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47、般若篇

　　“你说这里能出去？？？”虽然知道在春姬这里，一切皆有可能，但般若还是被她的发言震惊到了。“这么可能！”

　　春姬：“怎么不可能？把你拉进电影院就是我操控的。”

　　般若：“对，这一点也让我想不明白。鉴心川的主人只有百名取一个，可现在连百名取都无法使用它，你是怎么做到的？”

　　春姬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首先，你不能用看人的眼光去看待鉴心川，它只是AI，它的一切都是程序设定。其次，你以为它的程序是谁写的？”

　　般若：“……是百名取……但是……”

　　春姬：“这就可以了。”

　　般若：“？？？怎么就可以了？”

　　春姬眼神玩味，她故意把胳膊搭在般若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你不知道吗？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猜猜？”

　　般若：“……不猜，快说。”

　　“好吧，是你要我说的。”她笑得不怀好意。

　　般若一见她这样，心中立刻升起不妙的预感。

　　她用手挡住口型，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一直觉得百名取很像我们俩。你即怕她，又喜欢她，是看我们的孩子那样的喜欢……”

　　般若的脸瞬间爆红：“！”
　　“咳咳咳！！！”他一个战术后仰，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双手连连比叉，“没有！绝对没有！”虽然他心里确实这么想，但他绝对不会承认！

　　啊啊啊这是什么社死场景！为什么春姬会知道啊啊啊啊！

　　春姬一本正经：“不要这么害羞嘛，我也觉得很像。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她的经历和我俩都有高度的重合之处，而性格也……哈哈，你在干嘛？”她憋着笑把般若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我说正经的。”

　　般若还是满脸通红。

　　但这和害羞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窘迫。他一脸欲言又止，仿佛嗓子里塞了棉花一样说不出话。

　　他不说，春姬接着说：“而性格呢，也很像你我。真的很神奇，恐怕我俩的孩子都没她这么像我们。”

　　般若终于憋出了一句：“……别说了。”

　　春姬：“怎么了，不喜欢我这么说？”

　　般若的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衣服，可见内心的纠结。
　　“我曾把她当过朋友，当过妹妹，当过很多种角色……但无论我怎么看待她，最后也已经将她当做了敌人……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现在再说把她当孩子，实在太厚颜无耻了……”

　　春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继续沉溺于自责的情绪，而不去救她，你才真的不可饶恕。”她指着桥的彼岸，“那里就是心相世界的出口。一出去，我们就会回到‘独醉人间’。”

　　“和你说这些，不是我想要责怪你，或者想让你自责。而是开始我说到的，鉴心川的两个特征。”

　　她看着彼岸，眼里有势在必行的光芒，“百名取入魔无法使用鉴心川，但鉴心川每一串程序都是她编写的，她永远是鉴心川的主人。是主人，就有控制权。”
　　“你不能把鉴心川当做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类来看。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它的程序来对付它。办法很简单。”
　　“——模拟人格。”

　　般若立刻转头看她。

　　他眼睛里有震惊，但并不怀疑。“这就是你控制鉴心川的办法？”

　　春姬点头：“换做别人可能不行，但我们很像她，不是吗？把你拉到电影院，一是我确实想告诉你那些事，二是我想试验这个理论是否可行。”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成功模拟出了百名取未魔化的性格……但是……”

　　般若：“但是什么？”

　　春姬：“但是在我想要进一步时，鉴心川启动了第一百零二条规定。它判定为百名取暂停魔化，并对我发出‘无罪试炼’的邀请。只要通过试炼，百名取就可以重新获得鉴心川的控制权。”

　　信息量太大，般若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不得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捋了捋。

　　也就是说，在他还在电影院的时候，春姬就已经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这动作也太快了！

　　般若觉得自己心跳速度都加快了，他有些急迫地说：“那么，我们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通过‘无罪试炼’，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是这样吗？”

　　春姬却难得表现出犹豫：“……”

　　般若不由得问：“怎么了？”

　　春姬叹气，严肃地说：“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试炼……是百名取给自己的试炼。她是无爱者，她给自己的试炼，恐怕会比我们想象的更残酷。或许……会让你搭上性命。”

　　般若：“……所以？”

　　春姬：“你有，即使付出性命，也要救她的觉悟吗？甚至可能付出性命，也救不了她。”

　　般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么你呢？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吗？”

