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1、总司篇

　　夕阳时刻，本是霞光漫天。

　　然而突然之间，狂风骤起，天空之上聚齐起一团不断旋转的旋涡状的阴云。

　　百名取几乎是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她也管不了与时政的契约，迅速召出灵剑应对。

　　阴云越聚越大，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齐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已经落至海平面的夕阳的光辉斜斜地洒在阴云之上，竟显出几分诡谲的血红。

　　当阴云停止旋转的时刻，百名取警惕地调整了下姿势，准备随时攻击。

　　随后——

　　一只巨大的眼球破云而出！它的身侧，旋转着千万只略小的眼睛组成的数百只轮辐。血红的夕阳穿过一个个眼球的晶体，地面上的人几乎能看清所有眼球的虹膜和瞳孔。

　　头晕目眩！

　　面对如此巨大的东西，直视它的人第一感受就是头晕目眩、头皮发麻！其体型之大，山岳在它面前几乎成了土坡！粗略估计，其直径恐怕有百余公里，简直就像一颗小行星一样！这世上竟然能有如此巨大的生物吗？！

　　阴云在它身后如雾气般散去，中间那巨大的眼球转动了几下，然后锁定住了地面的目标——百名取！

　　同一时刻，轮辐上的眼睛全部锁定住了她。这个场面，简直就像什么克系小说的现实复刻。它们来势汹汹，带着一股务必将她除掉的气势。

　　百名取：……！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它在警告她，不要和它对视！大脑深处传来了熟悉的撕裂般的疼痛感，好痛！好痛！可是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那天空之上的……这巨大、诡谲、邪异、狰狞的存在……她，好像知道。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好痛苦……！

　　伴随着痛苦一起出现的，是那些曾经在梦境中体验到的悲伤、绝望、愤怒、狂暴、杀意、不甘、怨恨等等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如洪水，几乎在一瞬间便间她的理智淹没了。

　　人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证据，只要当那个正确的答案出现在眼前，直觉便会告诉她：没错，就是这个！

　　百名取此刻正经历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那份痛苦如烧红的铁一般死死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上，可她的思绪却前所未有地陷入了异样的平静中。

　　那久远的记忆，那刻在骨血中的杀意，那在潜藏在一次次命运的循环中的生存的本能……

　　百名取想起了一件事——她要杀了它。

　　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它。

　　就在这里。就是此刻！只要杀了它，她就可以……

　　百名取的额角、脖颈、手臂上全是因痛苦爆出的青筋，眼眶里汩汩地留着鲜血。她缓缓拔剑，剑指苍穹之上的存在。

　　她那渺小的身影之余天空中的眼球来说，简直比蝼蚁之余人类更甚。她道：“你，认识我吧？还有其他无爱者。你一直在看着我们……千年，万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球的瞳仁剧烈收缩，它的百余只轮辐不停地旋转。它没有回答百名取的问题，而是直接向下俯冲。那巨大的身体移动起来的风压的就如同台风一样，视野之内，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在这一瞬间被气流压在地面上，空气和大地在震颤，房屋在这股强震中逐渐开裂。

　　这么巨大的存在，就算光用体重就能把这一整片大地砸成一个巨坑。百名取的杀意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她提剑而上，如逆向的流星，向眼球中心飞去。

　　在接触到第一道轮辐时，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阻力。没错，是阻力。因为它触碰不到，却真实存在。比起结界一样具有实体的屏障，这股阻力更像一种未知的磁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每一只轮辐都自带这股阻力，那么这只巨大的眼球拥有着上百道这样的强力磁场。

　　但百名取不会退缩，她将力量激发到最强。黑红色的烈焰在天空中炸开，苍白的骨刺破开伪装，百名取一直隐藏的魔化样貌再度现世。她扔下灵剑，抽出骨刃。

　　黑色的煞气与白色的灵力交织，共同催动骨刃狠狠刺向磁场。

　　破碎。
　　重组。
　　破碎。
　　重组。

　　骨刃在突破磁场时不断地破碎消融，化为金色的齑粉散开。然而那些金色的齑粉又会不断地重新回到骨刃上。于是那骨刃不断地重复破碎、重组的过程。在此期间，百名取不断地冲破磁场，那些轮辐在突破后便不再旋转，眼球见势不妙，开始往天空后退。

　　它想撤退，但百名取的杀意却还在头上。

　　她提刀追上，又迅速突破了余下的屏障。在突破最后一道屏障，抵达眼球跟前时，她在眼球中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如索命煞神的模样。她将骨刃狠狠刺进眼球之中，刺入眼球中的骨刃瞬间燃起火焰，嘭得一下炸开一大块血肉。

