嵌着盘蛇唌烛形青铜灯座，幽蓝的火烛在空气中微微跳动。光线并不亮，勉强可以看清甬道内的情况。

　　结合这对兄妹的身份，冲田猜测这次的幻境与他们曾经呆了几百年的陵墓有关。

　　虽然他没啥见识，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座陵墓规格不简单，就墙壁上这座青铜灯座，都是平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这种地宫啊……”很快冲田总司发现这壁灯居然还是自动点亮的，随着他的走动，前方的壁灯接连亮起，他沉思片刻。

　　如果这座陵墓真是按照他们现实中的陵墓复刻的，那墓主人的身份可谓是来头不小，历史上能有如此财力和地位的大人物可不多。

　　或许他可以在这里找到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信息也不说定。

　　不知道阿司和阿冥为什么不直接和他决斗……阿司和阿冥的妖力强大，根本不需要选择这么迂回的方式。

　　……难道是因为很多情报无法口头传达，干脆通过幻境告诉他更多信息，至于能参透多少就看他本事了？

　　青年：“嗯……”

　　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讨厌墓主人了，绞尽脑汁地扒底裤了属于是。

　　但话又说回来，这座陵墓不会这么简单，或许这也是决斗的一部分。

　　他曾在书中看过契约与制约的限制，基本上契约所带来的所有好处与便利，都会在制约中讨回来。前面两关有多简单，最后一关就有多困难。而且第二关他们还违规操作了一番，这方面的代价也许都算在了第三关中，所以这一关变得特别复杂也很合理。

　　他不再停在原地思考，向着甬道深处前进。不多久，他来到一座青铜门前。

　　这座青铜门上雕刻着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门的高度大约比人高一些，他试着推了下，没推得动。也是，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是靠蛮力破开的（七郎除外），一看就有机关。

　　他在周围到处摸了摸，最后他发现厉鬼的眼睛是空的，有两个圆圆的凹坑。那一定是找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珠子了。

　　他想起来的路上有个小岔路，岔路尽头是个屋子，里面堆放着不少瓦罐。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想去反方向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因为他一开始就是站在甬道中间的。

　　另一侧的尽头是一模一样的门，这扇门上的恶鬼雕刻也没有眼睛，也就是说走哪边都一样。

　　冲田回到堆放瓦罐的地方，这里的布局基本上就是平民居所式样，但是是石雕版，甚至还用石雕雕刻出了生活物品。

　　墙角堆放着的瓦罐就是冲田的目标。

　　他扶额抱怨道：“这也太多了！” 堆得像个小山一样，还各式各样的款都有，居然还有石制的各种工具，您生前是陶艺大师？

　　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珠子（或许是四个）就在这堆瓦罐里了。哎……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再抱怨也没用了，不如快点行动。

　　他蹲下打开一只罐子，发现里面是一堆烧成炭状的灰，已经看不出来原本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没找到，换一个。

　　一连开了二十多个罐子，发现都是这样。他烦躁地挠挠头，继续找，结果不知道是不太急躁了，他在堆放瓦罐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一只。

　　“哎呦！我的屁股！谁啊！”

　　一团烟雾从瓦罐碎片里炸开，一个幽蓝色的人形从烟雾中滚了出来。冲田总司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剑。

　　幽蓝色的人形吓了一大跳，迅速在地上团成一个蓝色的球：“啊！别打我别打我，我给你钱！”

　　他的样子实在太怂了，冲田总司这时才看清剑下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好像不是敌人，呃……也好像不是人，蓝色的一团人形幻影，看不清什么模样，只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

　　冲田面无表情，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幻影抱着头求饶：“我名濑户弦十一郎，只是乡下没什么名气的小占卜师而已！您可能没听过这行，占卜师是阴阳师下的一个分支，是专门替人占卜命数的！”他的声音都颤抖了，“我……我虽然穷，没有钱给你，但是我的占卜可以为你解决一件你当下最苦恼的事。武士大人……您看，是不是可以……？”

　　冲田狠狠地懂了。这厮大概是兄妹俩派来帮助他快速通关的。

　　……所以说这俩兄妹是多讨厌墓主人，多想让他赢啊？？

　　青年收剑，“可以。”

　　少年确认他不会再忽然暴起砍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离总司八百丈远，开始对着空气比比划划。如果百名取在这里就能看出来少年幻影比划的是占卜的动作，但是没有道具，冲田只能看到它在那儿划拉空气，看得一头雾水。

　　这一幕实在诡异，虽然没什么威胁的样子，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一会儿，少年比划完，他爬上瓦罐山，从一堆瓦罐中挖出一个小盒子。

　　他疑惑道：“好奇怪啊，你要找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家呢？”他动作笨拙地从瓦罐山上爬下来，把盒子递给总司，“哝，你的东西。”

　　总司打开盒子，里面是两颗宝珠，正是他要找的眼睛。

　　少年幻影：“……”他非常浮夸地用手臂挡住眼睛：“我不看我不看，我才不是羡慕啊可恶！”

　　冲田总司：“……你已经说出来了。”

　　少年幻影跳脚：“是啦我就是羡慕嫉妒恨！呜呜呜我也想变成富人，这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买我想要的道具了！”

　　冲田抽了下嘴角：“你不是占卜师吗？做这行怎么会缺钱？而且你这屋子里……”

　　少年幻影忧郁道：“占卜师占卜命数，但人的命数无常，幸运之人只是少数。来找我占卜的人，大多数是想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来寻求我的肯定。但是很多时候我都会给出与他们意愿相反的结果，所以……”

　　冲田总司目露同情：“所以钱要不回来了是吧？”

　　少年泪目，“不但要不回来，有的还会动手，还砸我东西。”