　　春姬笑了笑：“这件事，没有我办不成。而且，我离不开你。物理和生物双重意义上的。”

　　般若也笑了。他毫无畏惧地握住她的手，看向彼岸。

　　此时此刻，也算良辰美景，面对自己信任的爱人，他终于吐露了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毕竟再不说，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的神情有些寂寞，“曾经，我很怕她。她和我们太像了，像到她明明还是鲜活的生命，我却已经看到了她的未来。这就是命运，异类注定的命运。”

　　“可笑……我居然已经沦落成，把‘命运’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可怜虫。”
　　“以前我也不相信命运……总想着为了你，我也要与天斗上一斗。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们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力量，与命运抗衡。”

　　曾经那桀骜的妖怪试图抗争，但最终得到了命运的无情碾压。春姬那温柔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些伤感，她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用另一只手覆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般若却仿佛已经释然了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的一生都在失去，所以最后我绝望了，我放弃了。只要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我就不会再痛苦。可是不行的，春姬……”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没那么容易放下。直到你我重逢，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你，老村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你们从来没有放弃我……是我放弃了你们，是我要忘记你，是我自己放弃了一切，是我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困局。”

　　春姬安慰他：“不要再想这些了，没有人一生都不会犯错。”

　　般若：“所以我要去纠正我的错误。”

　　春姬再次叹气。“你知道吗，从有书籍记载开始，就没有一个人可以逃离魔化的诅咒。或许你千辛万苦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该说，但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褪去了心中的迷茫，般若目光显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澄澈的坚定：“即使是注定悲剧的命运，我也要去搏一搏。”

　　春姬：“你还是不甘心。”

　　般若：“没错，我还是不甘心。凭什么只有我们，要受尽这人世间的苦？我不甘心！”

　　“从前是我过于执着心中的恨，让我忘记了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我想看她是否可以创造另一种可能。打破命运的可能！”

　　“我们都是弱者，或许我们一生都没法打破命运的桎梏。或许我们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毫无意义……”说到这里，他略带感伤地对春姬笑了笑，“但我还是要去做，我相信她也不会轻易妥协。她一个人做不到，我就去帮她。我们目的一致。”

　　“我已经不想在绝望中诅咒这个世界了……我要前进。春姬，我要前进！”

　　少年看着前方，眼眸中有光芒闪动，像是跳动的灯火，又像是闪烁的星光。现在的他，像是蒙尘的金子洗去尘埃般，发出夺目的光芒。

　　“我们失败了，但抗争还不该结束。失败的我仍然希望，有人能够完成我们做不到的事。她是无爱者，她生来就与众不同！春姬，我想看看那至高无上的天命，是否真的那么坚不可摧！”

　　这番豪言壮语让藤海春姬有些讶异，她没想到这个死脑筋这么快就想通了。但她毕竟是最了解般若的春姬，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她无不欣慰地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般若：“人会改变。妖也一样。”

　　“但有一点，从我们初识到现在，你从未改变。”春姬温柔地说：“那就是无论走多少弯路，即使在弯路中撞得头破血流，你也从未有一刻放弃去寻找正确的道路。我很幸运，能够一直看着你成长。”

　　这番话让般若想起来从前，他说：“那么，春姬老师，最后一次陪我走到正确的道路上吧。”

　　春姬：“乐意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再多的话已不必再说，他们心意相通。

　　他们一同走向漆黑的彼岸，石灯的光芒无法照耀前方的路，但没有关系，他们可以相携走过这长长的石桥。

　　鬼面们保持缄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无尽紫藤海消失了，他们跨过了此岸，迎接前方最后的试炼。

　　通过无爱者的试炼，需要具备出色的意志力。但具备出色的意志力，也不代表一定能通过考验。他的精神会在试炼中反复捶打，他的一切都会在试炼中被反复否定，甚至包括救百名取的觉悟。

　　但般若一定能成功。

　　他的心已经不再孤寂……

　　他已经有了想要看到的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他也不是一个人，也有很多人陪着他。但般若还是觉得很寂寞。
一切只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春姬回来了，他便有了无限的力量。
所以，般若还是把自己想的太坏了。他最初的目的真的很简单，甚至是带着美好的愿景的，可惜那时他的心里只有恨，他的目的也逐渐扭曲。
春姬把他的爱带了回来，他也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