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5、生死成迷

　　新郎的名字？

　　两人并辔而行。李莫愁攥紧缰绳，有一丝紧张，双眼瞪得大大的，声音微颤：“是谁？”她虽身在古墓，但并非懵懂无知，又经师父日日耳提面命，深知大多男人靠不住。

　　但她信任陆展元，非常非常相信！

　　“新郎是陆展元，新娘是何沅君。”颜诺依答道，见李莫愁身上忽现戾气，心知有所不妙，忙拉住她的手，劝道：“从长计议。”

　　“陆郎定是不愿的，我要去阻止！”李莫愁恨恨地说：“我要杀了何沅君。”没有了那女人，她便能与陆展元双宿双栖。想罢，她唇边浮现一抹浅浅的笑容，显得温柔而贤淑。

　　颜诺依思忖着道：“据我所知，何沅君并不知情，说到底，是陆展元薄情负义。”从浩羲那里得知始末，她心知何沅君与童嫣画不同，前者对李莫愁之事毫不知情，后者却和封启泽合谋害她。

　　“够了！”李莫愁驳斥道：“若非那女人，陆郎岂会弃我？”说罢，她扬鞭挥打马身，“我要快些去陆家庄，问个明白。”

　　颜诺依随之扬鞭。两人一前一后，架马奔跑在林间小道上，她柔声道：“背叛你的是陆展元，负你情义的也是陆展元，你却只怪何沅君？”

　　李莫愁固执地说：“若非她引诱了陆郎，他岂会负我？”她如今还抱一线希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亲自去问个明白、瞧个清楚。

　　“我不是很懂你的想法。”颜诺依一手握缰绳，一手挥马鞭，奋力追赶李莫愁，扬声问道：“明明错在陆展元，你却更恨何沅君？”

　　就比如她，童嫣画与封启泽合谋害死了她，她虽不会饶过童嫣画的性命，但对她的恨意倒不强烈，远远及不上封启泽。

　　李莫愁不愿多言，双目直视前方，面上有一丝焦急，迫切想去陆家庄。

　　见无效，颜诺依低语：“其实我希望让你亲手报仇，报复那个负心男。”她闭上双眼，身体渐渐虚幻，化作一个虚影，转瞬没入李莫愁的眉心。

　　在稍微抵抗之后，原主的魂魄压制，被困在身体某处。颜诺依抬手瞧了瞧，手上的肤色嫩白细腻。她安抚道：“等参加完婚礼，我就将身体还给你，作为回报，我帮你报仇，让你免受十年苦恨。”

　　她附身李莫愁，这也算无奈之举。以李莫愁此刻的心绪，一旦去了陆家庄，必定想置一对新人于死地，就会让天龙寺高僧降伏，被迫与之定下十年之约。

　　颜诺依没有剩下心性值，无法向浩羲换取内力，只从欧阳克那里学了点功夫，但那点微末功夫，便连李莫愁都打不过，谈何对付天龙寺高僧？

　　为今之计，她只能选择附身，以李莫愁的身份办事，以情以理说服旁观者，先让陆展元身败名裂，再一步步让他一无所有。

　　亭台楼阁，假山假石错落，远远望去，红布绕屋檐。

　　颜诺依来得及时，今日正是陆、何拜堂之日。她寻个角落，四顾周围无人，身形凌空而起，轻飘飘落在院中，整整衣裳后走向大厅。

　　“蓉儿，这园子好气派。”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女声：“靖哥哥，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去建一座？”

　　颜诺依一怔，直接迎上前去，微笑着问道：“两位来自桃花岛？”据她所知，靖蓉二人当在桃花岛隐居，怎会来嘉兴陆家庄？

　　她又问：“请问一下，黄岛主夫妇何时来？”她要找的，即是黄药师的再婚夫人，那个外来者。在两年多以前，两人见过一面，并约好在嘉兴陆家庄见面。

　　那日，她对外来客动了杀心，而后证明是自己错了，便想当面道个歉。

　　“你便是颜诺依？”黄蓉问道，也不待她回答，便笑吟吟地说：“江月托我给你带一封信。她与爹爹已经走了，不会再来这里。”若非为了送信，她和郭靖也不会出桃花岛。

　　“你怎知道这个名字？”颜诺依脸色微变。

　　在这个世界，她自称为颜依，去掉了名字中间的那个字。在对那个外来者、欧阳克与李莫愁做自我介绍时，她也是如此，但而今，黄蓉却叫出了她的真名。

　　“江月为示对你的尊敬之意，在与我言谈时唤你为“颜依”，但她临行前，又告诉我你名字中间有个‘诺’字。”黄蓉一边说着，一边将信递来，“她交给我这封信，嘱托我来陆家庄赴约。”

