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6、总司篇

　　冲田意外地看了阿司一眼。

　　这妖怪的袭击时间和七郎来送药的时间也就是前后脚的事，他原本猜测是这妖怪知道自己打不过七郎，才故意躲着她。

　　……结果这妖怪完全不知道七郎送药的事……难道只是单纯地错过了？

　　但凡他俩来早点，都被七郎打爆了吧？

　　冲田想不通这世上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巧的事，阿司和阿冥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能站起来，双方都觉得自己见了鬼。

　　阿冥一张小脸冷冰冰的：“你，很快就要死了。但是你死不掉……好奇怪。这种事……就算是[那位大人]也做不到吧？”

　　冲田竖起耳朵。

　　[那位大人]？是谁？

　　冲田总司想到七郎的描述：情况会变好，但并不是病好了。

　　这话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而七郎也不愿意多说，所以他想过那药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药。他虽然很喜欢七郎，可他也知道七郎是正邪难辨的性格，她做事绝对不会像别人那样顾虑什么道义。

　　但他不想死，所以他在那一刻对自己说：无论喝下去会发生什么，他都是自愿的，他不会怨恨任何人。

　　他已经打算不细究了，结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冲田问：“什么叫死不掉？……我的病已经好了吗？”

　　阿司皱着眉，瞪大了眼睛看他，无比费解道：“不，你依然病入膏肓，没有丝毫变化。但你死不掉……死不掉的意思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死。哪怕把你的头砍下来，哪怕将你的肢体粉碎……大哥哥，你一点都不害怕呢？”

　　小男孩摇头叹息：“你应该更害怕一点的，因为这样很恐怖。永远死不掉，也就代表你会永远遭受折磨，无穷无尽，永远没有解脱的那一天。”

　　冲田总司抽着嘴角问：“我为什么要受折磨？我就不能好好活着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叹道：“但如果真的这样，我在朋友们的眼里就是怪物了……那可太糟糕了。”

　　阿冥补刀：“不会，你的朋友们很快就要死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冲田：“……”拳头硬了。

　　阿司绕着他观察了好几圈， “奇怪，真奇怪，我也看不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怪事，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阿冥冷冷道：“……或许只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才觉得奇怪。没有任何事是无缘无故地发生的。”

　　阿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阿冥说的对！我猜猜……这应该是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阻碍了他正常的生老病死。”

　　他忽然用一种非常惋惜的眼神看着冲田总司。那表情让冲田想起自己确诊肺痨时，那个大夫看着他的眼神。

　　眼睛虽然不会写字，但这样的目光明确地传达出了一个意思：你没救了。

　　冲田沉默了一下，说：“但我可以活着。比起在病榻上痛苦地死去，我觉得这样很好。你们这样的妖怪，一定无法理解脆弱的，会因各种疾病与意外死亡的人类吧？”

　　阿司：“不，我很理解你，从很久很久前，我就见过太多的将死与已死之人。可大哥哥或许不知道，足以打破常理的力量，我们通常称它为‘禁忌’，这是人妖鬼都不能触碰的东西，因为触碰禁忌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禁忌之物，不该存在于世。”

　　冲田沉默。

　　倒不是在悲叹自己的境遇，毕竟说到底是自己的选择，要真有什么也是他活该。

　　只是如果阿司说得是真的……如果这是不能触碰的禁忌的力量，那七郎为什么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救他呢？

　　她……能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呢？他又没有好处能给她，也报答不上她。

　　她的过去、现在、未来，究竟在与什么在抗争？还是说……是什么人在与她抗争呢？

　　或许也曾有人对她说过“你是不该存在于世的人”……这样的话吗？

　　冲田垂下眼眸：“……但禁忌的力量，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吧？”

　　阿冥有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从出现到现在，除了刚开始那个要吃人的表情，第二次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她说：“是的，它们从太古之前就存在。”

　　冲田：“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不该存在于世的道理。它存在，也会永远存在，就像这世上有白昼，就有黑夜一样。”

　　阿司沉默了下，然后大笑：“大哥哥，你忽然说了好有道理的话呢！我好像有点喜欢了你诶！”

　　冲田恶心地后退半步：“大可不必。”

　　阿司：“但是大哥哥，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还是其他的生灵，都只能栖息在白天。踏入黑夜的人必将万劫不复……就像你自己。”

　　小孩满脸遗憾：“真可惜呢，大哥哥。你不该活着的，死掉反而会更轻松。”

　　阿冥仿佛是哥哥的复读机，冷冰冰地重复：“会更轻松。”

