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5、总司篇

　　“……你来堵我，就是为了主动请缨？……我都说了，这件事交给我。还是说，你还有什么疑问？”

　　“主人……我听说，你的眼睛又流血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只是普通的伤情反复而已。”

　　“……才不是。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我和安定的请求，熬了数晚研制药剂来压制总司君的病情，所以才……”
　　“你不必这么做的。即使这一个总司君……提前死了，也不会影响历史，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在不同的时间线上，还有很多很多个总司……就像也有很多很多个我一样。”

　　“……这与你们无关，抬起头吧。哎……我想，哪怕是注定只能短暂绽放的樱花，也会有人不想在他零落成泥前，就在枝头上被强行折去。清光，你不必自责。你回去吧，这件事是我监管不利，我有义务救新选组。”

　　“不！……让我去，主人，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没有能力战胜你的敌人，但我不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我知道，你很强大，这种程度的妖物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下属，作为同伴，作为朋友，我又怎能缩在你的羽翼之下，让有伤在身的你去战斗？这样的我，无论是作为下属、同伴、朋友都很失职！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的！”

　　“你……哎……好吧，那你去吧。”
　　“这妖物名为‘镇墓兽’，原本是护佑亡魂的辟邪冥器，按理说这种辟邪器具化妖后也不会是恶妖，更不会闯入人类世界大开杀戒，这中间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去调查清楚吧。”

　　“是！”

　　清光领命前来，结果没想到这妖物居然精通幻术，这在原来建国队提供的情报里是没有的。他一进幻术领域就被强行化作原型，那旧迹斑斑的模样，简直与没和时政签订契约前的正体一模一样。

　　清光：……我敲？？！！我特么被坑了！！

　　……但这该死的好像还真不怪不了建国队，因为凡是见过镇墓兽的人都死了。

　　就连它是个什么品种的妖物，都是百名取在通过建国队收集的现场资料后，才推敲出来的。

　　就算百名取自己来了，恐怕都想不到还有这种展开，清光就更想不到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很抓狂。他的本体不见了，付丧神体却被化作原型。话说他这个样子怎么去干掉妖怪？这是妥妥的开局就送人头了吧！

　　这种送人头的行为要放在游戏里，能被队友喷得妈都不认识。

　　清光：我现在就是很后悔！对不起我错了我是废物我不该说大话的！主人救命啊！！！

　　主人当然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唤，他的主人在听到他的自信发言后，带着“不愧是我家好大儿孩子长大了妈妈好欣慰呜呜呜呜”的心情，安详躺平疗伤（睡觉）去了。

　　就在清光只恨不能以头抢地回炉重造时，他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座坟。就是那种，“唰”的一下出现的那种。

　　清光：吓我一跳！

　　萧瑟破败的庭院中，孤坟与残剑相伴，这画面竟然该死的和谐，仿佛本该如此。

　　清光的心不知为何忽然一紧，此时此刻，他心中莫名有某种强烈的预感。

　　脚步声凭空出现，有人闯进了幻境中。清光迅速看过去——

　　在看到那尤带病容的青年从迷雾中出现时，他的呼吸都差点停住了……这是他来江户这么久，他第一次离冲田总司这么近……

　　——救命啊！虽然他确实在心里召唤主人来救他，但绝对不是前主啊喂！这是什么糟糕的重逢场景？比他原先想过的所有可能都要糟糕一百倍啊喂！！真的救了个大命！来个人救救他和总司吧！！！

　　等等，为什么总司君还能活动？因为他是人类吗？……这妖怪怎么还带歧视的，付丧神没有人权是不是？

　　然而总司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幻境，目不斜视从清光身边路过……

　　清光的感觉就是很崩溃。

　　三秒后，青年身体猛地顿住，倒退了回来，用一种震惊的眼神打量清光。看到总司的目光，清光确定，他认出了自己。

　　即使他已经锈蚀成这幅模样，他的前主……依然认出了自己。

　　清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尤其是当他听到总司说“能在见到你，我很高兴”这句话的时候。
　　那并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或许这就是百感交集，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他的现主……总是把“命运”挂在嘴边，清光本人却对这两个字没什么体会。或许很多人认为，命运多舛的他会对这两个字体会很深，可实际上，清光对“命运”没有想法。

　　一直以来，他只能在它身上得到无穷的绝望。因此……如果他一定要对“命运”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他估计也离背叛不远了。

　　可是此刻，清光忽然感受到了“命运”的力量。只是与他一直以来感受到的绝望不同，这次一次，他的心中只有平静……那是仿佛远行的浪子历尽千帆后，回到家乡的感受。

　　总司将他从坟前的泥土拔出，带着他走向幻境深处。

　　在那几百年的时光中，清光对总司有过怨念：你当初应该小心点使用我啊。
　　也在寂寞中生出遗憾：真希望能再与你并肩作战一次。
　　也曾羡慕过安定：如果能陪你走到最后就好了。