　　“江月？她名叫江月啊？”颜诺依狐疑，一面思索着，一面缓缓拆开信封，抖开其内的信纸，听黄蓉笑道：“她姓封名江月，虽然嫁给了爹爹，但我们说好了互叫姓名。”

　　与此同时，颜诺依瞧见了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瞳孔紧缩，狂喜中又有一丝期盼，声音因激动而微颤：“玄月，玄月……”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封玄月没有死！

　　封玄月没有死，这对颜诺依而言，犹如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当日，她临死前，亲眼看见她女儿玄月从空中掉落，这两年多以来，她一直以为玄月已死。

　　颜诺依握紧黄蓉的手，力度有点大，令后者微微蹙起眉。她着急问道：“封江月呢？”信上的内容太简单，她有太多问题想问。

　　而且，封江月，和她的女儿封玄月，在名字上竟然只差一个字!

　　“我早已说过，她和爹爹离开了，你找不到她的。”黄蓉回道，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你有什么急事？”

　　颜诺依摇了摇头，失望至极，在她手中，信纸被揉成一团。她尽力平复心情，又展开信看了看，信上字体来自无名界，也让她多了份希望。

　　也许，她的女儿真的还活着！她轻轻点头，与靖蓉二人告别，又去寻个隐秘处，闭上双眼询问浩羲：“我能出试炼阵么？”

　　她要去一趟无名界，确认玄月的生死消息。

　　在陆家庄的一个无人角落，颜诺依脸色急切，心砰砰跳得迅疾，尝试与浩羲沟通。

　　她要去无名界一趟！

　　“每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后，会有九天自由时间，你可以选择是否出试炼阵。”浩羲答道：“或者，在任务途中，你以属性点换取，每点换一日。”

　　心性，零点；
　　战力，零点；
　　神识，零点；
　　智力，零点；
　　功勋，一点。

　　紧接着，五排字浮现在颜诺依的脑海中。她疑惑询问：“功勋？”在何时，她增了一点功勋值？

　　“做的善事，积的福缘。”浩羲答道。这两年多来，颜诺依做过不少善事，并为此用去两点心性值，得了一点功勋值奖励。

　　“每个世界结束，才会宣读一次功勋值的余数。”他又道：“一点功勋值，换出试炼阵一日。”

　　“换！”颜诺依吐出一个字。如今临近午间，距拜堂之时还有几个时辰，足够她去确定玄月的生死，赶得回来参加陆展元的婚礼。

　　浩羲提醒：“两个时辰后，我引你入试炼阵。”他沉吟道：“至于李莫愁的身体，你无法带出去，只能留在我这里。”

　　在万顷碧海上，悬浮着一块神土。它分有九层，上一层坐落在下一层上，呈塔状往上堆砌。

　　远远望去，九层神土气象惊人，其上点缀着一座座宫殿，如一颗颗夜明珠。白雾蒙蒙，飘忽来去；金霞一明一灭，闪烁不定；仙禽绕神土飞舞，留下点点曦光。

　　无名界，无名，天地之始；九天域，九天，天地最高处。

　　无名界广阔无边，浩瀚无际，划分出了八个地区，以“域”称之，由八位王统治。九天域便是其一，颜诺依曾为一域之王，坐拥亿万里江山。

　　这九层神土，便是九天域的主殿，是最神圣之处。

　　碧海泛起层层浪，波光粼粼。在岸边一座宫殿内，一个灰衣老仆问道：“名字，擅长。”