　　冲田：“……这边建议你练一练拳脚功夫。”

　　他握拳：“但我是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世上最厉害的占卜师！我虽然出生自平民，但我一定会凭自己的能力建立起最有名望的家族！呃……虽然现在只能依靠买陶艺品谋生……但这只是暂时的！这些都是我成名的本金！“

　　冲田总司感觉这幻影一定有原型，否则不会憨得如此真实。它的原型，一定是那种傻乎乎又努力的孩子。

　　青年被它憨憨样子逗笑，微笑着说：“那我就祝你能得偿所愿吧。”

　　少年幽灵：“诶？！嗯……嘿嘿……”他傻笑着挠挠头：“你真是个好人，连我的家人都不支持我，总是说我痴心妄想什么的。”

　　冲田：“所有的理想在实现之前都像痴心妄想，只要你自己认为自己的路是对的，就大胆地走下去。”

　　少年幽灵感动到都快哭了：“嗯！！我知道了！！！”
　　他一拍脑袋：“哎呀，你好像遇到了困难，我的占卜应该可以给你一点提示，我看看……”

　　它又是对着空气一阵瞎比划，然后摸着下巴道：“‘异面双珠，镜影魍魉’……嗯……有点复杂。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冲田总司沉思：“镜影……果然只有两颗眼珠吗。”开门的线索应该已经齐全了，他对幻影笑道：“多谢了。”说着他就要走。

　　少年幻影冲他挥手：“能帮到你最好啦！以后都是朋友了，你下次来我家不要可再这么粗暴了！我姑且也是会生气的！”

　　冲田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解释一下，便看到少年幻影抱着罐子哭道：“呜呜呜呜那两颗珠子看起来好值钱，起码可以换一百个我看中的那面卜镜了！可恶，我什么时候才会有钱呢？呜呜呜呜呜呜……”

　　冲田：“……”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回到甬道，他按照幻影的提示，在两侧青铜门各嵌一只珠子，在方位上呈镜像。果然第二颗珠子放进去后，青铜门上的恶鬼脸动了，它猛然瞪圆了凶恶的独眼，仿佛在质问冲田怎么可以就给它一只眼珠，怎么可以把另一只眼睛给对面的那个怨种。

　　它一声咆哮，直接从青铜门上飞了下来，冲着冲田就咬了上去。

　　甬道内狭窄，刀剑完全施展不开，这青铜恶鬼一张嘴几乎就抵得上大半个甬道那么大，这还打个屁！冲田拔脚就往回跑，边跑边骂：“根本不是镜像啊！你个死孩子坑我！”

　　好死不死，他听到另一侧传来了同样的咆哮。

　　冲田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加速冲刺，想要冲到刚刚的岔路口，但是还没等见到岔路，另一侧的青铜鬼就现身了。它同样大张着嘴扑过来，冲田总司眼神一厉，更快速地冲过去。

　　青铜鬼：哦吼？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它嘴角都快咧到头皮上了，正当它大张着嘴等着冲田自己冲到它嘴里，结果冲田在离它半米不到的地方，一个滑铲从它底下呲溜一下钻了过去，下一秒两个急速追赶中的大脑袋青铜鬼嘴对嘴地撞成一团。

　　随着两边对撞，两只脑袋相撞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一道道裂纹逐渐攀上这片空间。不过瞬息，这片空间伴随着两只青铜鬼一同碎开。

　　还真是镜像，整个甬道居然都是镜像。

　　冲田：“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点大声。”

　　随着镜像甬道碎开，那些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壁灯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两颗发着光的宝珠。

　　冲田把宝珠捡起来。虽然壁灯消失了，但还好还留着能够照明的东西。

　　他又想起刚才的少年幻影，它似乎很想要宝珠的样子。反正有两个，不如就送它一个，说不定能从它嘴里获得别的提示？

　　回到小屋，少年幻影仍站在那个地方。

　　冲田发现它居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还在抱着罐子说：“可恶，我什么时候才会有钱呢？呜呜呜呜呜呜……”

　　冲田拿出一只宝珠：“你现在就可以变得有钱。我把这个给你，你可以买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少年幻影：“可恶，我什么时候才会有钱呢？呜呜呜呜呜呜……”

　　冲田：“……”

　　青年垂下眼眸。

　　好吧，果然没有捷径。毕竟只是一个幻影，过完这关后就无法与之交流了。

　　或许曾经真的有这样一个少年，所以才作为原型被阿司和阿冥放入幻境中。但幻影只是幻影，不是本人……

　　不知道这位少年后来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正要离开，一错眼忽然发现墙壁上有一副壁画。冲田疑惑地想，这幅画之前好像没有吧？否则这么大一幅画他没道理看不到。

　　他拿着宝珠凑近了看，无比嫌弃地想，这壁画画得有够怪的，感觉像是随手的涂鸦，但又保持着某种古怪的美感，整体看着非常诡异。

　　如果他生在后世，就会知道这是埃及壁画风。他此刻的注意力从画风转移到内容上：一个身上绘制着非常夸张的纹案的男人，砍下了一名少年的头颅。染血的刀和少年的身体躺在脚边，男人双手捧着少年的头颅，献给天空上的黑色的太阳。

　　冲田：……

　　所以……少年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因为他被一个古怪的男人杀死了，献给了……那个黑色的太阳是什么意思？是指这个男人效忠的存在？

　　画上这个古怪的男人……是墓主人吗？

　　妖怪兄妹给他看这个，是想告诉他墓主人曾经杀过的人？可感觉……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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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来到总司的奇妙冒险（不是），这里是第一关，镜像甬道。
这个少年啊，可不是一般的少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