　　总司面无表情：“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不想‘轻松’地去死，无论如何我都想活着。”
　　这特么还让人家快点死，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哦忘记了，这两个小屁孩本来就不是人。

　　阿司：“我们明明已经放过你了。”
　　阿冥：“可你还是找过来了。”

　　阿司：“明明你很快就会死掉，我们只需为你建造长眠的坟茔。”
　　阿冥：“我们会为你守墓。”

　　阿司：“既然如此，根据命令我只能杀掉你。”
　　阿冥：“但你已是不死之身。”

　　阿司：“所以我们会重复杀死你的过程。”
　　阿冥：“永无尽头。”

　　阿司：“你拥有不死的能力，却没有不死的力量，甚至……你还没有具备不死的意志。”
　　阿冥：“真可怜。”

　　这两个妖怪兄妹一唱一和，听得冲田青筋直跳，拳头梆硬。好啊，难怪说什么他会遭受折磨，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目中无人也该有点限度吧！

　　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我怎么都不会死，那就还有一办法，可以让我们从无止境的斗争中解脱。”
　　面对阿司好奇的眼神，他冷冷道：“我来杀掉你们。”

　　本以为这对兄妹会当场翻脸，结果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居然很平淡。

　　阿司托着下巴说道：“让我们永眠吗？啊……是个好办法。我们的争斗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能停止最好了。”

　　这一下反而把冲田总司给干沉默了。他的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

　　冲田：……啊？……啊？？

　　阿司看到他的表情，歪头笑了出来：“大哥哥，你好像很惊讶诶？很多人和妖都排斥死亡，但我们不会。因为啊……死亡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无论生前如何痛苦、悲伤、绝望、愤恨，只要死去，那些烦恼就通通消失了。”小男孩张开双臂在坟墓间转了两圈，快乐地说：“死亡是永恒的安宁，是绝对的寂静与冰冷，任何人都没办法侵扰，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冲田总司：“……”

　　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撼。他认真地问：“所以你是觉得死亡是一件好事，才到处杀人？”

　　阿司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明明刚刚发出了那样的暴论，可冲田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一瞬变得有些难过。

　　他说：“人都有死的一天，所有生灵都有死亡的一天。”

　　阿冥：“也包括你。”

　　冲田总司：“刚刚还说我永远死不掉，现在却又说我也有死亡的一天。”

　　阿司：“足以杀死你的不是我们，是规则。……那一天可能并不遥远。”

　　冲田总司：“是什么规则？”

　　阿冥：“不能说。这也是规则。”

　　冲田总司：“你们的规则真多。”

　　阿司：“人与人有规则，人与妖也有规则，包括人与妖在内的所有生灵与这个世界也有规则。规则无处不在，只是你不知情，便不知道。”

　　冲田总司仔仔细细打量他们，说道：“我刚刚听们说什么‘根据命令’。你们到处杀人，是有人和你们定下了什么规则吗？”

　　阿冥：“那是永远不能停止杀戮的规则。”

　　冲田总司：“这个怎么能说了？”

　　阿司：“这不算在不能说的内容里。”

　　冲田总司：“那可以告诉我定下规则的人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妖怪吗？”

　　阿冥：“我们只能告诉与你有关的事，如果想知道和我们有关的事，就得完成我们定下的规则。”

　　规则规则规则，冲田只觉得听了一耳朵的规则，头都大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好吧，你们的规则又是什么？”

　　阿司：“游戏。你需要陪我们完成三局游戏，每赢一局我们就回答你的一个问题，一共三个问题。如果你能赢下三局，我们就放你走。这样，我们也可以不用争斗。”

　　冲田想起来这小孩出现的第一句话就说什么玩游戏……

　　他们……其实不想杀人吗？

　　冲田按下心思，回道：“可以，那就来吧。”

　　无论他们想不想杀人，他们已经杀了很多人也是事实，已经伤害了新选组也是事实。小孩不想与他争斗，但对于冲田来说，不存在不争斗的可能。

　　这对妖怪兄妹从出现的那一天，遇到他们的人就无人生还。他想，如果他们每遇到一个人都提出玩游戏，那他们的“游戏”只怕相当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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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司还是通透啊，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却凭直觉说出“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不该存在于世的道理。它存在，也会永远存在，就像这世上有白昼，就有黑夜一样。”这样的话！
啊啊啊如果百名取能听到就好了！我能想象她那惊讶的表情！
只能让清光代听了，哎呀好不甘心！不过也没办法，冲田的心理路程，我不想让百名取参与太多，让他凭自己的意志向前走吧，无论前方是星辰还是深渊。
现在先感谢一下妖怪兄妹送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