　　无论是人还是刀都要向前看，数百年的时间流过，加州清光早就已经放下了过往，那些遗憾和怨念也被他小心地收藏在内心最深处。可没想到他却因为机缘巧合，再次如当初一样，被总司握在手中。

　　这熟悉的感觉，让清光甚至有些恍惚，好像这数百年的时光从未存在过一样。

　　然后，他叹息着笑了笑。

　　如果这也是命运……他只能认输了。毕竟，这也是他曾经渴望过的事情啊。

　　或许绝望从来不是“命运”的真面目，因为它不止会带来离别和痛苦……也会带来重逢与温暖。即使这份温暖，维持的时间可能有点短。

　　毕竟，总得干掉镇墓兽，从幻境中出去不是？

　　清光：虽然不知道主人的训练成果怎么样，但是只能拜托你了，总司君！

　　*

　　对于自己手里的清光剑的想法，总司当然是不可能察觉到的，他顶多有点疑惑：为什么清光都锈成这样了还这么锋利？

　　然后他又一想，这里是幻境，当然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里的东西，或许这是他内心的投影也说不定，七郎也说过这种情况的。

　　随着深入幻境，总司能够确定，这个幻术就是依托现实建造的。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的布局几乎没有变化，基本就是现实的屯所的破败版，或许百年后的屯所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不过也有和现实完全不同的地方。

　　幻境中有不少坟墓，这些坟墓的位置非常随意，有的在路中间，有的在台阶旁，甚至还有在淹没在池塘里的。总司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没有半个人影，更别提妖怪的踪迹了。他决定出屯所看看。

　　屯所之外环绕着白茫茫的迷雾，只要踏入迷雾就会被一股力量送到屯所门口，总司绕了几圈都没找到突破口。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幻境的中的夕阳倒不像白天那样颜色黯淡，那仿佛浸着血一般的夕阳，将整个天幕和大地都染得通红。

　　冲田想了下，决定回到屯所。

　　这里的布局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杂物间。但这里面的杂物也如同这个屯所一样，一夜之间就被岁月侵蚀了，上面爬满了斑驳的锈迹。

　　他想着说不定这里的杂物也像清光一样，只是看起来糟糕而已，实际还是很锋利。这么想着的总司，试探性地扳了下锄头……结果锄头直接在他手里断成了两截，啪地一下很快啊。

　　总司：……

　　所以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果然只有清光是特殊的吗……

　　他托腮沉思片刻，双手托起清光，低头沉重道：“抱歉了，老友。”

　　躺平了一整天的清光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清光的感觉是对的。

　　十几分钟后，冲田总司挑了个埋在花园中的坟头，抓了把土测评了下土质后，拿起清光就开始刨坟。

　　清光当场就炸了：卧槽虽然我知道你一向不拘小节但你也不能太不拘小节啊！我特么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挑了个土质松软容易刨的坟以免我再次崩刀啊！！我真的会谢！！！！

　　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咆哮，吓得清光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

　　但并不是。

　　那声音似人类的尖叫，又似鹰隼嘶鸣，音调非常尖锐。此时的总司正刨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伴随着这厉声尖啸，一阵妖风猛然刮起，扬起尘土若干，一个小小的影子突然自尘土中出现。

　　冲田眼睛一花，那个小小的影子便忽然冲进他的视野中，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时冲田才看清这是个小女孩。她长着一对鹿角，棕色的头发用红绳扎在两侧，穿着像是羽毛织成的衣裳，那双眼睛像鬼火一样发着幽幽绿光。

　　小女孩的表情非常恐怖，仿佛要生吃了总司一样，她说：“不可以哦，大哥哥。盗墓是坏人的行为，要遭报应的。”

　　冲田总司感觉很好笑，他说：“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怎么也应该你先。”

　　他一个用力挣脱小女孩的束缚，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老实点！”

　　下一秒他的手掌一空，小女孩的身形化作一团血雾散开。

　　四周的天色忽然之间完全黑了下去，四周弥漫起薄纱一般的雾气。他提剑看去，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的鬼火在迷雾中跳动。

　　当他再次看到小女孩时，她被一个小男孩拉着走出了迷雾。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小男孩笑着说：“好~啦，阿冥，你不要生气了嘛~他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就放过他吧？”

　　小女孩听到哥哥这么说，虽然看起来很不情愿，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小男孩把妹妹安抚好，笑着对总司打招呼：“你好啊，大哥哥。我叫阿司，这是我的妹妹阿冥。抱歉啦，她脾气不太好，你没有被她吓到吧？”

　　总司：“……妖怪兄妹？”

　　阿司笑呵呵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困惑，比如你的朋友们的踪迹……哈哈，不要这么瞪我嘛，好可怕~安心啦，你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的。不过在游戏开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游戏”？
　　冲田注意到这个词。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来到这里吗？…真奇怪，明明没有人照顾就会很快死掉，浑身缠绕着病气与死气的你……是怎么忽然能够站起来，找到这里的？”小男孩好奇地睁大那双幽绿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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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家的重逢：温馨/感动/忧伤/怀念
这里的重逢：挖坟
哈哈哈哈哈哈清光当场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