　　颜诺依毫不犹豫地答道：“李莫愁，”至于这擅长，她默了一会，轻语：“厨艺。”在他们的需求内，她只符合这一条。

　　在外边转了一圈，她没有打听到玄月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冒险进入九天主殿。

　　颜诺依这个名字，这幅容貌，在九天域内，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不会蠢到用原先容貌，或是自报真名。是以，在她出试炼阵时，托浩羲帮忙，她换了个清秀的面孔。

　　“夫人害喜，吃不下东西，为此启王杀了无数厨子。你有这自信，且去试一试。”灰衣老仆漠然道。

　　夫人害喜，启王？颜诺依便觉血气直冲脑顶，眼眶泛红。在这一刻，万物皆已模糊。她的脸色冰冷至极，身上隐现杀气，实难控制好情绪。

　　童嫣画，封启泽！封启泽夺了她的王位，又与童嫣画成了亲。纵然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但当事实摆在眼前，她仍然愤怒得难以自制。

　　“放肆！”灰衣老仆冷冷喝道。对于这敢在他面前露杀气的女子，他森然一笑，飞快地抬起了手。

　　“大人恕罪，”颜诺依低头伏弱，做出一副惊恐模样，低低道：“得闻启王宠爱夫人，不禁令我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就难以控制心中恨意。”

　　灰衣老仆嗤笑一声，又恭声道：“启王与夫人是何等人物，自是令人羡慕。”也罢，如今厨子难寻，他暂且饶她一命，倘若她达不到夫人的要求，自有人去杀她。

　　颜诺依心中冷笑，口中却连声附和：“鹣鲽情深，自然让我羡慕……”羡慕到恨不得立即送他们去死！

　　熟悉的九天殿宇，陌生的九天域侍卫。颜诺依敏锐地发现，所有护卫全被换了个遍，不剩一个熟悉面孔。

　　她被带到一个御膳殿宇，听从总管吩咐，按要求做了几道开胃菜。

　　一个锦衣女子走来，玉手轻捻银筷，尝了几口菜肴，而后点了点头，脸上有几分喜色，显然是很满意，吩咐道：“将这些菜再做一遍。”

　　颜诺依不明所以，见锦衣女子命人将菜肴倒掉，当即皱了皱眉，只听锦衣女子声若银铃：“夫人何等尊贵，岂能食婢女尝过的？”

　　颜诺依握了握拳头，面无表情地再做一遍菜肴。想当初，她贵为一域之王时，都没这么讲究过，那童嫣画倒是能折腾。

　　“你端上菜，跟我来，去面见王与后。”锦衣女子吩咐道，令颜诺依脸色一变。

　　她也要跟去？颜诺依脸色不好。若是见到童嫣画与封启泽，她一旦情绪不稳，必会露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这与她的想法不符。她如今只不过是个小小厨子，本无资格去拜见王与后，怎会出现这种结果？

　　她原打算做完这几道菜，便去打听消息，再远远离开，待实力足够时，就回来报仇，哪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是无上荣耀。”锦衣女子微微一笑，脸上满是自豪之色。她作为童嫣画的贴身侍女，自然有骄傲的资格。

　　至于这厨子跟去……一旦夫人对膳食不满，也方便直接灭杀。整个九天域都知道，夫人喜欢启王为她杀人的做派。

　　一步一步接近，颜诺依的心一点点沉下，脸色尤为凝重。

　　高大殿门轻启，她低下头，缓缓挪动脚步，跨过门槛，忽听一个浑厚的笑声，心中一惊，手指捏在端盘上，骨节发白，在竭力克制情绪。

　　她又听那个声音笑道：“羽王驾临九天域，是我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一听这话，锦衣女子忙躬身往一旁退去，留下颜诺依站在殿门口。她正在思索这羽王是谁，在她印象中，无名界八王之内，并无这个羽王。

　　难道是封启泽的同党？她的目光暗了暗，心中免不了忧虑。未来的敌人实在太多，她势单力薄，或许需要寻找帮手。

　　“还不退下！”一声喝喊传来，见颜诺依愣在门口，阻挡了贵客进入，封启泽寒着脸，这话音已含上灵力。

　　颜诺依猛然惊醒。按这气势而言，这一声喝喊，已是带上杀气，足以灭她性命。在这瞬间，她直接向浩羲求救，让他拉她进试炼阵，顾不得暴露什么。

　　但似乎来不及了！