　　眼球的瞳仁激烈地放大收缩，它估计也没想到百名取战斗力如此强悍。它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藏着万般复杂的情绪，以及深深的忌惮。

　　百名取意识到它要走了，“给我等等！”

　　眼球可不会听她的，它整个化为球形的血液，宛如装满水的气球忽然被爆开一样，巨量的血液瞬间往下冲，直接把百名取冲回了地面上。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想象中的血淹大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庭院中干干净净的，她身上也干干净净的，之前被气流摧折的树木甚至还是原样，墙上也没有裂缝，天边的霞光依然绚丽……简直就像做了场梦。

　　唯有瘫在伏案上的那本书，不断地往外喷涌鲜血。

　　百名取上前一看，只见记载着归墟的那页纸上已经没有文字，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眼睛的图腾。而此刻眼睛中间被划开了一道裂口，此刻正不断地涌出鲜血（这就是铁之助看到的血）。这仿佛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百名取：……

　　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该不会，刚刚和她战斗的眼睛，就是这只吧？

　　草！

　　这么一想，在背后一直窥伺她的存在，也强得过于离谱了吧？这他妈怎么赢啊？

　　还没等她抓狂，她的身体出现一阵痒意，接着便转变为疼痛。

　　她掀开袖子查看，只见她原本雪白的皮肤底下游走着怪异的血丝，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在一起，在皮肤底下聚成一团。

　　那疼痛越来越清晰，百名取满头冷汗。她死死地盯着手臂，很快皮肤底下的东西开始往外突破，在一阵难以描述的疼痛之中，一只眼球破开皮肉。它转了转眼睛，与自己的寄生体进行对视——

　　百名取：“……草！！！”

　　……

　　这就是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之前她还将信将疑，想要找一些能够证明自己猜想的证据。可这件事一发生，百名取立刻坚定了自己猜测：无爱者的秘密有生命，这个秘密掌握在那个东西手里。试图探寻秘密的人，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百名取纵使满腹怨气，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往外说。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她这样，有办法对抗那个存在。据她推测，她那日面对的眼球恐怕只是ta的化身，ta的真身恐怕是比之更诡异、更难以理解的存在。

　　ta为什么要隐瞒无爱者的秘密？ta的目的是什么？这对ta到底有什么好处？

　　以及……ta与无爱者是什么关系？……是宿敌吗？否则无法解释她看到ta的第一眼就想要除掉ta。可如果是宿敌关系，ta为什么不在她还弱小的时候来这么一下？那时她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哎。说到底，她对ta一无所知，但对于那个存在来说，ta却注视着她与其他无爱者很久很久……

　　现在百名取不能轻易睁眼，那个存在是无处不在的。搞不准什么时候她就会从一片叶子上看到一只眼球，或者一只虫子忽然飞过来和她对视。而对视的后果……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过程起码20禁），她也发现了一些规律。眼球从不会在死物和人造物品上出现，眼球也从不寄生在她已经异化的躯干上。所以她认为可以从这些方面切入。

　　顺便一提，这时日的实验让她的刀工突飞猛进，达到了足以闭眼展开手术的程度。这让她……很暴躁！

　　百名取天天口吐芬芳，对着空气警告它有本事藏得好一点，否则她迟早有一天弄死它。

　　*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过，虽然对于百名取是度日如年，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和以往没有区别。池田屋事件在多方的配合上，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结果冲田总司的病情却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加快了。

　　在某日锻炼时，他因忽然吐血倒下后，之后的日子他便一直卧病在床。

　　这对他打击很大，百名取也没料到他的病情恶化速度快得这么离谱。这样下去别说还有四年，四个月都撑不下去！

　　这让清光和安定很着急，频频来讯问她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就算不能治，至少也别比历史上死得更早。

　　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一定是有问题，可怎么查，都只能得出自然恶化的结果。

　　百名取心想：难道……是我的原因？因为总是接触我，还试图窥探秘密。偏偏那东西刚在我这儿碰壁，所以找他出气？……偏偏这家伙又是羸弱的凡人，还病痛缠身，弱点太多了。

　　找不出其他原因，百名取只能这么认为了。而且这个推测还该死的能够成立。

　　如果是这样，责任就全在她。

　　于是某日深夜，百名取偷偷摸进了他的房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波是互相夜探闺房（？）以示友好？
这个眼球的原型，其实是旧约圣经中的座天使。不过体型、磁场什么的是我自己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